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皮影流行的岁月

王庭德

    皮影，一种最古老、原始的中华民族独有的戏剧形式。
    牛皮镂空剪出来的各种人物形象再配上幕布、光线、音乐以及皮影操纵者，加上他们诙谐、圆润的唱腔，一台精彩的皮影戏就可以上演了。在他们的表演中，皮影戏中，金銮宝殿金碧辉煌，玉皇大帝威严无比，孙猴子可以七十二变，猪八戒也能腾云驾雾，杨家将衷心保大宋，孟姜女万里寻夫哭长城……各种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几千年来，皮影艺术虽未能登上大雅之堂，却也星火相传，绵绵不绝，鼎盛时还传于国外。远在13世纪，皮影戏就随着成吉思汗的远征大军传入波斯、阿拉伯并到了欧洲。17世纪的德国大诗人歌德，在他32岁生日时，还用皮影戏来招待来宾。
    我们家乡安康汇巴山之灵气，融合江水之精妙，古老的文化底蕴在这里沉积，皮影戏在这里有过相当的水准。那时，湖北、吕河等地的皮影戏班子是很受乡亲们青睐的。如《白蛇传》、《张四姐闹东京》、《三姻缘》、《红鱼记》、《龙凤旗》、《水淹登州》、《满门福》等等，是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热门话题，特别到了晚上，小孩们早已把凳子摆到唱演皮影戏的场地上，大人们收拾完活计后，则匆匆赶到，生怕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表演一开始，所有人屏息凝视，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一个字。直到散场后，掌声还络绎不绝，经久不息，好半天回不过神来。曾记得，农历1994年腊月17日，我表哥他们家为庆祝添一男孩而唱了一场皮影戏。看皮影戏的人络绎不绝，大约1500人以上，场面煞是壮观。打1997年乡里通电以后，随着电影、电视的迅猛发展，皮影渐渐退出舞台，皮影艺人也毫无踪迹。但我仍时常怀念他们，也不知那些年过花甲的皮影艺人是否还健在，不知那些唱皮影的道具（包括人物、神仙、动物以及灯具、座椅、屏幕等）和戏本等是否都有一个很好的归宿。
皮影在我们中国有着悠远而灿烂的文化历史。早在公元前6世纪的战国时代，先民已认识到皮影中的光学原理，        《墨子·经说下》就记载着光的直线传播、反射作用及“光至景亡”的原理。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中也谈到了“小孔成像匣”之事。皮影被认为是电影的雏形，在法国巴黎南郊的一处电影资料馆里，陈列着许多模型和器械，展示电影发展的轨迹，其中就有一套来自中国兰州的皮影器具，位置还排在展览品的最前面，展品的说明写道：“电影的光学原理很早就被中国人所认识和利用，这套兰州皮影可能是最原始的电影。历史就是这个样子，中国人创造了皮影，而欧洲人则在此基础上发明了电影。如今电影、电视却以咄咄逼人之势，把皮影赶向穷途末路!”
    发展与创新，这是社会发展不可抗拒的规律。但我们无法忘记皮影，无法忘记那热闹的场面，喧闹的气氛，栩栩如生的形象……无法忘记在茶余饭后曾给我们带来多少欢乐的皮影。作为中华民族民间文化的一部分，皮影在研究中国历史和文化上的价值是不容置疑的（这难道不能表明，皮影还存在着一个不为一般人所知的市场？）。保护民族民间文化，确实是值得我们关注的一个课题。虽然我国是皮影艺术的发源地，但眼下德国却成了中国皮影作品最多的国家，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怀念皮影，怀念它的神韵，它的气质，它的历史，它的绵长……

（作者单位：汉滨区茨沟镇远明打印部；潘世东转载于安康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