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名为经济学博士的陈实撰写文章,《中国金融崛起的关键时机》指出,一方面在推动对外开放格局由经济开放为主转向金融开放为纲。如此宏观全景之下,长期重点是“腾笼换鸟、凤凰涅槃”式的改革,短期重点是人民币加入SDR。加入SDR,人民币能在最基本的意义上和美元、欧元、英镑和日元比肩,中国金融才谈得上获得了和全球经济规模第二相匹配的“系统重要性”。而且这件事,五年才有机会去争取一次。
加入SDR确实是中国央行目前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但是是否就像陈实说的那样重要呢?
笔者并不那么认为,以日本为例,日元国际化是美国威逼利诱和日本国内追求国际化的结果,美国逼迫日本压迫日本开放资本项目和国内市场,挑战美国经济地位和美元地位的诱惑,这与我国目前金融环境差不多,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多次要求中国开放资本市场和放开资本项目下资本可自由兑换,另一个是中国希望融入国际社会,从而加大人民币影响力,成为世界储备货币,与中国第二大国金融相适应,这个信念不仅官方十足,就是媒体专家也是信心百倍。日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之后惨痛的1990年泡沫危机和随后延续迄今的经济乏力,日元在全部国际储备货币中的份额由1995年的6.78%下降到2009年的3.01%,低于英镑(4.29%),更是远低于美元(62.17%)和欧元(27.3%)。以国际货币的其他功能(如作为经济和金融交易中的计价结算货币)来衡量,日元也要远逊色于美元、欧元乃至英镑。日本在推动日元国际化过程中之所以失败,就在于日本是一个较为倚重出口的国家,而重点出口国家是欧美,但欧美的本币强势远远大于日元,所以结算货币一般采用欧元美元而不是日元,其次日本是一个资源短缺的国家,进口的主要是以资源为代表的上游产品,而以大宗商品为代表的资源美元计价为地位根本无法撼动,所以日元的地位一直就较为尴尬,特别是近年来,日本经济非常疲弱,经济风险巨大,加上安倍经济学,杠杆过高日元贬值,导致世界诸多国家越来越不愿意持有日元作为储备货币,导致日元在国际结算中比例继续下滑。在中国何尝不是如此,虽然也与许多国家达成协议,采用本币结算,但是与欧美贸易依旧采用美元计价,进口大头资源也是以美元计价。在加入SDR过程中,美国设置了诸多条件,如汇率更加自由化市场化,资本项目下可自由兑换等,中国在国内金融市场改革不足衍生品不足下,中国能否承受更加大的国际资本流动的冲击,是需要我们未雨绸缪的,以免日本悲剧在中国重演。
加入SDR固然重要,但是笔者认为不能为了加入SDR而刻意迎合美国的霸权要求,而让国内经济金融受到冲击,当务之急是加快政治体制改革,提升大型央企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成为世界经济的主宰,领导技术销售的潮流者,从彻底改变中国在世界经济的地位,人民币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自然大家都愿意作为储备。
作者进一步指出, 要想加入SDR,必须痛下决心,割断和美元之间的那根脐带,这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才会有“8·11”汇改的惊人之举。“8·11”汇改,就是要让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决定这个“黑箱”变得透明,让“有管理的浮动汇率”真正有浮动之实。加入SDR的目的是什么,是给中国经济带来稳定和发展,但8.11汇改带来什么,是中国股市的暴跌,让投资者损失惨重,固然3000多点进行汇率改革比10000点成本要低得多,但是毕竟付出了惨重代价。
退一步来说,如果汇率改革是让人民币适度贬值,从而提升中国产品在世界的竞争力,从而扩大出口,进一步刺激经济复苏,资本市场承受一点下跌,投资者承受一点损失是无可否非的,但是如果像陈实说的那样单纯是为了加入SDR而迎合美国强硬要求,这样的损失就未免太大了一点。加入SDR为了造福人民,为了中国经济更加健康发展,而不是让人民遭遇巨大损失,这与改革发展宗旨是严重背离的。
金融发展不是为了金融,而是为了实体经济,因此金融发展不能过度,过度就会导致实体经济空心化,要与本国经济发展地位相适应,要与金融环境相适应,而不是拔苗助长,IMF也强调金融发展不能超过某一个临界点,一旦超过这个临界点,金融波动就会危害该国的经济金融安全并带来损失,是得不尝失的。因此加入SDR不能超出中国内在承受要求,并做好应对措施。
笔者并不反对中国加入SDR,而是希望学者们不要加油添醋,刻意加大加入SDR的好处,并牺牲国内利益迎合美国无理要求,那是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