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所有制，拿什么拯救你

——关于福建永定、南靖土楼村落土地问题的调查

智石经济研究院副院长 卫祥云

福建永定、南靖的土楼古已有之，实则当地的地方民居。土楼的主人乃当然的产权所有者。发展至今，土楼建筑产权清晰，且其子孙后代通过世代繁衍生息生存下来，土楼村落已成为现代的旅游胜地，引来国内外游客纷至沓来，名震海外。当地居民也因此而致富，土楼村落的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开始飙涨。

但随着土楼村落的日益出名，村落居民与当地政府（村委会或乡镇府、县政府）关于土楼租赁的矛盾开始浮出水面，当地政府开办的旅游公司（实际上是当地政府的代表）开始和土楼村落居民展开了土楼使用权的博弈。而博弈中纠缠不清的主要问题则是土地产权的集体所有制（土地公有制的一种）。

按理说，土楼村落中比较有名气的土楼产权十分清晰，许多土楼建于17××年和18××年，至今已有100-300年以上的历史，土楼建筑物随着其主人代代相传，从没有因为产权不清晰为历代政府所有或强行霸占。即使有过与土匪争斗而暂时易主的情况发生，但终究未能改变土楼主人的土楼所有权。也从来没有过土楼建筑物归主人所有，而土楼建筑物底下的土地不属于主人所有。

而按照我国现有《宪法》规定的土地所有制，土楼建筑物底下的土地却属于集体所有，所以，是集体所有制这个坏东西成为当地政府与土楼居民发生土楼产权纠纷的导火索。

土楼村落本是天然的自然文化遗产，也是当今的旅游胜地，当地居民因为其特殊的旅游资源从事“无烟”工业生产和服务业，不仅告别了贫穷，而且告别了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耕生活，开始过上了城里人一样的生活。这是上天的恩赐，也是土楼村落居民聪明才智的展现和用武之地。生活在这“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如画美景之中让当地居民喜笑颜开，也让我等参观者流连忘返，有恍如隔世之感。

又是什么原因让土楼居民与当地政府发生矛盾呢，起因源于当地旅游资源的“倒租机制”。由于土楼的主人只对土楼建筑具有所有权、使用权和继承权，土楼底下的土地所有权归集体所有。所以，当地政府为了开发旅游资源，对一部分有名气的土楼实行租赁制。即土楼归居民所有并居住和进行维护，当地政府开办的旅游公司通过合同形式把土楼从居民手中租赁过来供游客参观。但随着土楼村落的名声日益强大，其带来的经济效益不断提高。所以，土楼居民不断要求改变租赁合同，要求提高租赁价格。于是，就产生了土楼居民和当地政府的矛盾，前者不断要求提高租赁价格，后者千方百计并利用各种权力压低租赁价格。

据导游介绍，当地政府曾因土楼村落居民不满政府出价发出威胁：不租赁给政府使用，政府将收回土楼使用权。而土楼居民毫不示弱曾集体抗议：此乃世界文化遗产，国际法规定政府无权改变世界文化遗产使用权。由此可见，这种博弈，表面上是利益关系导致，实质上是房地分离奇迹产生的根源：土地集体所有制。所以，这种博弈只有合同变更的对错，没有价格的合理性可言。因为土楼建筑不能交易，无法通过市场发现价格。因此，矛盾还会存在，故事还将继续。

通过对福建永定、南靖土楼村落土地问题的调查，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又一次促使我思考：集体所有制这个源于前苏联的所谓创新模式已被它的始作俑者彻底抛弃（前苏联及东欧诸多国家昂贵的学费代价换来的结果），而我们国家这个后来的模仿者却为什么还被其禁锢和束缚。

我真不知道拿什么拯救你：集体所有制。 

2015年2月1日 草于福建泉州

2015年2月3日 改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