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渠先生夜话(1-3)


1.苗实:中国的收入不平等,既有市场发育不充分的原因,又有ZF公共服务不到位的掣肘,更有中央地方公权力约束不力的羁绊。

2.苗实:中国在未来三五十年,在增进效率的基础上要循序渐进地实现公平分配,以臻共同富裕,靠小打小闹不行,靠空话套话也不行,而是在当前务必要像三十多年前那样进行一场以搞清大是大非为中介目标的思想解放运动。

3.苗实:思想解放运动是前提,而既得利益集团的妥协让步是保证,这样才能解决公平分配的问题。如果既得利益集团囿于极端思想而颟顸顽固,那么要实现公平分配就是困难重重,甚至沦为一枕黄粱,结果激进思想就会发酵贫民革命。

4.苗实:读书不止,思想不息,就是走在前进的路上。而且,就我的体会而言,在这个网络化时代,网上学习与传统意义上的课堂听讲或图书馆读书并无本质区别,都是有效获取知识的平台。当然,前者时兴碎片化,后者正统规模化。

5.苗实:中国的经济增长,我不担心,而不稳定需要切实耐心去化解。因为,我不认为只要经济增长满足了,一切就万事大吉了。改革开放初期,大家都是同一个起点,机会几乎是均等的。而现在,贫富差距使社会流动陷入停滞状态。

6.苗实:开放中国的资本账户,我认为当下时机并不成熟。因为内不定,外不行。也就是说,国内在以利率市场化实现为标志的成熟金融市场发展方面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进展之前,就冒然推进资本账户开放,是严重不负责任的行为。

7.苗实:过去,中国基本上是增量改革。即在保持ZF和国企这个大格局的前提下,推进农村承包制的落实和民营企业的发展。而现在,轮到监督约束ZF公权力和破除国企垄断的非边缘性改革了。所以说,中国改革困难期正式到来。

8.苗实:学习经济学,有两块磁铁在吸引着我们:一块是理论之美,另一块是现实之惑。而且,这两块非凡的磁铁都存在着强烈的征服欲。只要谁沾染它们,它们就可以不遗余力地征服谁,甚至足以毁灭旧的生命,并建立新的生命。

9.苗实:运用经济学思维只是理论经济学家的习惯,而且这种思维对其他人群用来改进生活或认识世界究竟有多少实质的作用还真不好说。要我说,经济理论归经济理论,社会现实归社会现实,即便理论经济学家及其相关理论价值连城。

10.苗实:利己或利他都有各自的因缘,即做商人或做和尚都有其内在和外在的条件。更进一步说,真正的商人是直接利己间接利他,而真正的和尚是直接利他间接利己。所以在一定意义上说,利己和利他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从来不分家。

11.苗实:东南大学110周年校庆,华生铁凝夫妇捐赠1100万。可以毫不讳言地说,这项回馈母校的千万捐赠,无论在经济学家群体中,还是在作家群体中,都是出类拔萃以致于可歌可泣的颇见魄力之非常举动,值得天下成功学子效仿。

12.苗实:台湾星云大师给马英九写信呼吁赦免林毅夫,强调一笑泯恩仇,准林毅夫返乡探亲。而马办回应说,林毅夫回台,将依法办理。说实话,无论对于大师的慈悲,还是台府的坚持,我都表示理解。不过,我主张两岸要力争和为贵。

13.苗实:记得某学者讲过,专制制度下面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哑巴,一种是骗子。而我认为,还要加上一种人,那就是独立而觉醒的学者。譬如,在当下这个亦新亦旧的中国社会,最值得庆幸的是,有一批张维迎式的学者就敢于说真话。

14.苗实:昨天,读到斯坦福大学高级研究员福山的一篇政治文论,他强调中国首先需要发展真正的法治,实现政治透明化,建立起正式的制度,以阻止文革的重演。对此,除了赞同以外,我认为市场经济更需要法治来创造条件。

15.苗实:微群名称过去是“微型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现在改为“四维求是经济研究中心”。其中的“四维”,指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四个系统,其理论渊源是我的“大小经济学”这个提法,而“求是”,无他,即实事求是之意也。

16. 苗实:在邓小平时代,开启了新的经济思维,而新的政治思维未曾明确。下来的第三代和第四代,基本延续了这一政治经济格局。即经济有所发展,而政治心存顾忌。眼看十八大就要召开,而换届能否唤出新的政治思维,就学界的观点看,相当难。

17.苗实:一个民族,有阳刚文化,有阴柔文化,而且相互之间保持内在平衡。如果要引进外来民族的文化,一定要囊括其在内部保持平衡的阳刚文化和阴柔文化的全部,缺一不可。只有如此,才能在打破旧平衡的同时建立起新的平衡。

18.苗实:中国改革开放前,文化就是严重失衡。一方面,强烈拥抱西方的异端文化马克思主义;一方面,又相当排斥自己的传统文化和西方的正统文化。这样下来,整个国家就只有阳刚之气,而没有阴柔之气,以致于导致疯狂和混乱。

19.苗实:山东首富魏桥集团自办电厂供电,电价比国家电网低1/3。而且,是在私有小电厂效率比国有大电厂效率更低的情况下生产出了价格更低的电。这说明什么?说明国有垄断坑人没商量,打着公有制的旗号却干着公有私用的勾当。

20.苗实:官员腐败,不仅害己,而且害党害国害社会。而在当下中国,腐败风愈演愈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认为有四点非常重要:[1]民主法治没有扎实根基;[2]国家资本主义非常盛行;[3]媒体监督名存实亡;[4]道德人心严重败坏。

21.苗实:对于中国模式,我认为当下子虚乌有。毕竟,经过三十多年改革开放,经济才小有起色,而政治仍旧原地踏步。如果说存在,岂不是未富先骄之心昭然若揭吗?另外,其他学者也明确主张,可以有但现在没有,或不宜操之过急。

22.苗实:中国的高速经济增长持续而猛烈,以致于上至决策层下至老百姓都无一例外地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长期亢奋之中。至于什么两极分化,资源浪费,环境污染,道德滑坡,都已经无所顾忌了。我看,为增长而增长,后果不堪设想。

23.苗实:一位接近央行的消息人士表示,“说句实话,在货币政策委员会里,这几位专家委员十分不好找。既要理论功底深厚,又要有全球视野,了解中国国情,并且有独到见解,还要敢说话。”对此,我的评价是:全才的要求,顶狠。

24.苗实:打理论基础,一般就是反复学习研究教科书,再加上专业老师的悉心指导。如果再进一步,还要求熟悉文献。当然,这些都是学院派的一贯做法。不过,也有人强调,现实是百读不厌的又一本经典教科书。我看,这个也对。

25.苗实:证监会主席郭树清表示,资本项目完全自由可兑换在现实中并不存在,暗示中国仍将在一定程度上保留对资本的控制。他还承诺,将积极、稳妥、有序地推进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要我说,决策层本末倒置,简直是岂有此理?

26.苗实:中国的银行业是依赖利率管制来盈利,而不是通过市场竞争能力。而且,在这样的格局下,不仅扭曲了资源配置,而且增加了经济转型的难度,以致于民营企业面临不公平的竞争环境,而国进民退的丑陋就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27.苗实:基于保护国有企业的目的,中国长期人为压低利率,而真正受损的是广大老百姓。这样下来,国有企业就处在一个养尊处优的环境中而无法自拔。至于接受什么真正的市场竞争,就无从谈起了。所以说,国企无竞争,转型很难。

28.苗实:林毅夫先生提出,中国应该告别赶超战略,启动比较优势战略。说实话,我不赞成什么战略不战略。毕竟,市场经济是基于民众的自发性和原创性,是一个紧密而复杂的非常庞大之分工网络。所以,ZF所知甚少,应无为而治。

29.苗实:要说中国这三十多年发展下来,有什么经验?我认为,不是囿于哪一派理论,而是从实际出发,选准改革的突破口。譬如,农村的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及后来允许并支持民营企业的发展。也就是李稻葵先生所说的,把改革搞对。

30.苗实:做科学研究,尤其是纯理论研究,年轻人可能更有优势。毕竟,纯理论研究,对经验的要求不高,更具抽象性,适合有冲劲而且脑瓜非常好使的年轻人来搞。所以,我主张,有资历的长辈,在这方面,应该为年轻人多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