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旅游:“故居”前面思“小康”


红色旅游:“故居”前面思“小康”
--在湖南省经济学学会2012年年会上的讲话
 
▲廖进中
 
欢迎诸位来到“千年学府”湖南大学,参加《湖南省经济学学会2012年年会暨党的十八大报告经济学研讨会》。今天是12月26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它既是毛主席的诞辰,也是我爷爷的生日,所以,我有话要说。
大会研讨的关键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我对这个“词”的经济学理解是:作为“道路”讲,它就是“邓小平道路”;作为“社会形态”讲,它就是“小康社会”,再准确点说,就是“传统‘小康’+‘对外开放’”
先讲“传统‘小康’”为什么取这个概念?因为“小康”之说,是中国的五千年“传统”。大家还知道,“住房”状况与居住环境,历来都是“小康”水准的最重要标志。此时此刻,我想起了我曾经参加过的“红色旅游”,而首先想到的当然是“韶山冲”,当然是主席家的那几排平房。由此而进,我的脑海里还翻滚出其它“古”语: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落日余晖,雨后斜阳;炊烟袅袅,牧笛悠扬……。
可能有朋友会说,毛主席出身“富裕”,其故居没有中国旧时农村的“代表”意义。那就看看我们党的另一个“一把手”---“出身贫苦农民家庭”的胡耀邦,他的故居我也参观过,也很宽敞、也算漂亮,房前屋后也是郁郁葱葱、溪流潺潺。还有彭德怀的故居,据精确的资料介绍:“占地面积2,490平方米,主体建筑面积350平方米,房屋17间”。
我在想,这些保持着原貌的领袖“故居”,还有那些残存下来的乡村“村落”,它是不是隐约地反映出当时的人们,即使是贫苦农民,也并非如政治教科书说的“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反倒有点像当下那部分“先富起来”的人的“别墅”,或者蛮有点《十八大报告》所描绘的“小康”意味?于是我又想:那当年为什么人民要起来造反,跟着毛主席“闹”革命?我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最后只有从“社会不公”中去寻求解释。
实话实说,我们在探索“社会公正”的进程中,是走过大弯路、付了大成本的。以前,我们总以为,社会不公来自“私有制”,于是就“打地主,分田地”,大搞平均主义,大办人民公社,结果是生产无效率,全国“大饥荒”。试问:这难道就是我们所追求的“社会公正”?问题的严重性更在于,我们在反思大饥荒原因时,又把它归罪于“老天爷”,归罪于“美帝”、“苏修”、“走资派”,于是就继续战天斗地“大跃进”,“阶级斗争”天天讲。而到头来,越斗越穷,越斗越乱,经济临于崩溃,社会近于分裂,文明频于毁灭。一直折腾到1978年,我们才痛从“体制内”找原由,并终于找到了“邓小平道路”,经济恢复了“自由”,百姓解决了“温饱”,民族又开始了“复兴”,人们也才有条件去“旅游”。
再谈“对外开放”。为什么要谈这个?因为它涉及到我们的“社会主义”。“社会主义”本是一个“普世性”的概念,这只要想想“马克思”,想想《共产党宣言》,就会明白。我们还知道,中国的“社会主义”,是从“半封建”社会里产生的,是跨越了“资本主义”阶段的,是发育得很不完善的。
正是看到了这一基本的世情与国情,我们的“改革”与“开放”总是紧密相联,是以“开放”为前提的,比如加入WTO,就是为了“以开放促改革”。也因此,这些年来,我们湖南大学的经济学研究,是以“经济开放”为强项的,我也一直在呼喊,要“让中国与世界同步”[1],决不能因“中国特色”而拒绝开放,学习世界文明。
现在,一讲到“社会不公”,人们就会想到“贫富差距”,其实,这是极不准确的。“公平竞争”基础上的诚实劳动而产生的贫富差距,不是“社会不公”的关键。人们非但不痛恨诚实劳动,而且还知道,那是人类创造财富、积累财富的源泉。如果说人们痛恨“贫富差距”,也只是那些因“权力寻租”而滋生、而固化的“两极分化”。我一直在琢磨,这也许就是我们学习《资本论》的根本意义所在?因为,《资本论》所解读的,既是“庞大的商品堆积”的“最好的时代”,又是爆发革命的“最坏的时代”。
所以,我们必须“与时俱进”、“与世共进”,研究现代发达国家实现社会公正的管理体制和法律规范,借鉴它们调整“城与乡”、“劳与资”、“官与民”关系、解决“治乱循环”周期律的成功经验。事实上,我们已经从“开放”中逐步懂得,“公正之路”是民主之路,只有选票民主,才有和谐民生;“公正之路”是透明之路,只有政府透明,才能政治清明;“公正之路”是公开之路,只有财产公示,才有分配公平。
现在大家都在说,改革已经到了“攻坚期”,“深水区”。为什么要“攻坚”?因为垄断着绝大部分改革红利的“利益集团”,是阻挡“再改革”的硬骨头。为什么叫“深水区”?因为水深了,不能再“摸着石头过河”了,而要用更果敢的行动去“师夷长技”,推进“顶层”设计,即上层建筑的改革。中国今后的道路,重要的不是发展的“总量”与“速度”,而是“社会公正”,而是逐步到位的“政治改革”,特别是要开启“真选举”的制度变迁。
总之,只有“传统‘小康’”与“对外开放”的结合到位了,中华民族千百年的“梦想”,才能真正实现,并持续下去。但令人焦虑的是,当年的“大跃进”思维,还在纠缠着我们。“小康”还未建成,“中国特色”却吹成“中国模式”了。“阶级斗争”理念,仍被用来制约权力。经验证明:“阶级斗争”不仅难能“限制”权力,反而会使权力愈来愈集中,愈来愈“一元化”、“一人化”,比如历代的“农民起义”,比如当年的“文革”,比如重庆的“打黑”。
以上就是我受“红色旅游”启发而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解和思考,可笑与荒谬之处,请大家批评,特别是期待那些到国外进行过“绿色旅游”的专家们的指正。
我的话说完了!谢谢!
 
(2012年12月26日于湖南大学)


[1] 廖进中,让中国与世界同步,中国发展出版社,2007年11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