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觉悟
你在不能忘我的时候觉悟——这样你的觉悟不是一支清丽的歌,倒是一泓凄冷的泉。
在这泪泉的四周与上空,有尘世的落花、记忆的秋木与渴望的流云。
你在无法把持自我的时候觉悟——这样你的觉悟匆促慌乱,不能奏好生命的竖琴。
你的韵律将受袭扰,你的真情将受打磨。
觉悟实在是不可被蕲求,不可被引导,不可被抉择的。
觉悟又不可抗拒,不可挫伤,不可动摇。
你的觉悟能作为你大梦初醒之一瞬,抚你怜你的行进之光的阴影吗?或者你的觉悟之风雨多情温柔,只恬静地润摇你花蕊轻吐的梦?
你的觉悟若不是更加茫目无助的冥蒙,也不是更加清朗高举的智慧与欲望——
那么,即使你的觉悟在自由的囚笼之天中鸣琴吟唱,即使你以沉静的皈依获取了飞翔的力量——
你仍将永怀着必然的苦痛的记忆,你仍将惧慑于一切因果之纱络所织就的、嚣然肆张的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