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树风采——天生一幅剪纸画


  椿树的叶片有一种臭味,由此椿树落下臭椿之名。在古时,称椿树为樗(chu)。在中药处方中,至今可见樗树子读音近,樗树臭树椿读音近,臭树椿树。黄河流域是椿树的老家,也是分布中心。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老家就有不少椿树。有一种叫香椿树,一种叫臭椿树。家里人喜欢香椿树,在房前屋后栽植香椿树,每年春季,采集香椿叶子,制作香椿美食,其乐融融。臭椿树的叶子味道不好闻也不好吃,但臭椿树却比香椿树、比香椿树,比香椿有气质,好比是树中大气美男子,抑或是有体臭的帅哥。春季椿树萌发新芽,充满勃勃生机。特别是那下垂而又翘起的细嫩枝桠,在暖暖春风中婀娜多姿,活像芭蕾舞《天鹅湖》中那白天鹅舞着双翅——轻盈、柔美而富有诗意。炎炎夏日,椿树枝繁叶茂,像一把张开的绿色大伞,去除炎热,带来清凉。椿树是鸟儿的天堂,天刚蒙蒙亮,小鸟儿就叽叽喳喳,好像是在召开演唱会。秋风刮起,椿树叶子由绿变黄,一片一片忽摇忽摆坠落,没几天功夫就落得精光。这时,椿树活脱脱就像是一幅挂在天幕上的剪纸画。叶落知秋,鸟儿忙着叼枝衔泥垒窝筑窠,作过冬准备。冬天时节,紫灰色的树枝在呼啸的寒风中摇曳,显得异常清冷和苍劲。树枝间的几个鸟窝又凸现出来,鸟儿就靠这鸟窝和一身羽毛来抵御风寒,在窝里抱成一团,度过漫长的冬天。愿寒冬快快过去,春天早日到来。

椿树一年四季变换着不同的形态,通报着春夏秋冬的信息,表现出不同的性格与风姿,给人以不同的感受。椿树绿化环境,净化空气,给人以自然美感。她是竖立在窗前的一幅画,是萦回在耳边的一支歌,是我们天天读着的一首诗。无论是栽植在庭院、村庄、小区,还是栽植于公路两旁、街道两侧,冬季圆阔,春季娇媚,夏季浓绿,秋季壮丽。难怪椿树成为人们居家生活人见人爱的景观树,过往路人浮光掠影的行道树。在陕西,椿树是乡土树种四大金刚(椿、榆、楸、槐)之首。在北京,民居四合院之中,常见椿树盛装翘首迎客。在印度、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美国等国家,椿树也是常常的行道树。甚至,有些国家将椿树称之为天堂树

关于臭椿树,有一个有趣的传说。相传汉朝王莽篡权夺位时,刘秀被王莽追得无处藏身,见一棵榆树,急忙躲在树下,榆树忽然裂开一大缝,将刘秀包在其中,由此躲过一劫。追兵去后,刘秀许愿:日后做得人中之龙,一定封榆树为树中之王。不久,刘秀取得了天下,遂派遣王子前去封王。小王子见榆树树身矮小,浑身树皮开裂,粗糙不堪。唯椿树树身光滑,高大挺拔,树冠茂密,心生好感,便封椿树为树中之王。后来,张天师听闻传言,途经此处,便斥责椿树,厉声说道:汝贪功冒领,将臭不可闻。从此椿树就有一股臭味。这当然是人们对椿树味道牵强附会的解释。我一直在想,假如椿树也有思想有感情,一定会觉得自己代人受过。也许,椿树会喊冤叫屈:不就是因为有一点体臭味嘛,何必让人蒙受不白之冤,遭受不公正待遇,以至于在中国的历朝历代,竟没有一个文人骚客为其写下只言片语的赞颂之辞。

还有一个类似的传说,相传汉王刘邦有一次被霸王项羽追杀,慌不择路跑入一荒山之中。此时,他又饥又渴,抬头见一树上结满红色果实,便摘来饱餐一顿,甜美可口,饥渴顿消。当时他想,多亏这红果救我一命,等我打下江山一定封此树为王。后来刘邦打败了项羽,坐上了皇帝的宝座,想起逃难时自己的承诺,便亲自率众来到那座荒山上。此时正是椿树坐果时节,椿树上挂满红色的补补齿(椿树的果实)。刘邦没有细看,便认定当年就是这种红果救了他的命,于是他就封了椿树为王。谁知他当年吃的是桑树上结的桑椹,误封椿树为王可把桑树气坏了。据说桑树至今仍然难以成材,长不高就破肚子,乃是让刘邦给气得。

在北方农村,老人们相信一治疗小儿夜哭的揭语: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一遍,一觉睡到大天亮。据说,此揭语贴在路口的椿树上最为灵验。我隐约记得,弟弟小时候晚上爱闹,母亲困乏不堪,念此揭语无数次。老百姓喜欢椿树,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椿树树干挺拔,树皮光滑,树冠圆阔,生长迅速,是百姓生活中的有用之材。在不少地方,民间有一种说法,如果谁家的孩子长不高,在大年三十,得抱着椿树,对椿树说:椿树王椿树王,你长粗来我长长,你长粗来解成板,我长高来穿衣裳。来年就会像椿树一样,蹭蹭往上长。这是老人们希望子孙后代能够向椿树一样茁壮成长,拥有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