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的藏书(《严复的一些史实》之四十五)


严复的藏书
严孝潜
严复的族侄严家理先生,在11岁时被严复长子严璩遵照父命接到北京念书,初时与严复的五子严玷一起就读家中的塾馆,一直到1936年北京大学毕业,在北京生活了14年。
 
关于严复的藏书,他在一篇隨笔文章中,有如下的描述:
“关于几道先生藏书,庚子(1900年)五月以前所购者,由于是年由天津避难赴沪,所有书籍除了一本英文字典(Oxford Cencise Dictionary)当时随身携带者外,全部留津散失。他老人家事后即在该字典上用英文记载着这一件事,所以他逝世后所遗留的书籍碑帖为数不满三十架。《四部丛刊》全部及《二十四史》一部则未计入,这两部书是他老人家逝世前不久所购,遗嘱给予长孙以侨之物,在他逝世后不久即由叔夏运回福州。《四部丛刊》陆续散失,《二十四史》则在1948年大水时淹毁损坏。他老人家长期住在北京,所有书籍遗物一直存放大阮府胡同故宅。1934年后,以日寇骚扰日亟,伯玉(璩)早已离京居沪,叔夏(琥)则蛰居福州,季将(璿)和无玷(玷.)一在美国任俄亥俄州立建筑工程师,一在比利时获得皇家奖金继续深造。我伯母朱夫人及四位姊姊也均离开了北京,以是大阮府胡同全部房屋傢俱书籍等均交我代为料理。我1936年毕业北京大学回到福建后,这些书一部份送到上海由我伯母保藏,但大部份则仍留在北京,日寇占领北京时期,无玷由比、荷逰学归来,由他主持将大阮府房屋出卖。先伯手批书籍,亦由无玷带走,无玷于1946年病逝南洋,其妻再嫁,这些书籍下落始终不明。至於几道先生手稿,当时因均系商务印书馆承印,均存该馆东方图书馆内,抗战时期亦遭日寇炸毁。”
 
由严复五子严玷带走的书籍,后来在1949年解放后,严玷的友人将其送交我国驻印尼大使馆,大使馆又送回国内,分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和中国革命博物馆,约有二十篇论文、三十首诗词,一百余封书信以及《政治讲义》残稿、有《天演论》的翻译原稿和一些翻译未完的残稿。此外,还有1908----1920年的日记和十来种书的评注。
 
送到上海由朱明丽夫人保存的这些书,到底有多少?都是些什么书?及其下落,现均情况不明。
 
严复的三孙女、台湾著名作家严停云(笔名:华严)在《迴夢约园》------揭开《智慧的灯》的面纱(台湾跃升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119月初版)一书中发表了从194574日至1948113日她在上海圣约翰大学就读时的日记,在日记中有多处提到严复在商务印书馆的四千多册存书的事。现摘录如下:
1947515 星期四,“祖父的四千多册珍贵存书寄放在商务印书馆中,最近馆方来函通知希望我们领回,四姑母和我谈到,商讨办法。”
1947629 星期日,“四姑母说祖父有四千多册极珍贵的古书,寄藏在商务印书馆,但该馆近日来函,希望我们另作安排,可能的一种情况是:我们将决定把那些名贵的祖父的藏书等等,寄存在约大图书馆。”
1947817 星期日,“到四姑母家,四姑母出去一趟,卖了手中的股票,为了购买书架贮藏祖父遗留下的珍贵存书。”
1947826 星期二,“到四姑家去,说了一些有关祖父藏书的事。”
1947830 星期六,“四姑电话,要我抽出时间陪她到学校决定把祖父的藏书捐给校方,我也只好胡说一番推掉了四姑,约在另日。”当天晚上严停云对易文说“我的四姑要到学校来,为了我祖父的藏书的事,来的时候请你帮个忙,我四姑得和校长见个面,可以嗎?”
1947831 星期日,“和四姑说好星期一到学校去见校长的事。”
194791 星期一,“校长在办公室裡,易文陪着我们等候著,接著校长延见我们,我便陪四姑进校长室,向校长介绍了四姑,谈判便开始,一切自然顺利不会有问题,只待我们送去一份字面的通知。和四姑又同去见了黄馆长,他十分客气,说到将在图书馆特辟一室来保藏祖父那些文宝。”
在以上的日记中,我们可知:寄藏在上海商务印书馆的严复四千多册珍贵存书,已在1947年捐给了圣约翰大学。
 
现在的问题是:
1,这些存书,是否就是朱明丽夫人所保存的那部份存书?
2,圣约翰大学在1952年全国院系调整中被拆散并入其他多所高校,主要是复旦大学 华东师范大学和上海第二医学院等。保存在圣约翰大学图书馆中的严复的四千多册存书现在何处?其校址后为华东政法学院所用,现发展为华东政法大学,严复的四千多册存书是否有可能还保存在该校的图书馆中?
3,严复的四千多册珍贵存书,到底都是些什么图书?
这些问题都有待进一步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