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文人的八大陋习


 中国传统文人的八大陋习

许锡良  作者:晓泓婕伊

 

 

    中国传统文人基本上是在儒文化的《四书五经》中泡大的,自然也会染上这里种种的不良习气。概括起来,有八个方面。

 

     第一,颂圣。

     中国传统文人吹拍功夫可谓是世界第一。早在三千多年前的《诗经》,分三部分,即“风、雅、颂”,除了“风”这一部分来自民间风俗之外,“雅”,特别是“颂”就是专门用来歌功颂德的。用这种文化熏陶出来的文人,功夫自然了得。中国复圣颜回虽然短命而死,但是在很有限的生涯中,一是靠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获得美誉,二是靠一翻精妙绝伦的吹拍功夫,得以成为“四配”之首。他对孔子的吹拍至今无人可以逾越。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未由也已。”这一番吹捧的话,怎么不让孔子心里飘飘然,喜上眉梢?作为投桃报李的功效,孔子也多次极力吹捧颜回,若不是颜回不争气,短命而死,孔子的打狗棍绿玉杖怎么也不会传到孟子那里去。在中国,所谓人才,常常只不过是颂圣的功夫而已。自古以来,向帝王与主子表忠心文人文章无数,一个比一个恶心。比如西晋李密写给晋武帝的奏章《陈情表》,向皇帝表忠心,颂圣已经够恶心了,但是,没有想到在1600多年之后的中国“文革”时又出了一个郭沫若,那恶心得令人窒息的颂文与颂诗,完全没有人的一点点骨气,比街头上被江湖艺人耍弄的猴子还要低劣。19583月毛泽东在成都会议上说:有些人对反对个人崇拜很感兴趣。个人崇拜有两种:一种是正确的,如对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正确的东西,我们必须崇拜,永远崇拜,不崇拜不行。上海第一书记柯庆施马上表态:我们相信主席要相信到迷信的程度,服从主席要服从到盲目的程度。许多时候,中国传统文人颂圣的目的就是想当个帝王师,获得一官半职而已。要想从传统文人的泥沼中逃脱出来,对颂圣文人保持高度的警惕是非常必要的。

 

 

     第二,讨伐。

     有颂圣就自然会有讨伐,称颂一方就必然要讨伐另一方面。恨主子所恨,爱主子所爱。所谓口诛笔伐,党同化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作派。他们所作文章几乎都是骂人粗话的文字,要讲的道理却是一个没有。比如三国时期,陈琳所作的《讨曹操檄》,骂曹操从祖上开始:“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摽狡锋协,好乱乐祸。”这种讨伐性的文字是从来不需要认真核对证据,不需要严密的逻辑推理的,只需要直接宣布罪名就可以了。最著名的可能要算唐朝骆宾王为造反派除敬业起草的《讨武曌檄》一文,文中罗列诅咒的话语,注重的韵律,而不是内容的逻辑与真实性,所写的内容,专攻人的下三路,以揭人的隐私为快。比如文中罗列武则天的罪名:“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除了骂粗口,几乎是不需要讲什么道理的。

 

   第三,投机。

   孔子就是最大的投机家。为了做官,周游列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投其所好,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自己求得一官半职。中国传统文人无行,其实孔子就是这方面的“万世师表”。之后,在儒家文化里,中国人就只认,读书做官,学而优则仕。官场险恶,要想做官,党同伐异是免不了的,同时站队投机,也是生存的一种本领。中国传统文人常常上午讲过的话,下午就可以否决,甚至刚刚讲过的话,立即就可以自打嘴巴。千古年来,中国传统文人成了善于看风使舵,见人下菜碟的人的代名词。少数有知识、爱思考、有正义感的读书人,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些传统文人的城府深、心机重,成了能杀人于无形的恶人,人们常常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有什么正义之士?哪里有什么追求真理的学者?“文人无行”自古以来就是文人的生存法则,“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没有没有坚守的标准与做人底线。“文人无行”其实就是文化流氓,在中国皇权文化中产生了大量的文化流氓,他们共同支撑着皇权文化。

 

   第四,愚民。

   中国有深厚悠久的愚民传统,愚民必然要反智。这最早是由儒文化的鼻祖孔子创造的。他那句著名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最公开直白的愚民思想,还有“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断绝了中国人的创造智慧。之后更甚,在中国又出现了一个中国伪佛即六祖惠能,以一个不识字的打柴农民借助佛的名义,用几句传说中的偈子,竟然成了中国最高智慧的代表,这个时候不要脸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孔子。他甚至连孔子的“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中的“述”和“古”也不要了,直接靠自己的所谓悟就可以在思想智慧上成圣成王。自此以后,一个人不读书,不用继承人类文明遗产,也可以成哲成圣。毛泽东也是一个典型的传统文人,高度继承与发扬了孔子的愚民思想传统。他仅仅因青年时在北大图书馆被冷遇,便发出了“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的号召,而且一生对较真的学者群体有着本能的轻视。“文革”中更是把愚民推向顶峰,甚至出现了不识字的农民当副总理、政治局委员的笑话,而打、砸、抢的流氓当上党的副主席、接班人,那时凭手上老茧上大学,不识字的工人进大专院校管教授的愚民“怪胎”。原上海市委书记的柯庆施在“反右”初对“反右”的主要对象知识分子发表了一通“精彩”的评论,他对当时正陷于困境的上海《文汇报》总编辑徐铸成说:“中国的知识分子,有两个字可以概括。一是懒,平时不肯自我检查,还常常会翘尾巴。二是贱,三天不打屁股,就以为了不起了。”(见徐铸成:《徐铸成回忆录》附录一《“阳谋”亲历记》)总之凡有自由思想的知识分子,都在被打击之列。今天要整治的“庸、懒、散、奢、浮”,其实主要内容当年柯庆施已经提出来了。

 

  第五,造假。

  中国传统文人缺乏求真意识,不尊重事实真相,也不懂逻辑规则。那个著名的“指鹿为马”故事之所以能够流传千年,就是因为无行的文人刻意维护皇权的威严而炮制出来的。千年以来一直富有美誉的传统文人范仲淹,其实也是造假高手,他有传世名篇《岳阳楼记》,其实他一生都没有去过岳阳楼,仅仅是凭着想像就把洞庭湖的景象写得精彩绝伦,同时开篇就不负责任地吹捧了一下同僚滕子京,说他谪守巴陵郡之后,“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而证据是不需要的,这是典型的造假政绩的行为。但是奇怪的是人们并不追究这个真伪,而是对他文中提到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警世箴言,一传再传,其实所忧所乐,无非是替帝王将相的一番作秀与帮闲而已,他说,自己“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康有为式的系列造假,竟然成就了一个“康圣人”。今天韩寒式造假,竟然造成了个准“韩教”,这些都不过是传统文人陋习的昨天重现而已。

 

  第六,轻贱。

  中国传统文人自我轻贱,缺乏自尊是由来已久的。轻贱,包括“自我轻贱”与“文人相轻”两个方面。自我轻贱,就有点唾面自干味道了。中国自古没有当官的文人地位都是十分低下的,“天地国君师”里的师,是专指圣人,甚至专指孔子,而绝不是普通的文人老师。相反,中国传统文人一旦在仕途上不得志,就会沦落成为中国十等人中的“八妓九儒十丐”中的第九等。而“文人相轻”更是“自古而然”,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意思就是文人是不会承认同行的优点长处的,在中国自古以来,同行是冤家,文人之间更是仇家。但是,有时把据理力争的批评,也视为是“文人相轻”陋习而给予摒弃是不对的。鲁迅当年在《文人相轻》一文中说:“凡批评家的对于文人,或文人们的互相评论,各各“指其所短,扬其所长”固可,即'掩其所短,称其所长’亦无不可。然而那一面一定得有'所长’,这一面一定得有明确的是非,有热烈的好恶。假使被今年新出的'文人相轻’这一个模模胡胡的恶名所吓昏,对于充风流的富儿,装古雅的恶少,销淫书的瘪三,无不'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一律拱手低眉,不敢说或不屑说,那么,这是怎样的批评家或文人呢?——他先就非被'轻’不可的!”但是,问题是,中国文人相轻,常常是根据山头派别来定的,而不是根据是非长短来定的。

 

  第七,奴性。

  中国传统文人,骨子里做梦都想被帝王御用,其读书的目的与动机其实早就一目了然:“学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这种“奴性”其实又是在对“主性”的殷切期待中表现出现的。中国传统文人奴性十足,但是,目的并不只是为了成奴,而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主子。甘心受虐为奴的目的,是有朝一日能够虐待他人,成为他人的主子。因此,造就的传统文人的人格就是“狼羊二性”,即见了狼就变成羊,见了羊又变成了狼。孔子见国君大气不敢出,吓出一身冷汗,在上司面前也像一个哑巴一样,只会“訚訚如也”,但是在下属面前却“侃侃如也”,颐指气使,派头十足,充分表现了孔子的主奴根性,这种主奴根性,后来在儒术独尊的两千多年时间里,通过长期的科举考试,反复教化,成了中国人的国民性。

 

  第八,成圣。

  中国传统文人有浓厚的成圣情结。中国传统文化可以说就是一个从“颂圣”到“成圣”的演变过程。而从“颂圣”始,以最终的“成圣”终,这一点在孔子身上表现得十分充分。他一上来就宣布中国历代圣人名单:尧、皋陶、舜、禹、伊尹、商汤、伯夷、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就差直接列举自己的名字了。后来果然成了圣人,而且是中国第一圣人。这也开始中国二千多年来的“成圣”的成功路径,就是大吹特吹前面成功的帝王,然后如潮炮制,孔子成圣的过程是从吹嘘尧、舜、禹、周公开始发迹的,而孟子则靠吹孔成为亚圣,他说,“人皆可以为尧舜”,把成圣说得很容易,自己趁机扮演这个角色。就像后来的六祖惠能所说的那样:“见性成佛”,把成佛说得那样容易,自己趁机就扮演佛的角色。这都是有目的的。后来的朱熹深谙由“颂圣”到“成圣”此道,他称颂孔子:“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从小立志好学,要当圣人,这一招很灵,果然在他死后成了明清时代的朱圣人,虽然在至圣的孔子面前,在复圣颜回、宗圣曾参、述圣孔伋、亚圣孟子面前,都只配称“衍圣”,但是毕竟也成了“圣”,但是圣过之后呢?才发现倡导存天理,灭人欲的朱熹却是一个诱奸尼姑及儿媳的伪君子。北宋时的张载没有成“圣”,毕竟成了“贤”,他的办法就是一上来就占据道德的制高点:“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到百年前广东还出了一个康圣人康有为,他娶六个太太,60岁时还娶了一个17岁的姑娘作姨太太,尽管如此,他还要嫖娼狎妓,还要赖帐,被人追打之后,从上海逃回老家广东南海,一路狼狈不堪。他不惜造大量假的历史资料,力图把自己装扮成圣人再世,骗过了中国许多天真幼稚的眼光,果然成了“康圣人”。

 

 

  中国传统文人始终生存在主仆之间、仕处之间、圣凡之间,摇摆不定。在主仆之间挣扎的中国传统文人,有时不但要当奴才,而且还要在当奴才中当出快感来,还要编造出一大堆的当奴才快乐的道理来,目的只是企图有朝一日能够当上另一部分奴隶的主子。在仕处之间挣扎的中国传统文人,入仕途做官就是他的命根,所谓达则兼济天下,以及穷则独善其身,就是在仕与处之间徘徊挣扎的形象写照。在圣凡之间挣扎,就是抱有圣人情结,却又经不住高官厚禄的诱惑,既想做婊子,又想树牌坊,既想留下美名,又想把坏事干绝,常常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口言善而身行恶。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造就了中国传统文人的八个陋习,至今不绝。(潘世东转载于徐根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