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后殖民主义的到来,殖民主义时期的“西方中心主义”文化观念受到挑战与颠覆。现在是文化多元主义盛行,不再认为东方文化是一种没有存在合法性的文化,而是认为人类文化是平等的,各种文化都有存在的权利与必要,各种文化的特殊性应该受到尊重乃至保护、弘扬,并且格外加以强调那些非西方文化的特殊性。表面上看起来,这种文化观为各种非西方文化寻找到存在的理由与生存空间,各种非西方文化也因此都在努力地挖掘本民族文化的特殊性、奇异性,让民族文化的独特性得以充分展示,民族的自信心和自豪感乃至认同感都在这种文化独特魅力中得到充分张扬。这些年中国民俗文化的异常火爆在很大程度上与此是合拍的。但是,这里所谓的文化特殊性隐含的意思不外乎是此种文化囿于特定时空的有限性,是“地方知识”、“地方文化”,这些特殊性并不是构成人类文化核心层面的普遍有效的成分,那些普遍性的东西仍然只能从西方文化中去寻找。我们很难见到西方学术界声称或者寻找西方文化的特殊性,总是见到他们慷慨地表达对非西方文化特殊习俗的高度尊重,正如一个高贵者俯下身来和贫贱者交谈一样。一个很明显的根据是,西方学界可以很尊重乃至很羡慕非西方文化的特殊性,甚至是越特殊、越少见、越奇异,就越好,但是,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是这些特殊的文化,却从不会认同生存于这些特殊文化之中的人们的活生生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活方式,不会因为尊重这些文化的特殊性而尊重世界各民族人们对自己生活方式的选择。因而,我们可以看到:一面是高调宣称尊重文化差异,尊重各民族文化的特殊性;一面是特别强调自由、民主的西方意识形态和西方的政治文明、经济模式和生活方式,从这种态度分裂的症候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们对“他者”特殊性的尊重本质上并没有远离“西方中心主义”的窠臼。
远离“西方中心主义”的窠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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