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丽从大型国有企业办公楼出来，走到广场前坪回头望蓝天上高高飘扬的国旗。
女同事边走边按车门锁：董丽，我到幼儿园接崽崽，顺路搭一程？
谢！习惯坐公交，享受路上不同风景不同声音。
买一辆私驾。只是要找停车位。
像你，上班，接崽崽，私驾才有用。
找了朋友，私驾旅游方便、自由。一边走一边挥手。
董丽的脚步朝公交站牌，同时看到、听到：
一位老职工在众多行走的员工中对同是办公室的新员工说：进你爸的企业，是离开读书的学校家，这里将是你上班、工作的家。
行走的员工中不同年龄的人议论：老子打江山，子孙享福。前人植树，后人乘凉。这是子承父业，有点像古代皇权下的文臣武将世袭一样。……
家！董丽在众多员工中行走，到公交车站牌旁等，看人多，站在有大树和遮荫的广告牌边，脑海铭刻：房屋是百姓是公民的家！没注意一些人上车和一辆辆公交车开走，不远处有抱着婴儿等车的女人，记起：年轻又青春的娘佬子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从爷爷奶奶是企业干部享受福利分到四室两厅两卫的屋里出来，急冲冲到上班企业的工会办公室，一边坐着喂奶一边笑盈：我从不找领导，也不麻烦领导，确是没办法，拜托安排一个床位，企业是职工的依靠，也是职工的家！
职工有因难，工会尽力和具体负责的领导协商。说具体什么事？
我崽伢子的爷爷奶奶嫌孙伢子是妹子，逼崽伢子的爹佬子跟我离婚。
工会出面先协调？
拜托！老人有老传统老习惯，我可以理解！现在的政策只准生一个，还有独生子女的奖励。老公是孝子，上门做工作，当面会答应，转过背照旧。那个家确实呆不下去。产假不休了，提前上班！
崽伢子是毛毛，幼儿园只收会走路的，哪个带？
请我妈过来！我再累不算什么，莫苦崽伢子？
婴儿的好妈妈！你等会，我找后勤部去。
没有床位，我和崽伢子睡办公室。董香赋对女儿说：那天，在办公室还有一位下岗职工要求上班，不答应也睡办公室。那位女下岗职工告诉我：不这样，领导借口要讨论、要商量，还借口企业有困难职工要体谅，一个字：拖。一句话：就是不解决！
按工龄、独生子女等排队分到几栋集资房中的一套间，装修后从共走道的房搬进，董丽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听娘佬子讲一边想：要是爸在娘佬子身边，娘佬子带我十几年不会呷这么多苦！也不会说娘和那个叔那个伯好，幸好那时有一位邻居娭毑讲寡妇门前是非多，人多嘴杂，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小孩子别在意，好好读书，……
别讲杂七杂八的事。你爹佬子有良心，背着爷爷奶奶送过几次换洗衣服，劝我回去。以前住共走道只有十几个平方，现在好了！有自己的房子，是自己的家。
娘佬子这一阵累了，又上班又装修，看脸上瘦了好多！
你寄宿，请假耽误读书；你爹佬子过来帮过一些零碎忙。
董丽看那抱婴儿的女人坐接她老公的车走了。众多站牌的车站有上车下车的人。
必竞我身上有爸爸，有爷爷奶奶的血脉。
娘带你十几年，凭血脉帮你爷爷奶奶讲话，崽伢子，你跟娘姓，户口本和身份证是董家的后代！
血缘关系，娘佬子不可能否认？
是我借种，你没有话讲了吧。
你和爸没有感情，会十月怀胎？会大着肚子上班？会为爸为自己生养女儿？
莫讲哒！读了几年书，嘴巴会讲；趁学校放假，收拾屋里。你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姨妈姨爹也劝过。
为了女儿，转点弯；以前外公外婆来，劝你有一句话我记得：家和万事兴。
要是你爷爷奶奶懂就好！
娘佬子的脾气牛！那么多人劝不回头！外婆讲过，家里没有男人，一个女人带崽，过日子是现实的。不说苦累，呷亏是自己。
为女儿，值！十几年不是过来哒！莫扯哒，先检场，看来我讲不过你；到时你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姨妈姨爹会来贺喜！
娘佬子，外婆跟我讲过几句话，原话是这样的，董丽学外婆的口气：你妈，董香赋，是我的满女，是一个不错的女儿，你外公也夸是个孝顺女；你妈有哥哥姐姐，她最小、是听话的妹妹；你妈和晏明意相爱结婚，把丽丽带这么大，尽心尽力，是一个好妈妈；到现在为止，你妈不是晏明意的好妻子，也不是你爷爷奶奶称职的媳妇。至于你妈上班，是不是单位的好职工？现在叫企业的员工，那只有她的领导、同事知道，外婆不讲。
女儿借外婆的话教训你娘佬子？证明女儿懂事了！没进大学，有点像大学生！
女儿添一句：董香赋，你是一个股民，无论涨跌，一直在股海经风雨；股友喊股神，证明付出有回报！为国家纳了税，为证券公司贡献不少佣金。发挥了半边天的作用！
好久开始关注你娘佬子？看你和妈一样高，按观众看电影电视剧的话讲，女儿是妈的艺术作品。发狠读书，考上大学，让你爷爷奶奶，你爸知道：董香赋能生养女儿，能带大，还会教育！
妈还赌气？
不是！只要女儿快乐，妈妈也快乐！
望着不远处正在整理屋里的娘佬子笑：妈之前接了几个电话，有上班的同事，叫什么叔什么姨会来，还有以前大户室的股友。
水果、瓜子、花生等，呷饭的菜，都准备了。
不学人家到店子去呷？那样省得洗碗筷！
在家是累，热闹有气氛；把贺喜的客人请到店子里呷，喜气都到店子里去了！过年过节在家团聚团圆就是图热闹、气氛！
现在流行省事、轻松。
别说那个，丽妹纸，你结婚，用这房要得波？
还早呢！
到时重新装修一下。
……
董丽回忆也有感受：家，是住的地方，有是上班的地方、读书的地方、休闲的地方；一时望到远处十字路口的电子广告：有播天安门广场升国旗、奏国歌的画面；有移动镜头和文字：地球是人类共同赖以生存的家园，我们共同爱护；接着是房地产开发商的楼盘和装饰公司装修室内样板的广告。
下班的企业员工和街道上的行人有等公交、有自驾、有骑摩托或电动或自行车或走路匆容往停靠港湾的各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