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汇改”等于“埋雷”


   中国为什么要进行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是为了实现“供求关系决定汇率”的所谓市场化?还是让汇率更有利于中国经济发展,更有利于实体经济稳定?总之,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改革汇率形成机制?哪一种汇率形成机制更有利于中国经济?这是汇改必须首先要回答的问题。

 
  但很遗憾,中国汇改从2004年开始讨论, 2005年7月21日正式开始,我们始终没有看到过对“如何汇改更有利于中国经济”――这个核心问题的回答。能够见到的是,外国人逼迫人民币汇率走向“自由浮动”,而中国货币当局加紧向着“自由浮动”方向做改革努力,更不可思议的,这件事好像是外国人说对就对,外国人说错就错。以致人们根本说不清这到底是我们“自觉自愿”还是“被逼无奈”。
 
  我们说,现在这样的汇改方向是有很大问题的,而最大的问题是:中国为了独立的货币政策而被“三元悖论”误导。
 
  “三元悖论”说的是:一个国家在市场充分开放、独立货币政策、汇率基本稳定――这三项政府目标中,只能选择两项,不可以三项同时获得。现在,中国选择了不断开放和独立的货币政策,于是我们必须放弃汇率的稳定,必须实现人民币汇率的自由浮动。但是,这个貌似正确的理论,其实际存在重大硬伤。
 
  中国为什么需要独立的货币政策?其核心是:中国试图通过自身的货币调节,为经济发展创造一个相对稳定的物价环境。但很遗憾,这件事根本无法完成。
 
  原因很简单。从近10年的情况看,中国CPI上涨的动力主要是成本推动,而且这个成本动力源自国际市场,这样的动力未来将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问题来了。第一,中国是不是可以用自身的货币紧缩去对付别人制造物价上涨?第二,就算紧缩可以导致人民币升值,但人民币升值是不是可以平抑资源进口价格的上涨?事实证明,这两件事都无法完成。
 
  也就是说,即使中国实现了人民币汇率的自由浮动,在完全开放的条件下,中国也不能获得“独立的货币政策”。我们必须承认,中国货币政策“天然不独立”,这是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中的弱势地位决定的。不用说中国,欧洲、日本等发达国家面对美元的强势地位,它们的货币政策是否独立?没有。
 
  所以,中国依据“三元悖论”进行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认为只要人民币自由浮动、中国金融市场彻底开放后、我们就可以用“独立的货币”维系中国经济稳定――这是“书呆子趴在书桌上睡觉时的梦话”。
 
  中国汇率改革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尽一切努力保障资源进口价格稳定,确保国内实体经济的生存安全。这是中国作为一个“人口大国”,经济要发展,人民生活水平要提高,资源需求量必然比其它许多国家要大。这一点,无论我们如何搞节能环保,最终的结果都会是这样。
 
  或许正因如此,货币学家、弗里格曼的“入室弟子”张五常先生建议:中国的汇率形成机制因当想办法和一揽子商品挂钩。我的理解是:构架一个进口商品价格指数,让人民币汇率盯住这个指数,随之而变。
 
  当然,这样的做法,人民币汇率的浮动可能会加大。但对企业而言,这样的波动没有风险,因为无论怎样波动,人民币对应的进口商品价值不变。这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国内企业原材料成本刚性上涨的问题,同时所谓“输入性物价上涨”的问题随之破解。我认为,这才是最大的货币政策,是货币政策的核心要义。
 
  像现在这样的汇改方式,实际等于给中国经济埋下“不定时炸弹”。因为,中国之所以今天敢于如此大幅放大人民币汇率的浮动区间,其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中国国际收支情况改善,对外贸易更加趋向平衡。但我们必须明白:今天所谓的贸易平衡,主要原因是“外需大幅放缓”,加工贸易萎缩。如果未来西方经济状况改善,中国外需再次放大,由加工贸易所导致的顺差卷土重来,那时的人民币会不会巨幅波动?当然会!这个波动的结果是什么?实体经济彻底崩溃,金融随之彻底崩溃。历史上的教训太多了,用不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