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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报告显示,截至2015年二季度末,商业银行不良贷款余额为1.09万亿元,较2014年同期增加3,975亿元,增长率达57.24%,不良贷款余额增速较快,不良贷款率为1.5%,日趋接近银行业风险2%警戒线。作为不良贷款“后备”的银行业关注类贷款基数也已持续走高,已经达到2.65万亿元,较2014年同期增加近1万亿元,增长率达61%。
关注类贷款的持续上涨也对商业银行不良贷款造成进一步压力。这意味着已有近4万亿资产将成为“问题资产”。资产质量劣化必然消耗利润,在增加拨备的同时,银行资本充足率也大幅下降。屋漏偏遇阴雨天,今年6月股灾以后,上市银行再融资普遍受阻,不良率攀升和再融资困难双向夹击,加剧行业困局。
其实,我国的商业银行步入不良贷款余额上升周期并非首次。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后,中国经济遭遇严重下行风险,中国银行业不良贷款率高达30%~40%。1998年财政部发行2700亿元特别国债用于补充国有商业银行资本金,1999年四大行向四大资产管理公司剥离1.4万亿元不良资产。但到2001年底,中国加入WTO后,四大国有银行仍处于资不抵债的状况。
2002年2月,第二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明确,具备条件的国有独资商业银行可改组为国有控股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完善法人治理结构,条件成熟的可以上市,由此拉开了国有银行股改
上市的大幕。完成股改后,引进国际战略投资者将国有银行带到资本市场的舞台。2006年10月27日,建行率先登陆H股市场,成为国内第一家上市银行。随后,工行、中行、交行和建行先后在H股、A股市场上市。而2010年7月,农行登陆A+H股市场,标志了国有大行整体上市已全部完成。
应当说,我国政府在前次处理商业银行不良资产的问题上做得很是完美。从2000年开始,政府“刮骨疗伤”,先后3次剥离商业银行不良资产,规模总量超过2.6万亿元,使当时处于“技术破产”边缘的银行业终于甩下沉重包袱,从而为接下来“低不良、高增长”的浴火重生奠定了基础。那么这次我国银行业的不良资产质量为何又开始恶化了呢?
其一,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时期,与4万亿财政政策叠加的是巨额信贷投放,2009年放了9.5万亿贷款,2010年发放的7.9万亿贷款,此后信贷总量一直在高基数、高平台上放量,一轮又一轮的信贷洪峰之后,买单的时刻正在临近。
一方面,国有控股平台虽然现金流泛善可陈,但有政府刚性背书,只能通过展期和债务结构及利率的优化来续贷,缓释风险。但所有的努力,也仅是将拖延风险暴发的进程,这是银行业未来最大的不确定风险所在。另一方面,鉴于前些年商业银行信贷大跃进造成我国多数制造业出现了产能严重过剩。近年来,我国制造业不景气,带来的不良贷款率正在明显上升。
其二,地方政府通过土地在获得巨额出让金的同时,继续拿土地作为质押品,引诱商业银行提供新增信贷。而现在每年的土地出让金规模已经达到5万亿,几乎占据财政收入的半壁江山。这意味着,地方政府拿土地作为抵押品,向银行换来的天量贷款,一旦土地市场出现调整,那地方政府的偿债能力将会受到影响。
历史又在循环往复,本世纪初,我国许多国有大银行因不良贷款率过高,处于破产边缘。而时隔12年,新一波近4万亿的问题资产再度来袭。从中我们可以看出,银行体系经过多年盲目粗放式跃进,规模做大的同时,资产质量问题已经越来越突出,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和警惕。
首先,随着利率市场化、存款保险制度逐步推进,还要进一步引入商业银行的退出机制,打破政府的隐性背书,在风险可控的范围内,允许部分坏账过多的中小商业银行倒闭。前些年,我国商业银行之所以敢不顾一切的信贷大扩张,就是因为赚了钱是自己的,而发生大量坏账时,就会由政府出面承担,这样商业银行在信贷投放上就会缺乏风控意识,造成今天不良资产规模上万亿的可怕景象。
再者,商业银行已到了转型升级的时候了。在过去利率保护之下,银行坐吃固定利差,迄今银行业的息差还在2.5%,而在国外成熟市场,银行业的息差只有0.3-0.5%。高息差可使商业银行规模做大的同时,也造成在发展其他业务方面缺乏积极进取之心。而当不良贷款率快速上升之时,就会不得不增加拨备,消耗掉宝贵的利润。
所以不良贷款率上升、利率市场化的推进,商业银行必须将业务重心转向理财、投资、第三方支付等其他业务方向。若再依赖息差过日子,不良贷款率会继续恶化。
最后,中国银行业要汲取美国次贷危机的教训,将房地产杠杆率控制在有效的范围内。也许有人会说,美国的次贷危机,不就是银行将可能出现违约的房贷打包在市场出售(不良资产证券化)。而当经济出现下行,购房者开始违约,次贷危机就发生了,但中国房贷市场并没有像美国那样滥用金融衍生品啊!
笔者认为,房地产市场实行较低杠杆率本身就是阻止金融危机的“防火墙”,而让房地产市场过高的使用金融杠杆,虽然在一时间能够支撑起楼市泡沫,延迟金融风险的发生。不过高房价会让过度使用杠杆者临近偿还能力的极限,一旦有何风吹草动,房地产领域的违约弃房现象也随之发生。所以,商业银行应根据贷款者的实际偿还能力而对房贷进行风险评估,并非不顾一切的将房贷投放出去。不然未来将在房地产领域出现大量的不良贷款。
中国银行业再次面临资产全面恶化的问题,这给监管层敲响了警钟。过去中国银行业主要以粗放型发展为主,因为当时中国经济向好,对商业银行客户选择能力、风险管理能力、产品创新能力没有提出太高的要求,银行经营是以规模为导向的。而随着经济的下行,不良贷款率的逐步上升,中国银行业不仅要把握风控,适用杠杆,而且还要引入退出机制、业务转型。如果继续采取信贷扩张的旧盈利模式,那么新一轮金融危机就离我们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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