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生命

　　                                             文：林森

　　     一个人坐着，忽然感受到岁月之河流过额头的哗哗之声。照一照镜子，就发现皱纹在浓重地加深。生命究竟是从哪一个地方神秘地消遁？茫然若失地四顾，只有灯光默默地漂白着屋子。

　　      有时想生命只是一株平凡无奇的树，静静地长在路旁，在春天里发芽，在秋天里落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由细到粗，由小到大，然后在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骤然间褪尽繁华，苍苍的枝干遍布疤节，逼所有擦身而过的人的眼。

　　      是的，有时生命在我们眼里，只是一种熟视无睹的风景，只是我们在游览玩乐之余口渴的感觉，只是我们的生活小照上偶然闯入的模糊的背景。生命是一株树，躲在花或青竹的身后，与主题无关，与照片上洒脱的主人公无关。我们从来没有认真地打量过生命的每一片叶子，而且当这株树颓然倒在路上的时候，我们仍然不屑一顾，甚至会不满地一脚踢开它，嘟囔它妨碍了我们走动的脚步。我们就这样忽略了对我们最为重要的东西。

　　      我想生命应该是一块正在溶化的冰，流走一分，就缩小一分，在每一个回首的时刻，都令人惊恐不安，令人在回想起那些虚耗的光阴的时候，汗发沾衣，坐卧不宁。

　　      闷热的午夜，钟表在桌上一格一格地敲击韵律，就明白地觉得生命正从身边匆匆溜走，偷偷消失在窗外无边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