中国青年志愿者行动作为共青团“跨世纪青年文明工程”先行实施，后又被写入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决议等国民经济、社会发展重要文件的一个重要项目，自1993年12月19日由京广铁路沿线2万余名团员青年推出从而正式启动以来，从单一到多元，经历开展活动、活动经常化、建立机制、活动开展与机制建设并举、重点项目推进等五个阶段，已经演变为一场全方位、多角度、各层次的社会良性有机互动

在中国青年志愿者行动当中，大学生始终是参与的主体。[①]他们用自己的青春、智慧和辛劳，为青年志愿者行动良好社会形象的塑造、巩固和提高作出了积极的贡献。而在此过程当中，也形成了一套与全社会范围内的青年志愿者行动一脉相承，但又适合大学生特点、体现高校特色的活动内容、组织建设和保障机制的服务体系。总结这一方面工作的成功之处和新鲜经验，分析其中的机遇与挑战，为今后的发展方向提供前瞻性、实用性和战略性的参考意见。从中，进而提供关于当代中国青年思想与行为脉络与走势的大体客观图景，启发对深化当代中国青年理想与信念问题的更深入的思考，增进全社会对青年人们的关心和理解。

一、志愿者、志愿服务与志愿精神

 重申志愿者理念，其意义不仅在于显豁本课题自身的问题意识与即将展开的逻辑架构，更在于为当前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开展寻找一个合适的价值立意，在一个新的高度上总结我们实践中的经验与不足。

    志愿者的理念——对志愿者、志愿服务的价值、功能和志愿精神的理解，乃贯穿于当代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全过程中。在我们看来，任何人，不分年龄、性别、学历、职业、民族、宗教及政治背景，只要肯愿意利用自己的时间去承担责任，有勇气面对困难与挫折，不计酬劳去为增进社会福利，改善社会问题而服务，均可视为志愿者。相应的，志愿服务就是指任何人志愿贡献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在不为任何物质报酬的情况下，为增进社会福利和改善社会问题而提供的服务。诚如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在2001国际志愿者年启动仪式上的致词中所说：志愿者、志愿组织和志愿行为的产生及其蓬勃发展是出于全球化时代下人们这样一种更加强烈的合作需要，“在大多数国家，全球化的裨益并不履及每一个穷人，除非有一种积极的力量给他们带来这种机会。而在此过程中，这一力量的大部分必须要靠志愿者们来提供”。[③]

志愿者理念的核心在于“志愿”二字。志即志向，亦即体现于志愿行为中的志愿精神。志愿即自愿。这是志愿行为不同于以工作为谋生，以服务换取报酬，和以营利为目的的经济行为和通过组织而被动作出的行政行为的地方。同时，无偿，即不计任何物质报酬，也是志愿行为题中应有之意。

如果说，自愿与无偿为志愿行为确立提供了外在的形式的保证，那么志愿精神才是志愿行为的内在引领。志愿行为不以直接的物质功利为目标，而以绝对价值（对应于功利的相对价值）为取向，涉及到行动者认为自己有义务实现的“律令”或“要求”，如果用马克斯·韦伯为社会行为所作的类型化区分来说，属于价值合理性行为。问题是，志愿者追求的是什么样的价值？或者说，我们提倡的是怎样一种志愿精神？

回顾志愿服务在国内外的发展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作为现代社会的志愿者理念，首先是作为社会成员，自愿地承担起对他人、对社会的责任。这是包蕴在现代公民意识中的。然而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区分志愿精神与普通的职业道德之间的区别。因为完成本职工作，同样是履行对全社会的责任。志愿行为，作为一种高于法定义务的奉献行为，表达了公民自主参与社会事务的诉求和对社会民主价值的承诺，具有高于一般工作职责，交换行为和营利行为的道德性。如果一定要为这种志愿精神寻求一种价值论的表述的话，我们不妨可以概括为“对他者（others）的关怀”。从调查结果来看，大部分同学还是认同志愿者“志愿、无偿、奉献”的理念的（参见表1）。只是我们仍然不得不正视人的需求和行为取向多样化的现实，同时也正视当前中国社会正处于转型期的现实，在提倡关怀他人、无私奉献的价值理念的同时，仍然要为志愿精神寻求一种合理的，符合实际的动员效果的表达，这就涉及到助人与互助的问题。

表 1 大学生认为最适合作为青年志愿者行动用语的一句话（单位：%）

从关怀他人、增进社会福利、改善社会问题出发，志愿者理念的核心确实是“助人”。没有这样一种理念的支撑，志愿行为根本就不可能取得独立于成本—效益计算的经济行为的地位，因为经济行为的基本出发点是行为者主体的利益最大化，在这样一种行为设计中，他者的利益是非中心的，甚至是不被考虑的。然而，“助人”更多的是从志愿行为的动机出发对志愿理念所作的规定，而且带有很强的理想主义色彩，而“互助”口号的提出就更强调志愿行为的结果或功能方面。在这一意义上，助人的结果就是互助。这其中隐含的其实是一个“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逻辑，比这更重要的是志愿行为的道德示范效应。

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是在新的历史时期青年主动参与社会的一种新形式（对此，大部分同学表示认同，参见表2）。同时，也是构建当代青年一种新的社会参与意识和价值意识，倡导新的时代理念和时代风气的新方式。同时，不能忘记的是，大学生是青年中的佼佼者，是思想道德素质相对较高的社会群体，其本着爱心、诚心、真心、热心，服务社会，对其他青年和社会群体有很强的感染力和示范作用。在调查过程中，我们被那些平凡的志愿者所感动，他们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但他们却足以让人为之振奋，肃然起敬，几乎在所有的

表2  大学生对青年志愿者行动性质的看法(单位：%)

	客观判断		主观评价
	最主要	其次	本来应当最主要	其次
慈善事业	13.9	10.8	7.0	7.1
与学雷锋活动的性质相同	22.1	15.7	6.3	5.7
政府动员公众进行社会参与的新手段	8.4	9.2	7.5	8.5
与国际接轨的尝试	5.6	8.6	7.4	11.4
青年自身主动进行社会参与的新形式	25.6	13.8	31.7	15.3
促进精神文明建设的手段	7.4	14.7	17.1	19.4
建立和健全社会保障体制的补充措施	2.4	4.2	8.2	12.4
形式主义，不会持续长久	7.0	8.5	1.1	1.8
没有什么重要意义	2.1	3.8	0.6	1.0
其他	0.1	0.3	0.6	0.4

青年志愿者行动中都有他们勤奋的身影。他们在一点点做着，人们在一点点感受着，感受着社会大家庭的温暖。这种辐射作用无疑有助于建立一种温馨、友爱、和谐的新型人际关系，形成一种新的社会风气，提升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准。

二、成功做法与新鲜经验

——对当代大学生志愿者行动服务体系的一种正面解析

所谓青年志愿服务体系，其基本框架建立的具体要求是：建立起较为健全的、功能发挥充分的组织网络，拥有相对稳定的青年志愿者队伍；社会化程度增高，能够完成规定志愿服务时间的青年志愿者人数明显增长。形成若干个有特色、有影响的工作项目，建立起较为完善的青年志愿者招募、培训、评估、表彰、激励。为了更好地研究当代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服务体系，本文将分别从内容设计、组织机制和保障机制等三个层面展开分析，以提供一种对当代青年志愿者行动的整体发展状况的考察。

   1、当代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活动内容

    对青年志愿者行动来说，一个最表象的层面，就是活动的内容。从目前上海市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内容设计来看，以上的各种活动大致可以涵盖以下四个方面，在这四个方面的活动中，有不少已经积累了比较成熟的经验。

    （1）组织参加大型活动和在急难险重任务中发挥作用

这是中国青年志愿者行动最初的生长点，也是最基本的工作领域。以上海市的青年志愿者行动为例，1996年9月，在第三届全国农民运动会上，上海千名青年组成各类志愿者队伍为大会提供多项服务。同年，在沪落幕的第一届亚太地区特殊奥运会，参赛运动员近千名，而为这些特殊运动员服务的志愿者有近万名。许多青年从报上得知消息后，主动报名争当“特奥志愿者”。在赛场上他们为运动员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赛场下与运动员更是情同手足。此后，像1997年的第八届全国运动会、1999年的《财富》论坛年会，以及今年10月举行的APEC会议，都活跃着大学生青年志愿者的身影。调查问卷显示，有8.6%的同学

表3  大学生参与青年志愿者行动的情况及其评价（单位：%）

	参 与 情 况			满 意 度
	参加过		没参加过	很满意	比较满意	一般	不满意	不满意	说不清
	主动	被动
a.捐款助学活动	44.1	11.8	9.9	8.8	25.3	22.3	2.2	0.1	2.5
b.青年志愿者扶贫接力计划	11.3	4.2	23.4	3.5	12.4	17.0	2.2	0.6	7.5
c.大中学生志愿者暑期文化科技卫生“三下乡”活动	6.3	1.4	26.7	3.2	9.7	14.2	2.1	0.6	9.2
d.为大型活动（如《财富》论坛）提供的志愿服务	8.6	2.5	26.7	3.8	11.3	15.0	2.1	0.7	8.8
e.为紧急任务（如抗洪救灾）提供的志愿服务	9.3	3.1	25.3	4.5	12.2	13.5	1.7	1.0	8.2
f.环境保护	32.2	9.2	14.6	6.4	20.7	19.1	2.6	0.8	5.0
g.大学校园内的志愿服务（如校园护绿等）	24.9	9.2	17.9	5.2	18.8	18.9	3.3	1.3	4.9
h.社区法律援助咨询	9.2	2.4	23.4	4.3	8.9	16.6	2.4	0.6	8.5
i.为公众文化场馆做义务讲解员	6.4	3.1	25.9	2.8	9.7	17.2	2.1	0.4	8.9
j.照顾老弱病残	27.6	6.3	16.4	7.0	18.8	16.6	1.8	0.8	5.6
k.普及科学知识	15.2	4.2	21.3	4.3	12.5	17.4	1.8	0.7	7.6
l.义务家电维修	3.5	2.1	27.4	2.5	6.4	17.4	1.8	0.8	9.7
m.维持公共场所秩序	12.5	5.6	23.9	3.1	12.3	16.6	3.1	0.7	8.4
n.义务家教	19.6	4.7	19.5	5.3	15.2	16.4	1.5	1.1	7.1
o.其它	4.9	1.5	7.0	2.3	5.3	8.8	1.0	0.8	3.5
p.总体	11.0	5.6	4.9	3.5	11.7	11.5	3.1	1.4	3.6

 

参加过这样的大型活动。参与国际、国内大型活动，已经成为各级团组织启动和推进青年志愿者行动的主要抓手和有效举措（见表3）。在活动的前期准备、志愿者的招募、培训、管理、以及后期的经验交流等各方面都积累了相当的经验，在某种程度上已与国际接轨了。

    （2）围绕提高城市文明程度、塑造国际大都市文明形象，开展各类青年志愿服务活动

    这方面的内容包括用青年志愿者基地开展面向公众的服务活动、组织开展“七不”宣传教育活动和开展环境保洁、市容监督、植树绿化、环保宣传等志愿服务活动。调查表明，32.2%大学生曾主动参与环保活动，在参加志愿活动人数中排名第二。 大学生青年志愿者环保活动的类型也非常丰富，如：绿色行动营救计划、保护母亲河、大学校园里的护绿、回收废旧电池等等……青年大学生以其特有的知识优势和忧患意识，普及环保知识，宣传环保意识，参加环保活动，不仅对于增加青年志愿者的良好社会形象，而且对于直接提高人们的环保意识和对环保活动的参与意识，都有极大的帮助。

     （3）以智力扶贫、送医支教为主的农村志愿服务

这样一种志愿服务的内容是特别适合大学生青年志愿者的。因为他们有较高的知识层次，能够提供农村或贫困地区教育、医药、科技、经济等发展急需的知识资源。这方面的活动也开展得有声有色。比如，“志愿者扶贫接力计划”组织和动员青年志愿者，为贫困地区提供教育、农业科技推广、医疗卫生等方面定期轮换式的服务，已经成为一种定期化、持久化的活动。再如像复旦大学每年赴宁夏西吉的支教服务团，不仅在当地引起了很大的回响，而且在校园内也激起了一股支教的热潮，使广大大学生更加关注西部、关注西部的教育、关注西部的发展。这样的志愿者活动，其意义早已不再局限于帮助提高教育水平，更在于使更多的人了解、关心贫困地区，在自己有限的力量内伸出援手，其示范效应和影响是巨大的。

（4）长期化的社区公益服务

    1996年开始，中国青年志愿者行动在注重集中性、短暂性大型活动的同时，就将志愿服务引向更为广泛的城乡社区中。比如，“一助一”长期结对服务，以孤寡老人、残疾人、生活困难的离退休人员和下岗职工、特困学生、国家优抚对象等群众为主要服务对象，由青年志愿者与服务对象建立长期稳定的关系，为困难群众提供力所能及的服务和帮助。上海大学生青年志愿者中，比较多的是以院系、班极为单位，长期与某一社区结成对子，为社区提供义务家教、卫生清扫、社区文化建设等服务。也有的高校，如华东政法大学、上海外国语大学等，利用自身的专业特点，建立社区法律援助中心、英语角等，也取得了很大的影响。

   2、当代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组织体制

此次调查结果显示，在高校组织志愿者活动中，一般存在三个层面的组织：一是学校层面的志愿者活动指导中心，一般由学校团委直接领导，担负着全校的志愿者活动的组织、规划、指导、协调、考核、表彰、培训、理论探讨和管理工作。二是各个院系内部的志愿者组织，具体负责开展本院系自己组织的志愿者活动，有时候也参与学校统一组织的活动。三是由各高校和社区共建的青年志愿者服务站，参与社区保障和服务工作。根据影响高校志愿者组织活动开展和运行的诸多因素，其对组织活动整体效率的重要性和目前的实施状况，本次调研着重对以下两个方面展开分析：

（1）组织网络。组织网络指高校青年志愿者活动的宏观管理机构、分支服务管理机构之间的横向和纵向形成的网络关系网，包括青年志愿者协会、各级青年志愿者指导中心、服务站、服务基地、服务队等机构以及他们开展活动的方式。在调查中我们了解到，大多数学校志愿者活动的组织网络达到相当完善的程度。

表4  所在单位青年志愿者行动的组织方式及评价

无论是参加志愿者活动的组织成员，还是因种种原因未能参加活动的同学对其重要性都有相当高程度的评价（见表4）。例如，华东理工大学由校团委牵头成立校青年志愿者自治中心，组建了广告管理队、宿舍管理委员会、图书管理委员会、学风督导队、学生食堂共建队、校园文明队等7个分支机构，具体负责实施各个不同方面的志愿者活动。在校团委指导下，各个院系成立了志愿者服务队，围绕各院系自己组织和策划的志愿活动开展工作，同时通过成立社区志愿者服务站的方式与周边街道和社区共建文明社区，如社区英语角、健康顾问、社区法律援助咨询、环境保护义务家电维修、义务家教等活动，在校园内外都产生了广泛而良好的影响。

   （2）组织结构。这是指青年志愿者活动从立项、调研、审查、实施、评价等一系列过程，以及机构和成员之间的关系。这次调查的结果表明在目前的高校志愿者组织中存在两种不同的结构：一种是以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为代表的志愿者注册模式。注册志愿者制度是世界上许多国家比较通行的做法。伴随着我国青年志愿服务事业的蓬勃发展，服务领域不断拓展，志愿者队伍日益壮大，许多地区也开始推行注册志愿者制度。注册志愿者对志愿者精神有着较高的追求，能够较长时期的坚持志愿服务。在全国范围内逐步推行注册志愿者制度，能够建设一支以注册志愿者为骨干、规模庞大的志愿者队伍，为青年志愿服务事业新世纪的更大发展创造条件。第二种模式是以华东理工大学为代表的轮动模式。在这种模式下，志愿者组织的机构固定，但是志愿者并不在组织中注册，带有较大的流动性。华东理工大学青年志愿者指导中心下属的志愿者自治中心拥有7支不同的志愿者队伍，每支队伍的人数不一，参加志愿活动的同学是依据各人的学习时间和空闲时间随机安排的，保证每个同学都有参加志愿服务的机会。

       3、当代青年志愿者行动保障机制

    保障机制主要包括褒奖、约束和制度化三个方面，这一定程度上扩展至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外围领域。在我们看来，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发展不是孤立群体的“闭门读书”和“修身养性”的个体实践，而是在诸如教育改革、市场经济、信息革命、经济全球化等宏观结构和进程的影响下的群体经验。因此，必须高度重视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外在氛围的影响。本研究关注所有这些影响的范围、性质和后果。通过调查了解，我们认为，当前青年志愿者行动在保障机制的建立和健全方面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基础，为青年志愿者行动的深入发展提供了比较坚实的平台。这表现在：

（1）学校内外各方面的整体重视和支持，为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开展创造有利的校园内外部条件。志愿服务是一种利用自身所掌握和可调配的时间、精力、技能，甚至钱财等资源服务他人，提高社会公益水平的行为。在这一过程当中，志愿者难免会遇到志愿服务与自身本职工作相冲突、相矛盾的地方。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也是如此。对此，大部分家长、老师、以及大学生青年志愿者的亲戚、朋友都大学生参与青年志愿者活动表现出支持的态度（参见表5）。

表5  关方面对大学生参与青年志愿者行动的态度（单位：%）

	非常支持	比较支持	无所谓	有点反对	非常反对	不知道
父母	32.8	26.6	18.6	0.6	0.4	6.0
亲戚	22.5	22.7	28.5	0.4	0.3	8.5
同学	24.5	30.2	26.6	1.4	0.4	3.9
朋友	26.3	31.3	22.3	1.8	0.7	4
本班辅导员	45.1	25.7	8.3	0	0.4	5.7
任课老师	32.7	23.5	15.7	0.3	0.4	9.0
学校领导	43.0	20.4	8.6	0.1	0.1	9.0

 

但是，作为青年志愿者，在为他人、社会奉献爱心的同时，作为学生，大学生志愿者们首先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大量的课程和培训。他们往往是校园中行色匆匆的一群人。在被访大学生青年志愿者（有效样本数445人）中，20.9%人平时的生活很忙，55.5%的人较忙，45.5%的人认为现在的学习状况为良好以上，42.7%的人担任了学生干部，而45.2%的人在业余时间兼职。对于他们来讲，从事志愿服务时间相对较紧凑（参见表6）。

表6  参加志愿者活动所占用您的时间的是（单位：%）

因此，大部分大学生志愿者总少不了上课请假、夜深方归的情况。对这一问题，我们所调查的8所高校各级管理部门，尤其是教务、宿管部门，通过事前出具证明材料，事后补齐相关手续，或调换上课时间等，给予了志愿者很大的便利。由于志愿者行动已经在校园内外产生了广泛而积极的影响，志愿者行动也纳入了学校党政重要工作，形成了校领导牵头、各级团学组织开展、广大同学积极参与的党建带团建可喜局面。如为筹备2001年亚太经合组织（APEC）上海年会，各校都成立了有由党政一把手任负责人的志愿服务队，为本校该方面工作的顺利开展和有效施行奠定了坚实的组织基础。

    （2）重视对优秀志愿者和团队的褒奖，提高青年志愿者行动团队内部的凝聚力，同时营造外部良好的吸引力。如前所述，志愿服务的一个重要原则是物质上的无偿，而追求的是精神上的高尚。对此，应当予以高度的认同和褒奖。在志愿服务起步时间还不长，尚需要更多的人的参与的情况下，这种认同和褒奖更显重要和必要。在调查中我们看到，各个高校都初步形成了针对优秀个人、团队或活动、与其他评优、推优奖励挂钩的校、院系、班级或团支部三级志愿服务奖励的网络体系。如复旦大学每年一度的“志愿者之星”评选、华东理工大学团委每月在各院系开展的十佳志愿服务活动考评。通过这些措施，昔日默默无闻的志愿者们由后台走到前台，各项志愿服务活动竞相展现自身风采，既有力地整合了原来各自分散操作的志愿服务活动，总结和交流了经验，也有利地塑造、巩固和提升了青年志愿者行动在校园内，在同学心目中的整体形象，使“我奉献，因此我光荣；我服务，因此我快乐”的志愿服务理念更加深入人心。而这也是为广大莘莘学子认同的。在问到青年志愿者活动的维系与发展最主要的方式是什么时，34.6%的被访者对现状的判断是“精神奖励”，而41.4%的人认为是“以精神奖励为重，辅以物质奖励”，这与他们对未来的判断是大体一致的。（见表7）

表7  志愿者活动的维系与发展的最主要方式（单位：%）

	精神奖励	精神奖励为重，辅以物质奖励	物质奖励为重，辅以精神奖励	物质奖励	其他
如今	33.6	43.8	10.3	4.3	0.4
未来	31.4	44.2	7.2	3.8	0.4

（3）重视并做好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制度化工作，通过“有情参与，规范化运作”，使既往的工作经验和思考升华为理论，以理论指导实践，从而减少或避免了工作中不必要有的失误和误区。在调查中我们看到，不少学校都根据自身的工作特点和特色，制定和完善了本校的志愿服务条例或章程。如上海交通大学青年志愿者服务总队编定的《青年志愿者章程》对志愿服务队队员的条件、权利和义务做了明确的规定，而复旦大学团委青年志愿者行动指导中心制定的《青年志愿者管理条例（试行）》不仅细分为总则、组织结构、机构职能、志愿者的权利和义务、奖励制度和附则等六的部分，对志愿者、志愿服务和志愿服务的理念作出了详细的说明，而且还专门就《条例》稿的颁行召开了正式而隆重的新闻发布会，并在各基层志愿服务队中开展了宣传与学习，为《条例》的落实和进一步完善创造了有利条件。

从1994年新春至今，上海的大学生青年志愿行动已经整整度过了8个春秋。这八个春秋，对于一个国家的社会历史发展而言是弹指一瞬间，然而，对于青年人，尤其是大学生的成长成才来讲却足够孕育和形成一种时代精神。这种精神对一个国家，对一个民族是至关重要的。这一精神在热火朝天开展着的青年志愿者行动中茁壮成长，而青年志愿者行动又在这一欣欣向荣的精神中超然升华——从无到有，由浅入深，自发散而系统，从单一到多元，中国青年志愿者行动营造的全方位、多角度、各层次的社会良性有机互动旋律中交响着上海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这一强音符。

 

三、新世纪、新挑战

——对当代大学生志愿者行动服务体系的一种深入解析

    1、当代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活动内容

根据《中国青年志愿者行动状况调查》的结果，中国青年志愿者行动的活动内容和形式，已经从单一性走向多元化和多样性，从集中性走向社区化、持久化，志愿服务领域不断拓展，服务对象不断延伸；从扶助社会弱势群体的初期生长点，走向关注人的总体生存状态和社会可持续发展。[⑥]本课题的研究关注的是大学生这一特殊群体的志愿者活动。通过我们的调查研究，在基本认同上述结论的基础上，我们觉得，在内容设计方面，上海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还存在以下三个主要问题。

（1）对国际性的大型活动重视有嘉，但对长期化的社区服务还重视不够

1999年的《财富》论坛年会和2001年即将在上海召开的APEC会议，吸引了大量的大学生志愿者，各高校在招募志愿者的过程中普遍感到同学中热情高涨，报名的人数远远超过需要的人数。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同样的热情是否能够体现在需要投诸长期的时间、精力，又通常是默默无闻的社区服务中呢？遗憾的是，对于社区服务这样通常属于“雪中送炭”型的志愿服务，各高校在组织或发动时，大都感到同学中热情不高，而且持续的时间不长，这与大型国际活动这类“锦上添花”型的活动对青年大学生的吸引力构成鲜明对比。值得注意的是，在调查过程中，当被问及“你认为青年志愿者应当服务的对象最主要是谁？”时，有23.1%的同学选择了“孤寡老人”，而选择APEC会议大型活动的人数百分比为18.5%。再算上选择“军烈属”、“残疾人”、“贫困人口”、“失学儿童”等人数，社会弱势群体作为志愿服务的对象，显然比大型活动更受大学生的认同。（参见表8）但为什么帮助社会弱势群体在志愿服务理念上得到认同，但具体操作起来又引不起大学生们的兴趣呢？

表8 大学生认为志愿服务最主要的对象（单位：%）

孤寡老人	残疾人	下岗人员	城市外来打工人员	军烈属	贫困人口	失学儿童	APEC会议等大型会议	博物馆等社会公益场所	其他
23.1	6.7	3.1	0.4	1.0	7.6	8.3	18.5	4.9	5.6

事实上，无论大型国际活动，还是帮助弱势群体、社区服务，作为一种志愿行为，都体现了一种关怀他人、无私奉献的志愿精神，这在本课题的第一章关于志愿服务的理念部分早已指出。正是因为常规的政府行为和市场行为，在面对大型国际活动时都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这才需要志愿者，而这也是一个城市精神文明的体现。所以，参与大型国际活动，主导的仍然应该是一种奉献、助人的精神，而同样的精神也体现在长期化、固定化的社区服务中。为什么两者对青年大学生的吸引力截然不同呢？一方面，这与我们的宣传有关系，大型国际会议的宣传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对志愿者也有严格的要求与训练，而社区服务则显得默默无闻。另一方面，这也与大学生自身的特点有关，于是这涉及到下一个问题，及志愿者行动的内容设计，如何考虑志愿者本人，特别是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这样的特殊群体自身的特点、需要的问题。

（2）大学生自身的特点体现得还不够

应该说，目前上海各高校组织的大学生青年志愿者活动，有不少是针对大学生自身的特点设计的。比如，文物博物馆专业的学生担任博物馆的义务讲解员，法律专业的学生组织建立社区法律援助中心、计算机或电子工程专业的同学担任校园网络的义务维护工作或校园寝室计算机硬件的义务维修工作……这样的活动充分利用了不同专业同学的专业优势，既锻炼了他们的专业能力，又发挥了他们的长处。大学生，正处于个人的知识水平，生活经验，处事能力等各方面迅速积累、成长的阶段，他们更重视自身的成长和提高也无可厚非。这样的特点就决定了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内容设计必须兼顾如何在活动中发挥大学生的知识优势，为社会培养人才的问题。在社区服务中，如何体现大学生不同于其他社会群体的特点？这是一个亟待思考的问题。同样的照料孤寡老人的生活，社区卫生的清洁工作，大学生能做，其他人也可以做，有什么既适合大学生自身特点，又能使他们在活动中迅速成长提高的服务内容呢？

（3）从志愿服务的理念出发，对服务对象的实际需要考虑得还不够

在前文中我们已经指出，志愿行为是不同于政府行为和市场行为的第三类社会行为，志愿服务所要服务的对象应是有需要，而这种需要又是通过一般的政府和市场行为难以满足的人、团体或者活动。当然，由于目前我国社会上处于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尚未完全建成，而政府职能又从许多领域逐渐退出，故在这样一个阶段，可能志愿服务所要担负的任务更多。但是，志愿服务毕竟有其特殊性，这是设计志愿服务的内容时必须首先牢记的。在我们的调查中，我们发现有的高校志愿组织，已经开始自觉地思考志愿服务的理念，并将其作为宣传的口号，比如“做应该做的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但什么是志愿者应该做的事，什么又是志愿者应该帮助的人呢？这恐怕需要对具体的服务对象做具体分析。

    2、当代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组织机制

（1）组织沟通。包括上行沟通（即志愿者组织中具体提供支援服务的成员就其自身对于实施活动中某些方面的问题与组织的管理者和负责策划活动的同学进行交流的过程）和下行沟通（即组织者和管理者将有关活动的计划、工作任务、目标等传达给各位成员）两方面。志愿者组织内部充分有效的信息沟通能够为正确的决策提供准确的信息材料，同时也是志愿者统一思想、行动一致的工具。由于处境和经验知识不同，因而成员对组织内的某些问题、决策或措施的认识和态度存在着程度不同的差异，为了使人们达成共识，理解并执行组织的决定，必须存在相当程度的信息交流和沟通以完成组织目标。

    在这次调查中，虽然大多数被调查者认为成员之间的沟通对于有效地开展志愿活动相当重要，但是对目前的表现并不十分满意。有39.6%的同学对“校际之间的合作交流程度”觉得“无所谓”或“不满意”、“很不满意”。（见表9）

表9  大学生对当前青年志愿者行动的了解与评价（单位：%）

	了    解    情     况					满    意    情     况
	非常了解	了解	知道一些	不知道	说不清	很满意	比较满意	无所谓	不满意	很不满意	说不清
志愿工作的性质	9.0	38.1	35.9	8.9	1.9	8.8	43.3	20.7	3.3	0.7	4.3
所在学校的计划安排	3.8	12.8	37.1	37.1	1.4	2.4	27.8	26.1	11.8	1.4	7.2
所在院系的计划安排	5.3	18.9	35.2	31.8	1.4	3.3	31.0	23.1	10.7	1.4	7.5
活动数量	3.9	15.3	31.8	36.7	2.4	2.4	26.3	28.1	11.0	1.3	7.1
活动种类	4.5	17.7	40.8	26.8	1.5	3.3	28.7	24.8	13.0	1.4	5.8
活动内容	4.5	17.8	43.7	24.1	1.5	2.8	32.1	21.7	13.1	1.8	5.8
活动质量	3.1	15.2	35.6	33.1	2.8	2.1	27.7	18.6	16.6	2.5	8.3
组织人员的工作能力	3.3	17.7	31.7	33.5	1.7	4.5	28.9	24.2	9.2	1.9	2.8
组织人员的工作态度	3.8	22.0	29.5	28.4	3.1	4.9	32.4	21.3	9.0	1.5	7.2
活动的工作效率	4.0	15.2	30.5	36.0	2.8	2.8	21.7	23.1	17.5	2.8	7.1
经费的丰裕程度	2.9	8.6	19.6	53.5	3.8	1.4	11.4	27.4	14.5	5.3	10.3
经费的使用情况	2.4	7.5	17.0	56.7	3.6	1.3	13.9	25.7	9.9	2.9	12.7
有关物质奖励措施	3.3	7.0	22.9	54.2	1.9	1.5	14.9	30.7	10.4	2.5	10.4
有关精神奖励措施	3.2	9.2	27.5	45.8	2.1	2.6	17.8	28.5	8.3	2.9	10.4
同学参与程度	5.8	28.4	34.6	17.2	1.0	7.4	30.0	22.0	9.9	2.2	5.3
校内影响	3.1	23.0	34.5	24.4	1.7	5.0	27.9	22.3	10.2	1.5	6.4
校外影响	2.4	13.8	29.5	37.2	1.9	4.3	19.8	24.3	11.0	1.4	9.9
校际之间的合作交流程度	1.9	8.1	25.1	46.5	3.2	3.6	12.8	22.9	14.7	2.5	11.3
与社区联系程度	3.1	15.2	29.2	35.0	2.8	5.0	23.0	21.0	10.7	2.1	8.4
社会评价	2.8	12.8	31.1	35.5	2.5	5.4	23.6	20.9	8.9	1.8	9.5
与国际接轨程度	2.4	7.2	21.3	48.1	4.2	2.2	12.2	19.9	13.8	4.5	12.4
总体	1.8	19.8	35.4	22.8	3.2	4.6	27.9	19.9	9.5	2.8	7.2

在调查中，某青年志愿者服务队队长认为，志愿者之间存在相当少的信息沟通，多数情况下是大家被召集在一起开展活动，活动一结束就各自回归自己的班级，即使对于活动存在不同程度的理解和疑惑，或者就某一方面的内容想要提出建议和意见也没有机会。

不仅各个院系志愿者之间少有经验交流，参加志愿活动的同学和活动的组织者之间也存在着隔膜，各学校之间的交流同样很少。上海交通大学、同济大学的许多被调查者认为不同学校组织开展的志愿者活动存在许多相似性，通过开展校际之间的合作交流活动，使得由志愿者及其组织积累的经验与其他成员共享，对于有限的资源得到充分而有效地利用非常必要。

（2）组织规模。这主要指参加志愿者组织及活动的大学生占全校大学生的比例，以及各级志愿者组织中具体参加志愿者活动的成员和组织的管理者之间的比例关系。高校青年志愿者组织作为一个面向全体大学生的中介性组织，随着全国范围内的志愿者活动蓬勃发展，其人数和规模会逐渐扩大，这必然会导致志愿者组织结构差异化程度的增加和效率的提高，如何有效地分配人力资源和物力资源以更好地履行志愿者的职责，从而顺利实现组织的目标，是志愿者组织面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比如，从志愿者组织来看，建立完善的监管机制十分必要，但这势必增加志愿者队伍的规模和影响组织活动的效率。诸如此类的如何处理参加志愿活动的人数的增加和活动效率提高之间的关系的问题，对以大学生为主体的志愿者组织的存在和发展至关重要。

    （3）活动经费。调查结果显示，有56.9%的被调查对象对志愿者活动经费的充裕程度“不知道”或“说不清”，对经费的使用情况持同样态度的人则占到60.9%。另外，有42.7%的人对活动经费的充裕程度感到“不满意”或“很不满意”，而对经费的使用情况持相同态度的人则占35.3%。这表明，在目前高校开展的志愿者活动中，对于活动经费存在相当令人不满意的地方，很多活动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活动基金而难以开展，虽然志愿者活动的信念是自愿和志向，但活动所必需的物质和财力资源不可能由参与志愿者活动的同学们来承担。

     3、当代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保障机制

    （1）校园内外对于大学生参与青年志愿者行动尚未能够形成一致的认识，在实际当中还存在对此不理解、不支持和不认同的声音。这些声音有来自学校领导，有来自任课老师，有来自辅导员，有来自同学和朋友，当然，也有来自志愿者本人和他们的家人。这在前表5中也有反映。在与有关高校多级、多位青年志愿者行动负责人的访谈中我们了解到，虽然青年志愿者行动已得到学校多方面的支持，但由于一些志愿服务活动（如APEC会议志愿者的定期值班工作）不可避免地会与上课时间发生了冲突，经常有同学要请假，遇上集体性的志愿服务活动，甚至要请老师停课或换课，于是引起了一些任课老师的不理解和不满。在一些任课老师看来，同学们参与不参与志愿服务对他们而言本来是无所谓的，但因为搞志愿服务而影响了正常上课，耽误了主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从问卷的数据来看，这一忧虑还是有一定根据的（见表10和表11）。

表10  有关方面反对大学生参与青年志愿者行动的理由（单位：%）

	最主要的是	其次是	而认为有道理的最主要是	其次是
大学生应以学习为主，参加志愿活动是不务正业	16.6	8.8	4.7	5.7
志愿服务占用许多时间和精力，会影响正常的学习	31.6	17.0	19.5	9.1
志愿服务没有物质报酬，不值得参加	4.9	12.5	10.0	9.9
志愿活动小打小闹，对社会影响不大，不如不做	7.0	11.4	9.3	10.2
其他	2.2	0.6	1.5	1.0

 

表11  大学生认为参加志愿者活动与自身学习的关系（单位：%）

志愿者活动会占用专业学习的时间，得不偿失	3.9
志愿者活动虽会占用一定的专业学习的时间，但与专业学习相辅相成，互为促进	27.3
志愿者活动本身也是一种学习，应当积极参加，	36.4
二者之间没有相互影响，只要能妥善地安排时间，可以做到常规学习与志愿服务两不误	25.9
其他	1.4

 

（2）在褒奖方式方法上，尚未能够形成一套“全市一盘棋”、真正适合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奖励措施。虽然在当前各高校中对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奖励都普遍采取了精神奖励与物质奖励相结合的方式，在问卷中，当问到对这些精神奖励和物质奖励的了解和满意情况时，得到的肯定回答却是少数（见前表7）。分别只有41.3%和34.0%的人表示对二者了解，21.3%和17.8%的人表示满意。其中的原因何在？通过对调查许多一手情况的分析和总结，我们认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无论在思想认识，还是在实际操作中，当前的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均存在两个方面的“滞留”。一方面，在对奖励设置的基本样式——是纯以精神奖励，还是辅以一定的物质奖励[⑦]——的认识和操作上还滞留于两难的境地，众说纷纭，尚未有定论[⑧]。有的学校对此尚未有清晰的认识，工作上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有的学校青年志愿者行动的顾问学者从志愿服务之“奉献、无偿”理念出发，强调在对志愿者或志愿服务团队的奖励过程中一定不能涉及任何物质方面的东西，因为那样做会对其他和今后的志愿服务形成一种微妙但非常不利的暗示，从而损害志愿服务的高尚性和纯洁性；有的学校虽然认同这种观点，但从现实有利于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开展考虑，在坚持精神奖励方式方法的同时，也诉诸一定的物质奖励的措施，即发给优秀志愿者个人或团队一定数额的奖金或奖品；也有的学校在这样做，但他们的考虑又有所不同，而是认为虽然志愿服务的基本理念是“奉献、无偿”，但仍需与现实的社会历史条件，尤其是当代大学生的思想与行为特征——务实、认同“在不损害集体利益的前提下，应当突出个人的利益”观点[⑨]——相契合。强调这种契合并不是一种暂时而为之计，而是一种正确的社会历史视角。而不强调这种契合，在过去已经给过了我们很多很深刻的教训。另一方面，在对奖励设计的基本方式——奖项的内在精神价值和外在影响效应——的认识和操作上还滞留于传统一般的格式，简简单单，默默无闻。针对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奖项只是校园中几十、甚至几百种奖项中普通的一种，奖项的颁布方式也大抵同其它大部分奖项的颁布方式，不过是派个人去领一下，或是由辅导员代转。虽然也有的学校非常重视了志愿者奖项颁布工作，设置了校级“至高荣誉”，并专门了召开颁奖仪式。但由于准备和宣传方面的不足，使工作的流程仍失之于简单，荣誉的至高性并没有得到真正的体现和同学们的广泛认同。这两方面种种情况的存在，使得虽然志愿团队做了大量工作，志愿者们作了许多奉献，但精神上的付出并没有得到相应的精神褒奖，主观中的良好认识并未能充分引发客观上大多数人的共鸣。这不能不说是成功与喜悦中的一丝遗憾与忧虑。下列表格所反映出的情况也可以初步印证这一点。

表12 您觉得周围愿意参加志愿者活动的人（单位：%）

非常多	比较多	很少	没有	说不清
6.1	53.1	24.8	2.8	4.0

表13 大学生眼中的青年志愿者行动影响（单位：%）

	很大	有一些	很小	根本没有	说不清
本校内	17.1	53.8	19.7	1.8	1.7
本校外	8.1	29.4	24.1	6.1	20.0

 

表14 大学生眼中的青年志愿者行动成效（单位：%）

 （3）与当前青年志愿者行动还处于初级阶段的情势相一致，目前的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制度化工作还处于起步阶段，对现实青年志愿者行动的指导效力有限。这主要表现在下面三个相互关联，因而相互影响方面。第一，缺乏全面性。众所周知，制度是对现实的条理化概括和总结，一经制定，就应当有对现实的高度指导意义。在调查中我们看到，大部分高校都相继制订和出台了用于本校青年志愿者行动的条例或章程。但从总体情况而言，各学校的青年志愿者行动条例或章程都不同程度地存在概括与总结的不完全性。有的学校章程篇幅不过百余字，简单明了但失于空泛，即使是某校在2001年新近制订的，在我们看来是目前对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概括和总结得比较全面的志愿者管理条例仍缺少诸如队伍建设、档案信息工作、资金管理等重要环节的介绍和梳理。第二，存在滞后性。除了上述提到的某校2001年最新的志愿者管理条例，其他高校的相关文案最近的也是一年多以前制订出台的。第三，发展不平衡。相关文案的全面性、科学性和及时性在校际之间分布不均，有的学校仅一路之隔，光景却很不相同。这些在制度方面的不协调，不同程度使得当前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对已有的成功做法和新鲜经验尚未有充分的总结，对现实的状况，尤其是问题还欠缺十分的把握，对未来工作的前景和趋势还少有明确而富前瞻性的准备和思考。而这一点，亦为不少同学清楚地感觉到了（见表15）。

表15  大学生看待我国现阶段有关制定一部有关青年志愿者行动法律问题（单位：%）

很有必要，应赶快制定	18.4
有必要，但现在条件还不成熟	35.5
有必要，但制定执行起来有困难	20.2

 

四、新世纪、新世界、新体式、新跨跃

——对当代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发展方向的若干思考与对策

    1、当代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活动内容

在第二部分中，我们探讨了上海大学生青年志愿者服务的内容设计方面存在的问题与不足，从志愿服务的理念及功能发挥出发，我们在这里继续探讨解决这些问题的一些对策。

（1）时时反思志愿服务的理念，强调志愿服务的特点

志愿服务之不同于一般的政府行为和市场行为的地方，除了它是自愿和无偿的以外，还在于它强烈的道德教化和道德示范作用的发挥。在设计内容时，尤其需要注意这一点。同样是校园清洁工作，志愿者不同于普通的清洁工人，志愿者除了完成打扫卫生的任务外，还要以自己的行为给所有大学校园内的师生员工一个榜样，教育他们自觉地维护校园的干净整洁。带着这样一种理念设计清洁校园的志愿服务，就要注意志愿者在不同院系之间的轮换性，以便让所有的同学都能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在从事维护校园整洁的工作。志愿者可以不劝阻随地扔垃圾的人，但志愿者一定要佩带鲜明的标记，以便让随地扔垃圾者看到是志愿者在帮助清洁，从而心生愧疚，由此起到更好的教育作用。

    （2）将大学生志愿者自身的特点与服务对象的具体需要结合起来

青年志愿者行动除了对公众有巨大的教化功能以外，对志愿者自身也有很强的培养功能。大学生的志愿者服务，更是青年人成才的重要途径。大学生的优势首先在于年轻，具有开拓精神和勇敢的闯劲。其次，大学生通常具有比较高的知识和文化层次，以及特殊的专业背景。此外，习惯于校园生活的大学生，比起社会上的青年，更容易组织，也更富有纪律性。这些特点都决定了大学生青年志愿者服务的特殊性。在设计服务内容时，更应结合服务对象的具体需要开展活动。正如前文所举的服务老人的例子。如果老人确是受子女虐待而遭受不幸，那么志愿者就应该利用自己的法律知识维护老人的正当权益，或者为老人奔走呼告，这样的服务才能真正解决服务对象的困难。类似的类子还可以有许多，限于篇幅，这里就不再列举了。

（3）完善志愿服务的信息沟通网络

    了解志愿者的特点和自我培养的需要，了解服务对象的具体困难，关键还在于在两者之间架设一座桥梁，这就是对志愿组织的要求。而在这之中，一个首要的前提或保障是信息的掌握和沟通。在信息时代，网络的作用不必我们做更多的强调。青年志愿者服务体系完全可以利用网络作为自己的信息传输工具，上海市有的高校已经在校园网上开通了志愿服务的讨论区，准备了专门的布告栏。类似的经验希望能在个高校推广，这也是联合国大会确立2001年为国际志愿者年的重要目标之一——建立志愿服务的电子通讯网络。电视、广播、报刊、电子媒体等支持志愿者之间的交流。

   2、当代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组织建设

目前我国高校志愿者行动主要是依靠学校的共青团来组织实施的运作阶段，而且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以共青团为组织实施者的方式依然是高校志愿者行动的主要特点之一。但是作为影响经济和社会协调发展的一项社会系统工程，从长期运作和未来发展来看，应当逐步建立起完善的社会化运作机制，发挥志愿者组织中介组织的角色和作用。从有效地组织和运转来说，应当做到以下几个方面：

    （1）建立可靠的行政机构及下属组织。一个可靠的志愿者行政机构应当发挥其行政管理中心和宏观管理规划指导机构的功能，担负起组织、规划、指导、协调、考核、表彰、培训、经费管理的职责。

（2）加强志愿者组织的管理者和普通志愿者之间的信息、经验交流，使组织成员对于支志愿活动的目的、实施方案、计划有统一的认识，及时得到反馈的信息和合理的建议及意见，协作一致以完成组织目标。

（3）稳定的经费支持。许多学校院系的志愿者组织因缺乏必要的资金支持而无法为参加志愿活动的同学提供机会。学校和院系必须提供持续而稳定的资金，用于发展和实施各项活动。

（4）对志愿活动做好必要的计划和任务分工，正确处理组织规模扩张的活动效率提高之间的关系，参加活动的各志愿组织必须建立完成活动的目标和具体的执行计划，使整个组织得以有效地运行。

（5）经常性的监督机制，各项志愿活动的进展情况必须得到有效地监督，使整个活动完全按照既定的计划执行。

   3、当代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保障机制

    （1）进一步统一认识，尤其是与大学生日常学习、工作和生活有着密切关联群体（包括家人、同学、朋友、辅导员、任课老师）的对青年志愿者行动作为大学生提高素质技能，拓展社会视野，升华理想信念，践履时代责任的有效抓手和第二课堂的功能的认识，从而为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的开展创造良好的校园环境氛围，提供有力的资源支持体系，减少大学生们的后顾之忧；

     （2）强调和完善青年志愿者的精神奖励机制。不仅要对在职员服务中表现突出的志愿者予以精神奖励，如颁发奖牌、锦旗、荣誉、称号等，还要注意对广大在志愿者的工作岗位上默默无闻地奉献着的青年志愿者给予必要的关怀。其实，对大部分志愿者来说，他们需要的也许仅仅只是一种肯定和理解。这当然需要全社会的理解和支持，但也需要青年志愿者活动的组织者们为志愿者提供一个合适的机会或舞台，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志愿行为受到肯定，同时他们在志愿服务的过程中所遭遇到的种种问题、困惑、不安等能够有人分担，他们的收获和喜悦能够有人分享。

     （3）为大学生青年志愿者行动提供制度化的保障。各高校关于青年志愿者行动的章程或条例应力求完整而全面，对队伍建设、信息档案工作、资金管理等重要环节尤其要重视。同时，对大学生志愿服务的时间不可规定得过死，以免影响志愿行为自愿、自主参与的原则。

                           

（萧思健、于海、尹冬梅、刘晔、孙强、许有攸、房欲飞、袁莉莉、肖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