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军委副书记、越南政府国防部长冯光青近日率领包括12名涵盖总参谋部、总政治局、防空军、边防军、第二军区、第三军区等高级将官在内的“超级代表团”访华,分别于国防部长常万全、中央军委副主席范长龙、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家副主席李源潮会谈或会见。
双方就下一步两军关系发展达成三点原则共识:一是本着“长期稳定、面向未来、睦邻友好、全面合作”的十六字方针和“好邻居、好朋友、好同志、好伙伴”的四好精神,逐步恢复并推动两军关系健康稳定发展;二是两军加强团结,为巩固两国共产党执政地位,维护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提供坚强保障;三是恪守中越两党两国领导人达成的有关重要共识,为妥善处理海上问题,维护和平稳定局面发挥积极作用。
从三点共识来看,很显然由于越南与中国在领土主权争端中屡发冲突并在其国内演变成针对中国人的打砸抢事件,中越军事关系一度曾中断,而常万全在会谈中提到“在当前中越关系开启转圜进程背景下”,亦显示两国关系的僵化程度。除了中越决定设立国防部保密直通电话线的技术备忘录以外,中越本次接触没有谈出什么新意,双方原则性表态多于实质性内容,冯光青一行访华的主要意旨,乃是为寻求已被暂时冻结的两国关系之“解冻”探路而来,常万全所谓希望双方“相向而行,推动两国两军关系健康稳定发展”,即是对越方进一步采取措施改善两国关系的期许。
中国总理李克强在参加亚欧会期间,也与素来主张在领土问题上对华强硬的越南总理阮晋勇进行了,尽管官方报道一板一眼,都是官话套话,但李克强指出,经过双方共同努力,两国克服了前段时间遇到的困难,双边关系逐步恢复。“中越双方要把握好两国关系发展的大方向,妥善处理和管控好海上分歧,为双边合作营造必要和有利环境。双方要统筹好互利合作总体格局,继续推进海上、陆上、金融全方位务实合作。希望越方同中方相向而行,把双边关系与合作的棋局走实、走活。”
对这场“表情冷峻”的会晤,官方媒体没有透露越方有什么不和谐音,不过仅从李总理的讲话中就可知,中越刚刚“恢复”了正常交往,但海上分歧依旧,所以要妥善处理和管控好;海上、陆上和金融全方位合作一度受到影响,所以要“继续推进”。中方特别强调,希望“越方同中方相向而行,把双边关系与合作的棋局走实、走活”,亦可看出越方这方面动作还很不够。
李克强这里所说的“恢复”双边关系,当是指越共中央常务书记黎鸿英8月下旬对中国的访问。在彼此会见中,习近平呼吁越方“坚持从战略高度和长远角度引领中越关系,特别是在关键时候要做出正确的政治决断。”
比较引人注意的是,冯光青代表“越南党和军队”高度重视越中关系,珍惜越中传统友谊,真诚希望与中方加强交流合作,希望两国军队能够成为维护越中友好的支柱力量,共同维护地区和平稳定。按照惯例,共产党执政的国家领导人出访作出正式表态,特别是同处于共产党阵营的国家之间,一般会代表“党、政府和军队”。冯光青的这句话可以解读为越南国内在对华态度上仍存分歧。阮晋勇与李克强脸色铁青的会面,即是对这一结论的注脚。
众所周知,作为经济高速发展的中国的邻国,越南对与中国的合作高度依赖,中越关系的冷淡冲击了越南经济,也对双边其他领域的合作造成了影响。因此,即使是为了发展经济,保持经济增长,保证改善民众生活水平,越南也经受不起与中国关系彻底恶化的后果。这是越南在近期积极推动越中关系改善的基本动力。另一方面,在越南国内,党务系统和军队相对比较侵华,而在政务系统则相对态度比较强硬,其最高层的博弈也是对越中关系起到制约作用的因素。目前来看,由于中越经贸合作的停滞深刻影响了越南经济,已经迫使强硬派作出让步,从而让主和派占了上风。这就是越南党和军队高官访华的背景因素。
不过,越南从骨子里对中国还是存在严重的战略不信任,从战略上将中国视为潜在的敌人,而更接近美国、俄罗斯、印度等与世界和区域大国。作为平衡,越南在与中国改善关系的同时,与这些国家的关系也在深化。
8月,登普西访问越南。这是自1971年越南战争以来,美参联会主席首次访问越南。10月初,越南政府副总理兼外交部长范平明访美,美国国务卿克里正式向其通报了美国务院正在采取措施,“允许今后向越南转让与海上安全相关的国防用品”,取消对越南的武器销售禁令,以支持越南为提升其海域预警能力和海上安全能力所采取的努力。而这正是与中国存在激烈的领土主权争议的越南长期以来梦寐以求的结果。
评论人士认为,从地缘战略考量,美国积极利用越南与中国接壤的地缘优势及越南对中国崛起越来越大的忧虑,把越南作为重返东亚的一个战略支点,将越南纳入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之中,以遏制中国崛起。而越南则希望借助美国的力量,在维护领海主权以及在国际舞台有更大的作为方面增加实力与筹码。这种战略上的交汇构成了近年来美、越两国关系取得实质性发展的主要动力。
另据越南青年报在线17日报道称,美国光桥(Lightbridge)核能集团与越南原子能院(Vinatom)签订协议建设一个核能研究中心,造价5亿美元。这是在美越核能协议(又称123协议)于10月3日开始生效之后,越美在民事核能领域的首个交易。光桥公司总经理格雷(Seth Grae)说,这个协议是越美战略关系改善的证明。
越南与俄罗斯、印度的战略和防务关系也在深化。由于干预乌克兰危机而受到西方制裁却得到中国战略性支持的俄罗斯,却为越南提供了大批进攻性的战略武器系统。越南向俄罗斯订购的两艘基洛级潜艇已在8月出海试验,越南根据俄罗斯提供的许可证技术建造6艘 12418型“闪电”级导弹艇的项目也将在2017年完工,而普京总统也已签署为了和平目的探索和利用外层空间合作的俄罗斯与越南政府间协定,此举越将为俄两国展开的全球卫星导航系统(GLONASS)项目奠定基础。
俄罗斯军工综合体新闻网7月14日报道,越南媒体近日援引俄罗斯国防工业系统一名匿名消息人士的话报道称,河内计划额外购买第3个营的K-300P“堡垒”岸防导弹系统、一个大队的苏-30MK2多用途歼击机,以及一批防空导弹系统。此前越南已经成为俄罗斯“堡垒”岸防导弹系统的第一个海外用户,2006年两国签订合同,供应两个营的K-300P导弹系统,并于2010-2011年交付;从2003年开始,越南购买了俄罗斯36架苏-30MK2V多功能歼击机,共分4批交付。
在最近阮晋勇对新德里的访问中,越印首脑则达成了印度向越南出售与俄罗斯联合生产的“布拉莫斯”超音速巡航导弹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