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上篇说到1989年10月底,我在宁波大学任教的日子)
1989年11月1日 星期三
上午,我去宁波广播电台找孙秀英,她去叫来王力;王是电台的图书管理员,王再给我介绍鼓楼银行的姑娘,63年生、“五大”生,说是身材长相都不错,我答应明天下午2点见面。
随后我去贸城饭店值班,俞德鹏现在不去了,我值周一和周三。我刚走到饭店门口,有人叫我,是上次和我一起去东钱湖联谊的薛继平;他家住在西河街,说是宁波市笔会的,发表过作品60多篇。
午饭后,我去唐莉莉家。她叫来女方的介绍人,一位在民乐剧院工作的女士,她再给我介绍在宁波江东司法局工作的袁红霞。袁是杭州某大学毕业的,工人家庭出身,身高1.70米,说是长相不错,说好星期天上午10点钟见面。我又托她帮小俞介绍对象,也提到了徐剑虹;我说徐最看重姑娘的漂亮,而对其它条件不太考虑;她说正好邻居家里有一个漂亮姑娘,我说星期天我先替徐相相看。
晚上,我和小俞在校内看电影。一部是峨影片《井》,陆文夫原作,李亚林导演,潘虹、李志舆、林达信、贺小书等主演;知识分子的婚姻困惑现在成了热门话题。别一部是香港片《百变神偷》,此片的荒诞、怪异少有,全片乱哄哄的,十足的闹剧;这种想象自由翻飞,喜笑怒骂皆成戏的做法,港味十足,令人捧腹不止;闹剧虽没多大想头,多少逻辑,多少思想,但可以让人把绷紧的神经暂时松弛一下,暂时忘却世间的烦恼。
1989年11月2日 星期四
上午刘蔬林打来电话,说下午1点多,她陪杭州人刘廷范来找我,我让小俞等她。
午饭后,又去宁波广播电台了。孙秀英没在,我直接找到王力,她说姑娘听了我的情况还挺满意,但姑娘今天去杭州出差了,约我下星期一下午见。我不高兴了:“下星期一我要值班、没时间,等有时间我再打电话来吧!”说完我就走了。我心说:27岁的姑娘了还推三拖四的,什么去杭州,分明是觉得让男方定时间见面太掉价了;再说,星期天为什么不行,偏要星期一?王说姑娘和一个同学谈了一阵,合不来吹了,所以才拖到现在的。
我回到宁波大学,刘蔬林和刘廷范在我办公室等我;我告诉他去找人事处长陈良时该说些什么,他们坐我们学校的班车走的。
下午学校卖橘子,每人交5元钱,给十斤橘子;我一看,尽是些青蛋蛋,这种橘子这个价外面也能买到。今年橘子特别多,街上尽是卖橘子的摊子,但橘子都是青黄色的,纯黄的看不到。
1989年11月3日 星期五
下午2点,我到办公室,刘廷范在等我。他一见我就说: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有一个即将上中学的女儿,来这之后上学是否方便;我说最值得担心的是评职称问题,这里副教授太多,讲师要走上一步很难,他倒不担心这。我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一但做了父母,就自愿匍匐在小皇帝的脚下呢?人格、自尊、前途甚至生命,全部舍弃也在所不惜,还美其名曰: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悲!可叹!
我陪刘去行政楼找陈良,说是去6号楼了;我们找到6号楼,又说回行政楼了;我就让刘自己去了。我去年单人独骑地闯来宁波大学,谁又来帮助我呢?刘快50的人了,一点办事能力都没有。
下午,我和翟、胡、俞,四个人一起讨论《环保法》。
1989年11月4日 星期六
上午,我去贸城饭店,午饭在那吃的。我问刘蔬林:刘廷范的事怎么样了?她说学校今天还让他去。
我去唐莉莉那里,给徐剑虹约见面时间;姑娘的母亲来了,我简单地问了一下姑娘的情况,又给姑娘的母亲说了说徐的简况。
我去沈芳家,刚说了几句,宁波电视中心有人来找她,我和海蕾聊了几句就走了。
晚上,我叫徐剑虹到我宿舍,给他讲约会的事。他6点多钟来,我们一直聊到快12点,他才走。我们谈系里的事,也谈以前的经历。徐的性格不错:直率、诚实、重感情、爱好体育;专业能力也挺强:大学毕业才一年,就拿到了律师资格,还准备给宁波大学的本科生开设专业外语课。
1989年11月5日 星期日
上午10点,我到唐莉莉家,等到10点20,姑娘才来。她今年才从杭大历史系毕业,在宁波江东区司法局工作;身材还不错,有1.70米高,头发又黑又长,只是她的脸相我很不喜欢。我们说了15分钟,姑娘走了,因为我给介绍人说过,我11点钟还有事。姑娘一走,我就明确给唐莉莉说不行。
出了唐家,我去附近的宁波城隍庙吃牛肉面,一面一汤,1.28元;我只有1.48元了,吃了饭,还剩下仅有的二角钱。活期储蓄还有50元,可我舍不得取出来用。
我在街上转转,1点钟去江厦公园赴约;张健比我先来,绿羊毛衫、黑羊毛裙,她的打扮我还是比较喜欢的。我们还是去余姚江边的老地方。因为我对她的条件并不十分满意,讲话也就没什么兴趣了;虽说我们接触不多,可我已经明显感到:“五大”生的知识水平到底和我们正牌大学生差得远了!
晚上我去小俞那里聊了一会儿,那屋有电炉,他给我煮方便面吃。
1989年11月6日 星期一
上午我去贸城饭店值班。陈三中让我去找佟秀芝,代理一个案子,我这才第一次走进了冯振堂书记的家里。
下午2点,我去广播电台图书室赴约会。姑娘在鼓楼银行工作,63年生,身材长相都不错;可我明显能看出,姑娘对约会显得很老练、也很倦怠,看得出是有着丰富恋爱经验的人。
1989年11月7日 星期二
上午,罗俊明告诉我,我们系里要设一个教学秘书,他问我愿不愿意干?我说非常愿意。我又去找冯振堂书记,说我想担任90届学生的班主任,也想干教学秘书;冯说西电已将我的两份入党申请书转到这里来了,他让我严格要求自己,多写思想汇报,争取早日入党。
下午,冯惠玲拿来小俞的一封信。我一看是尹宏珍写的,我当即就拆开了。尹姑娘年龄不大,可情场经历却不浅,原先我真是小看她了;说不谈就拉倒了,还说了一篇大道理。小俞也真窝囊,姑娘拒绝赴约就完事了,还写什么信去呀,太掉价了!
晚上10点半,我已经准备睡了,小俞来找我,让我陪他出去散散步;我知道他会来的,但没想到他会那么晚来,他找我当然主要是谈尹姑娘的那封信了。
1989年11月8日 星期三
今天上午我去贸城饭店值班。午饭后,我去尹江岸消费者协会退鞋,我在曙光路买的那双皮鞋,穿了没几次前面就开裂了;报上说,市工商局正在查处这批劣质皮鞋,并说11月10日前,凡购买了这批鞋的人,都可以去消费者协会登记。
人真多,排着长长的队,前面则挤成了团:我12点去,等到2点开门,登记好已经是2点半了;发个号,把鞋扔下,11月20-30号再去退钱,还不知道能退多少钱。
晚上,我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这学期,我已经给家里写了四封信了,可一封回信也没有收到。
1989年11月9日 星期四
上午锁了宿舍门,我走到教学楼才想起来忘了带钥匙了:办公室、宿舍我都进不去,找小俞也找不到;3、4节课,我的《法律基础》,我是凭记忆讲的,连课本也拿不出来。幸好中午我们同宿舍的许根土回来,我才进了门。
可是,我没菜票了,今天才发工资,钱也取不出来;还好我看到小俞了,他才取了四十元钱、买了四十元菜票,借给我10元菜票,这才帮我解了围。
上午,冯振堂给我说,想让我星期六去杭州接一位从中国政法大学来的教授——朱奇武;我还从未去过杭州,但对其名胜古迹却早已耳熟能详了,我欣然接受了这一任务。
下午,教师体检。我在做心电图时,一位年青的女医生说我铁灰色的古香缎衬衣挺好看,她还专门叫同伴过来看,真有意思。我们系的系副主任罗俊明也说过,这件衬衣好看。我那件黑色油光绸的茄克衫也有不少人说很好看。自从我在北京读书之后,我变得更会买衣服了。
1989年11月10日 星期五
上午空着肚子顶了两节课,为了验血;下午,我去第一医院透视,然后去包玉刚图书馆参观卫星实物展览。恰逢一帮小学生也在参观,吵吵闹闹的,让人头疼;我匆匆转了一圈,就赶快走了。看到冯振堂也在看,我问他从宁波到杭州怎么走?
小俞给我说,他下午要去鄞县医院看牙。晚上,徐剑虹告诉我,小俞的眼睛包起来了,说是眼睛上长了个疮。我一下就明白了:小俞曾经给我说过,他想把眼睛开大一点;我当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谁知他今天真的去割双眼皮了。小俞暂时无法看书,晚上,我去陪小俞聊天。
1989年11月11日 星期六
小俞的两个眼睛上罩着纱布,今天他的午饭和晚饭,都是我帮他买的。晚上,我又去陪他聊天了,他无法看书,我想他一定很寂寞吧?今晚,徐剑虹也过来聊了一会儿。
小俞因为个子矮小,择偶显得很困难:尹姑娘之事给了他很大的刺激;冯振堂、罗俊明和丁寰祥想帮他撮合,却连约会也没搞成。这对小俞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我很同情他!
1989年11月12日 星期日
今天风雨交加的。
午饭后,我躺了一会儿,然后去给张健还车子。顶风冒雨加上坡,别提有多难骑了;可是我说过今天要去还车子的,我就必须去;尽管我穿了雨披,可裤子还是全湿透了、贴在身上;我骑了一小时才骑到。
张健见了我很高兴,我本想还了车子就走的,也不好意思走了。她抓了把瓜子给我吃,又放上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情调钢琴曲;可我衣服湿透了、很难受,说了几句话、也觉没趣,勉强坐了半小时,我就走了。没有再约,我觉得这出戏演到这里该结束了。因为下雨,她送到楼门口,我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我今天冒雨帮小俞买了两顿饭,我要端两份饭、还要撑伞,真够受的。
1989年11月13日 星期一
今天可把我忙坏了。
早上我到系里,冯振堂书记说,中午朱奇武来宁波,他让我和他一起去接,这样,我就去不成杭州了。
中午,我顾不上吃饭,买了点点心垫饥,也给冯书记吃了点,加上曹致中老师,校车送我们去火车站。我在出口处举着牌子,接到了朱奇武。我听刘骏祥多次提到过朱奇武,但我没见过他。
回到校宾馆,罗俊明在等着。我们五个人在朱的房间里一直聊到下午3点半。我和曹、冯饥肠辘辘的,可冯却没有走的意思。
昨天,华政的陈仁副教授来了,今天他要到协作大厦开华东六省一市的环保研讨会,翟宏图让我和他一起去。4点钟,车来接了,我和陈仁一起去了。
今晚,我和陈仁住在协作大厦的208房间。签到时,陈把我也写成了华政的人,我因此也领到了一份纪念品:一个布袋,内装一包茶叶和一个瓷瓶。
1989年11月14日 星期二
早上,我们在国际海员俱乐部开会:中间全体代表合影,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沈铎教授也来了。我看没什么意思,就到贸城饭店去了。中午我回到协作饭店吃饭。
每人交20元伙食费,按4天算,每天5元。昨晚就开始吃会务饭了:每顿每人两小碟菜,一个大汤盆共用,主食有米饭、馒头,菜、汤每顿不同;早饭一人一份是:一个馒头,一个肉包子,榨菜,稀饭。
午饭后,我回到房间,陈仁很不高兴,问我早上为什么离席?不参加会来这里干什么?他让我认真听,认真学习知识,要真正学到东西。
下午,在协作大厦二楼会议厅开会,代表们讲论文的中心内容,每位15分钟,我陪了一下午。
下午系里打电话来让我回去,说是在本市开会吃住都不能报销;晚饭后,我乘1路到孔浦,再去翟老师家借了辆自行车回校了。
1989年11月15日 星期三
早上,我骑车去还给翟老师,并在孔浦吃早饭,包子、馄饨,然后乘1路车去协作大厦。
上午继续大会宣读论文。每人发了十斤桔子,午饭后,我把我和陈仁的桔子和材料送回学校;然后,我去贸城饭店坐了一会儿;吃完会务晚饭,我还像昨天那样回校的。
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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