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过去的记载,本应符合事实,客观理性,连续贯通,然而遗憾的是,历史没有能够独立出来,也从来没有独立出来,它作为文化的一部分,不可避免的被政治所左右,为政治服务,千百年来,它都是政治这张脸上的脂粉和画笔。胡适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说的真好。
在建国之前,统治阶级修改历史,凭好恶抑扬,断章取义,都是为了自己统治的名正言顺,“应天顺人”,都是为了无限放大和宣扬自己的伟大光荣正确,隐瞒和模糊自己的错误失败龌龊。所以,即便是李世民这样的明君,也加入了秽史的行列。
所以,我们看到的历史经典和历史教科书不是历史的全貌,远远不是,它可能只是历史的一部分,或者它都有可能是秽史!所以,“好在历史是由人民来写的!”这句话是错的,人民是谁?它是个很宽泛的概念,不是某个人,而历史总是要有某个人某些人来执笔。而这某个人某些人如果不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他们写的就是野史,只有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他们写出来的才是正史,才有市场才有主流性的影响,才是历史的主旋律!
所以,历史是由统治阶级间接写的,按照统治阶级的意志来写的,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是洗脑专用工具,它潜移默化的让你接受统治阶级的统治,承认他们的合法化,心甘情愿的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以,总的来说,历史都要重写,用实事求是的眼光,用客观理性的态度,用连续贯通的手法,把历史重新演绎,重新解读。当然,这是个很大的课题,很宏伟的构想,我是力不能逮,只能期待诸君子以澄清玉宇了。
近年来,掀起了一股重读历史的热潮。
人们视野开阔了,眼界放宽了,最重要的是信息随着高科技的日新月异而畅通无阻,人们能够接触到各个方面每个角落的资料和信息,于是,人们突然发现,历史不是我们教科书上写的那样,不是历史典籍经典里写的那样,历史原来另有洞天、别开生面、迥然不同、截然相反。人们好奇、兴奋、思考、反省,不仅如此,人们也开始批判,开始嘲讽,开始谩骂诅咒,而这一切都表现在了重读历史上。
重读历史阻挡不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当人们什么都知道的时候,你还总想着让所有人都掩耳盗铃装聋作哑,还要让所有人都为你扭曲历史为自己涂脂抹粉而高呼万岁,那还怎么可能?!
时代是发展的,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历史倒真的有点人民书写的意味,谁也不能再独霸信息独霸知识独霸话语权,知识爆炸信息爆炸,历史的陈酿也开始爆炸,酒香四溢沁人心脾飘飘扬扬无远弗届。历史要独立,要趋于实事求是,趋于理性客观,趋于连续贯通。以后再想拿历史做遮羞布做幌子,为自己的服务,为打击对手和敌人服务,会越来越难越来越难,直至完全不可能,甚至会画虎类犬、画蛇添足、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
聪明的统治者总会顺应历史的发展时代的变化,时至今日,唯有放手历史,让历史的回归历史,让历史回归学术、学问、文化,不要再企图把历史工具化,不要再愚弄历史愚弄人民——那只会愚弄自己得不偿失!
当人们吵着嚷着要重读历史的时候,总是眼睛盯着建国以后的历史,当然,这些历史距离我们近些,和我们的关联度更紧密一些,我们可能更感兴趣一些。这造成了执政者的警觉:人们翻箱倒柜掘地三尺甚至挖祖坟似的的重读历史,是不是有什么政治目的?是不是政治动作的前戏铺垫?是不是攻心战舆论战?是的,他们的担心是有道理,我们无法否认重读历史的政治因素和政治目的,你敢说你重读历史就是纯粹的文化行为?
重读历史带有情绪、动机甚至目的是很自然的,因为历史像个小媳妇一样被人肆意践踏了几千年,尤其是近几十年,甚至被摧残的裹脚了都!人们重读历史有很大原因是对政治的深深厌恶和鄙视。执政者的警觉设防也有其道理,既然重读历史是冲着政治来到,他们又怎么可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放任自流?任由其冲击侵蚀他们的执政根基?
这就造成了对立,重读历史者和执政者的对立,这个对立现在看来有愈演愈烈之势,究竟以后会怎么发展?重读历史会以一种什么样的面貌前进?他们之间会不会妥协?怎么样妥协?目前还不得而知。
我想要说的是,重读历史要小心翼翼,要本着对历史负责的态度,不能矫枉过正,更不能激情澎湃,甚至用对抗执政者的心理来重读历史更要不得。尽可能的把历史学术化,尽可能的少扯进政治。作为执政者,“风物长宜放眼量”,要认清历史大势,转变对待历史的态度和做法,逐渐剥离历史和政治的关系,寻找可以支撑政治合法性的现代因素,人民能够接受的因素。
重读历史并不新鲜,不是一个到今天才有的名词和行为,历史已经被若干次重读,因为谁有机会和能力都会“重读”一番,当然,建国以后的中国也不例外。我们所说的重读历史,是针对以往所有的“重读”而言,是个漫长的从根本上来说一劳永逸的重读历史。
当然,重读历史主要针对建国之后的“重读”历史。这个“重读”不仅仅是简单的历史事件的重读,不仅仅是对历史的抑扬顿挫,不仅仅是断章取义,而且还有以往“重读”不具备的阶级史观人民史观唯物史观的主线和灵魂,如果说以前的“重读”都是个别的局部的,那么这个“重读”则是改头换面脱胎换骨。历史就是历史事实,事实就是事实,尊重事实就行,还原本来面貌就行,什么什么的史观都不是“重读”历史的借口和理由。如果为了张扬某种史观而“重读历史”,把历史弄的面目全非,为什么不创造“历史”呢?凭空臆造一部中国史呢?这样写起来更容易符合和贴近某某史观的灵魂。
建国之后,我国对历史的“重读”主要表现在一下几个方面:
一,统治阶级都是坏的,农民起义工人起义都是好的。在我们的历史教科书,统治阶级都是坏的,腐朽没落残暴无情弱智低能自私自利龌龊不堪,而农民起义怎么都是好的,把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加诸其身。现在我们不说统治阶级如何,只说农民起义,以农民起义为例。农民起义总体来说:理想性差,目的就是以吃饭为主,内部斗争惨烈尤甚于和统治阶级的斗争,素质低;太多的农民起义军首领都是流氓强盗贼寇,他们杀人如麻,个人野心主使自己的一切行为。等等等等。这些都被刻意屏蔽,他们都被塑造成救世主,劳苦大众的代言人,农民起义简直是太神圣了。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太平天国起义,官方教科书是怎么说的,而历史事实又是如何,很多人重读天平天国起义这段历史,就可以管中窥豹了。
不尊重历史真相和事实,不尊重人性人心,搞绝对化一刀切。人为的把人民切成几大块,这块是好的,那块是坏的;这块怎么做都是好的,那块怎么做都是不好的;这块就要专政,那块就要被专政......没有是非,没有正义,粗暴而野蛮,莫此为甚!
从根源上追究,执政者是底层农民起家,他们对农民起义有感情有亲近感,所以美化农民起义。文革期间,“造反有理”,所以对农民起义更是推崇备至,造反的就是有理的,被造反的就是活该倒霉蛋,千刀万剐不要理由。所以如此美化农民起义,根源就在于执政者的造反冲动、造反行为、造反惯性,对造反和破坏的狂热崇拜,为自己当年的造反行为粉饰和涂抹,为自己当年的行为寻找合法性、合理性、神圣性。
二,历史上所有的起义失败,都被加上一个理由:阶级的局限性。不是能力的问题,不是时机的问题,不是实力对比的问题。地主阶级有局限性,农民阶级有局限性,资产阶级有局限性,他们没有学过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没能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先进的无产阶级,没有无产阶级的领导。这很可笑,就像我们嘲笑秦始皇没有学过电脑一样。“如果北宋的皇帝和前线大将每人配备一个手机,如果他们可以视频聊天,或许北宋也不会被北方小国欺辱”。我们学习历史,发现马列史观的触须早已伸到了上下几千年纵横几万里,马列主义早已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统治了历史这门学科。
三,对晚清以降的历史动大手术。对执政者有利和执政者有关的部分无限丰满,屁大个事都大书特书,吃喝拉撒都唯恐遗漏,对执政者不利的部分就删繁就简一笔带过。历史真正变成了歌功颂德的工具,真正变成了打击异己的工具,真正变成了洗脑专用工具,真正变成了教义和教条。历史的编纂和学习目的性极为明确:为执政者的应天顺人服务,为执政者合理合法服务,为执政者伟大光荣正确服务,为执政者千秋万代服务。
历史教科书如何标榜和宣扬自己我就不说了,我说说如何删繁就简一笔带过的东西。
1,把晚清政府说的一无是处,一大批为国为民有远见有节操的官员被妖魔化被忽略或者一笔带过。例如曾国藩,因为他是太平天国的死对头,长期被妖魔化,现在我们逐渐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此处限于篇幅,不再一一举例。
2,极端丑化和妖魔化袁世凯北洋政府。
3,诋毁中华民国民政府,无所不用其极,最甚的是,抹杀他们的抗日功劳,据为己有。
重读历史是一个早已进行、正在进行、将要继续的行为,很多的东西已是众所周知人尽皆知,很多道理也早被包括执政者在内都明白了然。所以不存在要不要重读历史的问题,只有怎么样重读历史的问题,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官方正式承认的问题。由于牵涉到敏感的政治问题,重读历史短时间内还会受到官方的批评批判和抗拒,但是,这种对抗会逐渐微弱,乃至于无。
重读历史完全彻底的实现要等到执政者放弃把历史当做统治工具,放弃用历史来维护和巩固自己的统治,“路漫漫其修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