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在福州船政学堂后学堂的
航行理论科学习
严孝潜
第—节 1867年(清同治六年 丁卯) 十五岁
1867年1月
严复以报名应试时的名字严宗光(字又陵),进入福州船政学堂的后学堂学习驾驶。
当时,福州船政学堂马尾校舍尚来建成,暂借福州城内于山定光寺(现为于山白塔寺法雨堂)上课。
1918年,严复在《〈海军大事记〉弁言》中,追忆这段学习生活时写道:“不侫年十有五,则应募为海军生。当时是,马江船司空草创未就,借城南定光寺为学舍。同学仅百人,学旁行书算。其中晨夜伊毗之声与梵呗相答。距今五十许年,当时同学略尽,屈指殆无一二存者。回首前尘,塔影山光,时犹呈现于吾梦寐间也。”(《严复集》第二册第352页)
1867年2月
1867年2月,严复二伯父严恭诒(字承谋)在福州病卒。
严观澜的父亲严恭诒,在其弟严振先死后的次年(1867年2月),也病逝福州,当时严观澜才十二岁,上有一个哥哥观涛,下有一个弟弟观衍,一个寡母带着三个儿子,生活无着。
1915年,严复在《四弟观澜六十寿序》中,回亿了幼时这段生活的情形。严复写道:“方吾失怙时,吾年十有四,而翁谨十一龄耳。其次年,汝大父亦弃养,两家贫相若,皆上存寡母,群众阶级立,环顾无以为朝夕资。当记某日,若大母从南台买船移家,归阳崎乡居,吾谐行,齿稚不习舟船摇簸,伏篷底眩卧呕嗀,天深黑,乃舍船登门,前步不数武,抵老屋;屋之半,当质未赎,为他人居,其南墙圮,上见星而下见土。若大母含泪指示余曰:‘幸祖宗留此百余年屋,粗为吾曹盖庇,不然,何所托足乎?’当时吾兄弟虽幼,皆悲不自胜也。”(《严复集》补编第162页)
1867年6月
1867年7月
船政学堂在开始时,没有将《四书》、《五经》列入课程,后来修订了章程,“每日常课外令读《至喻广训》、《孝经》,兼习策论,以明义理”。但未将其列为正式课程,令学生在课外阅读。(《沈文肃公政书》卷四第6页)
1867年11月
后来,船政后学堂就由嘉尔乐主持並兼任教师。(《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一辑上册第465页)教师以英语授课,用英语原版教材。
第二节 1868年(清同治七年 戊辰) 十六岁
1868年,严复继续在马尾的福州船政学堂的后学堂学习。
后学堂开设的课程,主要有:英文、算术、几何、代数、解析几何、割锥、平三角、弧三角、代积微、动静重学、水重学、电磁学、光学、音学、热学、化学、地质学、天文学、航海术等。(严璩:《候官严先生年谱》)
在船政学堂读书期间,严复和罗丰禄住在同一个宿舍。1887年严复在给罗丰禄母亲祝寿的《罗母陈太淑人七十寿序》中,回忆了这段的生活情形,当时罗丰禄的父母均健在,每隔十日即有一封家信,罗丰禄常与严复一起阅读家书,罗氏家书短者数百,长者逾千,不谈琐屑之事,而于立身行已,求学接物之道,饮食起居,养身健体之事反复叮咛。
严复在寿序中讲:“同治六七年,宗光肄业于闽之船局,与子为同舍生,相爱也。当是时,尊府君尚无恙,子之家书,率十日一至馆。窃读之,则皆所与太淑人训迪诰诫之辞,书数百千言,绝不及琐屑事。于立身行己,为学接物之道,谆谆也;于饮食起居,养身之事,勤勤也。宗光乃且悚且惭。”(《严复集》补编第2页)
第三节 1869年(清同治八年 己巳) 十七岁
1869年,严复继续在马尾的福州船政学堂的后学堂学习。
1869年这一年,萨镇冰、林颖启等第二届学生,入马尾船政学堂学习。(《福建文史资料》第15辑:《萨镇冰先生年表》)
严复在1908年《萨军门五十寿序》中追忆道:“鼎铭(萨镇冰)始为学生时,年十三、四耳。当此即凛然以军人自居,……”(《严复集》补编第96页)
第四节 1870年(清同治九年 庚午) 十八岁
1870年,严复继续在马尾的福州船政学堂的后学堂学习。
第五节 1871年(清同治十年 辛未) 十九岁
1871年2月
1871年5月
1871年5月(四月),严复以最优等成织,毕业于福州船政学堂后学堂的航行理论科。(严璩:《候官严先生年谱》)
和严复同班毕业的同学有二十三名,他们将直接进入后学堂的航行实践科,也就是要上舰船实习。有三个学生体质差过不了船上生活,留校充当导师和翻译。(《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一辑上册第466页)
这三个人是否就是1877年隨严复等留学生去英国留学时的‘随员马建忠、文案陈季同、翻译罗丰禄’待考。
在福州船政学堂五年的学习时间里,严复与同学们不仅学到了系统的航海理论知识,还与英国教习嘉乐尔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在即将于7月上练船实习之前,严复与刘步蟾、林泰曾等23名同学联名致函嘉乐尔,表达了对他五年来悉心培养的无限感激之情:“迄今五载,生等已修完了功课,即将航海,一试本领。为着这个航行,我们已作了广泛的准备。在离去之先,我们——你忠实的学生——对于你的照顾及不倦的训诲表示感激之忱。我们的心和你的心仿佛已缝缀在一起,我们觉得不能离开你,如果不表示些心情的话,所以给你这封信……我们的老师Carroll先生掌握了这些基础原理,来自远方,宏宣教化,讲授天文、地理、算学等科,胜任愉快,未曾使任何东西落后,而经常奋力工作。所以凡受教育者,濡染其精神,乐与之接近,未有不尽所能从老师学习然后离去……” (《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一辑上册第466页)及 (《严复集》补编第2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