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是这个世界规模最大的表演,就像是一个集体狂欢,人人都不敢做自己,而要穷尽一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这是世间最不正常的惨象。
猫不会想着让自己看起来像狗,狗也不屑于让自己看起来像猫,把别人的还给别人,把耶稣的留给耶稣,把自己的收归自己,这是自然而然的生存哲学,假如如此照做,我保证人间会是另一番样子。
你有没有想过:正常是一个大众化的标准,绝大多数人觉得自己应该成为的样子,即便是美观的,也将是一堆堆毫无特色的产品,玫瑰很美,满园千篇一律同样的玫瑰同样让人厌烦。人是有个性的生灵,因为我们有着截然不同的灵魂,用以实现多姿多彩的世界。你有没有想过,人人一样的社会就像是一个罐头加工厂,一脸“正常”的我们终究只不过是套着同样盖子,贴着同样标签,被装进同样瓶子的“人肉罐头”?
伟大的人各有各的伟大,平庸的人却有着相似的平庸——试图成为别人。这就好比球王贝利觉得史泰龙的活法不错去演电影了;施瓦辛格觉得小贝挺潇洒去踢球了,而我们从小都被教导要穿同样的衣服,要走同样的路线。我们必须只保留一种看法,永远光荣伟大正确的那条。
这是一个只有一种历史,一个老师,一种声音的世界,流水线式运作,机械化管理。我们终其一生都在与真正的自己斗争,好让自己在别人眼里正常。看到别人都穿红色,我们就开始怀疑自己身上的色调;看到人群都走向左边,我们就开始忐忑自己的右向。似乎只有当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或外界手里的时候我们才是安全的,放空了权利也便免去了责任,裹足不前也就不用担心前程会不会有风险,我们都在装傻,怕做那个原本聪明的自己,只是为了规避犯错之后可能的惩罚,别让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别让自己“出丑”。似乎异常的就是丑陋的,不同的就是不好的,少数的就是离经叛道的。生命中总有一个“力挽狂澜”的声音,在你想要做出自己选择的时候当头棒喝“醍醐灌顶”。我们把探索真实定义为“越雷池”,把变革当成危险,把变通当做敌人,从不敢停下来审视:也许哪些所谓失误之后的惩罚不过是另一种收获,不一样的财富。像是游走在现成的匝道里,不曾越矩,不想“碰壁”。
如果世上只有一种活法,那不如索性选一个代表好了,这样我们便省去了笨拙地按图索骥照葫芦画瓢手忙脚乱模仿的麻烦,还省了上帝造人的功夫,浪费生命资源的空耗。如果只有一种做法是对的,那不妨粘贴复制复读重放好了,免得傻兮兮惨痛痛凌乱的跟学,如果生命只有一种形式,我想人类再也不需要从娘胎里出生,只需要搬上成套自动的生产线,自然是整齐划一的壮丽景象。
那这个人生真真就没了任何值得一过的意义,人也没必要长出装模作样的不同样子,演变出假里假气的文明,是猴子是动物又有什么区别?我们也不用一生又一生,一世又一世去追问各种匪夷所思的怪问题。一刀切就好了,不用担心不同的尺寸不同的规格,只存在一次就好了,因为着实无聊的紧,乏味的发慌;找个人做一张标本就好了,没必要挤来挤去到头来还是同一个过程同一个结果。
很可惜,也很庆幸,生的意义并非如此粗鄙和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课程,那是一个专属的课程表,要求你用不同的舞姿演绎自己别样的人生。
我们都不正常,放着独一无二的完美自己不做,要争着抢着去做水货,做赝品。只为了把自己变成别人,变成“正常”的,别人的标准,别人眼中的正常。造物主好苦,也好冤,生生造出千百万个生命,他们却用来体会一个人的境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眼睛,却朝着一个方向看同一个风景。
先迈右脚有问题吗,如果这就是你最美的姿态,蓝色的鞋子有问题吗,如果那已经是最美的色彩,小眼睛不美吗,如果它扑闪着十足的神气?
数学差有问题吗,如果上帝没要求你做一个数学家?口才差有问题吗,如果你是一个伟大的思考者?不谙世事有问题吗,如果人生并不是一场交易?
我们都不正常,才会把不正常的当成是正常。别人的才是好的,只有远方才有美丽的风景,只有已经失去或者还未得到的才是完美的,这是一种贪心还是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