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情十味(上)《拉开红色》二十九 当运动办
二十九
当运动办
本来做生意的刘晓荣家来往的人就多,刘积才回家,家里就成了天天有客,时时有人来访了。而且来看他的人大多数都是镇反时认识的,也有那他不认识的,但那些人如今也是掌了权的大小官员。他们来探望刘积才,河谷热带地区的,送碗碗糖、花生的多,就是最穷的人家也会带一小提蓝红薯去。高寒山区的,送腊肉、松籽的居多。穷的也会送三四斤时鲜蔬菜。来的都是客,何况人家都带得有礼物呢。所以,他们一家都最少要留人家吃一顿饭。甚至留宿。接待、还礼、回访、吃喝,九天下来,搞得全家人都有些精疲力竭的。这天是星期天。刘积才想:再过三天就要回昆明了。应该再去刘爷爷家看看,他看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急忙起床刷牙洗脸,要在有客人来拜访前就出门。不然,一过八点,说不定有人又来了。他提起母亲刚给他打好包的糕点糖果,县政府在他到达巧家三天前给他家安的电话响起来了。他说:“妈妈,你接,就说我出去不知上那儿去了。”他母亲拿起电话,就听对方说:“才才,起床没有呀?”他母亲急忙捂住话筒说:“是你王爸爸。你接不接?”刘积才拿过电话说:“是王爸爸呀。”“是我是我。”“有什么事吗?”“没有没有。就是要想今天去拜访一下刘应天爷爷。”“正好呀,我和你外公、杨书记、罗晓春说好了,也要约你去他家呀。”“真是想到一起去了。”“做菜的范大师和他的师徒我都请好了。”刘积才“哈哈哈”大笑起来。“你笑什么呀?”“我正要出门去拜访他老人家呢。”“那我们真是想到一块去了。”“不只是为了吃喝吧?”“那当然,那当然。不过,你说的万变不离其中嘛。吃也是其中的内容嘛。”“你们几时去他家。”“九点准时到。”刘积才说:“那我在刘爷爷家等你们。”“好好好,你什么都先行一步好呀。不然,客人到你家,就不好办了。”
刘应天把刘积才迎进门,穿过院子进了客厅。刘积才把糕点糖果双手递向刘应天说:“没有什么,一点小意思。”刘应天边双手接住边说:“才才,你每次来都带东西。受之有愧呀我。”刘积才说:“孝敬老人家是晚辈应该的。再说也就是昆明的糕点糖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应天说:“请坐请坐。”刘积才说:“刘爷爷先请,刘爷爷先请。”刘应天边坐下去边说:“你和王县长呀,我真是大恩不敢言谢呀。也不知王县长怎么想起来把杨书记、罗主任他们都约了请来我这里。把范大师师徒也请来了不说,连菜也买来了。来就来吧。他也太客气了。”刘积才说:“他们来看望您老人家,也是应该的嘛。说不定也有什么要请教你老人家也难说。”刘应天笑了说:“我老朽一个不说了,躲藏了四年多,对如今的法律、政策知之甚少。加上我连阶级身份都还没有定,又是一个闲人了。不可能来问我什么。不可能来问我什么。”刘积才说:“我也只是猜测。我也只是猜测呀。”刘应天边站起来说着:“只顾说话,茶也没有倒”就要去泡茶。刘积才站起来说:“刘爷爷,这时候还不渴。我到院子里看看花草树木去。”刘应天边站起来和刘积才往外走边说:“没有几棵了。”刘积才说:“记得我小时候来您家,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院子了。”他指着靠右院墙水沟边的那棵遮盖着门外路上又遮盖着院里五之一院子的万年青。“天热时就坐在树的根上,或者坐在石板上,把脚放在水里,闻着您栽的那些花香,凉爽极了。”刘应天说:“除了那万年青外,你看看还有什么花草。”他指指被挖垮的两个花台边被砸碎的花盆。“除了那紫薇和桃树外,什么也没有了。”刘积才说:“都是镇反时征收没收搜查时搞的了。我记得以前有牡丹、芍药、玖瑰。兰花等名贵花、可惜了。”刘应天说:“最可惜的是那些被他们毁掉的名人字画。”刘积才说:“我听说在搜查你家,就赶到你们家,严禁他们动书籍字画。”刘应天说:“你来前。挂着的差不多都被毁坏了。”刘积才想:那时,凡是有几个钱的人家,这批搜查的人刚走,那批搜查的人又来了。甚至几批人搜查一家。我实在是也不敢太过问。地被挖几尺深检查,墙壁被挖开了检查。特别是那时,时有暗中帮有钱的亲朋好友逃避打击、窝蒇财产的。被逮着,就都按叛徒,或者狗腿子被判刑,被杀了。保住了我家和外公人的命算不错了。要是王爸爸和我通报消息的事万一那里走谝了消息,那我和王爸爸就必死无一了。他说:“那时候,我和王爸爸虽管着全县的农民协会,但很多事情,确实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呀。加上那时候,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文盲。他们只知道金银珠宝、粮食猪羊。他们就是要那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也没有人会要那些字画古籍。”刘应天说:“是呀是呀。所以,自今我也认为现在教学也是一个最重要的。”刘积才说:“是呀是呀,不识字的人太多了。特别是有些贫困山区的自然村,有的连一个识字的也没有。。”他摇摇头。“就是昆明,我们这一辈的,大多数人也不识字呀。就是现在该上学的孩子,也有很多人家的孩子,因为穷而无法上学呀。”刘应天说:“都是因为从清未以来内乱不断,闹得国困民穷,军阀混战,外敌入侵。现在好了。照这样发展下去,要不了三十年,我们国家就能富起来了。” 刘积才说:“怕就怕那些搞人的这运动那运动一直搞下去。”刘应天说:“那要看搞什么人。如果搞的是那些分裂国家,破坏生产、阻碍科技发展、贪赃枉法,特别是对中央服管不服调的官员。这运动就应该搞。对中央不服的官员,就更应该整。这服管不服调呀,国民政府时期,那些大大小小的军阀就是对中央服管不服调,各自占着自己的地盘为所欲为,内战不断,才使日本帝国主义敢于侵略我们这么个比它大许多倍的国家。打进我们国家后,才出现这么多皇协军,连伪政权都有两个。前车之鉴呀。” 刘积才笑了说:“加上我们延安的苏维埃政权。再加上趁机要分裂国家的。还有有些地方豪强、恶霸、土匪,他们占地占山为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大小小的人,也自称是真龙天子下凡。要想当皇帝、总统、国家主席的小人物,那就无法统算了。直到如今还有这样的小人物出现。而且还有人跟着去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笑之极呀。”刘应天说:“这都是穷闹出来的,也是没有文化知识,不识时务的表现。才才,抗日时期的四个政府也好,四个政权也好,这是不可说的呀。”刘积才说:“刘爷爷放心,这我知道。但事实确是如此嘛。。”刘应天说:“胜为王,败为寇。闹红军时,一直到全国解放前,国民党说共产党是土匪,共产党有了半壁江山后到如今,都喊国民党为蒋匪。我不哆嗦了。这道理你比我懂。”刘积才说:“只有把国家治理好,才能证明我们共产党人的正确呀。我怕就怕他们搞成党天下,特别怕他们搞成家天下,更怕他们搞成一个人的天下。那样就没有了民主、自由、平等。没有了民主、自由、平等,就听不进正确的意见,好的意见,甚至打击任何提意见的人,那就危险了。”刘应天说:“是呀,最怕的就是要集思想一个脑袋。”刘积才说:“我看毛泽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刘应天说:“才才,说不得,千万说不得。”刘积才笑了说:“莫说只有您和我,在巧家这块地盘上,我就不相信,谁有这个胆量去告我?告得发我?!何况我还可以反告呢。”刘应天摇摇头说:“何况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才才要警惕呀。要警惕呀。人心不可测,而且有的人,为一小点蝇头小利就变了。整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刘积才说:“我又自以为聪明了。我又自以为聪明了。不,我是连隔墙有耳也忘了。”他敲敲自己的脑袋。“不!我是得意忘形了。我是得意忘形得不但忘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连隔墙有耳也忘了。刘爷爷,你提醒得好。提醒得好呀。”院门“得得得”地响了起来。刘应天一惊说:“看样子是杨书记和王县长他们来了。”刘积才笑了说:“说隔墙有耳,隔墙的耳就来了。”
刘应天打开门一看是二赖子,他正要问他有什么事,二赖子就边抢先说道:“给老人家请安。来看望老人家。给老人家送点时鲜蔬菜来。”边往门里走。
刘积才说:“二赖子,我不是给你讲过三次了,你送什么东西呀?!把你家的生活搞好就行了。”
二赖子向刘积才一弯腰说:“局长也在这里呀。我没有送什么东西,是自家地里种的新鲜蔬菜。扯点给老人家尝尝鲜。”
刘积才说:“不是你的田地也被你全卖了吗,你还种什么蔬菜呀?!”
二赖子说:“没有全卖,没有全卖。”
刘积才说:“还有几分几厘呀?”
二赖子说:“还有两分多,还有两分多。”
刘积才说:“分给你三亩水田,两亩二分五厘旱地,被你卖了只剩二分五厘旱地了吧?我看要不了多久,那两分五厘也要被你卖了不可。”
二赖子说:“不卖了。不卖了。我保证不卖了。镇反的革命胜利果实,我再穷,也得留一些作纪念嘛。”
刘应天摇摇头说:“请你送到厨房去给范大师吧。”
二赖子恭腰道:“是是是。”地退了三步才转身去了厨房。
刘积才说:“该来的人没有来,不该来的来了。”他笑了。“真是的,跟二赖子这种人说什么也是白费口舌。这个二赖子,怎么他今天会跑到这里来送什么时鲜蔬菜呀?”
原来是二赖子在十字路口边的一个烙印斗粑的摊点,买了一个印斗粑,坐在小板凳上边一小点一小点把印斗粑扯着送进嘴里,边和等着也是来买印斗粑吃的,提着两把菜刀的王老么及郭天旺闲话起来。“……”二赖子说:“郭师,不怕你是厨师,在巧家的十多样小吃中,你排得出排不出那家的最好吃?”郭天旺没理他。“你排不出来了吧,我就排得出来。在巧家的小吃中,印斗粑,就是这水大妈烙的最好吃。稀豆粉,平正街苏家的第一,解粉,大东街王家的第一,泡粑,四川街田家的第一,糍粑,菜市街谢家的第一,汤圆是……”烙印斗粑的水大妈抢过去说道:“二赖子,你不要在这里乱说混讲的。各家有各家的味道。”王老么说:“二赖子,看你人不怎样,吃东西还这样刁钻。”二赖子说:“枉然你还是范大师的徒弟,你说说,从解放前到如今,我有钱的时候,那个月少了到你师傅范大师做菜的馆子大吃几顿的?”王老么说:“这倒也是。但我有近半年也没见你来我们馆子了。”二赖子说:“前几天,县委、县政府请省里来的大干部刘积才局长,县委的杨书记、王县长摆接风宴,你没有见我去吃了呀?!那可是杨书记、王县长专门请我去的。”王老么摇摇头说:“明明是喊你去跑腿。还杨书记、王县长亲自请你去吃的。既然是杨书记、王县长请你去的,怎么不坐在县里摆的席面上去吃?而在厨房里一个人端一个碗刨(1)呀。”二赖子说:“你懂什么?!”王老么说:“你懂,我不懂。但我只知道你那天被赵主任喊进来是跑腿,而不是坐席。”二赖子说:“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叫你们做三桌酒席。”王老么说:“总不会专门做给你家的吧。”二赖子说:“你不知道了吧?!那也是专门做了端到袁大人家的。也就是从省里来的大干部刘积才局长的外公家。我是代表刘局长、杨书记、王县长先去袁大富家陪一个更重要的人物,才没有上县委县政府的席的。”王老么说:“什么大人物?那天还有比刘局长更重要的人?!”郭天旺笑了说:“他不但会说大话使小钱,卖屁股吃汤圆。而且还敢无中生有,拉大旗作虎皮。他忘了他那天差点被公安抓起来了。”二赖子说:“哼。那天真抓了我,他们公安就要倒大霉了。”郭天旺偏了头对着二赖子说:“张家和的局长就当不成了?还是要被抓起来了?!”二赖子说:“最少也要受到审查。”他看一眼郭天旺。“你知不知道,我在袁老爷家代表刘局长、杨书记、王县长陪的是那个?”郭天旺笑了起来说:“总不会陪李光大吧?”连水大妈也一下笑了起来。二赖子虽在心里恨不得吃了郭天旺,但只是看了一眼郭天旺,就说:“真是人讲运气,马讲骠呀。我那天是代表刘局长、杨书记、王县长陪的就是才被公安局抓起来不到半个月的刘应天老爷。”水大妈和郭天旺都一下惊得瞪大了眼睛。郭天旺说:“刘应天被放了?你还代表刘局长、杨书记,王县长去袁大爷家陪刘应天。你放屁也不是这样放的。你怕是去牢房里陪刘应天还差不多。”他“哈哈”大笑了两声。“你狗日的就是个漏网的坏人。我看你印堂发黑,离被逮起来也没有多远了。那时候,你就可以真正的去牢房陪刘应天了。”王老么说:“天旺,可不能乱说。刘老爷真出来了。而且好像刘局长就是专门回来办此事的。乱说不得刘老爷了。据说他有省里的靠背硬得很。乱说可真要被抓起来。”二赖子说:“我乱说乱讲没有?!追究起来,到时候看谁被抓。”郭天旺害怕得停了五秒钟才一下指着二赖子吼道:“那天,你说刘应天不被判死刑,也要判无期,要抓也应该先抓你狗日的。”二赖子说:“到时候抓谁不抓谁,要刘局长、杨书记、王县长、刘老爷说了才算数。”郭天旺一下被吓得断了声。王老么说:“天旺,你莫听二赖子瞎说。莫说他们都是讲道理的,何况不知者,不怪罪呢。”他对了二赖子。“今天,王县长在刘老爷家请一天的客,肯定也请了你二赖子吧?”他笑了起来。“有本事,我看你又去吃白食。”二赖子说:“现在时间还在早,请不请我,那难说得很。说不定王县长,或者刘老爷此时在四处找我也难说。”水大妈把那个才烙好的印斗粑给王老么,说:“郭天旺,他有事,你多等一下。”郭天旺说:“好好好。”王老么吃着印斗粑才离开。二赖子边一下把剩下的半个印斗粑一下入进嘴里,站起来就回了家,拿了个提蓝去菜市场买了一个嫩南瓜、一斤四季豆、一个莲花白提着来了刘应天家。
刘应天说:“我也不知道。等他出来,给他点钱,让他走就行了。”他掏出怀表看看。“再差五分钟就九点了。他们也该来了。”
刘应天的话刚完,门就响起来了。
刘积才笑道::“不可能是又一个不速之客吧?”
刘应天说着:“难说呀。”他打开了门。“请进请进。”
刘积才说:“是外公呀。”
袁大富说:“来你刘爷爷家,也不喊我一声。”
刘积才说:“早上醒来突然想起,再有三天就要走了,怕到时来不及来看刘爷爷,才临时决定来看望刘爷爷的。”他笑了起来。“明天,不是就要去看望您一天吗。”
袁大富笑了起来边把两瓶茅台酒和宣威火腿递给刘应天边说:“不成敬意得很。不成敬意得很。我也是罗主任刚才告诉我,说杨书记、王县长和他都要来您这里,请我也来聚聚,并说小才才先来了。我才匆匆忙忙来的。”
刘应天接过来说:“你太客气了。你太客气了。”
门又响起来了。
刘积才边说:“这一次保证是王爸爸他们了。”边打开了门。
果然是杨天武、王大安、罗晓春。
罗晓春把带来的糕点、糖果、酒先进屋里去交给杨淑琴。
刘应天说:“你们来我家,我就很荣幸了。又什么都是你们的。还要送礼来。你们太客气了。你们太客气了。”
杨天武说:“我们来打搅你了。我们来打搅你了。”
王大安说:“才才什么都跑在前头呀。”
杨天武说:“是呀是呀。我们就努力紧跟吧。”
王大安说:“范大师的饭菜做好没有呀?”
刘积才说:“才十点过,你就要吃中午饭了?”
王大安说:“我们农村,不就是十点左右吃第一顿饭嘛。”
刘积才说:“你是不是还是不吃早点呀?”
王大安说:“吃宵夜也不吃早点。改不了了。”
刘应天说:“大家请进客厅坐。我去请他们上菜了。”
杨天武说:“吃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来看望你们两位老人家。还有事请教刘局长和两位老人家。”
王大安说:“书记,我肚子饿得狠,上了桌吃喝着说才有力气。”
杨天武说:“对对对。老人家请。刘局长请。”
袁大富说:“书记、县长请。”
王大安进客厅就见二赖子正在上菜,就问在摆菜的刘应天怎么二赖子也来了。
刘应天说:“他恰好今天送了些他栽的时鲜蔬菜来。”
王大安说:“他连最后那二分五厘地也租给李光大家种了。他会种什么地,栽什么菜哟。这狗东西,让我问问他,他的菜是从那里来的。”
袁大富说:“县长,只要不是偷来的,就算了。来的都是客嘛。”
王大安说:“只要他不是偷来的,就由老人家说了算。”
饭菜摆好,怎样请袁奶奶上桌,袁奶奶都说要照顾世天,怎么也不上桌。范大师师徒三个认为行业规矩,加上还要加菜、热菜的事,他们就更不上桌了。只有二赖子,刘应天的一声“坐了坐了。”他就向客厅而去。还离饭桌有三四步远,早就坐在位子上的王大安指着他说:“你站着,我问问你。”二赖子吓得一下钉在了原地。“你老实交待,你今天送来的蔬菜,是那里来的?”二赖子才回过了气来回答了王大安。并说出了见他在菜市场买菜的几个孰人来证明他不是偷的。
王大安。“你真是十处打锣九处在。连我们打锣,你也敢来了。”
二赖子边说:“碰巧了不是,碰巧了不是。”边向北方的座位走。
三次干杯后,袁大富说:“书记、县长不是有什么事吗?”
杨天武说:“近几年来都风调雨顺,二半山区以下,特别是沿金沙江的江河谷地区的农民,除了该交的公余粮外,粮食存放得多了,自由价又低又难卖,再这样下去,会使一些农民的种粮积极性下降。”
王大安说:“今年的大春庄稼长势又这么好。真是丰收了,农民的收入还可能下降,连买盐酱醋茶、日用品的钱也少了。你们说怎么办?”
刘积才说:“刘伯伯和外公,你们经历多,你们给出出主意。”
袁大富说:“据我的经验呀。一是农民的存粮基本上没有三年的,两年的也少,何况高寒山区还在很困难呢。就是今年,丰收也才有一半的希望。就怕老天不作美,收的时候下连阴雨呀。”
杨天武说:“我们正准备开会研究办法,总不能让丰收的粮食烂在地里吧。”
王大安说:“那就趁各届人士都有,我们现在就先来个民主会议嘛。”
刘应天说:“既然才才要我说,那我这个老朽就抛砖引玉了,你们不是有农民协会吗,利用你们的农民协会,我看没有什么干不好的事。”
罗晓春说:“哦,老爷子这个办法好啊。先把条件成熟的地方,把合作社也成立起来。”
刘积才说:“到时候,城镇附近的抢收,也可以动员机关单位,城镇人员帮助农民嘛。”他摇了摇头。“就是山区离城镇太远的不好办,最好的办法只有组织互助组,合作社。”
王大安说:“除按刘会长的办法,利用农民协会的影响力外,组织互助组,合作社也很好,组织不了互助组、合作社的,也可以让要帮助收获的以工换工,以物换工,出钱买工嘛。”
杨天武说:“几条腿走路,好。”他对着罗晓春。“没有想到啊,喝酒把生产上的大事情给解决了;晓春呀,你明天理一个关于成立互助组、合作社的文件;理一个关于以工换工,以物换工,出钱买工的文件;价先空着,等订出各区、村、特殊地方的合理价格再填上去。”
罗晓春说:“城镇各单位及居民的起草不起草?居民是以城关镇为单位,还是以它下属的居委会为单位?”
杨天武想想说:“起草一个意向性的,不要把时间、人员订死;居民以居委会为单位。”他对了刘积才。“因为,城镇的可以临时通知,紧急起动都可以,就像当年打土匪,刘局长出的主意一样。”
王大安高兴地举起酒杯,说:“今年丰收的大事情解决了,来来来,喝酒喝酒,连喝三杯。”
大家在接二连三的“干杯”声中又喝了三次。
罗晓春看看二赖子,说:“二赖子,把你过去喝过的好酒,给我们说来开开眼界。”
二赖子说:“罗同志,你不要说,我还真喝过好酒。”
袁大富说:“你喝过好酒?是不是偷喝人家坟上敬死人的哟?。”
二赖子说:“不是不是,我去喝过黄金龙的结婚酒。”
袁大富说:“你去喝过黄金龙的婚宴酒?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二赖子说:“你老人家和刘会长老人家坐在上席,我倒看见你老人家和刘会长老爷了。”
袁大富说:“你喝了什么好酒?”
二赖子说:“黄金龙结婚,才是本省的杨林肥酒都精贵得很,只有你们坐在上席的有名旺的人的桌上才有。”他钭瞟一眼对面的袁大富和刘应天。“如果你们不信,问问两位老大人嘛。”
罗晓春说:“那你喝着杨林肥酒没有?”
袁大富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他是混进去的,没有被人赶出去,就算好了,还喝什么杨林肥酒。”
二赖子说:“袁老爷,那次我可不是混进去的,而是被他姐夫吴局长,不,是反革命头子吴连仁请进去的。”
袁大富说:“吴连仁请你?”
二赖子说:“是啊。”
袁大富说:“凭什么?”
二赖子说:“两位老大人不知还记得不记得,当时的国民党书记长。也就是当时的县官。贪污了以你们为首捐给学生读书用的钱款案的事?”
袁大富说:“怎么不记得,不就是那个龙百林吗。贪污了我们支助家乡学子的捐款。你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那是民国二十八年,为了鼓励家乡的学子上进,由才上台一年的商会会长刘应天牵头捐款给凡是考起昆明学校的学子每人每年十二块大洋的资助,没想到身为国民党书记长的龙白林,以政府也出资一部分为由,进而把捐助的款,收入了政府的统一管理,发放中而进行蚕食贪污。年底,刘应天以查核监督委员会的名誉,对县政府报来的收支帐目进行审核时发现了问题。刘应天立即找吴连仁商量,吴连仁也恨龙百林,因为,龙白林上任时,从永善县的老家带了一大帮亲朋好友,还带了一百带枪的家丁来,一是保卫他,二是要把关键部门的头头更换上自己带来的亲信。刚来才一个月,他就遣散了县政府原来的江防大队,由他带来的家丁充任了江防大队,并亲自兼任队长,并作手要将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的官员全部撤换掉,当然,首先是从公安局开始,也就是先拿吴连仁开刀。吴连仁说:“会长,只要你以商会的名誉把消息宣布出去,我就好整治他龙百林这个贪官了。”刘应天说:“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特别是有武装的各乡、镇大户,以防他狗急跳墙。” 吴连仁说:“这个,刘会长你放心,我早也联系好了。”一贯刚愎自用,又有了兵权后的龙百林,更是肆无忌惮,只要能搞到钱,他就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找着机会就敲诈勒索,既不得民心,又获罪于地方权绅。刘应天以查核监督委员会的名誉宣布了有一千块现大洋对不上账时,龙百林先还无所谓不说,还扬言要惩治查核监督委员会所有的人。特别是刘应天。并下令公安局先抓捕以刘应天会长袁大富为首的两个查核监督委员会头头。吴连仁公开拒绝命令不说,还说要伸张正义,打击贪污腐败。气得龙百林在电话里大叫,要撤了吴连仁的职。吴连仁说:“龙贪县长,我就等着你来公安局自首了。”龙百林砸下电话,来人还没有叫出口,秘书长匆忙跑进来报告,刘应天带领所有商店的人和城里的许多老百姓上街游行,喊着严惩贪污腐败,龙百林必须老实交待,要民主,要自由,要平等,打倒贪官污吏……的口号朝县政府来了。龙百林大叫着镇压,快派江防大队去镇压。秘书长说:“家丁来报,街上到处是拿枪的公安人员,连城外也到处是他们拿着枪的人。”龙百林急忙给专区和省府的亲朋好友上司打电话,以求保他过关,没想到他的那些亲朋好友和上司,先知道了来龙去脉,让他先逃为上策。但是,他来不及了。因为,身为公安局长的吴连仁和各地方权绅的武装联合了起来,在武力上以压倒优势包围了龙百林控制的县政府,但谁也不愿当先锋。正好抓来三个在街上抓拿摊贩的混混,其中就有二赖子,当吴连仁要他们三个混进县政府去搞清里面的情况,并许诺他们,如果去,不但不惩罚他们,而且还给他们奖励,被吓得以为完蛋了的三个混混,当既答应了。正好龙百林也想清楚县政府外的情况,所以,二赖子他们就很顺利的混进了县政府里。三个混混把吴连仁他们的情况也真真假假给龙百林说了一些,龙百林当然不会全信他们的,但他知道长期对恃下去,他的命都要丢在巧家。于是,他准备突围逃跑,他故意对二赖子他们三个人说,后天三更时将从小东门突围,过金沙江,走西康省鲁鸡乡再过金沙江,经会泽县回老家,要他们当巧家路段的向导。二赖子他们信以为真,把消息送了出来。结果第二天一更天,龙百林就率家丁从大东门突围,打了吴连仁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冲出了县城。二赖子他们三个被专人管着冲在前面,还没有冲出大东门,另两个混混就死在了乱枪下。龙百林还未冲到大沙坝就摆脱了吴连仁他们的追击,龙百林一声令下,队伍向红椿树梁子直插金沙江边的新街渡口而去,要上到红椿树梁子时,二赖子趁看管他的人不备,一下滚进有人高的杂草丛中,才逃跑回城,报告了吴连仁,吴连仁立即沿江布置追拦阻击。可惜慢了,龙百林他们已经早全过了江,不走江边的路,不进村寨,翻山越岭,走新街镇,经鲁鸡镇,出了巧家的势力控制范围,从小江渡口进入会泽县,绕道逃跑回永善县老家去了。被查清的贪污款,因谁都怕龙百林的亲朋好友和上司报复,没有人敢再出面要求专府、省府追剿。刘应天就打着二赖子和那两个死混混家属的名,多次向专府、省府写控告信和材料,近一年,龙百林在省府、专府的催逼下,才退赔了那一千块大洋。从那退赔的一千块大洋中,拨了二百块大洋,发给了那两个死了的混混家属各一百块大洋;发了五十块大洋给二赖子。
袁大富说:“二赖子,你做过这样的事?”
二赖子说:“你老人家不相信,可以问刘会长他老人家嘛。”
刘应天说:“是有这么回事。”
罗晓春说:“说了老半天,你到底喝着杨林肥酒没有?”
二赖子说:“喝着了,当然喝着了。”
罗晓春说:“喝了几瓶?”
二赖子说:“几瓶?那时候,我连喝几杯杨林肥酒的资格也没有。只喝了一杯,都是黄金龙来敬酒,才得喝的,我们桌,就是高梁酒,包谷酒每桌也只有一瓶、甘蔗渣酒倒是随便喝,好酒,要像袁老人家,刘老人家有名旺的人,才能随便喝嘛。”
罗晓春说:“你在这巧家城,也应该是有名旺的人嘛。”
二赖子说:“那时候,我也穷了。穷人有什么名旺哟。”
袁大富说:“前几年,买地买房,大馆子进小馆子出的,还是风光了一阵子嘛。”
二赖子说:“这是命呀,我现在什么也不敢想了,连油汤泡饭都不敢想了,只要混得饱肚子,就行了。”
杨天武说:“一个老农协会会员,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只要好好的劳动,生活会一天比一天好嘛。”
王大安“哼”的一声说:“他这种好吃懒做的人,会好什么?除非太阳从西边出。”
杨天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说:“为什么?”
罗晓春说:“他把分给他家的田地都给卖了。最后剩下的二分五厘地也租给他的老冤家一一李光大家了。”
杨天武惊得“什么”的一声,说:“你真的把最后剩下的二分五厘地也租给地主李光大家了?”
罗晓春笑道:“连婆娘也又去给李光大家做工去了。”
袁大富“哼哼”地笑了二声说:“二赖子呀二赖子,你真是个烂泥巴糊不上墙的货呀。”
刘应天说:“二赖子,我给出个主意。你看你,田地也没有了。田地你也种不好。城里你又有分得有一套房子,不如你和老婆在城里摆个小摊。”
袁大富说:“摆小摊?他两口子也只能摆买卖蔬菜的小摊。”
罗晓春说:“为什么?”
刘积才说:“糕点糖果还不够他吃。针头线老他守不住。只有蔬菜来去快。而且,大多不能生吃,又必须当天处理完。逼着干呀。”
二赖子说:“好好好,我就摆买卖蔬菜的小摊。一定好好的干。”
刘积才摇了摇头:“反正流氓无产者,谁也不敢相信,也靠不住,也不会真正有人需要他们。”
刘应天说:“二赖子,要使人看得起,就得好好的干呀。”
王大安用眼瞪着二赖子说:“他会好好的干?不丢人就算好了。”
杨天武说:“二赖子呀,你为什么要卖赖于生存的田地?而且是分给你的革命胜利果实呀!”
二赖子小声说:“那几亩田地,每年都收不到几颗粮食,再加上我又不会太种地。”
王大安指着二赖子吼道:“你卖给人家的,租给人家的,人家就种得好,你就种不好?!为什么?!”
杨天武说:“二赖子呀,你真是个二赖子呀,听说田地大多是卖给地主富农的,连租也是租给李光大这个地主的。你为什么偏偏主要卖给那些地主富农呀?而且,连你老婆也又去给李光大这个地主家打工了。”
罗晓春说:“因为李光大家给的钱比别人多嘛。”
所有人都笑了。
连杨天武也笑了说:“你现在最想什么?”
二赖子说:“我现在最想闹农民协会,闹镇反。把田地再夺回来。”
杨天武说:“夺回来又卖?!”
二赖子说:“反正他们都是地主,卖给他们,租给他们,又可以夺回来嘛。”
王大安大吼一声:“什么?!”
二赖子说:“县长大人,你不要急嘛,现在不是又在搞肃反审干了吗。”
杨天武说:“肃反审干,关你什么事呀?”
二赖子说:“肃反审干,还不是整有钱人,我看呀,毛主席就是英明伟大,为我们贫雇民作想,反正呀,这整有钱人的运动,是会一个接一个要搞下去的。”
袁大富说:“二赖子,你真是穷得有办法呀。穷得有办法呀!”
刘应天说:“二赖子呀,像你这种思想是不对的,人靠人整人是不行的。”
罗晓春、刘积才、杨天武惊气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王大安指着二赖子一声大吼:“你在放屁。”一下又站了起来指着二赖子。“你给我滚出去,立即滚出去!”
二赖子一下跪了下去说:“我错了,我认罪,我认罪,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
刘积才一下想起张车文要他看看二赖子的话,说:“二赖子,你先出去。”
二赖子说:“大人们,看在闹农民协会镇反的份上,就饶我最后一次嘛。”他一下对着刘积才又跪了下去。“刘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呀,我家实在穷呀,我实在是种不好地呀……”
刘积才火了,吼道:“叫你先出去,你就先给我滚出去。”
二赖子只好向院子爬去,一直爬到门坎才爬起来,退到院子中间才站住了。
王大安指着二赖子吼道:“你还不滚出去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我叫公安局的人来?”
吓得二赖子“不不不”地出了院门,把院门拉了关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刘积才说:“看样子,他种田地是不行了,但总得给他碗饭吃吧,何况他还是贫雇农呢。”
王大安说:“他能干什么,不用我说,你小才才也很清楚。知道羞的人,早就自己一根绳子吊死了,或者跳金沙江了。”
刘积才说:“杨书记,王爸爸,看在他是贫雇农的份上、给他找个适合他做的事给他做。”
杨天武和王大安都知道这是张书记的意思。
王大安说:“我说实话,这种人,看大门都不行。”他对着刘积才。“你说吧,那样事适合他做,我们就安排那样事让他做。”
杨天武说:“刘局长呀,我们还真没有适合他做的事。”
王大安说:“说实话,就是安排了,你才才可放心?我们可放心?”他摇摇头。“大家都不放心呀。”
罗晓春说:“你们看看打更合适不合适他?”
杨天武说:“这个工作是个很要责任心的,就是没有人打,也不能让他去打。”
刘积才点点头说:“大家再想想,不一定要立即就给他安排,那时候想起有适合他的工作,那时候给他安排嘛。”
刘应天说:“如果一定要安排,我认为打锣通知开会这个工作,他勉勉强强还能干好。”
王大安说:“解放前都没有专门的打锣通知开会的,现在专门安一个,合适吗?”
杨天武说:“会又多,有时临时也难找,就在城关镇安一个好了。”
刘积才说:“也只有这个事,勉勉强强合适他做。。”
王大安说:“就是这个事,他也做不好。”
杨天武笑着说:“那个让他是我们的阶级兄弟呢。”
刘积才说:“没有办法呀。”
罗晓春说:“应该那时候把他关起来了,就判他几年,划他到犯罪那类人去。刘局长呀,张书记就是太讲阶级了。太重视穷人了,所以才会这样关心他。”
刘积才说“全国有很多人都是这个思想,我有什么办法?我们有什么办法?!”他指着罗晓春。“又来一个像我一样聪明的人。”
大家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杨天武和王大安边笑边摇头。
罗晓春说:“二赖子都安排了,为什么不把商会搞起来呢?”
刘积才说:“对呀,大丰收了,无商不通嘛,把商会搞起来,好多事情,就名正言顺了嘛。也能为县里多添点税收嘛,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嘛。”
杨天武说:“想搞,但现在肃反审干的运动还没有结束呀。”
刘积才说:“搞运动跟搞流通没有关系嘛。”他笑了,对着杨天武。“我知道了。你们搞出多少有问题的来了?”
杨天武说:“一千三百三十五个。”
刘积才说:“这么多呀?!都是些什么性质的?”
杨天武说:“七百七十九个是自己坦白交代的,其中包括五百五十六个有政治历史问题的,从这里面筛选出了敌对分子一佰一十人,坏分子二十九人,形事犯罪分子十名。”
刘积才舒了一口气说:“这一次大部不抓,一个不杀,这是为什么?”他顿了一下。“我看呀,除了刑事犯罪分子该严惩外,其他的呀,要慎重,再慎重。你们想想,那次运动过后不来纠正,如果要纠正,不如不要做更好。”
王大安说:“对对对,我最怕的就是搞运动下名额了,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下名额。”
杨天武点了点头。
刘积才说:“运动运动,天天运动,月月运动,年年运动,接连转,不会断的,这个运动还没有完,另一个运动又来了,运动上加运动,把其它该办的事,也当运动来办,不就行了。”
所有的人都同时拍起了手来。
王大安说:“那就把商会搞起来,为大丰收打好基础。”
刘积才说:“要找有经验的来领导,不懂行的,千万不能用。”
王大安说:“在巧家,搞流通,办商会,那个还能超过了
刘应天急忙站起来抱拳道:“我不行,我不行,我多少年没有干了。”
王大安说:“如果你老先生都不行,你给我们找一个行的出来。”
杨天武看一眼刘应天说:“你们两个,一个任会长,一个任副会长,我们都会支持你们的。”
袁大富说:“老哥,这是为人民办事,你我就不要推让了。”
刘积才说:“刘爷爷,杨书记和县长都代表县委县政府表态了,你就答应了吧。”
刘应天说:“会长是靠选举,如果选着我,我就一定不辜负大家的希望,一定把商会办好,为巧家的繁荣兴旺尽自己的能力。”
刘积才带头拍起了手来说:“我看呀,刘爷爷为革命作过这么大的贡献,是不是没收的他家的房产和钱财,都应该全部退还给他家了?”
杨天武说:“对对对,应该退赔,应该退赔,没收的财物,有的要找当年的原物,已经不可能了,房产,属公家的好办,分了的也不好退赔。麻烦你算一下共合多少钱,由财政局赔还您家。”
王大安说:“那些房子,正街上那四幢,好像是供销合作社占着,另外一幢被民政局占着。另两幢被分了的。从新找房子分给他们也行。”
杨天武说:“罗主任,你明天就专门去办有关退赔的事情吧。”
罗晓春说:“是。”
刘应天说:“那四幢开着商店的,就公私合营继续开商店吧,那两幢,也要让人家找着房子了再搬;至于没收的财物,分了的,我看就不用赔还了。”
杨天武说:“难得会长为国家作想,为集体,为民众想得周到,但是,房子除了你说的那四幢公私合营,继续开商店外,另外两幢,必须在九月之内全部搬出去。”
刘积才说:“凡是对民众有好处的事,你们都按搞运动来办,就好办了嘛。”
杨天武点点头说:“对对对。”
刘应天双手作揖道:“谢谢,谢谢杨书记,谢谢王县长,谢谢罗主任。”
王大安说:“小罗,这事,你也得当运动来办哟。”
罗晓春说:“知道。”
后记
《十情十味》的第一部改完了,我很欣慰。
这部作品是以历史的大背景为依据而创作的。但事实并不是艺术。艺术又必须在历史事实的基础上,才能有永远的生命力。写历史小说,应该做到不偏不倚,才对得起历史,对得起人民。也是对历史、现在、末来的负责。
再好的斗争,再好的对抗,也有无辜的泪要流,也有无辜的血要流,何况那是一个政权刚推翻了一个政权的时期。为了巩固政权,不该的扩大化让那些不该流的泪,不该流的血,无辜的长常不止。流在自己制造的混乱中,斗争中。流在不必要的对抗中,流在人整人中,不如让它流在建设我们美好的家园中;流在发展我们的科学技术中;流在发展世界和谐的大家庭中。
我希望看到这部小说的人们,不要以翻历史的旧账再去仇恨,再去用政府权力,发展到个人的想当然的就是人民的一切;想当然的言行就是法律;想当然是为人民大众的民主、自由、平等。想当然的这样搞那样整,就能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从而剥夺了其他人的正当权力,甚至生命。更不要用权力去整人害人,因为,那样只会害了别人,又害了自己。而是应该以人为本,回归和发扬善良的人性。让那些翻手为云,复手为雨的大大小小人物,大大小小的阴谋诡计永远再不要有表现的机会,让真话实情充满我们的社会,并引导所有的人进入大善大爱的世界之中。
二00六年7月8日凌晨三时第一次改动
二0一一年 十月十七日凌晨五时第二次改动
二0
二0一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