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喜蛙:重金属的爱情盔甲和现代文明的悖论
文=曹喜蛙
刚刚我在网上下载了张元的电影《艳遇》,是一个中国年轻的地产商与一个女画家司机在欧洲的艳遇爱情。女画家司机有一个很前卫的录音师前男友,一个独钟于自己录音艺术世界的当代声音艺术家,他为了他的艺术抛下了他的东方女友。
《艳遇》的故事里的录音师并没有出镜,但恰是这部电影的核心背景——现代文明社会重金属的爱情盔甲,这盔甲里的女主角看似强硬、锱铢必较,她的说话声音很有磁性、也很资本、很数字化,她作为她的前男友的一件声音艺术的作品还活在世界上,而她的作者却远去了,仿佛上帝那样成了“她”的背景或署名者。
爱情只是现代人的一件奢侈的盔甲,不管男人抑或女人。剧中的男主角看似理性、献身于当下的名利场,实则也是一具柔软的、胆怯的肉体,一个同居女司机的呼噜声就能让他失眠,尽管他随身带着他的精美、完全符合他的生理条件、科学测试过的枕头。
而本期雅昌画廊推荐的这几位艺术家的情爱画作,有的很童话、很两小无猜、很花好月圆、很恬静、很幸福,如吴宫“长凳上的荷花”的《亲爱的》、孙莹“两只时髦的兔子情侣”的《情人节》、邓先仙乍一看像“一对知识分子恩爱小夫妻”的《别恋》、陈卓类似“爱情组合”的《爱你噢》、郝丽“漂亮桌布上的玫瑰盛开与二锅头瓶”的《情人节玫瑰花》、逯慧承“类似一家三口瓶人和谐”的《皇家玫瑰》,这些绘画里爱情都非常唯美,可以作为现代人生活的装饰画,符合一般人对爱情的观念。虽说这些画里也有爱情鲨鱼的出现,也难免稚嫩或天真无暇,也避免不了有些要为什么买单的二锅头的苦涩,但主旋律依然是甜蜜,应该还是黄金时期、农耕时期爱情的美好传统。
现代人其实已经变得很物质、很享受,对爱情的刺激要更加在乎,看似现代文明的快车上车下车都很迅速,连爱情也很少能回味了,农耕时代、黄金时期的爱情忠贞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了奢侈品,来自更远古、更生理、更原始的性交则成了主流,赤裸裸的爱情就剩下了“性刺激”,周文中“赤裸裸的爱情碎玻璃”的《情人》、王茂“仿佛野合的偷情”的《与爱有关》、焦志强“好像被偷窥剥下的红裙子”的《浅爱》、武明中“吻仿佛喝你的鲜血”的《爱能维持多久亲》、陈蔚仿佛“像野兽那样做完累塌了的脚”的《与爱同罔》,都不同程度的反映了性大于爱的现代爱情,曾经那么神圣的爱情怎么就变得那么只剩下野蛮了呢?难道文明与性成正比例吗?
文明的发展不能否定,与爱相比,开放才是现代文明的主旋律,这个社会接受了似乎不能接受的爱情交往,比如同性的爱情、性交的交往,我们的时尚界、艺术界有不少这样的硕果,同性恋似乎成为一种前卫的表现,所谓断臂、断袖都成了旗帜。刘庆和像“一对丽人姐妹花”的《恋》不知是否暗示的是一堆同性之恋?而栗子仿佛“光头女照镜子自恋”的《爱比死更冷2》则显然十分露骨。张凯类似“有孕爱情似乎已成历史”的《我将情书折成船》。唯有陈飞类似“中年夫妻的唠叨与吵闹”的《情人》则似乎代替了往日的幸福,似乎只剩下了嘴上功夫,这不是简单的生理问题,也不是简单的社会问题,虽然表面上只剩下抽象的婚姻。
实际上,除了爱、性交,所谓婚姻实际实际上从来与爱情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几千年了,大家都没有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只有现代社会的经济人才披露了“家庭是纯粹的经济联合体”,而非所谓的爱。这也是所谓的西方舶来品的情人节总是那么的火爆,而传统的中国七夕节是那么的令人不待见。情人节张扬的不是爱情而是性交、而是脱、是商业,正因为如此才被打扮的色香味俱全,玫瑰花、宾馆的房间、珠宝店、烛光晚餐、爱情影院,全是重金属的爱情盔甲的战斗。
而真正的爱情早已人老珠黄,传说,一切爱情的传说只有文物的死尸或博物馆的吊念了。不能简单的说现代文明是一种倒退,但现代文明的悖论显然是没能成功的给自己打造出一块遮羞布。曾经奉为贡品的爱情宛如献身上帝的修女般贞洁,如今都标了价格进了各种名目的品牌店、奢侈品店,一分钱一分货的爱情网络微电影天天在上演着、《艳遇》着,文工团着,或者东莞着。正像《艳遇》中的女司机提前给地产商准备好了干净的毛巾一样,3美元,你付款了。
爱情?哪里还有爱情,早就只剩下了充斥都市的重金属爱情牌盔甲。文明?最奢侈的谎言价格也标的最高,整容业、化妆也才是最大的产业,商人们贩卖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商品,而是爱情,数字化的爱情,曾经教堂里的圣洁,如今东莞满大街的尤物。还是那句话,动什么别动感情,萨特说他人是地狱,其实说的也许有点过,爱情绝对不是地狱,准确的说只是性福商场,而且爱情商场几乎没有免税店。
2014年2月26日于北京雾霾夜

陈蔚的《与爱同罔》

陈飞的《情人》

陈卓的《爱你噢》

邓先仙的《别恋》

郝丽的《情人节玫瑰花》

焦志强”的《浅爱》

栗子的《爱比死更冷2》

刘庆和的《恋》

孙莹的《情人节》

王茂的《与爱有关》

吴宫的《亲爱的》

武明中的《爱能维持多久亲》

张凯类似“有孕爱情似乎已成历史”的《我将情书折成船》

周文中的《情人》

逯慧承的《皇家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