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用好盘活”是一个伪命题


 
针对领导要求“用好增量,盘活存量”,不少人开始事后诸葛般地帮助出主意想办法了。六月银行业的“钱荒”被解读为政治高层对银行业的一次“紧逼”,逼迫银行业“用好增量,盘活存量”。
但是,自上至下都犯了一个低级得不能再低级的错误。这个低级错误就是忽略了“谁的货币”这个问题。
 
货币体制的政治制度基础是私有制。这一点在中国至今仍然被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讳言。在私有制下,作为财富符号的货币资本,当然也是有“主”的,不论是存量还是增量。存量自然不必说,肯定是“存”在某个所有者名下的;增量当然也是有主儿的,只是不知道是如何“增”到这位主儿名下的。
既然是有主的东西,如何使用当然是主人说了算,而不是他人说了算。
不论增量也好存量也罢,不论是“用”也好还是“盘”也罢,你都只能去“盘”去“用”属于自己的,难道保护私有权的制度下你还能未经授权去动用他人的钱吗?你惦记着不属于你自己的钱的多少和用途干吗?别人的钱有没有用好有没有盘活人家自己心中无数吗?你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嘛。
话说回来,如果是你自己的钱,你有没有用好有没有盘活你自己不知道吗?如果你认为自己的钱没有用好盘活,你自己不知道用好盘活吗?还得他人来提醒来督促吗?你又会接受他人对你的钱财的用法的指示吗?
 
看来,执政党大力发展私有经济这么多年,还没有充分认识到资本的私有制属性,或者是认识到了但认识不深刻或者不愿意承认。而关于这一点,执政党的思想领袖在《资本论》中谈论商品的所有权属性时说得非常清楚:商品不会自行到市场上去,它不会拒绝,如果它拒绝,主人会强行把它拿到市场上去。
一道接一道的对市场的调整命令显示,执政党还以为资本是国有属性的,因此只要下一道命令,资本就会俯首帖耳惟命是从。而那些跟屁虫一般跟着出主意想办法的人中,不乏经济学界人士,他们大概忘记了经济学最基本的一个的前提,那就是“理性人”。理性人的基本特征就是他清楚他对自己的财产的处置权,而且也有制度上的保障他这种权力不受外人干涉。
 
中国人的思维模式还一直停留在非此即彼的走极端模式上。以公有制目标立党的执政党当年把私有权关在了笼子里,但是走得太过极端,合理的和不合理的私有权一笼统之,导致民众固有的合理的私有权欲和建立在其上的发展欲望也被压制。而后来以经济改革名义进行的补课政治,又在对资本的贪婪估计不足(?)的情况下,将这个潘朵拉盒子打开,以市场化之名推完全市场化之实。如今,领略了资本的贪婪和凶猛之后,又想对其有所约束,何谈容易?
幼稚的执政者相信货币政策可以用来管理国家,狡猾的执政者只是利用货币政策来控制国家。幼稚的执政者用自作聪明的货币政策折腾自己的国家最终丧失货币主权,狡猾的执政者利用货币政策来扩张自己国家的货币主权最终用经济手段统治其它国家。
 
 
《西方经济学的终结》一开始就指出,市场必须被约束在选择性需求领域。市场是用来处理私有者的选择性需求的,这一点对经济学来说,也本不是什么高深未知的东西。但是,资本的贪婪本性决定了它不会接受这种束缚,会时时刻刻窥视着挣脱这种约束的机会。
 
很多分析银行“钱荒”的文章指出,钱并不缺,只是放错了地方(如房地产),这种说法对错各半。对的是钱的确并不缺,但错的是认为钱放错了地方。资本永远都会处在它认为最高效率的地方,就像热钱的流向永远都指向它的主人认为正确的方向一样。但若说钱放错了地方,犹如说它的主人是傻瓜一样可笑。
《西方经济学的终结》还指出,所谓“需求不足”是一个伪命题。资本的生命力就表现在的流动性,一如物质以运动作为存在方式一样。流动性差异只存在于不同的资本形态,而货币的流动性永远都是最高的。因此,收紧或者放松流动性永远都只是货币政策的借口而非依据。也因此,流动性的高或低,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证明“钱荒”存在的一个重要证据就是银行间拆解利息的高涨,而这不过是一个“伪证”。传统经济学一直陷于量价相关的错误思维泥潭之中,现在又把这种错误的逻辑推到银行钱荒之上。但是价格高涨只是需求旺盛的一个表现,除此之外并不能说明什么。隔夜拆借利率的提高,说明在一个高成本之下就可以借到钱,而不是借不到钱,只要你出高利息,就有人愿意借给你钱,说明钱在他那里有的是,只需要你出得起利息罢了。你总不能因为买不起东西就说卖家的东西“荒”啊!这不是瞎扯淡嘛!那东西不明明就摆在你面前嘛,何“荒”之有?
期间有人说钱荒是钱被困在了房地产上,还有人开始幻想钱荒会不会引爆房地产泡沫。真不知道这些想法是怎么产生出来的。张三拿手中的钱换李四手中的房,在中立的第三方观察者来看,结论应该是各种资本的流动性都没有任何改变。钱不为张三所有,必为李四所藏,难道钱不在张三手中在李四手中就叫做“被困”了?李四谋求的就是用房换钱,如果把李四有钱就说成是钱被困了,那也是人家李四甘心做笼中金丝雀;而张三是自愿让出了钱,钱是从张三之手流出了,何“困”之有?
 
在纵容惯养了资本三十多年之后,劝中国执政者就不要再小看资本了。热钱之快速国界穿越运动,已经说明资本的无国界属性,纵然是原始的土资本比较幼稚,经过三十年洋资本的融合杂交和培训,现在也早已是老谋深算本性张扬了。
前不久有人说,要坚决禁止国际资本染指中国铁路,言之凿凿理由详陈情理交融,但是,论者没有想到的是,资本秉性无国界,任何领域对国内民资开放和对国际资本开放结果注定都是一回事儿。除非他有革除资本无国界特性的办法或者干脆闭关锁国。
 
 
最近关于恶犬咬死路人甚至主人的事件引发了对养犬的是非讨论。但是,在当初容许养犬的时候,就应该对犬咬死人的事件的出现有所心理准备。现在,等惨剧发生后来讨伐养犬,还不如对着镜子猛抽自己几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