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费加罗报》2014年1月9日刊登了署名P·圣保罗的文章《中国游客富了世界 》,文中写到:“随着中国中产阶层生活水准的逐年提升,越来越多中国人走出国门旅游”。
“去年有9700万中国游客赴海外观光,这创下新纪录。同时,他们还是世界上消费最多的游客,相比2012年,其消费金额增加1400万欧元。由于世界第二经济体的中产阶层人数在不断增多,这一趋势还会继续。北京方面预测,2014年中国出国游将轻松超过1亿人次”。
文中透露:“据世界旅游组织统计,2012年时中国人就属于出国旅游消费最多的游客群,总共消费1020亿美元。据中国社科院的估计,这一数字在2013年肯定已被超越了。该院一名姓宋的研究人员说,中国游客花钱很多,被称为‘流动的钱包’”。
“据美国商务部2010年的调查,中国游客平均在美国要花费7107美元,而在美外国游客的平均消费是2440美元。据说,伦敦奥运时中国人购买奢侈品之多,使英国人使用了一个新词“北京英镑”。抢夺中国游客的竞争正在加剧,尤其是奢侈品产业”。
文章透露给读者的信息就是,中国人越来越富有,中产阶级正在迅速扩大。而且这种变化正在惠及全球。
中国出国旅游者富了全世界,这是不争的事实。旅游资源要想变成财富,必须和旅游者相结合,中国旅游者正成为各国争抢的香饽饽。
在这个商品化社会里,人群基本上可以按照经济状况分为三个阶层,即资产阶级、中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关于这三个阶级的结构状态与社会稳定性的关系,亚里士多德认为中产阶级占大多数的社会最稳定。这种社会结构被称为“橄榄球结构”。
显然,亚里士多德的这个论断有一个前提,即这是一个多数人说了算的民主社会。在这个前提下,多数人是衣食无忧的中产阶级,他们自然赞同并希望能稳定这套社会制度。
关于中国市场化三十年来贫富差距迅速扩大出现严重贫富分化的议论经常出现在媒体上。但是,也有各种否认的观点。那么,中国当前究竟是一个什么结构的阶层结构?中国人的财富状态统计历来就是一个政治难题,我们不妨从中国出国游的情况窥其一斑。
把能够出国旅游并大把花钱的人划归为“中产阶级”,或者说他们至少算是中产阶级应该是没有大错的。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中产者都会出国游,但是出国游者当中不少是经常出国,只是每次目的地变化,就像国内游这个假期去三亚下个假期去哈尔滨、今年去黄山明年去九寨沟一样。如此,我们可以根据中国出国游的状况,对中国的社会结构做一个推测。
去年接近一亿人、今年预计突破1亿,就算平均1亿人吧,就算是中国有1亿中产者吧。中国现在有13亿人口,1亿中产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多少比例?7.7%。显然,这不是一个橄榄球型的结构,还有超过90%的人口属于中产以下的阶层。
2012年中国人均收入据说是接近3万元人民币,大概折合4700美元。全民总收入就是4700*13=6.1万亿。另据中国国家旅游局官方数据,同年中国城乡居民国内旅游29.57亿人次,旅游支出为2.27万亿人民币,大概折合3600亿美元,人均约120美元。120美元占4700美元2.55%,也就是说中国人现在大概拿出了收入的1/40用于旅游。
如果出国游的人也是按照这个比例消费的,按照《费加罗报》文章提供的信息,中国出国游者2012年的人均收入应该在1020÷0.9700÷2.55%=41237美元水平。富人的收入是平均值的41237÷4700=8.8倍。
那么1亿富人的年收入就是41237*1=4.12万亿。4.12万亿占总人口收入6.1万亿的多少?三分之二!即约8%的人口的收入占全部人口收入的三分之二。
众所周知关于财富的分配有一个“二八定律”,即20%的人口占有80%的财富,而现在中国是8%的人口占总收入的三分之二。这个对中国人财富状况的估算,究竟离难以得知的真实状况有多大偏差也不得而知。直观的感觉是改革开放的初期目标——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已经实现了。 令人纠结的不是这个分布数据,而是对这个状况形成原因的探究。如果按照比较经济学的方法,中国贫富分化的步骤和中国推进市场化的步伐是高度同步的,也和世界其它国家的发展历程具有高度可比性。但是,现在官方和学界都避免做这种比较分析,一面说要缩减贫富分化,一面还要深化市场化改革。穷人寄希望于国家干预,而国家说要让市场发挥更大的作用。 更让人感到奇特的是,在中国经济学人大力宣扬西方经济学多年的今天,大多数中国人似乎比以前更加信仰市场了。国人嗜赌,这种心态,更像是赌徒走进赌场前的心态,他们的目光总是聚焦在从赌场走出了的几个幸运儿身上,而对成群结队走出了的倒霉赌徒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