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行（16）：从石门关到南木开

6月29日，石门关、南木开。

离开重丁村，一直下坡。前行大约六七公里，到达石门关。

石门关是怒江峡谷中最狭窄的一段，最窄的地方只有二百来米。

这里江水汹涌，涛声震天。三四百米的一段路，完全是在石壁上开凿而出。通过的时候有些心惊肉跳，我很担心震耳欲聋的涛声会不会将头顶的时候震下来。

从石门关往前，路况越来越差，前几天暴雨造成山体滑坡，有的地方还没有清理干净。

前行到一个叫做南木开的村子，路边的天主教堂吸引着我。这种纯粹西方的建筑和宗教在怒江深处这样原始古朴的地方存在，对我来说一直是个特别有吸引力的问题。看过一些当年传教士写的在中国传教经历的著作，大致了解从武汉出发沿着长江到重庆再到云南西部及西北部的早期天主教和基督教传播的过程，是我对这一区域社会文化产生浓厚兴趣的原因之一。

南木开村的天主教堂不是想象中那样的严肃和庄重，其建筑和绘画甚至有一些民族风情，有一些轻松活泼的意味。围绕天主教堂的是怒族或者傈僳族风格的民居。这些民居是全木结构的吊脚楼。底层一般关牲口，楼上住人。我实在感慨这里木材的丰盛。不仅房子全部用木头，甚至，菜园子的栅栏也用木板做成。

正拍照间，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在边上看着。看他眉清目秀的样子，我想应该是正在学龄的孩子。

“你好，你叫什么？几岁了？”

“我叫王冲。今年十岁。”

他的普通话说得很不错的，口齿很清楚。而且，面对生人，一点都不紧张。

“没有上学吗？还是你们放假了？”

“我没有上学。”

我有些诧异。“现在上学不是免费了吗？你为什么不上学？”

“不知道。”他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低下头，看着地。

征得他的同意，我给他照了张相。

我从包里抓出一把糖给他，他双手接过，清晰地说着“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