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流传在《诗经》里的女子
星海流云
日子缓缓流逝,流逝以在我年轻的躯体上仿佛不留丝毫痕迹的形式。一阵寒风横扫而过,卷起满天叶落如飞。滚滚烟尘里听见有谁在婉转的低吟着那首《伯兮》——“自伯之东,首如蓬飞。岂无膏沐,焉伯之东……”月华凝结成遍野的等待如波,却无意被班驳的婆娑枝影切割成支离的冷嘲。
是哪个朝代的女子,断肠以明眸的秋水变成一潭寒冰。深深的一段轻愁,也终于要在无望的坚持里坠落成漫漫的心碎无痕。
从《诗经》的源头款款而来,在河之洲缓缓的皖纱。偶尔有十五国的风,吹乱我雪般缤纷云样绵长的秀发,也只是抿抿唇角,轻抬纤纤的腕,重新将之绾成低垂在鬓角的柔顺。
眼望着清清的流水仍流,岸边的鹅卵石被冲刷的圆滑光润,隐隐映出我清瘦的思慕却如莲一般的正吐露着年少的佳期如梦。
一不小心,素洁的衣裙就被风轻柔而又小心的扬起,暴露出童贞的枝和春天的心思。是谁说,我的左眼是雅,右眼是颂,只是微微的顾盼了一下水中那支清丽的百合是否还沾着昨夜的那场泪雨,君子一读就动了情。
采桑于陌上,哼着无韵的谣。“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与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子晰呵,星光遍布着的黑暗流川之上,你在哪一片月影下斟酒独酌,任世间沧桑再老,也不能唤回你情萌如初!
你可知道,青梅散落的季节,有人在怀抱着似玉年华里的陶罐,待字闺中。只等你涉过泱泱溱水,含笑踏露而来,让你晴朗的笑意,拂展她眉头远黛般悠扬的离恨!她将以木瓜相赠,换得照亮一生的琼琚……就此成全一段金风玉露的胜却人间无数!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子晰呵,若是我能以夜莺的歌喉唱出最最华丽的曲词,我必将之夜夜以七弦琴鸣奏于你的舟畔,任那漂浮着瓣瓣落英的水流冲走了我隔置在青石板上的衣衫,我也不愿停下调弄弦柱的柔指!
奈何,弦断。我只是一个拙笨的女子,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有把被划破的指头锁进微颤的双唇,微皱着眉头轻轻吮吸那滴指尖为你才滴落的鲜血,红亮如豆,晶莹如豆。
眸子荡漾着清光的水意轻拦着月,夜细细地梳理着华光。那些雪在诗的幽径上无声地叩响柴扉,任沉默把期盼写成一章无人摩挲的相思。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遥远,难道真的只是一段山长水恨的刻骨别情!曲遏云飞罢,难道也只不过是一段如清水白莲的际遇无痕!
也许你不能知晓的就是,我曾经是如何地虔诚着把所有的望断天涯后,待尽千帆之时的欣喜全都烧进了带有着水纹云纹的彩陶里,只等着在溱水之濒与你邂逅时,好为你奉上满满一坛的清凉。然后凝望你就此涉江而过,在那万朵千朵芙蓉的摇曳间,一生之中无悔的守望,也随之悄然萌芽。
岁月把长风,也把这汪洋之中的雪浪镨为黄昏时分旷野之上游牧的歌喉。沧海茫茫,该如何将这一声长过一声的叹息流放?
碧野苍苍,去者如流,来者如斯。该如何使我期待的凝望不断,和掬在掌心的那轮满月一同源远流长,叫你再也不能将这洁净的心事轻易地断章取义!(潘世东转载于家园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