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吕梁教父”积累财富百亿元的背后
据《财经》记者从山西省获悉,2014年5月被中纪委带走的吕梁市原副市长张中生,其案件已被移交山西司法机关,涉嫌受贿罪额度或超六亿元。
一个地级市副市长级别的苍蝇,比一些省部级的大老虎还要厉害。这种超越上级的受贿力,都是从哪儿来的?
更为吊诡的是,这个“吕梁教父”的涉案金额也还像变戏法式的,一会儿吕梁市委的内部通报称他的受贿罪额度或超6亿元,一会儿山西省检察院的消息人士又称他的涉案金额达25亿元以上,一会儿知情人又传言他积累的财富或达百亿元。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也许成为永久的谜团,也许真的亦真亦假了。
在这种谜团的背后,又刻意藏匿着什么呢?
山西出事的干部,很多都与煤结下了良缘。2003年,中国开始进入“煤炭黄金十年”,盛产焦煤的吕梁更是被地下的黑金只手托进了经济腾飞的快车道。一直深耕于中阳县34年的张中生也因2003年升任吕梁市副市长迎来了自己财富积累上的“华盖运”。
2009年,山西省开始了煤炭行业的兼并重组。此时业已进入吕梁市委常委行列,并只手分管吕梁煤炭工作的张中生可谓是众多煤老板心目中的“土皇帝”、“财神爷”。他的一句话,可让你继续做煤老板,发煤炭的财,也可让你成为大鱼口中的小鱼。只要还想继续做煤炭生意,他的话就像皇帝的圣旨,教父的箴言巫师的谶语,必须被毕恭毕敬地听着、敬着。有知情人透露,当年吕梁煤炭行业的兼并重组,貌似纯粹的市场化行为,但实质上则带有很浓厚的行政审批色彩。为了争抢优质的煤炭资源和保留市场的主体地位,厄运中的部分民营企业家对拥有审批决定权的官员大肆输送利益,使得这场貌似公平公允的纯市场交易,最后沦为张中生“一言九鼎”的“大鱼吃小鱼”。正因为如此,奇货可居的他,也被众多煤老板们称为自己财富帝国腾飞上的“吕梁教父”。
在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的心理作用下,煤老板们的出手也像古玩、珍品拍卖场上的买家那样,水涨船高,竞价抢购。据接近山西省检察院的消息人士称,一些吕梁的民营企业家给张中生行贿时,竟然使用大额承兑汇票,在张中生涉案的25亿元中,已知的大额行贿者涉及到11位煤炭富豪。
张中生从吕梁煤矿重组中赚得盆满钵满,靠的是什么?戳穿了,不过还是老套的权力寻租、坐地分赃。他的身上背负着特种时代的背影。在这个背影中,有着某种权力集体垮塌的黑洞以及某种万劫不复的循环。他的身上,几乎浓缩了一个时代的失落与腐败。
从权力的腐败、奢华上看,张中生的级别是苍蝇,但问题却比老虎还大,无疑是小官巨贪的又一反面教员。
2013年3月,张中生在中阳县二郎坪上,修起了两层别墅区,其中第二层的别墅群为中式灰瓦院落,十余栋建筑一字排开,绵延上百米,颇为壮观。除此之外,张中生还在不远的雷家沟另有一处别墅。在那里,青山相依,铁栅紧闭,从门外向里探视,可见占地近10亩的院落和中式门庭。
不信马列信风水的他,也还对自己别墅群的选址非常考究,使其暗合当地的民谚“两山夹一沟,辈辈出阁老(高官)”。
更令人震惊的是,多位知情人还透露出张中生在太原、北京、上海、珠海等地均有房产,包养情妇数人,积累财富或达百亿元。
钱多了,权大了,人也就忘乎所以地癫狂了。传言积累财富上百亿的“吕梁教父”也终没能逃脱这个魔咒。是悲哀他的本人,还是悲哀他的时代?
当然,在传言他积累财富上百亿的背后,也还必藏匿着其他待解或不可解的谜团。这里就不在,也不便一一述说了,诸君还是自解自悟去吧。
2015年12月24日初稿于论道书斋 胡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