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上篇说到1988年4月底,我在西电任教的日子)
1988年5月1日 星期日
看电影,陈强、陈佩斯父子搭档的系列喜剧片《天生我材必有用》之《二子开店》; 看电视,美国片《愤怒的葡萄》。
1988年5月2日 星期一
我为上海之行做着准备。七年没去上海了,真想上海繁华富丽的南京路、淮海路和金陵东路上那种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感觉,也太想上海的亲戚们了,尤其是长相酷似妈妈的三阿姨。我还想去定海看看叔叔、婶婶和宁宁;吴世龙说过,宁波大学法律系要人,我也想去看看。
1988年5月3日 星期二
早起,我陪胡伯伯去他亲家——老林家。胡伯伯给老林说着他那陈年往事的抄家案子,我和林老太太聊天。
晚上,爸爸送我上火车,7点23分开车;姐姐送給我两桶高橙,我自己带了两盒西安特产——“德懋恭”水晶饼,又在火车上买了两盒蓼花糖。两年的京津读书、寒暑假往返西安下来,我在火车上早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激动和兴奋,变得更加从容和淡定了,不过心里还是对这次的西安-上海-宁波-定海之旅,充满了想象!
1988年5月4日 星期三
经过27个小时的火车旅行,我于今天晚上十点钟,到达了上海。早就给好朋友施泉根写了信,可他没来接我。我凭记忆,在火车站乘13路到曹家渡换乘45路从鲁班路下来,找到了中山南一路944弄15号三阿姨的家里,此时已经是半夜11点半了。
表弟利华结婚占了这间没有煤卫的10平方米房子的下面正间,阿姨、姨夫和表妹小萍只好住在搭出来的小阁楼上了。今天姨夫住医院了,小萍的男朋友小卢住在上面;正好利华老婆今晚上上夜班,我就和利华凑合了一夜。
我一到三阿姨家,阿姨就起来给我泡泡饭、剥皮蛋;我吃的时候,阿姨、小萍和利华站在旁边、陪我说话。三阿姨家里很小,还有些脏乱,可是我却觉得很温暖;到了三阿姨家里,我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点也没有在别人家里常有的陌生和拘束的感觉。
1988年5月5日 星期四
今天是我26岁的生日,我已经连着三年没在自己家里过生日了。
早上,小萍买来生的小馄饨,我们下着吃。
姨夫因吐血住院了,下午,我和阿姨、小萍去看他,我买了五元钱鸭梨拿过去。
晚上,我去徐家汇路马当路口的五阿姨家,五姨父和表妹吴莤在家,五阿姨读书去了,过了会儿才回来。五阿姨曾在黑龙江的虎林县插队落户10几年,七年前终于回到了上海;她又在200个人的报名竞争中,成为那批人里唯一的录用者考入了卢湾区中心医院;先是做护士,后来入了党,当上了医院幼儿园的院长,现在每周三个晚上上业校。五姨父原来是修汽车的,现在在单位开“大发”车。
1988年5月6日 星期五
下午,我和三阿姨、小萍去逛城隍庙,吃鸡鸭血汤、小馄饨;我还买了两套紫砂小茶具,一个小盘子、一个小茶壶和四个小杯子一套。
晚上,我去位于长宁路三角场的施泉根家,我把单位发的有着浓郁陕西风味的唐三彩马送給他;他说收到我的信时,我已经到上海了。
1988年5月7日 星期六
晚上,我去五阿姨家吃饭:有蹄膀、咸肉、螃蟹、鳝丝、米西、黄瓜等菜。
1988年5月8日 星期日
早上,我和小萍去附近的瞿溪路菜场吃生煎馒头,我最喜欢吃的上海小吃就是生煎馒头了;下午,我和小萍、小卢去卢湾电影院看电影。
下午,我和三阿姨及邻居们打牌,我赢了12元,阿姨输了10元,我给了她七元。
1988年5月9日 星期一
早上,我和五阿姨、五姨父去上海展览馆,那里在举办“时代之春生活用品展销会”:我给姐姐买了套粉红色蝴蝶花的羊毛衣裙,一条墨绿色的涤缎连衣裙;我自己一件牛仔衬衣,我和红金一人一双凉皮鞋。
在淮海路,我和五阿姨、五姨夫吃“狗不理”包子;晚上,我还是在五阿姨家里吃的晚饭。
1988年5月10日 星期二
小卢在上海市文化局开包车,他今天去苏州了,给我们带回来几盒苏州豆腐干;我太喜欢吃苏州豆腐干,吃不够似的!
小卢搞得票, 晚上,我和小萍去上海音乐厅看演出:5、7—17日,举办“上海之春”音乐节;我们今晚看得是上海乐团、上海民族乐团和上海师范大学联合演出的声乐专场。
1988年5月11日 星期三
晚上,我又去施泉根家了,他让我住在他家里,还让我和他们一起去普陀山玩。
1988年5月12日 星期四
中午,在人民公园门口,我和施泉根,还有他的朋友,他在中国政法大学工作时的同事,我们碰头后,一起去照相:先到人民公园里面,又去了城隍庙、外滩和大世界。散了后,我在外滩“鲜得来”吃排骨年糕。
1988年5月13日 星期五
我和三阿姨、小萍去逛金陵东路:在“大世界”旁边吃虾肉小笼、小馄饨;在金陵东路吃咖喱牛肉汤、赤豆莲子大西米羹。
1988年5月14日 星期六
我和五阿姨一起去四阿姨家,晚上,五姨父也来了。四姨父在韩国的叔叔来上海开药店,送給他们不少东西。四阿姨烧了很多菜招待我们:白斩鸡、带鱼、大排骨、螃蟹、蛏子等。上海人烧菜甜甜的,不用配饭,空口吃就很好吃,所以吃饭也就成了吃菜。饭后,五姨父用他的“大发”送我们回来。
1988年5月15日 星期日
小卢帮我买的船票,我今晚7点搭乘从上海开往定海的轮船去定海;1981年,我和妈妈一起去定海乘的是“815轮”,今天乘的是“南湖轮”,三等舱位,二人一间。小卢和小萍送我到十六铺码头。我登船后就一直站在甲板上,尽情欣赏着黄浦江畔的的灯火阑珊和巨轮大观;直到轮船驶出了吴淞口,我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舱里。
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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