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红河后,多次听说碧色寨,也看过很多介绍碧色寨的资料,在采访中也不止一次地亲近碧色寨,但很多时候就是匆匆一瞥,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日前,在云南著名作家海男的冥想曲《碧色寨之恋》中,笔者才真正让我领略到了那些断壁残垣背后的碧色寨之沧桑巨变,一种鲜活的历史画面跃入眼里。
“在1910年的列车畅通数年后,四十岁左右的保罗·曼帝回法国巴黎携带妻子儿女从越南乘火车进入了碧色寨。那个春天,万物都在葱绿中挣脱了被冬天的浩劫所掠夺过的绿,当一阵阵葱绿经历了几夜春风之后,回到碧色寨的保罗·曼帝双眼深邃,聚敛着许多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关于云南红河流域的筑路史记。”保罗·曼帝在之前是法国巴黎铁路局的一个工程师,曾参加过欧洲的好几条铁路的勘察设计,随后到红河修建滇越铁路,参与了许多复杂的设计和筑路工程。滇越铁路筑路工程结束以后,工程师回到巴黎,自此以后就开始了他一生中漫长的折磨。每天夜半时分,他仿佛又回到了滇越铁路的现场,那些死亡的场景不断地从记忆中涌现,使他产生分裂身心的夜半呓语和惊悸的叫喊,似乎只有回到他记忆中悲怆的滇越铁路,工程师才可能获得期盼的现实生活。
《碧色寨之恋》讲述了一个十七岁法国少女丽莎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国男人周亦然之间的爱情故事,以云南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地方——碧色寨为背景。在海南的冥想曲中,保罗·曼帝的出场即为开篇,故事随即围绕着保罗·曼帝的一家人的不同命运而展开。保罗·曼帝之女丽莎于个旧男人周亦然在碧色寨,当两人四目相对时,爱情随之来了,他们先后沿着滇越铁路到昆明、开远、个旧等地约会,在滇越铁路上度过着浪漫的时光。丽莎青春少女,周亦然是有妇之夫,两人的爱情最终没有获得圆满的结局,这也似乎也符合那些所谓伟大爱情的套路,主人公的故事往往都以欢喜开场,以悲情结束。
丽莎的弟弟托尼到蒙自后,对自己的同桌女孩张翠花产生了好感,后来,张翠花到草坝一工厂上班,托尼经常骑车到草坝去看张翠花,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收获了美满的爱情。保罗·曼帝的妻子艾米莉在碧色寨开办了第一家诊所,为当地的乡亲们看病,深受当地市民的欢迎。而保罗·曼帝则“变身”为一名摄影爱好者,到其曾经修建的各段铁路边去摄影观光,找回曾经的那份记忆,在保罗·曼帝的镜头下,有碧色寨、人字桥、芷村、倮姑等车站的建设痕迹,滇南地区的风土人情也令其充满了好奇。在海男的这些构思奇妙的冥想曲中,寂静的碧色寨仿佛活过来了,那些场景都历历在目。
在文中,作者还设计了一个情节,希腊人马克到碧色寨之后,看上了一位开过桥米线餐厅的蒙自女孩采桑子,但是采桑子却一直带着孩子等待着热恋后即扔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并远赴印度的法国籍男友弗朗西斯。采桑子经常默默告诉自己,相信弗朗西斯总有一天回沿着滇越铁路回到碧色寨看他们。在这等待中,马克也一直默默关心着采桑子父女。在长达10余年的等待中,马克试图说服采桑子跟他去希腊,但一直没有成功。马克最终被采桑子的痴情所感动,不再强求。而是默默地照顾着采桑子母女,马克还认真教授采桑子女儿学习英语,等待着她的等待。终于有一天,在采桑子的苦苦等待中,弗朗西斯回到了碧色寨。此时正值日本侵略中国,碧色寨成为一个重要轰炸目标,一次空袭中,马克为了保护采桑子的女儿被日本的飞机炸死了,马克最终被埋在碧色寨。
书中的故事情节恍如昨日,作者以客观的视觉“还原”了那段历史,有对法西斯的憎恨,也有那种浓郁的人文情怀,透过碧色寨这个点把一切都串了起来。一个小小的碧色寨火车站见证了国家民族的不同命运乃至世界格局的莫测变幻。“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就会被侵略“。在海男的冥想曲里,在其只言片语的轻描淡写中,这一血的教训是那样的醒目。
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白桦看来《碧色寨之恋》说,“我在1950年初第一次到碧色寨时,尺轨与寸轨铁路的奇妙交接点已荒芜,附属于车站的一片法国式屋宇都紧紧地关闭着门窗,它们都喑哑了。往日的梦仿佛都已结束了,真没想到,时隔百年之后,碧色寨开口说话了,纷繁、绮丽的梦全都复活了!”
“滇越铁路的修建是法国殖民者对我国进行资源掠夺和侵略的明证,但是也间接地带动中国融入世界工业经济发展大潮中,促进当地人民思想的开化和文明的进步”,这是史学界众多滇越铁路研究者对这段历史的比较认可的客观认识。而这些影响,在当年人成滇南“小香港”的碧色寨尤为明显。在滇越铁路开通百年之后,在《碧色寨之恋》的冥想曲中再次回顾这段历史,也许能更加客观和冷静地看待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州委书记刘一平在序言中说,“‘海男’,一个把女子的阴柔和男子的阳刚融合而成的名字,它已成为她的作品的一个特别的标识,《 碧色寨之恋 》又一次让她流畅的诉说、优美的文字、无尽的冥思在百年的时间隧道尽情驰骋和飞扬,把她如海一般的情怀、山一样的浑厚任意挥洒,把亦梦亦幻、亦真亦实的一幅展现滇南沧桑巨变、悲欢离合的历史画卷拉开在我们的面前。”
与海男相遇,在碧色寨冥想,带着对一份真诚的情感,在那些零碎的片段历史画面中,渐渐感触那份沧桑巨变,或许它能把你的思绪扩展到无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