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笑春风——桃树文化


  桃花映红了姑娘脸庞。蒋大为一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唱红祖国大江南北。“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故乡,桃树倒映在明净的水面。啊!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桃林环抱着秀丽的村庄。无论我在哪里放哨站岗,总是把你深情地向往。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迷人的故乡,桃园荡漾着孩子们的笑声,桃花映红了姑娘的脸庞。啊!故乡!终生难忘的地方,为了你的景色更加美好,我愿驻守在风雪的边疆。”桃花、桃树、水面、故乡、村庄、姑娘、边疆,多种美学元素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还有,在网络流行的一曲《桃花朵朵开》,甚是活泼欢快,令人开怀,拍手称快。

  百果园中桃为大。桃树栽植已经有4000多年历史。4000多年来,中国吃桃、种桃、爱桃、敬桃。桃花、果、木,皆是神话传说的材料,成为中华民族精神家园的重要文化元素。在民族经典《诗经》中有不少咏桃名句,《周南·桃夭》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召南·何彼秾矣》中的“何彼秾矣?华如桃李”等,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桃之茂盛与繁华。桃树姿态优美,枝干扶疏,花朵丰腴,色彩艳丽,为早春重要观花树。桃是桃树的果实,中国著名水果。桃核可以榨油,枝、叶、果、根俱能入药。桃木木质细腻,清香独特,可供雕刻,适宜佩戴。桃、桃花、桃木承载着长寿、平安、吉祥的美好愿望。

  桃树生产“短平快”。一般定植后很快即进入花果期。通常嫁接苗1-3年始花始果,4-8年盛花盛果。叶椭圆状披针形,叶缘有粗锯齿,无毛,叶柄长1-1.5厘米。树干灰褐色,粗糙有孔。小枝红褐色或褐绿色、平滑,树高4-10米。花期3月,有白、粉红、红等色。果近球形,表面密被短绒毛,果熟6-9月。油桃、蟠桃、寿星桃、碧桃是重要变种。油桃、蟠桃作果树栽培。寿星桃、碧桃作观赏树,有深红、绯红、纯白及红白混色。另外,生产结合园艺栽培的桃属植物还有,扁桃、矮扁桃、长梗扁桃、蒙古扁桃、榆叶梅等树种。这些扁桃耐寒耐旱,在西部干旱地带生态治理、水土保持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桃是仙桃、寿桃。西王母是先秦以来比较广泛流传的一位神话人物。传说西王母的蟠桃是仙桃,吃一枚即可长寿。在王母娘娘主持的蟠桃会上,孙悟空偷吃了仙桃,这更增加了桃文化的神秘色彩。李白《庭前晚开花》“西王母桃种我家,三千阳春始一花。结实苦迟为人笑,攀折唧唧长咨嗟。”王安石《移桃花》“瑶池绀绝谁见有,更值花时且追酒。”桃子总与仙、寿连在一起。主宰人间寿算的南极仙翁,掌上总捧着一个硕大仙桃。民间用桃祈福,寿宴中总少不了寿桃,寓意健康长寿。晚辈给老人祝寿时常送“寿桃”,或“寿星捧桃”图案,以表达以表达健康长寿的祝愿。传统年画中,寿桃是主要表现内容,如桃合灵芝称仙寿、合蝙蝠称为福寿。

  桃木是仙木、神木。桃木具有神话色彩,传说夸父追日,临死前将神木抛出,化成了一片桃林。中国人称桃木为“降龙木”、“鬼怖术”、“神木”。《典术》载有“桃者,五木之精也,古压伏邪气者,此仙木也;桃木之精气在鬼门,制百鬼,故今做桃木剑以压邪,此仙术也。”此处所谓“五木”即:桑木、榆木、桃木、槐木和柳木。相传鬼畏惧桃木,古人便用桃木制作偶人,立于户中,以驱鬼辟邪。是为“桃人”。春秋时期,盛行桃木制品辟邪祈福,如桃人、桃弓、桃印、桃符、桃梗、桃橛等。汉时刻桃木印挂于门户,称为“桃印”。宋以前,我国春联用桃木板做,是为“桃符”。王安石《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陆游《除夜雪》:“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据说“桃符”演变为“春联”始自明代。明陈云瞻《簪云楼杂话》记载,“春联之设自明太祖始。帝都金陵,除夕前勿传旨,公卿士庶家,门口须加春联一副,帝微行出观。”

  桃花是美丽的天使。古人用“人面桃花相映红”赞美少女娇艳的姿容。其实,古人很早就认识了桃花的美容养颜价值。《千金药方》载“桃花三株,空腹饮用,细腰身”。桃花味甘、辛,性微温,活血悦肤、峻下利尿、化瘀止痛。桃花有较好美容护肤作用,采新鲜桃花浸酒,每日喝服,容颜红润,美如桃花。东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更是实现了一次桃文化重大飞跃,让桃花之美撒向人间。桃花源是一个与世隔绝,民风淳朴,安居乐道,无忧无虑的理想社会、理想国度。人称“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由此,桃花之美强烈地震撼人们的内心世界;由此,人们的思想境界、精神追求得以净化和提升;由此,桃花源也就成为骚人墨客心驰神往之地。在《桃花源》之后,唐朝张旭有《桃花溪》“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短短四句,构思奇妙,意境若画,惟妙惟肖。

  桃花是诗的材料、诗的载体。魏晋以后,出现大量桃花诗。桃花是春天的象征,唐代周朴“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吴融“满树如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白居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苏轼“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宋代白敏中“千朵浓芳绮树斜,一枝枝缀乱云霞。凭君莫厌临风看,占断春光是此花。”桃花是美人的意象,清代曹雪芹“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泪眼欢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崔护“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唐伯虎的《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玲珑透彻,妙趣横生。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是说桃树和李树不会刻意自我吹嘘,但它盛开的鲜花一定会吸引许多人向往,大量人流也必然会在它附近踩出许多的小路,而沿着这些小路,又能就近观瞻桃花和李花的风采,于是“桃李”又指年轻有为的人才。唐朝的狄仁杰门生众多,还向武则天推荐将相多人,《仁杰家传》中讲:“荐张柬之、袁恕己、桓彦范、崔元、敬晖。五公咸出公门下,皆由州县官拔置显位,外以为五公一代之盛,桃李也。”《资治通鉴》中也讲:“或谓仁杰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门矣。”于是,“桃李”多指门生、学生,“桃李满天下”就是培养出众多的优秀人才,而“桃李门墙”指学生众多的师门,“桃李春风”喻受到良师的教诲等。《诗经》咏桃之章句“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就是成语,也省作“投桃报李”,喻互相赠答,礼尚往来。而由此衍生的“桃李之馈”则多指授受贿赂。

  神州“桃李满天下”。在汉文化语境中,桃花源,桃花酒,桃花村,桃花庵,桃花岛,桃花运,桃红柳绿,桃色新闻,世外桃源,桃园三结义等词汇“高频率”出现。国内不少地方,以桃、桃花、桃园,冠地名或人名。每年三月是举办桃花节月份,节日里桃花盛开,未婚女子,青年媳妇,以及孩子们在衣襟上系绣花桃子,里装大蒜、香草等,用桃红色布料缝成,用各色丝线缀穗子,象征青春美好。“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各具特色的“桃花节”,将春风春光春意推向高潮。据说,在日本也有桃花节。国内的桃花节以恭城桃花节、平顺桃花节、桃源桃花节、南汇桃花节、肥城桃花节、平谷桃花节、白族桃花节、成都国际桃花节最为有名。桃花是莱芜、常德、衡水、桃源等城市的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