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居周刊 刘长杰
自从有能力建设高层建筑,人类的内啡肽就多了一种激活因素,总是脱不开用“最高”来满足某种雄心的倾向。20世纪前建造的金字塔、教堂、中国古塔,就是这样。20世纪后,人类将冲动的注意力转移到摩天大楼上。纽约帝国大厦、世贸双塔、迪拜塔、上海中心和即将“激情建设”的长沙“天空城市”,一个又一个摩天大楼渐次投建,就是为了证明“谁才是世界第一高楼”。
比“高建筑”诞生更早的是“大建筑”,大宫殿、大教堂、大庙宇、大斗兽场、大纪念馆、大歌剧院……现在又多了大广场、大体育馆、大航站楼……人类以此来证明其所属帝国的强大。
越是高大建筑,似乎越让人感到恐惧和空虚,越让人的灵魂有无处安放的焦虑。这一点,古人早有体会。李白有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古语有云:“广厦万间,一人只睡卧榻三尺。”
不同于雄心需要高大建筑来证明,我们的生活其实与小建筑休戚相关。无论是拥有一幢独立的小建筑,还是蜗居在某个高大建筑中,我们依存和培育的特定生活方式,都要在小建筑和小空间中独自绽放。
“人是万物的尺度。”假如使用小建筑、小空间的人,无法理解它的存在和美感,或者并不想要这种生活方式,那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事物的存在是相对于人而言的,建筑终归是因为人对空间的使用和体验才产生意义。
建筑设计师张永和认为:高大建筑是为了纪念和吓唬人,小建筑才为了生活。
而在我们看来,高大建筑属于公众,小建筑才属于你我。
高大建筑往往被视作财富的象征。然而事实上,矮小和高大虽是对立的,却也是统一的。欧洲是小建筑最丰富的区域,也是对小建筑理解最深的大陆。法国巴黎中心街区遍布的小建筑,创造了世界上最多的顶级奢侈品牌。而以小建筑闻名的法国小镇阿尔勒,不但拥有梵高咖啡馆,斗牛节,还拥有每年上千个特色鲜明的节日和全球最大的摄影艺术节。
中国小建筑的发现、发掘和发威,是近十几年的事儿。时间虽不长,成绩却显著。乌镇的戏剧节,北京798的艺术节,宏村、西递、平遥、凤凰、丽江等一应古村镇,都在拼命地扩张着它们的影响力。
虽然小建筑创造了财富,但首先是它融入了生活。
在亚洲,日本是小建筑的集中地。这既有土地资源有限、土地私有制等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岛国,其拥有小空间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统。那里有数不尽的小建筑民居,有布局山水间的小建筑温泉旅馆,也有为救灾全新设计的灾后小建筑。
中国的现状是,小建筑私宅少,大多数人居住在越来越高的楼群中;小型公共建筑少,除了小型美术馆、博物馆,大多数公共建筑规模巨大。中国土地是国有的,对土地的管控和拍卖制度,决定了在权力和资本的领驭下,社会不仅崇拜标志性的高大建筑,更热衷于追随世界潮流和设计大师。
然而随着“以人为主的新型城镇化”运动的展开,小建筑、小空间终将代表我们的未来。因为它的可操作性、对土地的小规模需求,更容易适应未来城市对公共空间的索求。
小型公共建筑的成功实践已有先例,在全球最大的城市纽约,其公共图书馆的85个分馆,体量都不大,但隔几个街区就有一个,这样就能很方便地满足社区居民阅读和公共活动的需求。
而对于营造小建筑、小空间的家,万科地产已经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凭借住宅精细化设计理论,这家全球规模第一的大房地产商已经在中国高密度人居空间的建设中,领先两步。
大秦,大汉,大唐,大宋,大元,大明,大清,大中国。我们一直崇尚“大”,但历史告诉我们,“大”只适用于观瞻,而无助于生活。在“大”与个人体验渐行渐远的时代,告别“大”,才能更好的拥有自我;拥抱“小”,就能更好地拥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