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不同霾


  时下,不少人牵强附会,非要说“霾”古已有之。其理由是,早在甲骨文中便有“霾”字!

     我的确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试问:在甲骨文中没有发现“雾”字,难道“雾”是后来才有的现象吗?

     的确,据认为在甲骨文中已经有了“霾”字。但那时“霾”字的写法与后来定形的“霾”字写法有很大不同。甲骨文出现的“霾”字,是“雨”字象形下面有只“动物”象形,好像是说“动物”隐没在雨中。至金文时,出现了“雨”字象形下面有棵“树木”象形,好像是说“树木”隐没在雨中。这个字所表达的意思更多是雨中看不清,与后来“雾”字意思更接近。从客观现象和认识规律来看,应当先有“雾”字,后有“霾”字。我以为,在篆文之前,“雾”与“霾”是同源字。至篆文时,造字的部件材料日益丰富,有条件将“雾”与“霾”进行区隔。就在这时,“霾”的字形定下了今日架构,也在同时出现了“雾”字。


     在《说文解字》的时代,“雾”与“霾”两个字已经成熟。《说文解字》曰:“霾,風雨土也。《詩》曰:“終風且霾”。”《尔雅•释天》曰:“风而雨土为霾。” 这等于是说,风雨夹杂着尘土,这就是“霾”。《水浒全传》第二十三回:“景阳岗头风正狂,万里阴云霾日光。”以此观之,因为有风雨才出现“霾”,“霾”里的尘土遮挡了日光,阻挡了视线。霾不是好东西,向来只有负面评价。《释名•释天》:“ 霾,晦也,言如物尘晦之色也。”古人眼里看到的霾,风、雨、土是三大要素。而当今之霾,恰恰是因为缺少风和雨的气象条件。由此而论,古今之霾,大有不同!

     当今人们对霾的定义是:空气中的灰尘、硫酸、硝酸、有机碳氢化合物等粒子使大气混浊。霾的核心物质是空气中悬浮的灰尘颗粒,气象学上称为气溶胶颗粒。所以,如今的霾,也称灰霾、烟雾。霾中含有数百种大气化学颗粒物质,它们侵入人体呼吸道和肺叶中,引发呼吸系统疾病、心血管系统疾病、血液系统、生殖系统疾病,诸如咽喉炎、肺气肿、哮喘、鼻炎、支气管炎等病症。长期被“霾”,会诱发肺癌、心肌缺血及损伤等严重危害健康的疾病。

     在古人眼里,雾和霾不曾见面。因为,有雾的时候没有霾,有霾的时候没有雾。即使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我们也查阅不到“雾霾”一词。《说文解字》曰:“霧,地气發,天不應。”即是说“雾,地气蒸发,而天空不接应。”于是,地气飘荡、缠绕低空,树木、动物会隐没在其中。无论是雾沉沉、雾茫茫,抑或是雾蒙蒙,雾都是一种自然天气现象。因雾常会造成美妙意境,继而成为歌咏的对象。大唐李世民《赋得花庭雾》:“兰气已熏宫,新蕊半妆丛。色含轻重雾,香引去来风。拂树浓舒碧,萦花薄蔽红。还当杂行雨,仿佛隐遥空。”古今霾不同,而雾无不同。

     至于雾与霾何时走到一起,成为一对新搭档?翻来覆去,似乎找不到确切答案。不过,我们可以清楚知道的是,在2013年“雾霾”成为中国年度的关键词。这一年1月,4次雾霾过程笼罩30个省(区、市),而北京仅有5天不是雾霾天。有报告显示,中国最大的500个城市中,只有不到1%的城市达到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空气质量标准。2014年1月4日,国家减灾办、民政部首次将危害健康的雾霾天气纳入2013年自然灾情进行通报。


     如果是古人所见的“霾”,即风雨中夹带尘土,“植树造林、绿化祖国”,以绿色植物固土固沙,定是有效途径。偏偏当代所发生的“霾”,当代人所定义的“霾”,与古人所见的“霾”大相径庭,完全不同。因此,我们必须探寻当代“治霾之路”。2014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考察时清晰勾画出中国特色“治霾之路”:应对雾霾污染、改善空气质量的首要任务是控制PM2.5,要从压减燃煤、严格控车、调整产业、强化管理、联防联控、依法治理等方面采取重大举措,聚焦重点领域,严格指标考核,加强环境执法监管,认真进行责任追究。


     路漫漫兮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