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题化审计再探


  

课题化审计再探

一、以中华医学之道开启课题化审计之门

二、以源头堵漏之理铸就课题化审计之魂

                三、以调查研究之行夯实课题化审计之基

                四、以真知灼见之言筑牢课题化审计之功               

五、以建言献策之举营建课题化审计之业

六、以惩防并举之措发挥课题化审计之用

七、以求真务实之风护航课题化审计之行

 

          

 

高级审计师   张政斌

 

 

【摘要】  审计与医道,行hang不同道通;监督与诊疗,事不同理同;前瞻性与治未病,因异而果同;提建议与开处方,形异而本同,其目标均为“抽薪止沸”。故审计工作可以借鉴中医之道,践行“上医医国、上医治未病”的思想,以锻造用中医之道引审计之术、用医道思维导审计行为的氛围。由此开辟一条用“望闻问切诊法”发现经济问题、用“辨证论治思维”分析社会矛盾、用“君臣佐使药方”服务上层决策的课题化审计之路。

                              

 

【关键词】  中医之道  课题化审计  源头堵漏  治本理念  

 

 

审计监督是以社会经济为对象,通过对其运营情况的把脉问诊和辨证论治,来促进其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保健”活动;中医诊疗是以人体生命为对象,通过对其健康情况的把脉问诊和辨证施治,来促进其健康存续、活力持久、生机勃勃的“保健”活动。今将上述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不同行当联系在一起探究,主要是因为它们对待问题、排查矛盾处理隐患的行相近、道相通、理相似。正是因为它们之间有“望闻问切发现问题——阴阳平衡分析问题——君臣佐使解决问题——再发现再分析再解决新问题”的循环往复的天然共通性和相似性,审计才有了“经济医生”、“社会蛀虫的‘啄木鸟’”的别称。中医治病必求其本,犹如浇树灌其根,审计剖析必追其根,犹如防火断其源。本文借鉴中医之道,践行“上医医国、上医治未病”的思想,来探究“课题化审计”战略模式,旨在用中医之道引审计之术、用医道思维导审计行为,以求得审计工作能在从严治标、着力治本——彻底铲除滋生屡审屡犯、屡犯屡审、屡禁不止问题的土壤,消除按下葫芦起来瓢现象方面有所开拓、有所尝试、有所建树,更好地锻造正本清源、培元固本、源头治理、釜底抽薪的审计文化,更好地拓宽“专家化、学者型”审计人才施展才华的服务空间,更好地促进审计理论研究与实务操作的有机融合,更好地加强审计工作科学化、规范化、制度化、法制化建设,最终实现从体制、机制、制度上铲除问题滋生的土壤,收获“治未病”诊疗与“堵源洞”整改的“异曲同工”之妙,达到‘无为而治’的至高境界”,收获清除疾患或弊端“不战而胜”的异曲同工之妙。

                              

 

一、 审计之职与中医之道渊源之考

审计学术与中医医道本属两个不同行当,但其行相近、道相通、理相似。

.传统审计思维的源起与局限

古老的中华民族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不仅创造出渊远流长、举世瞩目的东方文明,一直以勤劳勇敢、智慧文明著称于世;而且创立了历史悠久、灿烂辉煌的审计文化,一度以控制严格、监管精准曾在当时领先于世。早在距今3000年前的西周时期,出现了专司审计职能的官职——宰夫,这是国家审计的萌芽。据《周礼》记载,“考其出入,而定刑赏”是宰夫的职责。又说“凡失财用物辟名者,所官刑诏冢宰诛之,其是用长财善物者赏之”,意思是说,宰夫在审查时,查出虚列账册、奢侈浪费、支用不当者,可越级报请天官加以惩罚;而对于节省开支、财源充足、库府盈实又善于理财者,可上报予以奖赏。由此可见,宰夫一职专门行使对财物保管部门的财物出入和经济收入情况的稽核之权,以确定官吏政绩作为其升迁依据。

西周时期的审计制度不仅开启了我国审计发展史的先河,而且在世界审计发展史上也矗立于世界先进之列,它对于我国和世界审计监督的发展具有深远的历史影响,正如美国会计学者密切尔·查特菲尔德在其所著《会计思想史》一书中所说:“在内部管理、预知和审计程序方面,西周时代在古代社会可以说是无以伦比的。”后来秦汉时期实行的“上计”制度,隋唐时期在刑部之下设“比部”,都是古老审计制度的延续和发展;直至公元992年,宋代设立审计院,是中国审计机构定名之始,至此,“审计”一词正式出现。

纵观中国古代的审计起源与发展, 其对审计性质的定位无外乎钱粮经济监督职责, 对审计官吏的要求无外乎正身守道品行,而对审计本身应该最大限度地发挥的预防警示作用则提及甚少或趋于零。我国古代比较流行的审计行为准则是,“有守者乃能监督, 无瑕者方可律人, 己之不廉, 而欲正人之贪污, 自古及今未之能行。”可以说,中国古代审计官吏中的佼佼者所体现的思想、品格、气质和行为准则等, 均是在自奉俭约、廉洁正身,无私无畏、刚正不阿, 不畏权贵、嫉恶如仇,守法公正、不徇私情,勤于政事、一丝不苟的人生目标上做褒扬,在国与家、人与己、荣与辱、生与死、廉与贪、俭与奢、善与恶、勤与惰的崇高价值取向上做选择。这些,均折射出中国古代审计文化所闪耀的光辉一面,但同时从另一个侧面也映射出传统审计存在着没有基于“上层建筑”层面去做大做强风险防控功课的局限性,即审计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没有把审计的重心放在制度建设的预防上,一直没有把审计的中心放在“上层建筑”层面的服务上,一直没有把审计的功夫放在宏观建言的大作为上,致使一直没有跳出在“经济基础”层面下的那种头痛医头、就事论事的狭隘思维模式,一直没有协调好“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综合氛围中的那种监督与服务、治标与治本、惩戒与预防、手术切除与保守治疗的关系,因此也就一直没有解决了屡审屡犯、屡犯屡审、按下葫芦起来瓢的为审计而审计、为监督而监督、为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的问题,也就一直没有解决了“苍蝇倒是拍死几个,老虎却没见着”、“当着猴子的面,鸡真是杀掉几只,猴子却越发胆大,甚至鸡给杀光了可猴子一点没怕”的问题。欲解决上述问题,看来还需换个思路,变“杀鸡给猴看”为“杀猴给鸡看”,来个“老虎苍蝇一起打”、“鸡和猴子配套杀”,以借鉴中医之道,实现其中的“治未病”思想之精髓——未病先防善治本、刮骨疗伤好治标,保护干部不湿脚、害群之马岂留它!
  ㈡.医道思维的本真与善辩

1.医道是什么

人体机能的异常称为疾病,社会运行的异常称为问题。能够及时发现异常存在、研判异常成因、清除异常再现的人就叫“医生”。《后汉书·郭玉传》讲:“医之为言意也。”《旧唐书·许胤宗传》也载:医者意也,在人思虑。古人认为医学的医,跟意念的意,音义相通,强调行医治病,贵在用心、悟道、思考。

何谓中医之道呢?“道”在中国文化中是一个较为独特的概念,几乎涉及到各行各业,正如《管子》所云:“道在天地间也,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据史料考证,唐·王勃 《<黄帝八十一难经>序》:“授黄公之术,洞明医道(多指中医治病本领)”。这标志着医道一词的出现。究竟医道的基本内涵是什么,可从以下话语的字里行间见到端倪。《素问·著至教》曰:“黄帝坐明堂,召雷公而问之曰:子知医之道乎?……此皆阴阳、表里、上下、雌雄相输应也,而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以教众庶,亦不疑殆。医道论篇,可传后世,可以为宝。”唐代药王孙思邈在《千金要方·候诊》中说:“古之善为医者,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辛弃疾亦有词曰:“万金不换囊中术,上医元自能医国。”这都诠释了医道并非是一般的治病方技,而是一种“日月经天、万物同构、天地人合一”的博大无边的宇宙观,是天际、地理、人间普遍的道理,是全面系统的明阴阳之理、精阴阳之性、通天文、察地理、知人事的纵横古今的高层次的综合学问,需要用心去仔细体验,去整体审视,去深入挖掘。只有静心参悟医道,才能悟出医道的本体是人学,其精神方式是美学,其文化基因是中华原始文明,其原生态表现形式是《内经》。医道集中华独有的人学、美学、哲学于一身,融中国特有的“道学、儒学、医学”于一体,是中华医学的灵魂。

中华医学以人为本、以社会学为基,处处都充溢着“道”的内涵、美的艺术、人的善辩。它相对于西方医学来说,从特定角度可以这样讲,中医学是医道之学,西医学是医技之学,医道之学是宏观人学(人体乃小宇宙也),讲究整体系统观念,注重辩证论治;医技之学是微观科学,擅长对抗病毒,偏重切除置换。一个不争的事实,西方医学发展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也在向“医道”靠拢。医道高于医技,需要高超医技的支撑;医技在医道之下,需要崇高医道的点化。医道不能离开医技而“独身自好”, 医技离开医道就可能“走火入魔”,高尚的品行加上精湛的医技是构成上医的充要条件。医之道,无形之理也;医之技,可操之术也;医之药,有形之物也。可操之术不精,有形之物不明,则无形之理安寄?医道的最高境界是随心所欲,出神入化,效若桴鼓。

2.治未病思想的光芒

.治未病的渊源

治未病是两千五百年前《黄帝内经》提出的预防医学思想,虽距今久远,但其立意高瞻,含义深刻,影响深远。所谓治未病是在疾病发作之先把握时机,通过采取一定的预防或治疗手段以阻断其发生、发展、传变、复发,从而使潜病态或既病态向健康方向转化的方法,主要属于疾病先期预防、早期治疗的范畴。它是中医诊疗学说的基本法则,是中医药学的核心理念之一,也是中医预防保健学说的重要理论基础和准则。“治未病”一词首见于《黄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中提出:“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这段话从正反两方面生动地指出了“治未病”的重要意义,已成为预防医学的座右铭。

另见于《素问·刺热》篇:“肝热病者左颊先赤,心热病者颜先赤,脾热病者鼻先赤,肺热病者右颊先赤,肾热病者颐先赤。病虽未发,见赤色者刺之,名曰治未病。”此处“病虽未发”,结合上文是指机体已受邪有先兆小疾存在,但尚处于无症状或症状尚较少、较轻的阶段,类似于唐代孙思邈所说的欲病。这种潜病态可发展成为某种具有明显症状和体征的疾病。显然,这里的治未病,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未病先防,而是在有病但尚未显现、即将要发生之时,就要采取措施治其先兆,阻止其萌芽态发展成疾病态。

还见于《灵枢·逆顺》篇:“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其次,刺其已衰者也……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此之谓也。”唐代医家孙思邈把疾病分为:未病、欲病、已病,并指出要“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医之于无事之前。”,字里行间蕴涵着先哲对“无事之前”的养生防病、欲病早调、防患于未然的科学观点。

.治未病的内涵

元代名医朱震亨在《丹溪心法》中,专列“不治已病治未病”一节,提出明“摄生”以治“未病”:“与其救疗于有疾之后,不若摄养于无疾之先,盖疾成而后药者,徒劳而已。是故已病而不治,所以为医家之法,未病而先治,所以明摄生之理。夫如是则思患而预防之者,何患之有哉?此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之意也。”又说:“今以顺四时调养神志,而为治未病者,……未曾不以摄养为先,始论乎天真,次论乎调神,既以法于阴阳,而继之以调于四气,既曰食欲有节,而又继之以起居有常,谆谆然以养身为急务者,意欲治未然之病,无使至于已病难图也。”反复强调“摄生”。因此中医“治未病”预防思想,主要包括“未病先防”、“既病防变”和“瘥(cuó)后防复”三层意思:

A.未病先防即着眼于未雨绸缪,治在未病之先,预防疾病发生。这里有双层含义,第一,是讲未雨绸缪、防病于先。注意防病于平素的养护和调摄,从培养正气,提高机体抗邪能力和防止病邪侵袭两个方面预防疾病的发生,达到《黄帝内经》中所强调的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的那种境界。古语云:“居安思危”,也是对未病先防的很好诠释。前贤云:“医有慧眼,眼在局外,医有慧心,心在兆前。”强调在疾病发作之先,把握时机,积极预防疾病的发生。《内经·素问·篇刺法》指出:“正气内存,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的论述,强调的是重视体质的内在因素,一方面提出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精神内守,病安从来的养生之道。另一方面要求人们顺应天时,天人合一,积极消除致病因素,避免或减少它对人体的侵害,就可保证不发病或虽病亦不重。

下面所讲的“齐桓公病案”,从一个侧面突出地反映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名医扁鹊,能够预知疾病的发生、发展和转归,他见微知著,提出疾病要早发现、早治疗,鲜明地体现了他 治未病 须防微杜渐的的思想——治未病的脏腑。据《史记》记载,扁鹊医术高明,经常出入宫廷为君王治病。有一天,他巡诊去见齐桓公。礼毕,侍立于桓公身旁细心观察其面容,然后说道:我发现君王的皮肤有病。您应及时治疗,以防病情加重。桓公不以为然地说:我一点病也没有,用不着什么治疗。扁鹊走后,桓公不高兴地说:医生总爱在没有病的人身上显能,以便把别人健康的身体说成是被医治好的。我不相信这一套。10天以后,扁鹊第二次去见桓公,察看了桓公的脸色之后说:您的病到肌肉里面去了。如果不治疗,病情还会加重。桓公仍不相信,并对扁鹊的说法深感不快。又过了10天,扁鹊第三次去见桓公,看过桓公后说道:您的病已经发展到肠胃里面去了。如果不赶紧医治,病情将会恶化。桓公还是不相信。他对病情变坏的说法更加反感。接着又隔了10天,扁鹊第四次去见桓公。两人刚一见面,扁鹊扭头就走。这一下倒把桓公搞糊涂了。他心想:怎么这次扁鹊不说我有病呢?于是派人去找扁鹊问原因。扁鹊说:一开始桓公皮肤患病,用汤药清洗、火热灸敷容易治愈;稍后他的病到了肌肉里面,用针刺术可以攻克;后来桓公的病患至肠胃,服草药汤剂还有疗效。可是目前他的病已入骨髓,人间医术就无能为力了。得这种病的人能否保住性命,生杀大权在阎王爷手中。我若再说自己精通医道,手到病除,必将招来祸害。5天过后,桓公浑身疼痛难忍。他看到情况不妙,主动要求找扁鹊来治病。派去找扁鹊的人回来后说扁鹊已逃往秦国去了。桓公这时后悔莫及,挣扎着在痛苦中死去了。为扁鹊写传的司马迁为此感叹道:使圣人予知微,能使良医得早从事,则疾可已,身可活也。《难经》据传是扁鹊所作,其中有经言上工治未病,中工治已病者,何谓也?然: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于脾,故先实其脾气,无令得受肝之邪,故曰治未病焉。中工者,见肝之病,不晓相传,但一心治肝,故曰治已病也

关于中医“正气内存邪不可干”的思想,在历代医家的实践中均有体现。如东汉末年杰出的医学家华佗,模仿虎、鹿、熊、猿、鸟五种禽兽的不同形象和特有的动作,创立了一套适宜于防病、祛病和保健的医疗体操——“五禽戏,并要求人们宜节忧思以养气,慎喜怒以全真以强身健体来预防疾病。据《三国志·华佗传》记载:华佗曾对其弟子吴普说:“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尔。动摇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如户枢不朽是也。”这是华佗治未病的具体思想与实践的体现。再如史称“医圣”的东汉著名医家张仲景,对治未病也有着独到的研究。据《针灸甲乙经·序》记载,一天,仲景与侍中王仲宣相遇。仲景说他已患病了,到了40岁的时候眉毛要脱落,然后过半年就会死去,并且告诉他服五石汤可免除。俗话说,忠言逆耳,王嫌仲景的话难听,就没有服药。后果如仲景所言,王仲宣到了40岁时先是眉落,继则死去。这个故事可以说明,张仲景诊察未病的造诣是很高深的。他所著《伤寒杂病论》(后人分为《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两部)一书,标志着“治未病”思想已经形成了较为完整的学说,其中关于养生保健,均有涉猎;治则方药,一应齐全。

第二,是讲防微杜渐,欲病救萌。也就是说人们在没有显现为病态的时候,对疾病的早诊断、早发现、早治疗,将疾病消灭在萌芽状态。《黄帝内经素问集注》:脏气热于内,必先见于色,病虽未发,见其色而即刺之,名曰治未病。《八正神明论》:“上工救其萌芽,必先见三部九候之气,尽调不败而救之,故曰上工。”《集注》:“萌芽,始发,见其洒淅动形而即治之,不使有伤三部九候之气。”这都是说疾病虽然还没有发生,但已经出现了某些征兆,或者是疾病还处于萌芽状态时,就应该采取有效措施,防微杜渐,从而防止疾病的发生。明代著名医家 张景岳一语道破谨于微就是治未病的关键所在。他指出:祸始于微,危因于易,能预此者,谓之治未病,不能预此者,谓之治已病。知命者,其谨于微而已矣。他还指出:履霜坚冰至,贵在谨于微,此诚医学之纲领,生命之枢机也。

世界上任何事物的发生,都是有其先兆的,正如山雨欲来风满楼,身体之病和腐败行为也不例外,能及时将影响身体健康和社会运转的微兆扼杀在萌芽中,这便是掌握了医学的纲领、审计的法则。未病先防包含着调养精神、体格锻炼、合理饮食、适时养生、科学用药等丰富内容, 它与现代预防为主的新医学模式相吻合,更与下面讲述的中医辩证论治式的课题化审计模式相契合。

B.既病防变即着力于料在机先,治在发病之初,阻截疾病进一步传变,一防并发症,二防后遗症,三防向外传染蔓延。《难经·七十七难》云: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与脾,故先实其脾气,无全得受肝之邪,故曰治未病。……经言上工治未病,中工治已病者,见肝之病,不晓相传,但一心治肝,故曰治已病也。相同语句又见《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首篇首条也指出:“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这些均强调肝脏之病,多传变至脾,治疗当注意顾及未病之脏腑,以防疾病传变之。清代温病学派创始人叶天士,进一步在《温热论》中指出了务在先安未受邪之地的防变于先的思想。根据五脏(五行)之间生理、病理相关原理,从整体出发,预测原发脏的病变发展趋势,采取非针对现脏病隔二、隔三脏预防性治疗,防止继发脏病的产生,杜绝疾病发展和传变。也就是说在患病以后,要积极采取措施预防疾病加重、增种。一般来说,疾病的转变是由表入里,由轻变重,由简单到复杂的过程,在疾病初期,一般病位较浅,病情较轻,正气受损不重,因此早期治疗很容易解决问题。正像《医学源流论》所说:病之始生浅,则易治;久而深入,则难治故凡人少有不适,必当即时调治,断不可忽为小病,以致渐深;更不可勉强支持,使病更增,以贻无穷之害。疾病在早期即被治愈,就不会进一步发展、恶化。否则,等到病邪强盛、病情深重时再去治疗,就比较困难了。

因此,在防治疾病的过程中仅对已发生病变的部位进行治疗是不够的,还必须掌握疾病的发生、发展规律及其转变途径,准确预测病邪传变趋向,对可能被影响的部位采取预防措施,以阻止疾病传至深处,终止其发展、传变,做到治在疾病发作加重之先。如清代温病学家叶天士根据温病的发展规律,热邪伤及胃阴,进一步发展可损及肾阴,主张在甘寒养胃的同时加入咸寒滋肾之品,以防肾阴被损,并提出了“先安未受邪之地”的防治原则,这可谓是既病防变原则具体应用的典范.

C.(cuó)后防复,即立足于扶助正气,治在已病之末,防止病愈复发及愈后后遗症。《内经》提到:“热病少愈,食肉则复,多食则遗”。张仲景也讲,大病初愈,正气未复,倘调养不慎,易致病复。清代吴鞠通言:“病后调理,不轻于治病。”这都是说疾病初愈,虽症状消失,但此时邪气未尽,正气未愈,气血未定,阴阳未平,津液亏虚,脾肾不足,必待调整方能渐趋康复。所以在病后,可适当用药物巩固疗效,同时配合饮食调养,注意劳逸得当,生活起居有规律,以期促使脏腑组织功能尽快恢复正常,达到邪尽病愈,病不复发的目的。

3.历代医家对“治未病”战略思想的延展

唐·孙思邈《千金要方·卷一·诊候》曰:“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若不加心用意,于事混淆,即病者难以救矣。”。这更进一步指明了医术最高明的医生并不是擅长治疗疾病的人,而是专注于预防疾患的人。中医医道特别强调“天人合一、天人相应”的整体恆动观,反对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等孤立静止地看问题的方法,认为阴阳二气既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并时刻处于运动与变化的动态平衡之中,一旦这种动态平衡受到破坏,即呈现为病理状态,为防止病理状态的出芽,则反复强调一个重要的辩证观念就是未病先防、未病先治,从而使人达到不生病、少生病、健康长寿的目的。预防和治疗疾病,只有遵循“医道”,其效果才能优佳长久,如果违背了“医道”,那么对疾病只能暂控一时,不能长效久安,犹如只能退烧不能治病一样。

元代著名医学家朱丹溪,在《丹溪心法·不治已病治未病》中说:与其救疗于有疾之后,不若摄养于无疾之先。盖疾成而后药者,徒劳而已。是故已病而不治,所以为医家之法;未病而先治,所以明摄生之理。长如是则思患而预防之者,何患之有哉?此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之意也。

元代医家朱震享在《格致余论》中说:“与其求疗于有病之后,不若摄养于无疾之先;盖疾成而后药者,徒劳而已、是故已病而不治,所以为医家之怯;未病而先治,所以明摄生之理。夫则思患而预防之者,何患之有哉?此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之意也。”人们不但要治病,而且要防病,不但要防病,而且要注意阻挡病变发生的趋势、并在病变未产生之前就想好能够采用的救急方法,这样才能掌握疾病的主动权,达到治病的“上工之术”。

.审计与医道互通相融

审计作为政府的职能部门,理应贯穿治国理政过程的始终并大显身手、有所作为。

1.以医理论国事的理论性

“上医医国”是先秦散文《国语·晋语八》最早提出的思想。平公有疾,秦景公使医和视之。出曰:“不可为也?吾子不能谏惑,使至于生疾”;……文子曰:“医及国家乎?”对曰:“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固医官也。”大意是说:真正高明的医生,首先要精通大的规律,能够治理国家,为国家除患祛弊,医治好国家的毛病,其次才诊疗人身体上的疾病或者处理更细微的事情,这才能成为好的医生啊。如此简单的一句话,道明了医国与医人从根本上是同理同宗的,既要通晓大的规律亦要注重细节。国家和社会其实也象自然人一样,运行不畅时也会生病——社会病。

其实,以医理论国事,最早在《史记·殷本记》中有记载,伊尹借太素、上皇及九主治国之事,与汤王商讨国策时,曾以医为喻,陈述治国之道,说:“用其新,弃其陈,腠理遂通,精气日新,邪气尽去,及其天年。”《抱扑子》中也讲:“知治身,则能治国”。《全唐书》中的柳宗元在《愈膏肓疾赋》中通过论述治疗膏盲之疾的道理来说明了治理国家和除弊利政的方法。徐春甫《古今医统》引《郁离子》曰:“治天下其犹医乎? 医切脉以知证,审证以为方故治乱,证也;纪纲,脉也;道德刑政,方与法也;人才,药也。夏之政尚忠,殷乘其弊而救之以质;殷之政尚质,周乘其弊而救之以文;秦用酷刑苛法以钳天下;天下苦之,而汉乘之以宽大,守之以宁一,其方与证对,其用药也无舛。天下之病,有不瘳者鲜矣。”郁离子用治病之理,来说明历史朝代的更替。这种以医理论国事,体现的是古代医家参政议政的意识。如元代许国桢、明代吴杰、戴思恭等还亲自参与了国事。而清代医家徐大椿在《医学源流论》一书中,专门撰文“医道通治道论”,探讨了治病人之法与治国之术的相通之处。“治身犹治天下也。天下之乱,有由乎天者,有由乎人者。而人之病,有由乎先天者,有由乎后天者。先天之病,非其人之善养与服大药不能免于夭折,犹之天生之乱,非大圣大贤不能平也。”故唐代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卷一·诊候》:“古之善为医者,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

古人有言:不为良相,即为良医;相之良则天下安,医之良则万民福。故医道,仁心仁术也,天地以此立心,民生以此立命,事关始末,此岂可儿戏之?

上述系列精辟论述均反映了古人认为治国与治身的道理是相通的。上医是指深谙治乱之道的宰相,他能襄赞君治理天下,使国家安定,人民安居乐业。中医指技术较高的医生,他教授人们各种预防和养生方法,以求防患于未然而得享天年。技术一般的医生便只能凭借药物来祛邪治病。可见,真正的医理精深、医术高明的好医生是懂得并传授怎样不生病的方法的贤人,应该不主张头疼医头、对抗消灭、你死我活,他秉承的是积极地防微杜渐、纯内净外、疏堵结合、调理化解,如果他施行了见病治病之策,也只能算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消极的应急措施。而一个好的治理国家的政治家即良相(也称良医、上医),也应该是懂得如何使国家社会不得病即医国的方法,能见微知著,使人民臻于幸福康乐、生机长寿之境。辛弃疾对此有词曰:“万金不换囊中术,上医元自能医国。”这充分说明,上医是文化的医生,能医国;中医是思想的医生,能医人;下医是身体的医生,能医病。

2.以医理论国事的实践性

医道文化源自中国古代哲学思想,它从现身于世开始,便与“治未病”的预防思想结缘,成为中医学的灵魂。我国中医药学也秉承以人为本理念,很早就提出“上工治未病,以养生为先”。“治未病”是指在疾病尚未显露症状(处于有因而无形的初发阶段或处于先兆萌芽状态)时实施治疗。两千多年前的中医学书祖经典《黄帝内经·素问·四气凋神大论》明确提出:“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难经·七十七难》在《黄帝内经》基础上提出了治未病之脏腑的观点,即“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与脾,故先实其脾气,无令得受肝之邪,故曰治未病焉。”这说明古人远在两千多年前就认识到人之身体治理与社会治理是同一个道理,肝脏与脾脏是相互作用、互为影响的,病是身体之乱,乱是社会之病,病和乱都应该消灭在萌芽状态,消灭在未传递蔓延之前,否则等其一旦成势,治理起来费事费力又费心,治理效果更难称心,甚至会常为成为大患及其所带来的后遗症而闹心不已。

试想一下,审计作为政府的职能部门,主司查找、解决社会经济运行之病,倘若能将“中医之道”淋漓尽致地吸纳到审计工作中去,充分地为审计理论所引、为审计实践所用,那么我们的审计监督就有希望在实现社会结构优化、经济发展持续、人民生活幸福、国家长治久安方面发挥更深远、更持久、更直接的建设作用,就有希望达到防患于未然的目的、实现“不战而胜”的境界!现实告诉我们,发挥防患于未然的作用要远比发挥事后惩戒的作用大的多得多、效果好的多得多。 

.课题化审计的产生背景
  ㈠.医道文化对审计的启示

以史为镜, 可以知兴衰; 以人为镜, 可以明得失;以他为镜,可以借其巧。“医道”在中国传统优秀文化中是一个古老独特的概念,是中国“儒学”、“道学”、“医学”三合为一的特有结合体,是中华医学的灵魂。

医道为干为形,人文为根为魂。医道文化是指中医学中能独立于医术却又离不开医术的抽象部分。中医学是人文观与医技术二者有机融合体,离开人文谈医术就易沦落为赚钱工具、沦落为人吃人的吸血器,离开医术讲人文也会陷入纸上谈兵、痴人说梦、听起来高尚做起来误事之境地,这就是“医乃仁术”的精神内核。这里的“仁”,指的是中医学里“和、合、精、诚”的人生价值观,这里的“术”,指的是为人祛病延年、救死扶伤的操作技能,二者的关系可概括为“文是基础医是楼、文武双全解人忧”,此乃中医学的本质特性也。基于这一特点,中医对其从业者的素养提出了“医者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的明确要求。这种对医者须具广博知识的严格要求,是为了维护中医学的“文化”特质,为了维护人体生命价值的根本性、崇高性、神圣性和一次性,更是为了维护“医者乃仁心仁术的光辉。

古代有个典故从一个侧面诠释了“上工治未病,中工治欲病,下工治已病”中的重在预防的道理。需解释的是,这里的“上工、中工、下工”没有通常情况下的褒贬之意,只有治病阶段的上段、中段、下段之分,类似于河流的上游、中游、下游。《(音:he冠子》一书记载:魏文王问名医扁鹊:你家兄弟三人,都精于医术,到底哪一位最好呢?

扁鹊答:长兄最佳,中兄次之,我最差。

文王诧异地再问:那为什么你最出名呢?”

扁鹊答:“长兄善治未病之病,他于病情未发作之前,就告诉邻里应该注意些什么,邻里们当然也都非常敬重长兄的学问,并按长兄的吩咐去做,自然不会生病,大家却不知道他们今天的健康之果是源起昨天长兄事先铲除了疾病之因,因此大家不认为他是在治病,自然他医病的名气无法传出去,只是我们家人对他推崇备至而已;中兄善治欲病之病,是治病于病情初起之时,将疾患消灭在萌芽状态,病人及其家人感受疾病缠身之苦不深、感受病人拖累之苦不巨,故大家以为他只能治愈轻微的小病,所以他的名气只及本乡里而未能远扬;而我仅仅善治已病之病,是治病于病情严重之时,在我二位兄长看来,当疾病发展到了后晚期已无法根除,即使暂时治好,也是表象,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治疗意义不大,于是乎就将病入膏肓的、他俩不治的病人都交给我来医治,大家都能够看到我在病人的经脉上下针放血、在肢体上刮骨疗伤、在皮肤上用药敷药,都以为我医术高明,大家一传十、十传百,我自然名扬天下。”

三兄弟治病从表面上看各有侧重,分别把守着事物发展过程的事前、事中、事后三个阶段,但该故事的字里行间无不时时刻刻发散着一个重要信息:与其说三兄弟看病是在言“治”,倒不如说是在言“防”更准确。他们实际上都是在预防疾病的发生、遏制疾病的发展、提防疾病的蔓延泛滥、防止疾病的死灰复燃以至更凶猛的“反攻倒算”,更多地体现的是一种至高无上的“防病”理念和医术境界, 诠释的是《黄帝内经》所阐述的“上工治未病”的光辉思想。一个“防”字,贯穿了未病先防、既病防变和愈后防复的医疗行为的全部真谛,“治”只是手段,是治标之器;“防”才为目的,是治本之宝。扁鹊三兄弟比任何人都明白,“与其救疗于有疾之后,不若摄养于无疾之先,盖疾成而后药者,徒劳而已。是故已病而不治,所以为医家之法,未病而先治,所以明摄生之理。夫如是则思患而预防之者,何患之有哉?此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之意也。”(元代朱震亨《丹溪心法》)。

现实中,偏偏有些人往往只看重能拯救病情严重者战绩,而小觑能控制病情轻微者的成绩;只注重能控制病情发作者的本事,而忽略能预防病兆生成、促使“病情逆转”者的才能;只重用那些热衷于轰轰烈烈、场面宏大、豪言壮语、花拳绣腿、显山露水的大手笔人物,而不用那些脚踏实地、兢兢业业、默默无闻、埋头苦干的“创造凡人”。这种思维的结果,岂是“害莫大焉”那么简单?

“治已病者”的医术能露于外,且专门需要施行“快刀斩乱麻”医术的治病疗伤过程,病人觉得着,家人也能看得到摸得着,这样病人及其家人共同对外口口相传,自然容易被世人感性地认可叫绝;“治欲病者”的医技能显于表,且能“小试牛刀”一番,病人有感知,家人有心通,好口碑当然也容易使世人感知地为其治病效果拍手叫好;“治未病者”的医道隐于内,且藏于日常饮食起居之中,它不需要别人能够感知到的开方论药、手术复原过程,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治病方法自然就不易引起病人及其家人重视和觉察,如此不知不觉的治病法能有多少人理性地为之“内行看门道”?能有多少人理性地为之称赞褒扬?这就是病程长、痛苦重的病人康复后越发感天谢地,无症状、无感觉的病人(如三高人群)痊愈后不认为是医疗结果的道理,也正如“一瓶子稳当半瓶子晃荡、开水不响响水不开”的道理。“暴风骤雨、电闪雷鸣”般地工作作风往往要比“润物细无声、病去如抽丝”的工作业绩更能打动人心、更能影响深刻,甚至成为永远抹不掉的记忆,但热闹过去,等病人病入膏肓即将临终之时,也许病人及家人冷静下来后,会理智地说一声:预知今日何必当初!

扁鹊回答魏文王的这段话,与我国早期医书《黄帝内经》中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之说,表述虽不同,实质却无异,都是强调预防疾病的重要性。为什么呢?因为“病已成而后药之,犹如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淮南子》云:“良医者,常治无病之病,故无病;圣人者,常治无患之患,故无患也。”金元时期朱丹溪亦说:“与其治疗于有病之后,不如摄养于先病之前。”

 当代名医陆广莘先生云:上医治未病之病,谓之养生;中医治欲病之病,谓之保健;下医治已病之病,谓之医疗。”

同理,“外行看热闹”吹响了热衷于制造爆炸新闻的人的名声,同时也扼杀了不会抛出轰动效应的人的英明。善于制造“审计风暴”的好大喜功者自然能博得众多感性思维者的冲动性喝彩,名声最大在所难免;擅长见微知著、防微杜渐的既治标又治本的务实者,虽然获得的掌声不够巨大,但还算响亮,名声次之;专注于理性思维、未雨绸缪的治本求稳者,因会“看门道的内行”寥寥,能发出掌声的双手也寥寥,故其名声被“淹没”在众多“看热闹的外行”发出的一阵阵浮躁的喧嚣声中则在所难免。

可见,真正好的医生应该见病知源,懂得如何帮助人体恢复和保持健康、懂得教授怎样不生病的方法的“治未病者”,真正好的治理国家的政治家即“上医”,也应该“临症察机”,懂得如何使国家社会不得病即医国方法的治国理政的圣人;而不应该是只知治已病,以减轻或者说掩盖症状为目标的医匠之人。欲理性地做大做强现代人文审计,培育好前瞻的现代审计文化,是多么需要多些、再多些“看门道”的内行人士的介入和支持啊?对此我们的审计事业能否站在祖国传统文化和中医之道的“肩膀”之上,凝炼出一种先进的从严治标、严谨治本的现代审计文化呢?答案不言自明。

未来世界的制高点是文化,审计作为的制胜宝是文化。何为文化?尽管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大家能达成一个共识:文化是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体现,它呈现出有形(如文字、武术、长城等)和无形(价值观、道德观等)两个方面,其本质是以“文”净心、以“文”立心、以“文”强心,进而以文化人、以文育人、以文树人。文化是深入灵魂、被人们自觉不自觉所信仰、经意不经意所遵循的东西。文化中无形的东西往往比有形的东西更具有感召力、向心力和竞争力。好制度可以让审计有所作为,好文化可以使审计作用发挥到极致。有道是:科技不佳,物质匮乏,文化不佳,精神垮塌;科技不强,一打就垮,文化不强,不打自垮。审计作用有多大,最终要看文化的力量。文化的核心是精神,精神的核心是信仰,信仰转化回来就会形成随取随用、用之不竭、打不垮拿不走的“软实力”。文化软实力是社会事业发展的最终动力,作为监督社会经济运行的审计工作岂能被抛在九霄云外另谋生路。建设底蕴深厚的审计文化需要向医道文化借力,需要向中医诊疗学习,需要每一个审计人的积极参与和认真努力。只要我们都自觉地践行“厚德载物”和“止于至善”的世界观,那么我们就能够建立起“源头预防综合平衡、釜底抽薪服务民生”的审计工作文化,就能够铸造出“公平正义严谨细致、博学创新追求永恒”的审计人文素养,就能够打消功利主义者“把职责当权力运作,将服务当恩惠施舍”的犯罪念头,就能够在光明磊落的审计师身上弘扬出“我能为审计事业多做些什么,而不是审计权力能为我做些什么”的浩然正气。审计人的素质是由历史积淀下来的先进的优秀文化、优秀的经典哲学、经典的人生价值、人生的道德修养、监督的治本理念等组成的。试想,一群审计人员如果仅有查账技能,没有人文素质支撑,他们充其量只能叫审计人手,不能称审计人才。叫人手的人干工作只会生搬硬套、人云亦云、维持现状、为而不为,做些工匠活儿;称人才的人干事业才能剖析矛盾、破解难题、开拓创新、顺势而为,稳做专家事儿。课题化审计的生力军、潜力股往往是那些掌握一技之长、熟练一专多能、且精通文史哲学和财经法律知识的“后生们”,他们是推动课题化审计事业发展的不竭动力。人手多不一定做出出类拔萃的事情,人才少不一定创造不出辉煌千秋的业绩,这就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有优秀文化的引领,不愁引不来先进的理论,有先进理论的指导,不愁导不出求真的实践;有求真实践的冶炼,不愁育不出优秀的人才;有优秀人才的攻坚,不愁造不出一流的业绩。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嘛!审计文化建设与审计理论研究、实务操作从来就不是也不应该是“各行其道、互不相干的两张皮”,用医道文化做指导,有利于三者之间的情景交融与相互促进。美好的文化可以强素质、树形象,先进的文化可以造氛围、带干劲,优秀的文化可以创品牌、铸辉煌。

.课题化审计的提出

医道文化不仅是医学的文化,他对于当代审计文化的构建,同样有着相当多的借鉴和启示。中医治本,中药去根,是老百姓对祖国医学的最朴素认识。对待生病,中医讲究找准病根辩证施治,反对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做法。比如:同样是感冒,要根据不同人的情况,采取不同的施治方法,其原理就是找到病症的根源予以施治,病根好了,病症自然就消失,因为不去除根源,病症就会反复。国家社会同样如此,社会病症的出现,也需要找出根源辩证施治,比如:根除腐败必须形成多管齐下且公开透明的监督合力,否则,一次挠痒痒式的监督比不监督造成的危害更大,久而久之会使形同虚设的监督陷入“监督与腐败也能进行权力寻租的旋窝之中”。

说到治病,自然还要讲到方法问题,

中医认识事物的方式,是宏观的、动态的,讲究人体与环境的联系,重视社会、地域、气候等外部因素对人体健康的影响;解决问题的方案,通常是综合性的调理、调节性的干预,追求从根本上改变人的体质,以适应环境的变化。这些也正是现代医学以往所忽视的但近年来被有识之士日益关注的课题。

比如对于社会病--腐败问题,我们是一刀剜去,还是等其自然痊愈?在中医里,把人看作是一个活跃的运作良好的系统的有机体,人之所以生病,是因为人自身打破了自身运作规律。比如,吃一碗饭就饱了,因为好吃就吃三大碗,人困了,不睡觉,熬夜熬到天亮,等等,人因为缺乏自我克制,不良生活习惯比比皆是,人不生病那才是怪事。生了病,人又怎么办呢?吃各种药把病症压下去,表面上好像是好了,实际上是落下病根了,循环往复,最后病入膏肓。其实,人的身体就像大自然一样具有自我修复能力,你只要改变不良的生活习惯,人的自我运行规律恢复到正常水平,人就会进行自我修复,一些病症就会自然消失,人自然就恢复健康。这个道理说起来很简单,但很多人就是不信,其实,大道至简,大的道理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有时就像空气在你我身边,而我们往往会忽略它一样。同样,社会腐败这样的社会病,就是因为中国社会缺少了克制腐败的机制和力量,而随着克制的机制和力量的产生,中国社会机体就会进行自我修复,而没有必要采用激烈的一刀剜去的过激疗法,弄不好可能会产生休克的结果,引起社会动荡。

面对屡审屡犯、屡犯屡查问题,何不将中医之道引进、种植在审计工作之中?这个不经意的念头,萌生了走中医式辨证论治的战略审计之路的想法。从古代医道文化中汲取精华,在当代审计工作中加以使用,如此古为今用,不仅是对中国古代优秀文化遗产在新时期审计文化构建中的传承,而且也是对中国国学在新时期审计文化构建中的发扬光大。清代陈谵然在《寤言》·卷二《迁都建藩议》中曾说过这样一句令现在的战略家常常引以为自豪的一段话:“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借用此话延展一句:不以法制治军者,不配为帅;不用法令统兵者,不配为将;不畏法令我行我素者,不配为卒。

《国语·晋语八》中曰:‘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固医官也。’”唐代孙思邈《千金要方·诊候》:“古之善为医者,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其寓意是说,高贤的医生首先能为国家除患祛弊,医治好国家的毛病,然后是治疗人身体上的毛病。经济领域发生屡审屡犯问题的根源,说到底是由于“扬汤止沸”的处理方式留下的后遗症,根本在于没有从铲除其滋生问题的温床上实现“源头堵漏”,因此,要根除屡禁不止问题,尚需从完善体制、机制、制度层面实现“釜底抽薪”。下面探究的课题化审计模式,正是基于上述一系列思想而构建。课题化审计研究就是要设身处地地站在被审事项之帅位高度,从建设法制公平适用性、遏制人治环境下的私欲出发,在用法规制度统帅事统帅人、用信仰追求统帅心统帅魂(提高认识统一思想)方面有所作为、有所建树。审计工作者应该充当“巡检员”,以四面八方查隐患、上下左右堵疏漏的作为防患于未然,而不是充当“消防员”,用那里失火那里忙、灾祸损失挽回难的劳碌炫耀“战功”。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式的审计方式,越来越不适应现代社会发展需求。为什么现行审计实践中,一些屡查屡犯屡禁不止的违纪违规问题会纠缠不休,其根源就在于对问题整改、对错误纠正没有深层次地从“有其道必生其物,有其物必有其象,有其象必有其理”的“形而上”的“道”的哲学层次上去抓源头、抓根本、抓思想(如无为、仁爱、中庸、和谐、平衡等)、抓法制,没有使制度上健全、管理上完善、措施上得法、督导上得力、预防上到位、惩处上严肃、认识上提高实现常态化。在审计实务操作方面,欲彻底跳出就审计而审计、就违纪论违纪的怪圈,跳出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治病泥潭”,重新回归到不在治表上下功夫、专在治本上做文章的中华医学整体辨证论治之路, 急切呼唤一种能充分融合审计科研与实践之特性,且具有源头堵漏、预警防范功能的中医式辨证论治的战略监督管护模式——“课题化审计”。这种战略模式是集“上医、中医、下医”之大成,以规范预防为本中之源,以规正挽救为重中之重,在医已病之病的同时,通过逆着发病轨迹寻找发病根源、剖析病理,进而通过建立内控制度、完善防范措施、加强宏观管理来最终实现医欲病之病——医未病之病。也就是要疗已病防新病、驱旧病保康健,提供全方位、多视角的监督与服务。将中医“治未病”预防思想借用过来实施审计,审计“抽薪止沸”也有三层意思:一是像扁鹊长兄一样进行事前审计,治病于未发,防患于未然,同时抓好早期教育防控,形成“不想腐”的机制;二是要像扁鹊中兄一样进行事中审计,治病于初始,防微杜渐惩前毖后,见微知著治病救人,同时抓好日常警钟长鸣,形成“不能腐”的机制;三是应像扁鹊本人那样进行事后审计,于病重之时痛下猛药、摘除毒瘤,以儆效尤、防止复发,同时抓好秋后亡羊补牢,形成“不敢腐”的机制。由事前、事中、事后审计构成的周而复始的循环链条,即为跟踪审计。只有用“不想腐”罩住私欲、用“不能腐”遏制私欲、用“不敢腐”震摄私欲,廉洁从政才能有坚实的根基;只有强化“不敢腐”、推动“不能腐”、实现“不想腐”,拒腐防变才能有坚实的根基。审计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事前“未雨绸缪”、事中“果断控制”上,也只有这样坚持下去,事后“亡羊补牢”的事必然会大为减少。

至此,课题化审计的精髓应该也必须是:用惩戒这个手段打犯罪,用制度这个“疫苗”治未病,用规范这个“丹药保健康,用大爱这个“思想”化腐朽,一项审计干下来,既要有亡羊补牢、杀一儆百的办法,还要有求真务实、中止犯罪的手段,更要有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的举措,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或杜绝舞弊上行下效、投机左右逢源、手段重蹈覆辙、腐败前赴后继现象。

.课题化审计的必要性

审计需要求真,监督更需创新。求真是审计存在的价值,创新是审计发展的必然,敬业是审计作为的前提。只有通过求真,才能用前瞻性意见、建设性对策,为统筹协调各种利益和资源、化解各种矛盾和问题出谋;只有通过创新,才能用真知灼见的工作思路,为消除不同地区、不同产业、不同时期社会发展的潜在风险,实现全国范围内的经济、环境、资源安全建言;只有通过敬业,才能用塌实肯干的工作业绩,为促进国家经济、政治、文化、自然、社会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献策。纵观中外审计理论与实践的发展进程,现代审计的内容囊括了管理控制与服务系统、资金信息与电子信息系统、经营与质量系统、环境与人力资源系统等多方面的绩效评价及其对问题的改进对策和意见。

以中华医道文化为指导, 将博大精深的中医之大道运用于课题化审计中去,主要体现在审计理念与方法上,这就要求审计人员的潜意识应该由简单的查找问题、单纯的处理问题转移到相互关联的思根本、谋大局、求长远,并促进经济数量与质量、资源和环境、经济与文化等各项社会事业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上来,将促进和保障“五脏六腑”的协调运转作为课题化审计的着眼点、出发点和立足点。审计工作唯有如此,才有利于在疗已病的同时,通过举一反三、剖析已病病理,实现用“疫苗”治未病之目的, 才有利于在惩戒警示的同时,通过搭建有识之士大显身手的平台、拓宽“专家化、学者型”审计人才施展才华的空间,杜绝因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导致反复出现重蹈覆辙现象的发生、发展、蔓延。

  1.不刮“审计风暴”需要课题化审计

  “审计风暴”刮过了多年,可它曝光的问题却仍然“涛声依旧”。这是什么问题,究其原因,就是这种只揭露伤疤不清理细菌的“刮风式”审计,只能斩草不能除根,只能刮跑地面上的残枝败叶,不能铲除滋生“杂草的种子”。罚几个钱,搞几个案件,移交几个人,刮几场审计风暴,只能算做审计的表层功夫,充其量是一种短期轰动效应、是一事之功一时之效;审计的真正深层功夫在于从严治标、着力治本,在于能提出好的制度、好的机制、好的办法,尽可能地减缓、遏制人之私欲无限膨胀趋势,去切断个别人内心私欲与岗位行为之间的利益循环链条,彻底铲除滋生舞弊的土壤,以至形成“让坏人在好的环境熏陶下变好,让好人在好的氛围中更善良”的环境,这才是审计的宗旨和精髓,这才是衡量审计质量高低的标准,衡量工作业绩好坏的尺度。因此,牢固树立“今天掀起审计风暴是为了消灭明天能掀起审计风暴的不和谐因素”的审计理念至关重要。

  2.打消百姓疑惑需要课题化审计

  在审计第一线,最能了解到事件的真实情况,掌握到事情原汁原味的第一手资料。记得二十年前的一次审计调查,就曾有父老乡亲问我:咱家乡这些年如按统计上报的植树数字,早该种到“炕头”上了,可就是年年种树不见树,岁岁花钱不受益啊。你是搞审计的,给咱审审这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无言以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硬着头皮,死挨前辈们的数落!时间在流逝,教训在积累,我渐渐地领悟到了过去父老乡亲们的责问中,就隐含着百姓对科学发展的期盼,父老对创新现代审计模式的期待,社会对现代审计的强烈需求。

  3.解决见怪不怪问题需要课题化审计

  “年年绿化兴师动众,岁岁沙尘涛声依旧。只见挖坑人山人海,不见树木郁郁葱葱。”这些屡见不鲜、见怪不怪的“小问题”,因为太多、太普遍,以至于达到司空见惯、熟视无睹、麻木不仁的地步,老生常谈的多了,谁都懒的再管,久而久之,一些看似非正常的东西演译成了“老鼠和猫”能擦肩而过的“祥和”幽默剧。在这见怪不怪的事情当中,老鼠心中的“鬼把戏”,其实地球人都知道其中“猫腻”在哪,都知道闪亮登场背后的“黑幕”,哪怕他是精心包装过的行为,只不过是大猫小猫和老鼠都不愿戳穿其心知肚明的“公开的秘密”罢了。欲实现“猫和老鼠”各自地位的真正回归必须建立一套强有力的监督机制,督导一切非涉密事项均搬到公开的公共桌面上亮相。

  4.遏制弄虚作假之风需要课题化审计

大家知道, 国家每年对水利事业的投入是一个相当不小的数字。水利工程项目的建成及其该建设资金效益的发挥不是一、二年能弄清楚的,欲弄清这项资金的管理、使用及其效益发挥的怎么样,不经过深入、细致持续的审计是无法得出正确结论的。目前对专项资金的审计,从时间上一般只安排一个生产经营周期,甚至只安排一个周期中的一、二年,从空间上通常只安排一、二个部门,这就无法避免使审计分析的阶段性、片面性抬头,使审计分析的连续性、全面性弱化,如此追求审计项目数量、贪大求全的水过地皮湿的做法的弊端已明显显现。于是,民间流传的有关水利资金利用率方面的顺口溜的悄然露头也就不足为奇。如:“打好一眼示范井,年年凭此要资金”,这叫栽好摇钱树;“修好一条样板渠,岁岁评比都用你”,这是爱你没商量;“开发一块水浇田,次次观摩都上眼”,这叫怀揣报功牌。还有“专项资金挪吃喝,大家肚圆谁肯说;旧渠年年披新土,有谁乐意掀盖头;一年一查我不怕,担心只怕数家家(资金与效益一项一项地查,一件一件地数)”。这些话虽然有所偏颇,但也不无道理。用什么办法能把“只见筑渠红旗招展,不见水流浇灌麦田”之类的顺口溜赶下历史舞台而永不复发是一个值得深思的大课题。

5.“三公消费”不再成为众目睽睽需要课题化审计

近年来,公款旅游、公款吃喝、公款私车、公款赌博等问题似乎成了公共支出的顽症,这个问题之所以难治,除了权力缺乏监督、报销制度不透明等原因之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预算资金不细化、不公开,都当作国家秘密“深藏”。如果预算制度严格规定:所有预算项目必须按公务事情的轻重缓急,按类、项、款、目逐级细化,细化到一个固定资产的品牌、型号、数量、单价,多买一个没钱,少买一个不行;细化到一次公差的人数、交通住宿标准、出行天数,多去一人没钱,少去一人不行;且必须在单位网站永久公示,那么贪污浪费现象不愁杜绝不了。倘若真有一天,我们的官员拿自家的钱去办公家的事情了,那“三公消费”也就不会再众目睽睽了。

6.提升审计境界需要课题化审计

造假行为的背后必定有体制机制的问题。医术和医道不一样,他们分别属于为医之职的两个层面,医术是一种医疗技术,是医生的生计,处于较低的物质层面,医术之巧在于“技术精湛、游刃有余”,而医道则是追求的境界,是精神的归宿,医道之魂在于“用心诊治、用爱疗伤”。医道高于技术,但又需高超技术的支撑,医之道,无形之理也;医之技,可操之术也;医之药,有形之物也。可操之术不精,有形之物不明,则无形之理安寄?中医治疗学的最高境界是随心所欲,出神入化,效若桴鼓。同理,审计的至高境界是源头堵漏、阳光消毒。审计技术只能算作发现问题的工具,净化心灵才是正本清源的条件。审计技术被不同的人所掌握,其最后结果是不一样的。一个道德高尚纯粹的贤人,可以用先进的审计技术挖出社会“蛀虫”,相反,一个道德败坏自私的小人,可以用先进的审计技术帮助社会“蛀虫巩固战果”。

7.体制机制科学化建设需要课题化审计

体制机制科学化建设必定是宏观的而不是微观的、动态的而不是静态的、联系的而不是分割的、全面的而不是片面的,讲究政治生态与经济环境的联系,重视社会文化、地域特征、风土人情等外部因素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强调综合性的调理、调节性的干预,追求从根本上蓄积力量、增强后劲,摒弃拔苗助长式的人为“拉动”,以因地制宜地按规律办事、循序渐进地按程序办事。这些也正是传统审计以往所忽视的但又不得不被人们日益关注的课题。所谓科学化是指进入符合事物本身发展规律的状态。探讨某项工作科学化,不能脱离该工作本身所具有的特质和规律。课题化审计探索并形成于审计实践第一线,是审计工作固有规律的集中反映,是审计工作科学化的操作形式或具体体现,反过来,审计工作科学化是课题化审计的内在要求和目标归宿。实现用科学制度管人管事的宏观控制目标,离不开高层次审计监督的介入。下面站在审计视角来分析一社会事件。据报载,某地一老人大雪中被电动自行车撞到,老人反倒安慰撞人者说:“我有医保,你上班去吧”,目击者称,老人被撞后走路一瘸一拐,看得出不是没伤到身体,之所以“放人”,老人家解释说:“雪天刹车不灵,互相理解一下,不是大事,何况我还有医保”。这样的一幕要远比与之截然相反的某地一老人被汽车撞到,老人眼看着肇事司机逃逸后,硬是讹诈上了好心前来搀扶的路人的场景使人顺畅、宽慰的多的多。前边老人之所以如此宽容,除了他不是“讹诈人的人”,能理解刹车不灵之外,医保或者免费医疗这个能打消后顾之忧的“鼎力兜底”的制度设计恐怕是另一个关键。面对以上事实,从审计视角看,我们的审计师的思维不应该停留在抓住了肇事逃逸者就算了事、停留在破获了肇事逃逸案就去庆功的阶段性成果上,也不应该停留在对“讹人的人”进行谴责、停留在对“宽容的人”进行赞许的层面上,而是要在此治标的同时,从教化、管理角度进一步分析肇事者为什么要选择逃逸而不是救扶,进一步分析被撞者为什么选择讹诈而不是如实报案,进一步分析造成他们缺德、犯罪心理背后的深层次的社会环境根源,一言以蔽之,就是要进一步研究是什么样的土壤影响了“人之初性本善”的保持,是什么样的条件诱导使人滑进了“魔鬼”的门槛,又能用什么样的制度、体制、机制可以从源头上规正事物的本来面目。

一定程度上讲,信仰教育是引领整个社会积极向善的精神源泉,社会保障体系建设是引领整个社会积极向善的物质基础。借鉴上述老人出行途中被撞后的两种态度的产生原因,来分析违纪违法案件的成因与对策,应该也必须是我们审计工作者在查找出问题之后,思考和解决的重中之重。如果我们能思索出建立什么样体制、形成什么样的机制、创造什么样的氛围就能让执掌公共权力的人,在动用公权力为某一个人或某一类人批条子、作指示、多贪多占、乱拿滥用的时候,而不是在身陷囹圄之后就及时萌生出对一个特定人(或人群)的所谓公平实际上是对其他所有人的最不公平,对自己的所谓负责任实际上是对子孙后代的最不负责任,对有限的资源的无限攫取实际上是对人类生存权的最早“透支”,以这样的体制机制、这样的环境氛围最大限度地遏制违法犯罪、减少损失浪费、消灭消极怠工,这才是审计工作的最大、最好、最高的作为。从这一点讲,课题化审计不仅是对经济行为的监督,而且更是对私心杂念的匡正。

让那些从事缺德、腐败和犯罪行为者从不敢到不能,再到不愿、直至不想需要高超的制度设计和严格的制度执行做保障。制度顶层设计的目标应该是实现“人人平等、人人从善、人人奋进”。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氛围中,不敢为,是因为制度处罚严厉且说到做到不放空炮,根本无侥幸逍遥法外之嫌;不能为,是因为制度防范严密且阳光操作不留阴影,根本无机会下手;不愿为,是因为制度安排合理且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根本没必要去做;不想为,是因为制度净化灵魂且人人信仰追求高尚,根本没有不良念想存活的土壤。制度不仅要为民生领航,而且要为民生“兜底”;制度不但要管理,而且要管用,这样的制度才能真正起好作用!只有用积极向上的良性制度引领、规范人的思想行为,才能防止人性向兽性滑坡,才能让个别人“有目的的慈善”回归到全民的“义务性慈善、责任性慈善”上来,才能让“小人中的君子”无表演舞台,让“君子中的小人”无生存空间;消极自私的失当制度一旦被居心叵测的人“掌握”,它就有可能变成别有用心之人唯利是图的助推器,就有可能变成见钱眼开之人讹诈“活雷锋”的润滑剂,就有可能变成中饱私囊之人捞取名利的“摇钱树”,就有可能使高尚的人性堕落为自私的兽性。

审计工作不可能包治百病,组织实施不可能面面俱到,剖析研究不可能事无巨细,成果报告更不可能一应俱全,故此这在客观上就要求无论搞什么项目的审计,都必须瞄准一个主题,就某一目标在横向上求广度,在纵向上求深度,在剖析上求高度,在对策上求精度,在治理上求强度,在惩戒上求力度,只有做到监督上有所不为,才能实现服务上无所不为。可以说,任何一种面面俱到,不分清红皂白、包罗万象的审计检查,充其量也只能起到“水过地皮湿”的效果,甚至可能产生“干打雷不下雨”的负面影响,使人滑向“听雷声习以为常,行舞弊前赴后继”的胆大妄为的惰落快车道。实践证明:眉毛胡子一把抓,只能按下葫芦起来瓢,频现“前腐后继”,使问题复杂化;只有有所为,有所不为,才能主攻重点、难点,以主要矛盾的解决带动次要矛盾的解决。就帐册论帐册,触及不到问题灵魂;就审计论审计,实现不了审计初衷。欲实现源头堵漏之目标,须实施“课题化审计”新战略模式。

三、课题化审计的形成及其意义

纵观审计工作的实践现状,之所以我们有些工作总在低层次上徘徊,主要是因为实践与科研衔接的不好、融合的不够,还没有养成一种在工作中研究的习惯,没有冲破就事论事狭隘眼光的局限,还不善于带着实际问题有针对性地用发展的眼光在审计实践去总结、归纳规律性的东西,不善于不善于从宏观角度用系统的、联系的观点去认识问题、分析事态,不善于从正在从事的审计业务入手,把审计工作过程当作一个科研的过程去做,把审计工作的结果当作一项科研任务去完成。审计理论研究、审计实务操作与审计文化建设从来就不是也不应该是各行其道、互不相干的“两张皮”,三者融合的“粘合剂”应该也必须创新一种能够做到在疗已病的同时,通过举一反三剖析已病之病理,来实现“用制度之‘疫苗’治未病”之目的的监察战略模式——课题化审计。

说道监察二字,有必要弄清其本意。其中,监()是个会意字,其甲骨文字形,右边是一个人睁大眼睛在往下看(竖目),左边是个器皿;金文中又在器皿上加上了一个小横,表示器皿中有水;古人以水为镜,监就是一个人弯着腰,睁大眼睛,从器皿的水中照看自己的面影。而“察”是仔细看,调查研究;《说文解字》指出,察,复审也。纤微皆审谓之察(贾谊,《道术》)。察其所以然(吕氏春秋、本味)。所以,监督最核心的意思是“看”,但又不是简单地看、无目的的看、知其然地看,而是比较性地看、知其所以然地看、透过现象本质地看,一看被审计对象如何(发生发展过程与结果),二看对象参照物怎样(法规规范、目标指标等),三看问题背后不易发现的东西(深层次的制度根源等)。再说督,是形声字,从目,是查看、监管、督促之意;《说文解字》上,督,察视也。合起来讲,监督是指对现场或某一特定环节过程进行监视督促和管理将实际情况与目标、计划、标准相比较,并采取相应行动纠正偏差,促使其结果能达到预定目标。监察则是指监督考察各级国家机关和机关工作人员的工作并检举违法失职行为。

.课题化审计文化构建

中医、西医由于产生于不同的文化基础,造就了二者差异的治病方法,一个讲究整体调理、辨证运化,在治疗慢性疾患、亚健康人群的前期预防上擅长;一个主张手术清除、实验消灭,在治疗急性病、非健康人群的后期治疗上见长。古人云:王道之药无近功。治病必先辨症,辨症须辨兼症。反思古今中外屡查屡犯、屡禁不止现象的成因,那一个没有见症治症而不治病、就事论事而不论是的影子,那一个没有抗菌消炎做手术而不问远期疗效的印痕,那一个没有治标不治本而贪图一时政绩的踪迹,一言以蔽之,那一个不是因只管扬汤止沸而不顾釜底抽薪而起。这就象西医治病只知道杀菌抗毒消炎,关门揖盗,见病灶就切除,稍微一有点感冒症状就立马抗菌治疗,完全体现的是一种对抗、战争的思维,却不知万物有矛必有盾,病菌在被杀死的同时会产生抗药性,可发生变异、变异成更毒的病菌,就犹如修车,轮胎爆了不是去补胎去清除爆胎的病因,而是一味地换轮胎,但是病因没消除,轮胎还会一爆再爆(如傅彪肝癌换肝后新肝又得了肝癌,又如一辆新汽车跑了几百公里,却连续跑坏了十几个喷油嘴,坏了换,换了坏,一直解决不了问题,最后经检测原来是加油站的汽油掺入了30%水),这样杀来杀去,造成的最终结果必然是在消灭此病菌的同时,可能也培育了新一代的更强大的彼病菌出炉,药物副作用的显现越来越快,之后又不得不研制应对越来越多新疾病的新型西药。再来反观中医的一些著名中药方剂,使用了上千年,还是像金子一样闪光,光耀千秋、经久不衰,因为中医的思维方式是整体观,它要“见微知著、以小见大”, 治病以辨病施治为变,以辨证施治为常,它见到某些症状、体征就要推断到经络、脏腑、气血津液及它们间互相联系,把脏腑看成是一个相对独立而又互相联系的系统,头痛可能要医脚,肺咳要去治肝,治疗的办法主要是给邪以出路(吐、泻、汗),开门逐盗,扶正固本,它看汽车机器的故障,不仅要看机器本身的零件质量,而且也要看给机器“灌进去”的汽油是什么质量。

审计文化从来就不是也不应该是孤独的,它根置于人民、创造于人民;审计文化从来就不是也不应该是可有可无的,它对审计人的滋养是潜移默化、意味绵长的。我国悠久的监督文化,一直以公平正义、智慧担当、刚直不阿、不畏强权为内容,已经深深地融入民族的血脉、民族的脊梁、民族的气节之中,他是中华民族永远屹立于世界东方的最坚强、最牢靠的精神支柱。课题化审计文化构建突出地表现在批判性和建设性两大基本功能方面。批判性和建设性两大功能所具有的内生性威慑与防范作用,是实现以权力监督权力这种审计制度设计的保证。批判性功能的发挥一般通过对经济信息真实性、合法性、效益性的监督实现,建设性功能的发挥通常通过对所发现问题(包括存在问题和潜在问题)的分析、提出健全责任机制和改进管理的建议实现,对微观层面的执行不到位等问题应及时跟踪、及时整改,对宏观层面的体制机制不完善等问题应长期跟踪、不断整改。放弃了批判性就等于放弃了监督,忽视了建设性,批判性也将失去存在的意义,试问,大搞屡审屡犯、屡犯屡审的监督意义大吗?审计机构不是为歌功颂德而设,而是为挑毛病而设;不是为单纯挑毛病,而是为寻查毛病的成因;不是为单纯查找原因了事,而是为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追踪该办法的实施效果与再修订办法。审计文化不是推动审计事业发展的最直接因素,但科学的先进的深厚的审计文化底蕴是促进审计事业前进的最持久因素,是决定审计人员能力高低、审计成果质量水平、审计影响了大小的关键性因素。

新时期的审计工作者作为现代审计文化的建设者、传承者、耕耘者、享受者,理应对新时期的课题化审计事业有所挡挡、有所建树,真正使课题化审计成为我国监督文化传承的化身,使审计文化显现出“以文化人”的强大力量。主要解决三个问题,其一是以刚正不阿、公平正义之最深刻的魂魄铸造人,将审计文化的精髓凝练成审计人的精神、内化为审计人的品格、转化为审计人的内生动力,即拿什么化人,其二是以崇高的理想、伟大的目标锻造人,最大限度地遏止人性之弱点(兽性私欲),即化人什么,其三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和途径感召人,即怎样化人。

.课题化审计的内涵与特点

课题化审计是运用中医整体时空观念和“治未病”战略思想,嫁接科研创新之模式,策略地从体制、机制、制度层面查找问题症结、剖析问题成因、提出解决对策的预警建言活动。具体讲,审计中的“治未病”就是想方设法实现“源头堵漏”,不让问题显现出来。它有二层意思,一是在制度层面实现“源头堵漏”, 即通过审计社会经济某一领域财政财务收支所依据的法律法规和规章制度的制定和执行情况,来监察制度建立的健全性和严谨性,重点是监察其公正性、民本性、适用性、有效性,目的是通过对管理方面的查缺补漏,促进以政之“良法”实现国之“善治”,最大限度地用好制度管好人、管好事、管好财、管好物,最大限度地保护好干部不放或少放错误,因为牵住了法制建设的“牛鼻子”,也就将公共权力关进了制度的“铁笼子”、将公共资金锁进了公开透明的“钱袋子”;二是在操作层面实现“源头堵漏”,即通过审计财政财务收支所涉及资金的征集管理和分配使用等资金运行情况,来监察制度执行的到位性、有效性和资金运行的真实性、效益性,重点是监察其真实性、合法性、公开性、效益性,目的是通过对资金运营的“扬善惩恶”,净化发展环境,最大限度地挽救干部减少或没有失误,因为控制住资金的来源与渠道,也就遏制了各级官员的“敛财冲动”,控制住资金的流向与额度,也必定限制了不法分子的“为所欲为”。

从课题化审计工作过程来讲,其是围绕某一具体目标,以预防失误和腐败产生为目的,运用“未病先防、既病防变、瘥后防复”等中医之道,来把脉问诊某一领域(或部门)系列制度制定和执行情况,及其与之配套资金的征收管理使用效益情况的专题立体式追踪调研反馈活动。其一个工作周期用公式概括为:发现问题—反馈问题成因及其对策—决策部门修正制度并组织制度实施(在实践中检验),如此周期呈放射状延展下去就构成了课题化审计工作的全部,简言之,就是“发现—反馈—修正—再发现—再反馈—再修正”的过程。这个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审计过程,始终贯穿着“求真务实为本、公平正义至上”之魂,这个魂就成为审计工作赢得地位、审计人员有所作为的前提条件。审计活动的课题化,或者叫课题化的审计活动的特点有前瞻性、建设性、战略性。

课题化包涵两个方面,一是审计主体的课题化,即针对如何促进审计工作的制度化、程序化,如何促进审计内容的规范化和标准化、如何促进审计评价的准确化和完整化、如何促进审计成果的多样化和决策化、如何促进审计质量的最优化和效益化、如何促进审计实践中形成的好经验、好做法归纳提升为审计理论进行课题调研。二是审计客体的课题化,即针对如何解决社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如何化解某一领域的突出矛盾、如何排除经济运行中的隐患进行课题调研。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分割,是磨刀与砍柴的关系,前者好比“磨刀”,后者堪比“砍柴”,前者是为后者服务并提供保障的。实践证明:磨刀不误砍柴工。

课题化审计用公式表示如下:

课题化审计=甄别问题(突出典型性、苗头性、倾向性)+辩证分析(突出建设性、战略性、全面性)+建言献策(突出前瞻性、规正性、惩戒性)。其中前瞻性也即预防性,是目的,规正性、惩戒性是手段,如果将手段当成目的去做,课题化审计就会走偏,起不到正本清源的作用。前瞻性需要用建设性的眼光、战略性的措施和实效性的落实来体现,一切不切实际的夸夸其谈都是徒劳。运用规正性、惩戒性手段,也须以前瞻性的预防为中心而开展工作,如果离开了规正、惩戒这个手段去谈预防,也将变成美好的不好实现的愿望,因为只有惩恶,才能扬善,恶势力笼罩下的善念、善行是无法扬眉吐气的,只有让恶人成为过街老鼠,善人才能自由自在。上述九性注定了课题化审计战略目标是长远的,不是短视的,对于战略性重大事项,须有“宁肯一朝‘做手术’釜底抽薪忍短痛,绝不天天‘打点滴’扬汤止沸闻哼哼(常呻吟)”的气魄进行革命性处理,才能防止老用一时的权宜之计处理而带来矛盾越积越重的弊端。因此课题化审计的内涵外延集中体现在以下方面:

其主旨是源头堵漏,重点在制度创新。源头堵漏重在关注制度缺失和执行走偏,制度创新关键在理念革新。管理层面的漏洞是最大的漏洞,只要人的思想漏洞堵住了,其他漏洞不堵自堵,这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是一个道理。俗话说:人管人越管越乱,人管事越管越多;制度管人才能一视同仁,使人心服口服进而滋生和谐,制度管事才能不挑不捡,使事一顺百顺,形成良性循环。课题化审计要做到以小见大、以微见著,把小审计提升为大管理,就需要审计工作者重拳出击、注重调研、刨根问底剖病因,强化防范、服务经济、釜底抽薪开药方;通过今天治病救人剖析制度缺失,来实现明天惩前毖后修订完善制度,进而使病种绝迹于萌芽状态。

其理念是治未病,核心在预防。孙思邈曰:“圣人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医之于无事之前,不追于既逝之后,夫人难养而易患也”,“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他把治未病、消未患、未病先防、既病防变、无病防病、有病治疗、不但要治还要早治的预防第一的观点贯穿于其整个人生之中,至今仍有指导意义。我们的审计理念是也应该是用最小的行政成本,通过周密严谨的制度设计,构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防护网去实现事前预防——治未病(腐败行为不想为、不敢为、不能为),达到杀一儆百、防患于未然的目的,而不是通过事无巨细、事必躬亲,千军万马忙于整天审所有项目、所有项目均审去实现事后打击——疗已病(收缴罚款、移送法办),等秋后算账,更不该是放长线钓大鱼;审计不能等到亡羊报警之后再忙于补牢,而是要在“羊”圈养之时,通过“望闻问切”实施侦察预警,运筹帷幄于亡羊之前而勤于筑牢。如果说疗已病解除病痛算是政绩,那么治未病造福一方就是功绩。

英国危机管理专家迈克尔理杰斯特也说过:“预防是解决危机的最好方法”。目前个别地方错误理解审计全覆盖,片面强调审计作为,什么项目都审、什么资金都查、什么单位都去,人手不够就请示增加事业编制,编制不能满足需求就雇佣临时工,结果闹得实际人数比规定编制多了好多倍,假若都照此下去,我国的审计人员得增加多少啊,审计成本得上涨多少啊,新问题频现、老问题不断的深层次原因何时才能根绝啊!预防胜于治疗,审计工作的出发点、落脚点、创新点在于默默无闻、潜移默化地服务于战略决策,服务于宏观发展,服务于社会民生,而不能是轰轰烈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声势浩大地搞雨过地皮湿的“地毯式”搜查。毋庸讳言,“雨过地皮湿,风过草抬头”的审计风暴,“监”不出问题,“督”不出真相,“管”不住漏洞,“理”不清源头,跳不出“割韭菜-韭菜长-再割韭菜”的怪圈。局部事实不一定反映真相,但真相一定要靠全部事实呈现,问题的来龙去脉如果得不到全部还原,那么提出的审计建议只能隔靴捎痒,不解决根本问题。反思审计走过的路,可以得出一条共识:刨根问底且源头堵漏的审计是成功的审计,屡审屡犯又屡犯屡审的监督是失败的监督;现场作弊能当场发现的机制是高效的机制,多年作案但多年不现的机制是无效的机制。

其境界是无为而治,跨越立规矩成方圆之平台。老子《道德经》第3章:“为无为,则无不治”。这个无为是注重立规矩、树准则,不乱为、不滥为、更不胡作非为,“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道德经》第2)”;是注重从“无”中去“为”,“为之于未有”(《道德经》第64章),从顺应自然变化不妄为之中而使天下得到治理,而不是不去为、不想为、不作为,更不是懒作为、慢作为、尽推诿。圣人们致力于从净化灵魂入手,大搞深层次的基础性、关键性的“奠基石”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无为”,实质上是在为“无为之为”;庸人们热衷于从具体的行动入手,大搞浅层次的轰动性、表演性的以会议落实会议、以文件落实文件“面子政绩工程”,整天淹没在照相摄像机的镜头中,表面上看起来“红红火火、忙忙碌碌、事必躬亲”,实质上是在“为而不为”。如果将腐败问题比作“毛”,把滋生腐败问题的土壤比作“皮”,假设我们每一次审计都能通过一个课题割除干扰公开的“毒瘤”,每一次审计都能通过一个课题消杀侵蚀公正的“毒菌”,每一次审计都能通过一个课题隔离影响公平的“毒素”, 每一次审计都能通过一个课题拿掉破坏公信的“毒药”, 每一次审计都能通过一个课题对原先不够顺畅的体制逐步理顺、不够健全的机制逐步健全、不够完善的制度逐步完善,从而实现用体制的阳光铲除病因、用机制的阳光照射病灶、用制度的阳光消杀病菌,铸就“不敢腐”的惩戒机制、“不能腐”的防范机制、“不易腐”的保障机制,凝炼“不想腐”的防疫机制、“不愿腐”的纠错机制、“不用腐”的供应机制。这样要远比专为“皮毛”问题消毒的效果来的彻底、持久。待“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之时,就是审计作用发挥最大之日,到那时,审计领导自然不别再为任务多与人手少之矛盾而犯愁,审计人员自然不别再为任务重与时间紧之矛盾而忙碌,审计成本自然就会下降到一个“无为”的水准,只要看住了“皮”这个根本,管好了易腐蚀的各个环节,其他“鸡毛蒜皮”的问题也会自然消亡。应当牢记:忙碌不等于作为,人山人海不代表力度,无所为才能无所不为,一次不公正、不透彻的审计及其处理要远比不审计的危害大的多的多!

其方式是嫁接严谨,目的在构建和谐,为“专家化、学者型”审计人才在源头治理方面提供大显身手的平台。严谨,要求我们视审计为课题研究,把报告当学问著述。和谐是要求我们思想上无功利,行动上不恭维,包括:

A.制度和谐,就是要做到制度之间不打架、不冲突、不对抗,因此要促进现有制度的落实与完善,促进良好机制的形成与光大,最终实现用好的制度、好的机制筑牢“高压线”隔离带,最大限度地保护干部不跨越警戒线。  

B.心态和谐,就是要做到内心深处不矛盾,不是嘴上说的不是心里话,因此要在制度和谐基础上,促进人之善性的不断放大和凸显,遏制人之恶性最小化以至泯灭,让过去那些触碰“高压线”的自以为很高明的“雕虫小技”演变为现在谁看谁没兴趣、谁干谁没机会、谁想谁没必要、谁说谁没胆量、谁搞谁找自毙的丢人现眼“闭幕式”。  

C.运作和谐,就是要做到运作之间不冲撞、不摩擦、不内耗、不“窝里斗”,即各条运行路径是平行线,而非交叉线,即使有交叉也是在有序调度指令下的交叉,唯有如此,才能促使每一个审计项目都酝酿成为一个研究课题,促使每一篇报告都煅造成为一篇优秀的学术论文,促使每一位审计干部都培养成为一名审计实践的专家与审计理论研究的学者。  

其一般方法是调查研究,精髓在求真务实。调查研究,调查是前提,研究是为建言作准备。调查则需从普遍性、苗头性、倾向性、典型性问题中调查选课题,从源头上找症结,从病灶区发生发展过程剖病理,研究就要在制度、机制层面研究析成因,以制度创新角度源头堵漏建言施对策。求真务实要求干工作要谋取长效,不一时轰动;揭问题要一针见血,不遮遮掩掩;谈分析要追本溯源,不挂一漏万;剖事理要切中命门,不就事论事;谈危害要入木三分,不蜻蜓点水;提建议要真知灼见,不人云亦云;施对策要标本兼顾,更表里兼治。同时也要求选课题宜把握适度,忌贪大求全;去审计宜查有深度,忌蜻蜓点水;搞调研宜访有广度,忌以偏概全;论错弊宜评有高度,忌就事论事; 用材料宜个性鲜明,忌堆杂货铺;写报告宜富有力度,忌面面俱到;分析宜一针见血,忌泛泛而谈;提建议宜真知灼见,忌“万金油”。

其分析范围是跨越时空,真正功夫在巧开锈锁(孵化金点子)。只有做到空间上跨部门、跨地区、跨行业,时间上跨年度、跨周期,一审审它十来八年,一计计它几项资金,一查查它有关部门,一检检它一个体系,才能做到高瞻远瞩,掌控规律,服务实践。这样我们的审计剖析才有可能跳出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怪圈,才不至于再度陷入‘年年搞审计,岁岁老问题’的怪圈而不能自拔,才能准确审视并反馈社会经济运行规则的制订和执行情况,才能正确维护并适时修正社会经济的运行规则。分析研究成败的关键主要看能否酝酿出好点子,而孵化金点子关键则在于能否掌控好对一手材料深加工,这就要通过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来进行举一反三的前瞻性思索,触类旁通的超前性研究,最终的归宿是要综合酝酿提炼出对一个系统、一个行业、乃至整个国家宏观调控的建设性意见,去打开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一个个“陈年锈锁”,推动社会的文明进步,这就是课题化审计的真功夫、纯本领。

现借用几个医学术语,来说传统审计和课题化审计之间的本质区别,传统审计是习惯于在“经济基础”层面的“打针输液、消炎止痛”上兜圈子,不注重从“上层建筑”层面的“培元固本、疏通经络”上增作为;而课题化审计则是主动地站在“上层建筑”层面的“培元固本、疏通经络”的理性作为上做文章,不专门在“经济基础”层面的“打针输液、消炎止痛”的具体行为上下功夫。前者侧重于扬汤止沸,说明“忙碌工作政绩丰硕”的原因;后者倾力于釜底抽薪,践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课题化审计的分类

受中华医道的启示,结合“治未病”的主体和客体情况,以及“未病先防”、“既病防变”和“瘥(cuó)后防复”的具体思想,从不同角度分类如下:

1.根据中医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的治疗法则,因地制宜地分别适时开展研究型审计和准研究型审计。

研究型审计指针对悠哉悠哉的“慢性病(不需要马上解决的问题)”,在审计项目立项之时就有规划,有开题、写题、结题之程序,必须产生课题报告并返回实践来验证课题报告质量的项目。

准研究型审计指针对刻不容缓的“急性症(必须立刻解决的问题)”,在审计项目立项之时没有具体规划,需要在实施中根据具体情况而即兴设立课题的项目,对产生课题报告与否不做硬性规定,成果可以是调查报告,也可以是意见建议,还可以是综合信息反馈,遇到紧急病情应该以解决的问题为首要,在情急之下允许报告“流产、夭折”,但对“害群之马”要坚决拿下以治标,待情不急时再解决的问题

两者的相同之处就是只要产生报告成果就必须返回实践中重新循环多次检验,并上升为制度固定下来。

2.根据中医未病先防,欲病防显,既病防变,愈病防复的预防思想,因地制宜地分别适时开展事前、事中、事后及其追踪课题化审计。再从该故事联想到审计分类,我们所进行的事前、事中、事后审计与扁鹊大兄长、二兄长和他本人所诊疗的疾患高度契合,我们从故事中不免能够悟出些东西来!

课题化事前审计是针对指定事项及其运行规划开展风险性研究(或叫风险论证),以全面评估该事项潜在风险和未来可能出现的隐患,并针对未来存在风险的性质与大小及其可控制程度,提出防范措施或否决意见的预警活动。其重点在于“未雨绸缪、未病先防”,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胆识突出前瞻性,做到防患于未然。因为前瞻是为了预防不必要现象的发生和非正常问题的出现,因此事前审计的目的是早打招呼早预防、早点净化早教育,提前警醒当事人不要误入歧途,防止各种“诱惑风险”衍生为“羡慕嫉妒恨的次生灾害”,实现正本清源、源头堵漏。

 

大家明白,做好一项决策光有可行性研究是不够的,还必须有风险性研究作为补充,才能使决策减少失误、避免浪费。如果说可行性研究的目的是欲使决策者乐观自信,让决策项目立足自信快速上马,不至于犹豫不决而错失良机的话;那么风险性研究的目的则是使决策者警醒谨慎,让决策项目慎重严肃实施,严防因仓促盲目上马而造成“千古恨”。实践反复说明一点,工程项目的查缺寻漏者往往就是那些爱挑毛病能善意提出不同意见的建设者,工程项目的补缺堵漏者也正是那些能胸怀大局善于吸纳不同意见的决策者;听不同声音能改进工作,听反对意见能谨慎行事,听他人建议能考虑周全,相反只愿听赞美词、只能闻“马屁声”的决策者只能坠入自以为是、忘乎所以而不能自拔之境地,绝不会有第二种结局。敢做“乌鸦嘴的预警人”只是事前审计工作的一半,善做“治未病的建言人”才是事前审计工作的全部。

有人认为,事前审计是“挑毛病、唱黑脸、唱对台戏”,这实在是“门缝里看人”。从实质上看,事前审计是专为“唱红脸”所唱的事情查缺补漏、锦上添花。任何一件事情在带来利好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会带来一定的弊害,欲预防万一,做到万无一失,就必须预测风险节点、堵塞管理漏洞、制定防范措施于事前。一项决策的优劣,不是单靠可行性研究唱出来的,而还要靠风险性论证的反复抉择。风险性论证在决策实施中往往比可行性研究发挥的作用还要大,因为它能够实现事先查漏补缺、纠错防弊、防患于未然,为决策实施过程中迟早要暴露的问题早早地准备好应对“预案”。事前审计制度设计的初衷就是使制度增强严谨性、增强操作性,让决策减少盲目性、减少随意性,最大限度地减少决策失误,最大限度地增强决策权威,让应该“下马”的项目在决策前就及早打消“上马”的念想,让应该“上马”的项目在决策前就提早设计出应该“上马”的风险防范措施和意外应对办法。可行性研究往往只能听到歌舞升平、溜须拍马的赞同意见,看到异口同声的同意场面,这样容易使人冲昏头脑、失去理智、飘飘然凭个人好恶“拍板”;而风险性论证才能耳闻实事求是、真知灼见的不同意见,看到一项决策实施后可能或必然存在的潜在隐忧,弄清该项决策实现后的得失较量。决策者唯有听到不同境遇、不同人群的不同声音,才能使人冷静思考、权衡利弊、三思而后再理智决策。审计职能应该也必须是监督和评判建言,而不是迎合,更不是见风使舵,因此事前审计应该也必须念好风险性论证的经、站好风险性论证的岗,建好风险性论证的言,献好风险防控的策。历史事实告诉我们,反对意见能促进事情完美,危害论证能推动事物进步,不同声音能补救决策疏漏。

课题化事中审计是针对指定事项的运行情况开展实时动态监测研究,全面评估该事项运行过程中已经存在或即将发生的问题,并跟踪分析其成因提出补救措施的规正活动。古人告诫:祸患积于忽微,千里之堤溃之蚁穴。小节不拘之言行,往往是酿成大祸的前兆。因此事中审计的重点在于“防微杜渐、欲病防显”,以及时发现及时整治的态度突出规正性,预防小患演变成大疾,目的是及早纠偏、根除“亚健康”,力防无知觉的疾之萌芽演变成有感觉的病之状态,不要让一点一滴的量变过程突发为一锤定音的质变事实,不要等到风险已经演变成实际损失才雨后送伞。要对正在或即将触碰“高压线”的人高喊“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挽救他及其他人继续滑向深渊,给他“雪中送炭”般的温暖,防止其一时的思想错位发展为特别的行为犯罪,实现将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      

 

课题化事后审计就是针对指定事项的运行结果开展执行效率研究,以全面评价、剖析该事项某一时期的实际效益与预期效益之间差异及其成因为前提的谋划未来的反思活动。也可以说是通过事后总结过去经验教训、寻找现在“亡羊补牢”改进办法,防止未来“重倒覆辙”或屡次“跌倒”的警醒活动。其重点在于“铲除病灶、既病防变”,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气魄,快刀斩乱麻地突出惩戒性,该换件的换件,不再接二连三地搞什么修修补补、下不为例,特别预防“已病”又诱发出新的并发症或后遗症,起到杀一儆百的震摄。借用几句医学术语,事后审计的目的不仅是防止“良性肿瘤转化为癌细胞”在本身机体内的繁殖和扩散,而且更是为该癌细胞的预防接种研发“疫苗”,为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设置“隔离墙”、为不良习气向周边人群传染蔓延设置“防护网”、为快速根治既成事实的“病症”、铲除一切滋生腐败的土壤开好兆头、做好示范、树好榜样,为切断一切苗头性问题扩散为普遍性问题、个性问题演变为共性问题的通道服好务、献好策、出好力,真正实现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课题化审计“回马枪”是针对发现问题的整改及其审计建议的落实情况而进行的再督促问效活动。有落实的审计结果才是真正的结果,因此其重点在于“巩固疗效、病愈防复”——预防痊愈后再度复发,要突出实效性,目的是追踪监察审计所提出那些扬善惩恶的系列整改措施的实施情况,看是否落到实处,防止小问题频现、老问题不断等屡查屡犯问题的发生,实现有实效的监督才叫监督。

上述事前、事中、事后审计的共同特点是:以源头堵漏之举阻止量变发展,防止质变发生,将“或有风险(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风险)”控制在量变开始之前,把存在问题消灭在质变跨越之前。如果将量变整个过程比喻为1%99%的数值积累,那么,事前审计的目标应该是预警风险防滋生,即不让“或有风险”的演变走进1%-99%的量变轨道,阻止没问题演化而出问题,做到防患于未然,充当国家建立健全风险预警机制的一部分功能;事中审计的目标必须是化解风险防蔓延,即不让“萌动风险”在量变轨道上悄没声地从个位数向十位数甚至向数值99%攀升,阻止小毛病演化成大错误,做到在萌芽状态排查矛盾、化解问题,充当国家建立健全风险排查机制的一部分功能;事后审计的目标应该也必须是源头堵漏防复发,即不让“存量问题”向外传染而形成像“地震后不期而至的堰塞湖”一样的新问题,阻止特殊性问题演化成普遍性问题、苗头性问题演化成典型性问题、焦点性问题演化成乱麻一团、法不责众的老大难问题,不让腐败问题前赴后继、一浪强似一浪,阻止屡审屡犯、屡犯屡审,通过惩罚打击这个手段来达到治理引导的目的,做到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充当国家建立健全风险惩戒机制的一部分功能。说实话,事前百分之一的预防,胜过事后百分之九十九的惩治,为降低行政执法成本,加大事前审计力度大有必要!

事前、事中、事后审计不可能截然分开,因为它们的目标均为“治未病”净化政治生态、扬正气实现弊革风清。事前审计(属河流上游)尽力了、搞好了、到位了,事中事后审计(属河流中下游)就不至于再度陷入纠错查弊的旋窝之中、不至于再以发现问题多寡、查处案件大小、罚没款项多少论成败,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审计效果也自然事半功倍;相反,事中事后审计只知道马不停蹄“灭火”、疲于奔命“挖雷”,而疏于为事前审计所做的的制度设计查缺补漏、忽视为问题的发生预防布控、疏忽为制度的笼子完善加固,即使查处的问题再多、金额硕大、处罚颇丰,也会落下苦劳不小功劳不大的质疑或是落个累死累活不讨好的下场,这叫有钱没用在刀刃上,自然会落个事倍功半的结局。这也并不是说事中事后审计的作用就大不过事前审计,只要将事中事后审计的重中之重放在总结事物成败的规律上、放在归纳过去的经验教训上、放在预防腐败的前赴后继上、放在预防问题的重蹈覆辙上、放在吃一堑长一智上,事中事后审计同样会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否则不事倍功半才怪呢!

总之,事前审计的“大有作为”能够换来事后审计的“自在无为”,事后审计的“硕果累累”可能源自事前审计的“清闲不为”。如果事前审计所设计的制度结构严谨、程序合理、管理有序、公开公正,那么事后审计就不应该大面积地出现问题背后是因为制度缺失、管理漏洞、暗箱操作之类的原因;如果事中事后审计不仅仅局限于“扬汤止沸”式的就事论事,不仅仅局限于一次次“亡羊后的补牢”,不仅仅局限于书面上的吸取经验教训,不仅仅局限于提些隔靴搔痒、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审计建议,那么事前审计就定能从一次次事中事后审计所发现问题的发生发展轨迹中总结归纳出举一反三、釜底抽薪的建设性意见、定能为未来可能发生的风险预先设计好“打赢歼灭战的伏击圈”,真正将问题装进制度的“笼子”、 把风险驯化成永远休眠的“睡虫”。

 

3.根据中医治病的本质——遵循生命节律、激活机体自愈潜能和三分治七分养的疏堵治疗法则,因地制宜地适时开展主体(审计自身)效能性课题化审计和客体(被审计对象)风险性课题化审计。

主体效能性课题化审计是针对如何提高审计质量与效率而开展的关于探索和总结审计经验的调研活动。目的是用先进的审计理论指导实践,并反过来在实践中不断深化和创新理论。在审计实践中,为不断促进审计质量与效率的提高,是否可以按照审计目的、审计行业、审计范围的差异,根据不同目标设计出分门别类的不同表格,使审计工作底稿的制作实现规范化、科学化、明了化、标准化呢?这是一个值得不断探索、逐步总结的永恒课题。比如搞预算执行审计,是否可以制作几张包括预算数、调整数、实际执行数及其二者差异数、调整数占执行数的比例、各类预算指标数及其占总预算的比重等必备内容在内的“政府预算执行总体情况审计表”、“部门预算执行分项目情况审计表”、“行业预算执行投入结构审计表”等表格,若如此就可以直观地看出是否存在预算编制粗略、项目资金之间相互挤占挪用、滥用职权无预算拨款、预算投入结构不合理等问题。又如搞专项资金审计,是否可以制作几张能将征集依据、管理分配、使用效益等资金来龙去脉情况讲清楚的“项目投资计划审计表”、“资金分配发放指标到位情况审计表”、“资金管理使用效益审计表”等表格,若如此就可以直观地看出是否存在挤占挪用专项资金、巧立名目骗取财政资金、资金使用效益欠佳等问题。再如搞财务收支审计,是否可以制作几张包括收费依据、标准、基数、收入支出总额以及各项收支占其总额的比重等主要内容在内的“全部收支情况审计表”、“收入结构审计表”、“支出结构审计表”、“资金使用效益审计表”等表格,若如此就可以直观地看出是否存在乱收费、胡支乱花、损失浪费、资金效益底下以及收不入账、小金库等问题。再如搞领导干部经济责任审计,是否可以制作几张包括决策项目名称、决策参加人数、配套资金来源、资金使用效益、债权债务增减变化、固定资产增减变化、个人廉洁自律等必要情况在内的“民主决策情况审计表”、“项目投入产出情况审计表”、“债权债务增减及其结构变动审计表”、“固定资产变动审计表”、“职务消费项目审计表”等表格,若如此就可以直观地看出领导干部是否存在懒政思维、好大喜功、享乐奢靡、挥霍浪费等问题。再如搞企业资产负债损益审计,是否可以制作几张包括资产负债率、资金周转率、投资回报率等必要指标在内的“资产结构及其变动审计表”、“负债结构及其变动审计表”、“损益结构及其变动审计表”等表格,若如此就可以直观地看出是否存在管理不善、经营混乱、成本控制不严、效益低下、利润不实、潜亏严重等问题。再如搞基建工程审计,是否可以制作几张包括设计规划审批、招投标程序、施工监理、预决算编制依据、竣工验收等程序性内容在内的“工程项目报批程序审计表”、“工程概算与决算审计表”、“项目及其物料招投标审计表”等表格,若如此就可以直观地看出是否存在未批先建、高估冒算、超概算、绕过招投标违规采购、不按规定监理等问题。如此一来,每一个项目都有多张应该而必须制作的环环紧扣的勾稽系统的表格“碎片”作连续拼接的整体性工作要求,审计师的工作想丢三落四都难,审计对象存在的问题想不发现都难、审计对象机体中的瑕疵想掩盖都难。

客体风险性课题化审计是针对如何解决社会经济发展中存在的现实和潜在风险而开展的关于问题危害、成因与对策的调研活动。目的是纠错化弊,防止问题扩大、蔓延,形成积重难返之势。例如,我们可以针对预算约束弱化、农民工工资拖欠、企业职工增收节支意识淡薄等问题进行的调查研究。再如我们通过对按照科学规律“发展经济”能带来的利好和依据人为干扰“拉动经济”所带来的危害而进行比较研究,就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无限制地违背客观规律刺激经济狂涨等于鞭打快牛并杀鸡取卵,经济增长靠反复拉动无异于强心针后的“回光返照”,按客观规律发展的经济增长才能保持健康、蓄力、可持续。在审计实践中,如果能接连不断地实事求是、高瞻远瞩地向管理当局提出有针对性问题、有政改性分析、有建设性对策、有宏观性份量的调研报告,审计工作想没地位都难,审计人员想没作为都难,审计事业想不发展都难。

.课题化审计的任务和作用

审计监督作用,是行使审计职能、完成审计任务、实现审计目标过程中所产生的作用。一般来说,有什么样的审计职能,并完成了与职能相应的任务,才能产生什么样的作用。审计的任务是人们在充分认识审计职能的基础上,根据当时 社会需要,对审计工作所提出的要求。例如,早期的审计,其任务主要是审查会计账目、纠正错误、揭发弊端;而后,为了满足社会上会计信息使用者的需要,审计还担负着向社会提供客观公 允会计报表的任务;20 世纪下半叶以来,为了适应经济的发展和市场竞争的需要,为了改善经营和提高经济效益的需要,审计的任务又扩展到为经济有效地使用各种资源、提高生产和工作效益、讲求经济效果提供建议。根据我国现行审计制度的要求,课题化审计的基本任务,就是要为发展社会主义经济和加强国民经济宏观调控、微观搞活服务。具体的任务是:审核检查会计和有关资料的真实性、正确性、完整性和公允性;审查和评价财政预算、财务计算以及经营决策方案制订和执行情况;审核检查经济活动的合法性、合理性及其有效性,揭露打击经济领域中的犯罪活动,充分披露损失浪费和低效(或无效)行为;审查和评价内部控制制度的健全性和有效性,促进经营管理水平的提高;审查和鉴证有关经济效益和经济活动,为信息需要者提供服务。

我国隋唐时期杰出的医药学家孙思邈,用毕身精力撰写的两部医学宏篇巨著《备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千百年来最闪亮的光点集中在三个第一位,那就是:“人”是第一位;“心”是第一位的;把“防”是第一位的。为何两部巨著均以千金冠名?在《千金要方》自序中开宗名义地作了阐释:“生命至贵,重于千金”。这就从价值论的高度强调了生命的价值。马克思曾说过:“人本身就是人的最高本质”。人的生命价值是由人的最高本质所决定的。假如一个人身体有病,他的生命价值是有限的,如果连本体都没有了,他的生命价值就无从谈起。《千金要方》一卷中就开门见山地说:“夫二仪之内,阴阳之中,惟人最贵。人者禀受天地中和之气,法律礼乐莫不由人。”人既是患病的主体,又是愈病的主体,如果把医学视为纯自然科学,就会陷入“见病不见人”的误区,从而偏离了医学的根本方向。将“人、心、防”放在首位,才是正确的医道观,将“人、心、防”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才是正确的医学认识论。药疗、手术固然重要,但是食疗胜于药疗。

站在医道视角,课题化审计是柄“双刃剑”,表现在它既是“专家化、学者型”审计人才的比武舞台,又是培养高层次、高素质审计人才的摇篮;它既能推动审计工作攀升上水平,又能推动被审单位管理工作不断上台阶;它既是防错纠弊的工具,更是促进社会文明进步的保护器。审计人员整体素质好了,审计工作质量想坏都难!

1.对人员的作用:

古人云:“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从古至今,自己都不能做到何以监督别人,何以让人信服?特别是作为审计者,打铁必须自身硬,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课题化审计实际上就是锤炼思想正、作风硬、纪律严、技能精的大学校、大校场。

.有利于吸引正直、正派、敢于担当的能干事、想干事、多干事、干好事的高学历人才充实审计队伍,为那些素质更高、视野更广、技能更强的不出事、不费事的“专家化、学者型”审计贤人提供更为广阔的施展才华的用武空间,真正让想干事的有机会、会干事的有舞台、干成事的有地位,让他们有机会体会一种“治未病”诊疗与“堵源头”漏洞的异曲同工之妙,收获一种从体制、机制、制度上化解矛盾的成功,有舞台锻造一种正本清源、培元固本、源头堵漏、釜底抽薪、防患于未然的审计文化。

 

.有利于加强思想道德修养,用公平正义的信仰抵御“糖衣炮弹”侵蚀,使素质高、本事大、实绩好的审计人员做到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脚”,真正实现凭审计实绩选干部、以课题质量论英雄。孙思邈指出:“夫医者,必先正己,而后正物”,是对学审计先学做人的最好诠释,也是对打铁先得本身硬的别样表述。

.有利于在审计机关内部特别是处室之间建立互帮互学机制,促进有事业心、责任感的高素质的领军人才不断自我加压、自我“充电”,培养一批经验丰富、思维敏锐的“沙场老将”,造就一批有创新意识、有实干精神、有宏观头脑的查核问题的能手、分析研究的高手、计算机应用的强手和精通管理的行家里手,营造一种劳累却快乐着、辛苦却享受着的高尚境界。这就是孙思邈所提倡的“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生命”的那种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矢志不移的职业操守,他还提出“不得持己之长,专心经略财物”。这就是对目前一些医院和医生把技术和高档医疗仪器当作谋财手段、当作摇钱树的严厉批判。如果审计人能真正吸收医道文化中的精髓,一心为了公平正义,一心忠于赤诚坦然,就能做到把青春奉献于审计,把生命奉献给神圣的审计事业,把收钱卖问题、受贿瞒问题、人情放问题的不良作风打入十八层地狱,把问题越多审计业绩越大的可怕观念抛到九霄云外。

.有利于形成“我为工作多学习,岗位催我搞调研,工作逼我勤思考”的良好竞争学习氛围,使每个审计人员的工作都由“一时的机械的谋生手段、外在的功利性的端饭碗而无奈地低层次的用汗水浇灌的职业生涯”转变为“终生的超越的有创造性工作激情的为实现内在人生价值而自觉地高起点的用心血铸就的事业追求”。世界上的事,“要我做”不如“我要做”,要我做时心里不情愿,做起来可能会应付支差;而当变成我要做时,因为发自内心,就会拿出吃奶的力气全身心地去做。孙思邈用“大医精诚”四个字对技术精湛、医德高尚、处处留心的好医生作出准确而凝练的概括,这同样适用于当代审计人。

.有利于使整个审计过程变成审计人员锤炼审计质量的“考场”,变成互相比试审计质量的“赛场”! 孙思邈说:“世有愚者,读方三年,便知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他强调作为一名医生,要在注意经验的积累的同时,善于把经验与知识融为一体,建立起合理完整的知识结构。经验是理论转化为认识能力和实践能力的重要中介环节,没有临床经验的积累,无法完善医生的知识结构,无法加深对理论知识的理解;未被经验消化的理论无法转化为诊治能力,无法于临床实践中灵活运用。如此,增强审计人员深钻细研的主动性,培养审计人员精益求精加工审计成果的自觉性,就成为课题化审计发展的源动力。

2.对事业的作用:

俗话说:人管人气死人,制度管人最公平。课题化审计战略模式于病中、病初“治已病之病、疗欲病之病”只是手段,于病前铲除“未病之病因”才是目的。它是集科研与实践于一体的源头堵漏型的高层次监督,是“专家化、学者型”审计人才施展才华的舞台,是制度创新的奏鸣曲,是审计事业发展的方向。

 

.对审计主体的作用

.有利于凸显高层次审计监督的“放大镜、望远镜”功能。相对于传统审计模式而言,课题化审计模式更注重揭示问题的本质——捉蛇捉到七寸处,更注重从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非正常小现象的发生发展过程中看出大问题,更注重从习以为常、熟视无睹的非正常小现象的危害中看出大问题,更注重从不足挂齿的行为细节中看出症结所在,更注重用科学的视角、发展的眼光去预测、设计“提前量”,制定防微杜渐、未雨绸缪的长远预案,做到防患于未然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把能想到该想到的问题统统消灭在萌芽状态。如此,无疑有利于共享审计资源,发挥审计整体效能,把过去审计报告中的那些原则性的“马后炮”式的亡羊补牢性质的权宜之计扭转为“火眼金睛”式的服务未来“净化土壤”的宏观调控性质的防范对策,以彻底解决“按下葫芦起来瓢”的屡查屡犯、屡禁不止问题。

.有利于将审计科研与审计实践融为一体,解决“务虚与务实”两张皮问题,从而形成“科研在实践中扎根,实践在科研中创新”的大审计科研观念,促进社会经济平稳持续发展。课题化审计重在自律预防而不在他律强制,它的专长在保健方面而不在手术方面,其工作人员是保健医生而不是外科大夫,其工作业绩平平淡淡于内而非轰轰烈烈于外,其作用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地预防而不要“雷声大雨点小”地打击。这就像警察与小偷,小偷越抓越多,只能说明警察的打击力度,不能代表警察的工作绩效;问题越查越多且屡查屡犯,只能说明审计人忙忙碌碌,不能代表审计人劳苦功高。正常情况下,高明的警察清闲无事一定程度上能说明社会安定团结,高明的审计人无案可查更说明经济运行健康。

.有利于选取不同行业、不同部门、不同单位、不同时间、不同空间的同一审计样本,针对一个共性问题开展跨地域、跨行业、跃时空的“大兵团作战”,而后对“战利品进行专家会诊”,拿出审计结论,促使建设性的合理化建议向决策转化,推动制度建设,营造“中医辨证论治,综合调理”的特色审计成果佳作。

.有利于打破为审计而审计,为完成考核指标而审计的“腾云驾雾”式工作格局,换之于在源头上找症结,从病灶区剖病理,从过程中析原因,于制度上施对策的新型审计思维模式,从而实现“十九个转变”来促成传统审计模式向现代审计模式转变。一是在指导思想和方法上突出前瞻性,指导思想由被动性服务向主动性参谋转变,审计方法由账目基础审计为主向以账目、管理、风险三大基础相互交叉和并存的审计转变;二是在思维模式上突出整体性,由查错纠弊、避实就虚、就事论事的监督型思维向举一反三、以小见大、补缺堵漏的服务型思维转变;三是在审计理念上突出源头性,由注重结果、“扬汤止沸”式治标向注重过程、“釜底抽薪”式治本转变;四是在审计职能上突出双重性,由单纯监督向监督与服务并重转变;五是在审计目标上突出管理性,由具体的查错纠弊向查找体制症结、评价管理控制转变;六是在组织上突出战略性,由“多兵种各自为战”向“多位一体、协同作战、发挥整体效益”转变;七是在审计评价上突出效益性,由侧重审查财务收支的真实合法向促进增收节支、堵塞管理漏洞、提高资金使用效益转变;八是在审计内容上突出控制性,由审查财务收支会计资料为主向审查内控制度和经营风险管理为主转变;九是在审计形式上突出全程性,由事后审计向事前、事中、事后全过程审计转变;十是在审计建议上突出实用性,由无操作性的“万金油式”的原则性意见向有针对性的具体的实用性意见转变;十一是在审计形象上突出服务性,由简单“挑刺型”向复合的“育花型”转变;十二是在审计与被审计的关系突出相依性,由“猫和鼠”的对立关系向“鱼和水”相依关系转变;十三是在审计项目安排上突出精益性,由项目量的扩张向项目质的提升转变;十四是在审计期间上突出时期性(比如一至二个五年计划),由过去偏重于时点、局部、阶段性的静态事后监督向注重于时期、整体、全程性的动态事前、事中跟踪审计转变(因为公正的过程比公开的结果更重要、更有意义);十五是在审计手段上突出网络性,由过去翻账本手工操作为主向充分利用电子计算机网络信息技术转变;十六是在审计境界上突出“无为”性,由过去为审计而审计向未来“今天审计揭问题背后的‘家丑’是为了明天审计时再无‘家丑’可揭露”转变;十七是在审计政绩观上突出本源性,由为查处违纪资金而逐年攀升、移送贪污腐败案件而连破纪录而骄傲向为审计意见不断促成宏观调控政策出台、审计建议不断被法律、法规、制度的新条款所吸纳、审计案例不断警醒迷途干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审计预警不断挽救失足干部不再继续滑向罪恶深渊、审计实践新成果不断推动审计理论创新而自豪转变;十八是在审计分析评价上突出宏观性,由基于单一专项资金审计结果的简单分析评价向跨时空、跨项目针对社会经济某个领域全部专项资金综合审计结果的系统分析评价转变;十九是在审计成果利用上突出增值性,由审计产品的一次利用向专门对问题型审计信息、宏观性审计调查报告、综合性专题报告进行二次开发提炼转变,真正让查错纠弊的惩治成果转化为建章立制的预防成果。

.有利于回归审计的初衷。审计制度设计的初衷应该是让每一个人都被隔离在审计筑起的防护网之外,做到“常在河岸走,不向水伸手”,最大限度地保护干部不犯错误;让每一分钱都被安排在审计把关的国家最需要的地方,做到“节俭高效,不打水漂”,最大限度地节约资金、不多花一厘一毫;让每一件物都被安置在审计认定的民生最急需的场所,做到“个个叮当响,事事纯干货”,最大限度地物尽其用、不浪费一个“螺丝钉”;让一切可以用来暗箱操作的公共权力统统置于“阳光照耀”的公开制度之下运行,做到权力受监督、责任有人负,最大限度地营造一种能使广大主人翁乐干事、善干事、能干事、干成事,并减少失误、少犯错误或不犯错误的风清气正、团结向上、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的责任氛围。可在“拜金主义”思潮的冲击下,部分项目的审计目标倾向了好大喜功、倾向了轰轰烈烈的短期效应,疏远了源头治理、疏远了脚踏实地的长远效果。此现象需要以源头堵漏之实效来杜绝屡审屡犯现象发生,以釜底抽薪的业绩来促进审计质量的不断提升。

.有利于刷新审计质量的考核指标。目前,对审计质量考核的硬指标多集中于罚没收入的收缴,大要案件移交等显性指标上,而对完善管理的治本性审计对策等软性指标相对很少,即使有,也在整个考核体系中所占比重不大。显性指标,看得见摸得着,既便于量化,更便于考评,但它远不及隐性指标的作用深远。因为一个科学理念的萌生,一项制度的出台,它在源头治理上所产生的潜在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用经济指标是难以确切估算的。所以课题化审计这种新生事物,不仅可以刷新考核指标,而且可以不断提升审计质量,拔高审计文化软实力。

.有利于高层次建设性作用的充分发挥,使审计监督最大限度地从体制机制层面消除制度风险、堵塞管理漏洞、减少或杜绝腐败问题发生的概率,从根本上净化人的心灵、营造风清气正的创业环境。孙思邈强调“养性必自慎”,“ 善养性者,则治未病之病,是其义也”, 是将一般意义上的养生升华为精神层面的养性,虽一字之改,使养生的思想、内涵范围更加广泛,更加深刻。养性涉及人的主观世界、心理感觉、经验教训、道德情操、社会认识、本体客观等道德价值观诸多方面,既有儒家的修身养性,又有佛家的明心见性、性体园融,还有道家的清静无为、道法自然。所以孙思邈总结道:“养性者,欲所习以成性,性自为善,不习无不利也。性既自善,内外百病皆悉不生,祸乱灾害亦无由作,此养性之大经也”。这道出了养性之实质就是预防为主的个人行为训练,也导出课题化审计之实质就是源头堵漏的调研参谋活动,以最终实现用心理调节生理,进而提高免疫力,抵御病理发生的目的。审计要保障国家经济健康运行,不是查出的问题越多越好,而是透过发现的众多纷繁复杂的线索和现象,力求见微知著、洞察本质、深挖症结、查找问题背后的原因,在揭露和查处重大违法违规问题的同时,通过审计收集到的与问题相关联的各种数据、资料和背景,深入分析体制性障碍、机制性扭曲、制度性缺陷和管理上的漏洞,找到问题的规律性、倾向性和趋势性而对症下药、促进整改,推动健全完善制度,挖掉问题产生的根源,减少问题发生的几率。

.对审计客体的作用

.有利于从源头上对特定系统的有效性进行评价,最大限度地克服事后审计本身的缺陷,使审计监督真正成为被审计单位高层决策者的服务者——“经济卫士”。众所周知,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事后审计的自身缺陷虽然无法自身解决,但至少能防止同样的错误再次重演。比如对于系统建设过程造成的损失浪费的挽回、被审计单位系统建设投资方案的选择、重大经济事项的监督约束等,仅通过事后审计无法发挥帮助被审计单位采取措施来纠正偏差的作用。欲维护宏观与微观两大内部控制系统运行的安全、可靠、有效,最大限度地辅助减少经济建设的决策失误,需要用课题化事前审计的成果把已经存在的风险及其潜在的更大风险消灭在萌芽状态,以避免或减少各种未来损失浪费的发生。

.有利于通过传统审计发现的局部问题来反推信息管理系统中存在的功能漏洞,将信息管理系统审计与经营业务审计及其财务收支审计的结果很好地结合起来,使审计监督真正成为高层决策者的“管理谋士”。信息时代的审计所关注的内容,不单纯是财务信息和财务核算基础,必须将审计触角深入到生产第一线,跳出财务收支范畴向业务信息领域渗透、生产技术领域拓展,挖掘深层次问题,对被审计单位内部控制是否有效、运行过程是否安全经济、产生数据是否准确进行测试、做出评价,从而充分发挥研究问题、纠正错弊、挽回损失的参谋助手作用。

.有利于被审单位从被动型接受审计向主动型邀请审计转变,使审计监督真正成为高层决策者的“顺风耳和千里眼”。被动型接受审计是建立在情不自愿基础之上的,是“要我审计或逼我审计”,存在嘴上欢迎、心理对付、应付了事的情结;而主动型邀请审计是建立在“向审计要管理,向管理要效益”基础之上的,是“我要审计或我愿审计”,存在心甘情愿、心口合一、积极配合的情节。审计工作者不仅勇当卫士,而且乐当参谋;不仅勇当医生,而且乐当啄木鸟;这样的审计作为必定会成为领导层的左膀右臂,必定会赢得被审计单位对审计监督的尊敬和爱戴!

.有利于产生“杀一儆百”的威慑效应,形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监督氛围。惩前毖后只是审计手段,治病救人才是监督目的。我们探索的审计是靠完善制度来发挥建设性作用的,是靠用制度管事管人去建立长效机制的;我们要求的审计的全覆盖是形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不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审计的打击力是杀一儆百,而不是遍地开花;我们谋划的审计是通过意见建议起到用制度解决某一类人、某一方面的问题,而不是像用个别领导“批条子”的办法解决某一个人的问题,批条子本身就是封建官员特权的象征。做事的人用制度搞管理,玩权的人用施舍买人情;贤人事事彰显公开公平公正,小人处处隐藏私心私欲私行。

.课题化审计人员的素养

俗话说:“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才不近仙者,无以为医。”做一名好医生,需要有高尚的医德和高超的医术,需要用生命诠释“大医精诚”的生动内涵。同样,做好经济医生,更需要集观察、分析、表达等多种能力于一身,融历史、文学、哲学、经济、心理等知识于一炉,因为课题化审计的过程实际上是多种知识与多方能力之间,相互系统运用、交叉综合作用的过程。故此,课题化审计人员须兼备以下多种素养。

1、哲学家的睿智。由于审计的过程实际上是对治国理政的系列政策制度执行情况的监察反馈过程,因此,我们想问题应该有哲学家的深沉,要像哲学家那样用全局、长远的整体性、系统性思维去考察,更多地选择那些具有综合性、前瞻性、全局性、战略性的课题开展调查研究,切忌看问题盲目性、片面性、表面化倾向。

 

2、历史学家的眼光。由于审计的过程实际上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使舞弊真相原形毕露的过程,不仅要看问题发生的原因,而且更要看问题发展的趋势,还要看问题最终的结果及其危害,因此,我们看问题应该有历史知识的底蕴做铺垫,像历史学家那样尊重历史背景,一切以事实为依据,切忌主观臆造、靠想象推理论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只有不走“前车之鉴”之路,才能不补“重蹈覆辙”后尘。

 

3、文学家的才华。由于审计的过程实际上也是建言献策、服务决策的过程,因此我们表述事理应该有文学家的文字运用功底,写问题要像文学家那样,用具有穿透力、说服力的语言去凝炼、聚集文字,让外行也能清楚地理解内行所表达的意思,切忌原则性文字掩盖了实质性内容、繁琐的表述冲没了具体的观点、行业术语替代了通俗文字,出现外行看不懂、内行瞧不清现象。

 

4、经济学家的头脑。由于审计的过程实际上也是精打社会牌、细算经济账、使实体财富广增值、公共利益最大化的过程,因此,我们看问题就应该有经济家的精明,像经济学家那样算计存在问题对未来财富增长的影响、谋划未来收益更大化的策略,切忌对改进工作提出的意见程式化、建议模板化,尽是套用一些诸如加强领导、提高认识、完善制度、增加投入、培训教育、督促指导之类的空洞性说教语言。

 

5、科学家的执著。由于审计的过程实际上也是拟定课题、调研课题、完成课题的“攻关”过程,因此,我们面对审计课题要有科学家的敬业精神,要像科学家那样脚踏实地、勤奋敬业、由浅入深地去解剖麻雀,一丝不苟、全神贯注、笔耕不缀地去解析课题,切忌浅尝辄止、不求甚解、囫囵吞枣,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办法去为好大喜功的“脸面”,去追求数字上的“大跃进”、粉饰数量上的“全覆盖”。

6、军事学家的果断。由于审计的过程实际上也是扬善惩恶、清除害群之马的过程,因此,我们面对发现问题要有军事学家的敏锐,要像军事学家那样壮士断腕地果断处置一切苗头性、普遍性、典型性、焦点性问题,那个先斩、那个后奏,那个可留以观后效、那个不留斩草除根,必须于第一时间做出决断,切忌优柔寡断、错失战机,留下“放虎归山”的隐患。

四、课题化审计的实施

.课题化审计机构设置

课题化审计机构只设国家级和省级,省级以下人民政府不设。声明一点,审计机关的主业不是查违纪、反腐败,而是用制度预防失误和遏制腐败的产生。如此设置审计机构的理由:

1.是精兵简政的需要。监督力度的大小与监督机构及其人员的数量不是正比例关系,当超过一定的“度”之后,可能出现负相关。工作的质量高低取决于人员个体素质及其每个个体素质叠加形成的整体合力,“木桶效应”就很说明这个问题;一个和尚有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也是很好的佐证。在审计机构的建设上,人员规模的布局上,不能搞“人海战术”,更不能搞遍地开花,而要用“以小见大、举一反三”的最少投入,获得审计一个点、辐射一整片的最大最优最好产出效果。建立一个个个精明强干、人人独当一面、处处天网恢恢、时时疏而不漏的高效率低成本的机关,才符合建立审计的初衷,才符合高层次高质量高效率的监督之道。

2.是高瞻远瞩的需要。俗话说:站的高看的远。身处全国的制高点,以站在山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俯视山下问题的发生发展变化,应该与站在山腰平视看到的不一样、得出的结论不一样,更与站在山谷想象山外的事情而推断的结论不一样。

3.是减少或排除人情干扰需要。一定程度上讲,审计本来就是因为会计监督容易受到部分人(特别是上级领导)的干扰或操纵而产生的,现实中,既然由受法律保护的不受打击报复的经过组织多次挑选的敢于坚持原则的会计人员坚守的,而且设置还算严密的会计监督系统作为第一道防线都能被某些神通广大的人突破,那么,由家庭、就医、上学、社保等诸多事项都必须融入当地的被明确标上“独立”二字的审计人员职守的所谓“第三者”超脱的审计监督体系,就一定能不被某些神通广大的人突破吗?回答是,除非让存在于中国社会贰千多年的“人情、钱情、面子情”,彻底地被现代民主的“公开、公平、公正、公信”所取代!为避免人情关系的干扰,由层次高、素质高、独立性强、和当地没有千丝万屡联系的审计人员实施监督,效果肯定会好些。

4.是提高审计监督层次和权威的需要。因为课题化审计不仅具有微观性,而且更突出宏观性,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全覆盖,而不是“遍地撒网,愿者上钩”的广监视,更不是那种“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的选择性执法。只设两级机构,表面上看数量很少、密度不大,但由于它权威性更强、地位性更高、覆盖面更广、人员素质更好,可以横跨一跨到边、纵插一插到底、审查不留死角,人情干扰减少(上审下比平级审的人情相对会少些),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漏网之鱼”,使一切心存侥幸的不法分子的“漏网梦想”破灭,不能再搞那种聚起来人山人海、看起来轰轰烈烈、做起来西里哗啦、干过去无声无响的“雷声大雨点小,甚至是干打雷不下雨”的事情,因此它的威慑感更巨大、震慑力更强大。如果雷声大雨点小,甚至是干打雷不下雨,屡次搞什么“审计风暴”,公众将监督失去信任,对审计失去关注。为切实做大、做实、做强课题化审计,必须扎紧人员进口,开放人员出口,让乐意干事业的有才者能公平轻松地进得来,也让不适应工作的职业者能公正自由地出得去。

.课题化审计之阶段                   

完成一个审计周期,需要经过筛选立项、现场调研、整理报告三个阶段。

1.筛选立项阶段——谋划审什么、怎么干?

“要想有地位,必先有作为;要想有作为,不能全都为”。面面俱到,可能处处不到;蜻蜒点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课题化审计立项,要量力而行、精益求精,戒贪多求全、好大喜功,宁肯浇透一点也不去浇湿一片,搞什么水过地皮湿、甚至是走马观花的所谓全覆盖,力争做到审计一点震慑一片、整改一项规范一片。故此课题立项应对现实中存在的问题有所筛选,要抓主要矛盾、抓急需解决的问题开展调查研究,要坚持“项目少而精、样本范围多而广、选题宁缺毋滥”的原则, 一年安排一至两个课题足够,重大课题甚至可以安排二至三年完成一个,要力戒审而不透、析而不深、议而不准的倾向,力争抓要害、打蛇之七寸,实现源头堵漏。这样才能保证调研工作成果有高度、查处有力度、纵向挖掘有深度、横向剖析有广度。审计人员带着课题目标、带着研究问题、带着科研思维去谋划、去审计、去工作、去参谋,是跳出帐册去发现分析问题的前提。在审计计划阶段,将审计的着眼点定位在服务经济建设、服务宏观决策上,工作思路定位在开展调查研究、剖析问题成因、探求解决途径上,是体现工作代表性、操作性、指导性、实用性的关键。

凡事预则立。欲增强审计工作的主动性、宏观性、建设性、开放性和科学性,就需要针对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突出矛盾,选择那些人民所急、群众所想、百姓所盼并切合实际的事关国计民生、事关社会发展、事关国家富强的大事抉择立项计划。项目立项好坏决定着项目成功与否,立项计划对未来审计工作具有指导意义。如果将审计比做一种艺术,那么课题化审计就可以称做艺术中的艺术,谁掌握了这门艺术,谁就能从一大堆错综复杂的现象中、从一大堆杂乱无章的数字中,发现存在的问题,看到问题的症状,找到问题的症结,捋出问题的成因,就能避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抓不住关键,击不中要害,达不到目的。

由审计机关编制年度课题项目规划,目的是为审计小组实施课题调研定基调,为完善管理制度建设定方向。计划内容应包括准课题名称、目标及其审计对象、数量、时间、范围、方式、方法、要求等。编制立项计划要分清轻重缓急、大小主次,兼顾全局性、战略性,其选定依据:

  .围绕国民经济工作中心及当前或近一个时期内的工作重点主动立项。即以重大投资建设项目、重大拆迁补偿项目为突破口和切入点,围绕重点建设资金、重点专项资金使用所产生的社会、生态、经济三大效益开展调查研究,以主动性和整体性来扩大发现问题的视野,研究存在问题对全局的影响,探索事物本质规律。

.围绕宏观经济运行中存在苗头性、倾向性、普遍性、预警性问题及时立项。主要以社会福利、慈善项目为突破口和切入点,围绕教育、医疗卫生、就业等领域的发展运作开展调查研究,以预防性和宏观性来提前感受到风险,分析判断存在问题及危害。

.围绕社会经济中出现的难点、热点、焦点问题重点立项。主要以民生资金及项目为突破口和切入点,围绕农业、农村、农民“三农”基础设施建设、城镇水电气路基础设施建设、社会保障基金投资运营等开展调查研究,以建设性和公开性来从机制体制和制度方面提出意见和建议,促进政策制定中的、制度执行中的、绩效结果中的问题的整改和规范。

2.现场调研阶段——实施干什么、干了啥?

谈中医“论治”必须先谈辩证,这个辩证过程实际上就是调查研究的过程。辨证和论治分别属于诊治疾病过程中两个相互联系不可分割方面,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体现,辩证是论治的前提和依据,论治则是辩证的结果和归宿,通过论治的效果可以检验辨证的正确与否。就拿屡禁不止的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均有农民工不能按时领取薪酬之症状,病属在表,但由于致病主观因素和客观反应性不同,即表现为恶意欠薪和临时欠薪两种不同的证,只有辩别清楚是恶意性还是临时性,才能确定是选用司法解决还是行政解决方法,给予恰当有效的治疗,而不是只用单纯的说和说和、督促督促的办法研究处理。望闻问切诊治理论,给审计的启示:同病异治,异病同治。做审计工作应该像中医诊断病情一样,要辨证地从“五脏六腑”运行机制层面分析病因,从调理“五脏六腑”协调运行角度对症下药,从最见实效、最见长效的视角精选药物,尽量少用、不用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药物,以最大限度地避免作秀似的短期显效行为,减少用药产生的副作用。

现场调研过程由发现、分析、解决问题三个阶段组成。发现问题就要关注内控制度是否建立、健全?运行是否有效?执行中存在什么问题?是制度本身不切实际还是不按制度办事?分析问题就要剖析问题危害及其影响程度?问题成因是什么?病灶在那里?解决问题就要研究问题的改进办法与对策?哪项制度应该怎样补充完善?哪项条款应该怎样修订改进?

.用“望闻问切”的综合调研方法发现问题:马克思指出:“问题本身包含了解决问题的手段”。发现问题是解决问题的前提,解决问题是发现问题的目的。没有发现问题这一环,分析问题就无从谈起,解决问题更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因此一开始就要围绕审计目标要求,及时积累资料、提炼观点,为以后的分析打好基础。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解决问题尤其是解决深层次问题,须从发现问题入手。

一要善于透过现象发现本质问题。水有源头树有根,万事万物起有因。清代名医俞根初说:“舌以候元气之盛衰,苔以察病症之浅深。”可见,辨舌质之表象,可诀五脏之阴阳虚实本质;视舌苔之表象,可察六淫之寒热浅深本源。历代大家高超的艺术化的诊疗行为启示我们,任何问题的外在表现都是内在矛盾冲突的结果。审计师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现象见宏观,透过现象观趋势,首先要练就发现疑点和洞察问题的敏锐能力,有如同神医“从人发、肌肤的颜色,喜怒的表情,说话的声音,坐卧的姿势,生活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正气强弱以及气机升降出入的状况”一样,去捕捉社会经济发展变化的任何异常现象,才能做到“望而知之谓之神”。因为任何问题的出现与其关联制度的强弱有着天然的内在联系,不同程度的问题无不反映不同制度及其条款的缺失或软弱。发现问题后,只有抓住重大问题和重要资金,注重从宏观的角度总结共性、规律性的问题,将多个类似问题和相应制度结合在一起分析,才能揭示问题的本质。

二要善于从矛盾的普遍性中发现问题特质,从一个个矛盾的特殊性中总结普遍规律。《史记·扁鹊列传》记载了被医圣张仲景称赞的“望齐候之色”的病例,不但体现了扁鹊防患于未然的医学理念,而且也展现了扁鹊望诊的真功夫。《后汉书·方术列传》记载了神医华佗切脉诊死胎的功夫也颇为了不得,其精确度绝不亚于现今的B超。上述事实,使清代名医曹仁伯总结道:“大夫功夫到时,眼光中无相同之病。看一百人病,便有一百人方,不得苟同,始为有味。若功夫未到,便觉大略相同”。如果我们的审计功夫都到了如此了得的地步,写出的审计报告还能出现千篇一律的情况吗?还能出现全文拷贝的尴尬吗?

三要善于从察觉经济运行出现的细微变化中捕捉问题。审计工作具有亲自接触经济实际,能够掌握第一手资料的业务优势,因此他就能够充分利用所发现的各项经济运行指标的变动情况、地方政府债务的变动情况、国有资产(源)收益分配的变动情况等,及时牵出苗头性、倾向性、宏观性问题,揭示财政政策与宏观调控政策是否一致、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和产业政策是否协调、财政政策与区域经济发展政策是否协同、财政政策与税收、赤字、国债、收入分配和转移支付等财政政策工具之间是否协调,以促进发挥财政政策的经济调节功能,保障宏观调控取得预期效果。

.用“辩证论治”的“治未病”思维分析问题:《易经》上讲:“一阴一阳之谓道。”古人常用太极图表示之。中医人为,人体是一个有机整体,所有疾病归根结底都离不开五脏六腑的阴阳平衡及其他们之间的生克关系。同理,社会经济运行也是一个有机整体,其所有问题的发生归根结底也是由“意识形态、精神文化(信仰追求)、物质基础”层面的不平衡、不协调而引起。就是说,社会腐败之病由私心杂念而起,一个人的生理疾病往往由阴阳不平衡所致,心理疾病则是由公私、善恶颠倒而成,一旦私字当头、恶念灌顶,其贪婪的欲望架上脱缰的“特权”便无法阻挡。当一个人心理失衡尚未有行为表象时,就果断地采取措施予以纠偏,才是治病的至高境界。分析问题不能见证治病,更不能就事论事,见症治病乃医生之大忌,就事论事乃评析之大患;见症灭症只能扬汤止沸,辨证论治才能釜底抽薪。急功近利、鼠目寸光往往见效快但缺动力难长久,高瞻远瞩、韬光养晦常常见效慢但有潜力可持续,因此不求真相搞治理的效果只能是按下葫芦起来瓢,甚至是按下小葫芦浮起大瓢,越治越乱。要防止出现按下葫芦浮起瓢,需要缜密仔细分析,需要从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非正常小现象的发生发展过程中看出大问题,从不足挂齿的行为细节中看出问题真相的症结所在。

一要进行辩证分析。世界上任何事物的发生,都是有其先兆的,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审计经济问题当然也不例外。谈到分析,中医最讲究辨证,辩证的“证”是机体在疾病发展过程中某一阶段病理变化的本质概括,包括病变的部位、原因、性质以及邪正关系,因而它比症状能更全面、更深刻、更准确地揭示出疾病的发展过程和本质。这也是从医道角度诠释了问题的事实不等于问题的真相。“证”是真相,能左右问题的性质;“症”属事实,只是问题的外在表象。因此,分析须辩证地、整体地、综合地分析,而不是盲人摸象、就事论事、看木不见林。清代王清任的《医林改错》中讲,“夫业医者,当先明脏腑……治病不明脏腑,何异于盲子夜行”。此语应用于审计调研,就是讲各种造假舞弊行为的背后必定存在着体制机制的问题。

明代医家周慎斋讲:“见病医病,医家大忌!病有标本,多有本病不现而标病见者,有标本相反不相符者,若见一证即医一证,必然有失。唯见一证,而能求其证之所以然,则本可识矣”。做审计工作何尝不是如此!衡量被审计对象行为的是与非,不能就事论事,不能生搬硬套财经法规,要考虑历史环境的因素及其他动因,注重从宏观角度看问题。审计工作本身就充满着分析判断,因此审计人员要贴近实际,切实增强分析意识,摆脱单纯记录数据的简单工作方式,善于用“心”去解剖一个个“麻雀”、用发展的眼光去思考一个个问题、用“共性”去寻找带有规律性、普遍性、倾向性、政策性的共性因素,追溯到源头从完善预防和惩治腐败体制机制的角度去分析问题,去考究问题真相、实质、核心,使审计在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高层次发挥作用,以实现由个别到一般微观到宏观的提升,万万不可只看到尾巴性的事实而沾沾自喜,却忘掉对问题“幕后真凶”的追查,也不可盲目地不问青红皂白一罚了之。就像资金流转中的那些违反常理的蹊跷运作轨迹,往往是大量抽逃转移资金的铺垫过程;同理,那些浮现于前台的巨大资金被挤占挪用的事实,只不过是隐藏于背后的行贿受贿等复杂利益链条上的一环。

二要进行表里分析。明代李中梓说:“表;里病在于表,毋攻于里,恐表邪乘虚陷入于里也;病在于里,毋虚其表,恐汗多亡阳也。”看了这句话,是否可以联想到行贿受贿现象,其症在权钱交易,病在公权使用不公开,如只对行贿受贿者绳之以法,不对暗箱操作的机理进行解剖、革新,那换来的只能是法规制度的屡遭破坏和长期失灵,近年暴光的某省交通厅厅长前赴后继式的“落马”事件就是很好的解释。任何财务舞弊的动机都离不开“名利”二字,除了名和利几乎找不出别的腐败动机,为名者大多以面子工程、政绩工程的假大空为主要表现和结局,为利者大多以财产物资的贪占为主要表象和结局。古往今来审计发现和查处的问题,尽管大多发生在经济领域,但其根源却可以追溯到政治领域,公共权力的非公共使用,甚至私有化使用是导致经济腐败的根源。

三要进行源头分析。明朝名医张景岳说:“必伏其所主者,制病之本也。先其所因者,求病之由也。”做审计分析必须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要把分析的着眼点、落脚点放到管理层面,研究制度缺失、机制失灵或执行不力问题,要时刻牢记“片段事实不等于问题真相”,问题真相往往隐藏于一个个孤立的事实链条之中。只有坚决克服只抓执行杀手、忽略策划祸首,只讲支流末节、忽略主干筋骨,只提皮毛问题、忽略实质问题等避重就轻的倾向,才能找到问题的实质,提出釜底抽薪的办法。我们日常审计中发现的一个小小的会计、竟敢冲破层层设防的财务管理制度、私自挪用巨额社会保障资金、扶贫救灾资金的事实一样,事实上是会计所为,但这个事实不一定是问题真相、不一定是问题本源,其罪魁祸首一般隐藏于幕后,不挖出幕后的始作俑者就草率收兵怎能起到审计的效果?还有公款送礼、滥发奖金福利问题,只是个表面现象,而实质上背后隐藏的是乱收费、小金库问题,甚至是个别部门单位为了“小团体”利益,不屑一顾地擅自违规制定出台非法收费文件的问题。因为按国家规定,只有中央、省、自治区、直辖市的两级人民政府才有制定收费法规的资格,当然有些收费项目所依据的市县级政府或其他部门制定的收费文件就是错误的。试想,收费依据本身就是非法的,其所收资金的来源、用途、效果能正确了吗?

如果将审计调研比作一颗大树,其工作实际上就是通过顺着树根树干树枝树叶之脉络(即顺查法),由因问果地发现事物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与其初衷不一致或相违背的问题,而后再返回来逆着事物的发展方向(即逆查法),透过查证到的一串串精细数字,跳出观察到的一个个简单现象,去由果问因、追根溯源地探寻体制机制制度层面的本身设计缺陷,为树干把脉诊断,为树根处方治疗,从源头上铲除树枝树杈树叶滋生“病虫害”的土壤,最终促进树根树干的健康生长、推动树枝树叶的枝繁叶茂、保证整片树木的郁郁葱葱。故分析问题是课题化审计的中心环节和重心所在,是发现与解决问题的桥梁与纽带,它是把握或拔高课题立项“基调”的承前启后阶段。这个阶段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精心调研抓素材,深思熟虑酿产品。

.用“君臣佐使”的疏堵双环措施解决问题:“善除害者察其本,善理疾者绝其源”。《灵枢·九针十二原》云:“疾虽久,犹可毕也。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此话既展示了中医的自信,也给课题化审计事业的发展提供了很大的探索空间,一旦腐败堕落密码被人掌握、辨证论治之术拿在手中,一切问题均会迎刃而解,因为“恶非人性素有之物,能有亦能无;善是人心本身之向往,个个受益时时共享”。《神农本草经》:“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十种为佐使,主治病;用药须合君臣佐使。”中医学“治未病”思想堪称国际上最古老、最先进、最超前、最科学的预防医学理论。审计与医道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两个行当分析问题的道相通、解决问题的理相似。中医治则中有:虚则补之,实则泻之;即虚证用补法,实证用泻法。两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曰:“治病必求于本”对审计处理问题很有借鉴意义。何为本?张景岳著的《类经》曰:“本者、原也、始也,万事万物之所以然也。”“治病不治本,何以去深藏之大患”,可见,见病治病只是一种消极的措施,乃医家大忌。唯见其病而能究其病之所以然者,才能查根寻源,进而才能“澄其源而流自清,灌其根而枝乃茂。”《金匮要略》谓:上工治未病……见肝之病,知肝传未脾,当先实脾……中工不晓相传,见肝之病,不解实脾,惟治肝也 若五脏元真通畅,人即安和。清代名医喻嘉言讲:“治病必先识病,识病然后议药”。

与此不谋而合的思想还有,孔子在《论语·颜渊》中也讲:“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其大意是,孔子说:听诉讼审理案子,我也和别人一样,目的在于使诉讼不再发生。使隐瞒真实情况的人不敢花言巧语,使人心畏服,这就叫做抓住了根本。这段话以孔子谈诉讼来阐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的道理,强调凡事都要抓住因果本质、抓住发展规律,才能找到治本之策。由此谈及审计的根本目的就是铲除滋生腐败的根源,营造以腐为耻的洁净氛围,使违法违纪问题不再发生,开创人人不想腐的“无讼”之局面,这正如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说到底,审计治理和医生抓药都只是手段,或者叫,通过制度与教化,使人从内心深处畏服,做到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不再犯案才能算“本”。审计治本首先要不就事论事,不为解决问题而解决问题,而后才能从源头堵漏、正本清源着眼,从制度设计、修订、完善着手,去研究解决问题,而后达到一个制度好一片,多个制度一片好的局面。只有源头堵漏才能节约资源,只有断电排障才会绝对安全。

与此不谋而合的思想还有,孔子在《论语·颜渊》中也讲:“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其大意是,孔子说:听诉讼审理案子,我也和别人一样,目的在于使诉讼不再发生。使隐瞒真实情况的人不敢花言巧语,使人心畏服,这就叫做抓住了根本。这段话以孔子谈诉讼来阐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的道理,强调凡事都要抓住因果本质、抓住发展规律,才能找到治本之策。由此谈及审计的根本目的就是铲除滋生腐败的根源,营造以腐为耻的洁净氛围,使违法违纪问题不再发生,开创人人不想腐的“无讼”之局面,这正如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说到底,审计治理和医生抓药都只是手段,或者叫,通过制度与教化,使人从内心深处畏服,做到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不再犯案才能算“本”。审计治本首先要不就事论事,不为解决问题而解决问题,而后才能从源头堵漏、正本清源着眼,从制度设计、修订、完善着手,去研究解决问题,而后达到一个制度好一片,多个制度一片好的局面。只有源头堵漏才能节约资源,只有断电排障才会绝对安全。

与此不谋而合的思想还有,孔子在《论语·颜渊》中也讲:“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其大意是,孔子说:听诉讼审理案子,我也和别人一样,目的在于使诉讼不再发生。使隐瞒真实情况的人不敢花言巧语,使人心畏服,这就叫做抓住了根本。这段话以孔子谈诉讼来阐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的道理,强调凡事都要抓住因果本质、抓住发展规律,才能找到治本之策。由此谈及审计的根本目的就是铲除滋生腐败的根源,营造以腐为耻的洁净氛围,使违法违纪问题不再发生,开创人人不想腐的“无讼”之局面,这正如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说到底,审计治理和医生抓药都只是手段,或者叫,通过制度与教化,使人从内心深处畏服,做到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不再犯案才能算“本”。审计治本首先要不就事论事,不为解决问题而解决问题,而后才能从源头堵漏、正本清源着眼,从制度设计、修订、完善着手,去研究解决问题,而后达到一个制度好一片,多个制度一片好的局面。只有源头堵漏才能节约资源,只有断电排障才会绝对安全。

中医治病注重“证(即病机)的区别而非“病”的异同,所以“证同治亦同,证异治亦异”即是“同病异治”或“异病同治”的依据,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中医学辩证论治的精神实质和重要体现。辨证是基础,论治是关键;证是了解治的关键,治是证的临床应用。将中医治则中的补法和泻法演绎为社会经济治理的办法就是疏法和堵法。“疏”,特点是见效慢但能除根治本;“堵”,见效快但容易反复发作,按下葫芦浮起瓢。固然,审计无论用疏或堵都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值得肯定的是,可以从解决某个领域最根本、最紧迫、最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开始,将问题逐个解决。审计治病也不是对每个问题都开药,只要将一些主要病痛解决好了,其他次生病痛就会不解自解、不打自灭。保护伞打掉了,阳光直射的地方的毒菌还好存货吗?有些问题靠处理处罚能解决掉,有些问题则不一定太奏效。有些事情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固然好,但审计开药方最好是一把万能钥匙开所有锁,所付出的审计成本最低廉,这个万能钥匙应该是能管理天下事的科学完善的严谨法规制度。查错纠弊、处理处罚只是课题化审计工作的手段,源头堵漏、防患于未然才是目的。那种将手段当作目的去工作,只能将审计引向固步自封、停止不前的地步,大肆挥舞手段搞审计,表面上看起来轰轰烈烈、成果颇丰,实质上是在为“懒政”摇旗呐喊、虚张声势,其结果只能给社会进步埋下极大隐患。只有将精力完全放在如何通过体制机制设计,来解决好过去存在的问题、现在发生的问题、即将萌芽的问题、未来潜在的问题上,才能由知其然尽快进步到知其所以然上。审计监督做到“知其然”只是工作的开始,做到“知其所以然”也不算工作的结束,从知其所以然中酝酿、斟酌好源头堵漏、正本清源的“处方”才是工作的真谛。

一要给他律强制之“药”——纪律约束、法律强制。

明代张景岳说:“治外感如将,贵在猛峻;治内伤如相,贵在圆通。”这就是说,对突破防线已经伸手触碰“高压线”的违法犯罪分子要急则治其标,快刀斩乱麻地坚决拿下法办,牢记“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之教训,防止“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对进入防区东张西望的不法分子要惊雷一声良心醒,牢记“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古训,让其悬崖勒马重作新人;对未进防区有贼心无贼胆的犹豫不决者,要缓则治其本,融物细无声地警钟长鸣、潜移默化地净化心灵、持之以桓地政治思想教育,牢记“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的道理,促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美国著名法官布兰狄西的经典语:“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灯泡是最好的警察”道出了社会运转的真谛。公开透明是社会健康运转的基石,暗箱操作是社会蛀虫有效生存的温床。本来腐败就是暗箱操作的结果,如果还把暗箱操作行为当作重大秘密去保护的话,那坚决清除腐败不就成了一句响铛铛的空话!

 二要给自律调养之“药”——思想修养、教育引导。

扬汤止沸之药,只能在剥夺非法占有、遏制“小我”的私心杂念上显疗效;釜底抽薪之药,才能在治愈贪图安逸、弘扬“大我”的精神境界上见奇功!如果说“治未病”实践是医疗卫生发展的趋势,那么“源头堵漏、正本清源”实践何尝不是审计事业发展的趋势。“治未病”理论假若拿来为审计所用,就可以使治未病思想在解决屡审屡犯、屡犯屡审、屡禁不止的一系列问题的审计实践中得到发扬光大。未病状态究竟如何理解?《说文解字》上讲: “疾,病也;病,疾加也。” 这里“疾” 是指小病,而“病”特指危重病。可见未病是指病人处于无或微小痛苦、察色按脉处在无或微小异常的重病之前的所有亚健康状态和非健康状态。亚健康状态不及“疾”的程度,不需药物治疗,这里的“治” 一般需要用养生保健措施来调理。非健康状态属于“疾”的范畴,但又不叫病,在疾病初期需要药物治疗干预,防止疾病进一步加重,损害更多的脏腑。因此,“未病”应包含无病状态、病而未发、病而未传、愈后未复等多层含义。未病弄清楚了,与未病相对应的“治”,也应该有未病养生、防病于先,治病萌芽、防微杜渐,既病防变、防其传变(并发症),瘥后调摄、防其复发等多层意思。这就告诉我们,在问题出现之前,或者问题刚露头之初,将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思路。吃釜底抽薪之药虽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奏效,但能转变人的思想、改变意识形态的东西要远比吃扬汤止沸之药的疗效更长远、更除根。国际历史教训证明,当沙尘暴、雾霾、酸雨等恶劣天气频繁袭击人类的时候,再返回来治理环境污染所花费的金银,要远比之前盲目发展所赚到的金银多得多

三要给航标指南之“药”——典型引路、榜样示范。

中医药治疗学中的遣方用药、种牛痘控制疾患及其传染病,是治未病理论在医疗预防和治法中的应用,一个好的中药复方必然蕴含着中医最基本的理论,包括治未病理论。《伤寒》中的“辨阴阳易瘥后劳复病脉证并治”篇提醒人们:伤寒新愈之后,若起居劳作或饮食不慎,就容易发生劳复、食复之变,必须做好疾病后期的药后治疗与调理(糜粥自养、慎起居、节饮食、勿劳作),方能巩固疗效,防止疾病复发,以收全功。思想是行动的指南,灵魂是思想的基础,一切腐败犯罪的根源存在于灵魂深处的“私”字。过去的酿醋工人没有受到天花病的侵扰,是因为他们生活在酿醋作坊的空气环境里。因此,用好的环境、好的思想以及典型的召唤、榜样的力量,润物细无声地慢慢洗净内心深处的不便去掉的“私迹”,才是治疗一切经济犯罪的上上良药。

再具体到审计监督工作,不是对查出的违纪违法问题及其责任人,分别轻重大小作出了罚款、移送处理就算完事大吉,而是要在严厉打击犯罪已经取得震摄作用基础上,要经常用黄继光、邱少云、雷锋、焦裕禄式的好典型、好榜样、用先进科学的思想政治工作、用接种疫苗的预防办法去引导激励、去示范提醒那些高危行业、高危人群时刻注意慎思、慎行、慎独、慎初、慎微、慎交,分分秒秒保持两袖清风的本色,事事处处践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兢兢业业地在“日落而息”期间修身自省好“日出而作”中的人生,以让“常在河边走”的自己内养正气、外拒风邪、运动调理、激发阳气,一贯保持“五脏元真通畅,人即安和”、“ 不遣形体有衰,病则无由入其腠理”的健康状态。

3.整理报告阶段——回答干了些什么、怎么干的、干的怎么样?

审计作为经济医生,如果只会纸上谈兵,不能对症下药,充其量只能叫医学教授,不能做临床大夫。临床大夫如果离开了确定查病客体、望闻问切诊断、辨证论治分析、君臣佐使开方、药到病除实践中的任何一项,就不能称其为医生,更称不上为“上医”。如果将一个审计周期比作一个现代化的加工厂,那么,审计的立项项目就相当于工厂的生产计划,审计的望闻问切就相当于工厂的原料采购供应,审计的分析判断及其酝酿开方就相当于工厂的加工生产,审计的处方报告就相当于工厂的产成品,审计的意见建议付诸实践就相当于工厂销售产品并接受用户检验,审计的追踪回访就相当于工厂主动接受用户对产品的反馈意见,并不断完善产品设计、改进产品性能、提高产品质量。如果审计报告不主动接受实践的检验,无疑于纸上谈兵;如果审计建议不自觉与时惧进,无疑于固步自封,建议措施设计的科学合理,就容易使管理高层所吸纳并运用于工作中去,相反,建议措施设计的不先进、不合理,则审计费时费力不讨好。鉴于此,审前盯热点、瞄目标,审中查病根、找对策,审后晒问题、抓堵漏,就理所当然地成为课题化审计的总体要求。

发现问题、分析问题需要突出源头性,同样解决问题、提出建议、参与决策更要突出源头性。培元固本、增强卫气应是源头性的体现,更是撰写报告、提出建议的着眼点和落脚点。我们搞分析研究、提审计建议如果从体制机制管理层面入手,始则难,继而大易;如果从问题现象入手,始则易,继而大难。

总的来说,工作中我们发现问题要勤用显微镜,分析危害要多用放大镜,查找根源要会用多棱镜,建言献策要常用望远镜。这就决定了搞课题化审计调研,必须从宏观和战略高度去分析问题成因缘由,从体制机制层面去揭示风险问题并查找问题的症候和症结,用联系的观点去研究如何化解风险矛盾,用发展的观点去提出解决实际问题的对策,用长效机制之剑去戳破各类腐败的“隐身衣”,用有效制度之铲去彻底铲除滋生腐败的土壤,力争做到审计涉足要“广”,反映情况要“准”,查处问题要“深”,成因分析要“透”,措施建议要“实”,切实做好从源头上堵漏、行为上规范、查处上加力、根治上设防这几篇大文章,就能够有效提升审计工作水平不断上台阶、创辉煌。

.课题化审计之方法

中医诊断疾病的具体方法分类明确、内容丰富、涉及范围广泛,且各具特色。《素问·脉要精微论》说:“诊法何如?……切脉动静而视精明,察五色,观五脏有余不足,六腑强弱,形之盛衰,以此参伍,决死生之分”。借以此,审计要对社会经济运行进行全面诊察,判断健康状况,通常有一般方法和特有方法。  

1.一般方法:

中医的“望闻问切”最早见于《难经》第六十一难。曰:经言,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何谓也?然: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闻而知之者,闻其五音,以别其病。问而知之者,问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脉而知之者,诊其寸口,视其虚实,以知其病,病在何脏腑也。经言,以外知之曰圣,以内知之曰神,此之谓也。“望闻问切”在审计中表现为:“望”,目视相关资料;“闻”,耳听相关意见;“问”,口询相关人员;“切”,心触相关成因。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相通的一面,中医望闻问切的辨证论治理论岂能例外,其中的许多方法可供课题化审计资鉴。

中医的“望闻问切”具有直观性和朴素性的特点,在感官所及的范围内,医生可直接地获取信息,即刻分析综合,及时作出判断。四诊的基本原理是建立在整体观念和恒动观念的基础上的,是阴阳五行、藏象经络、病因病机等基础理论的具体运用,四诊方法运用到审计工作中,就是要多看、多问、多听、多思、多联想调查、多思虑研究,其目的就在于多角度、全方位、详尽系统地了解病情,使诊断结果更准确。审计工作要揭示存在的问题、反映潜在的弊端、发现好的业绩、肯定好的经验、推广好的做法、吸取以往的教训、拿出好的建议,需要合理巧妙地借鉴中医“望闻问切”诊断法,问计于群众,调研于一线,以多视角、多渠道、多层次、全方位地系统了解情况、掌握动态,进而收到人体医生与经济医生的“异曲同工”之妙。

.望,即善于多视角观察,力求“眼观六路、一粒沙里看世界”。中医所谓望诊是指用眼睛望病人的整体和局部的情况。首先要看病人是不是有神。有神为眼睛明亮,神志清楚,语言流畅,反应灵敏;无神为目光晦暗,表情呆滞,反应迟钝,语无伦次。局部的望诊,主要是望舌,舌的不同部位代表不同的脏腑,望舌包括望舌质和望舌苔两方面。东汉著名医家张仲景,史称医圣,对治未病有着独到的研究。下面的故事记录了张仲景诊察未病的高深造诣。据《针灸甲乙经·序》记载,一天,仲景与侍中王仲宣相遇。仲景说他已患病了,到了40岁的时候眉毛要脱落,然后过半年就会死去,并且告诉他服五石汤可免除。俗话说,忠言逆耳,王嫌仲景的话难听,就没有服药。后果如仲景所言,王仲宣到了40岁时先是眉落,继则死去。审计中的望就是观察被审单位的概貌、工作现场环境、人的神态及其表情和审阅会计帐证表、规章制度、会议记录等书面资料。

《灵枢·本脏篇》说:“视其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所病矣”。这就是审计人员应有的洞察力,能够观其外可知其内。对被审计人的心理活动要通过察颜观色或行为举止来推断,通过有关人员的心理和行为上的与众不同的表现来推测,如审计过程中,会计人员或领导层过分回避某项收入,故意拖延提供资料等情况,就应该高度警觉是否是在故意隐瞒私设“小金库”等重大违规行为。

《素问·脉要精微论》云:“头者,精明之府,头倾视深,精神将夺矣!背者,胸中之府,背曲肩随,府将坏矣!腰者,肾之府,转摇不能,肾将惫矣!膝者,筋之府,屈伸不能,行则按俯,筋将惫矣!骨者,髓之府,不能久立,行则振掉,骨将惫矣!”这充分说明,身体不同部位的病变源自不同的病根,不同的病症可以“望”出不同的病灶。审计不同环节可以发现不同的问题。在审前调查环节,如果观察到仓库物品摆放杂乱无序、仓库台账记载潦草不全、人员进出随意,那么就说明被审单位库存实物管理存在内控制度欠缺或制度执行不够严格的问题。在查阅原始凭证环节,如果发现一个年度中有多张连号发票,且发票必要要素的内容记录不齐全(只有总金额,没有抬头、数量和单价),那么就说明发票来源存在疑点,或是虚假业务,或是经办人员收受回扣。在实物盘点环节,如果发现房产或其他固定资产拥有数量远大于自身的生产经营能力,那么就可以结合审查帐目,去推断出租或租赁收入是否足额入帐?审计上欲做到“望而知之谓之神”,就需要练就一副任何环节的任何一个微妙的异常变化都逃不脱高明审计师的眼睛。

 

.闻,即善于全方位倾听,力求“耳听八方”。中医的闻诊是指用耳朵听声音、用鼻子嗅气味两个方面。主要是听患者语言气息的高低、强弱、清浊、缓急……等变化,以分辨病情的虚实寒热。听包括讲话声、咳嗽声、呼吸声、呃逆声。凡气粗声高、重浊的都为寒症;气微声低的都为虚症。闻就是闻气味,包括口腔气味和各种分泌物的气味。凡是恶臭味重的,属热症。有腥味或气味不重的属虚症。古人也云:“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在审计工作中,只有多角度、多层次聆听和观察,保持敏锐的嗅觉,才能透过事物的外表,挖掘事物背后隐藏的深层次的问题,看清事物的本质,从而达到查深、查透的目的。    

“闻”有多种途径,一是通过个别访谈或调查问卷等方法,听取管理层意见,了解被审单位的战略决方针和长远规划,以取得整体印象。如果听其发展战略很宏大,而主要财务指标增长却很缓慢或倒退,则说明经营方向不对头,需要马上调整发展战略。二是通过日常聊天、闲谈等方式,听取单位内部员工的意见建议,了解群众关心的焦点和关注的热点,以广泛捕猎疑点线索、寻求查处突破口。如偶而听到职工抱怨单位福利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啊!”,或“咱们单位的食堂啊越来越像非洲难民的大灶了!”,而审计人员在账上却没有感觉到职工福利支出的减少,则说明单位可能存在假借福利开支用公款送礼或贪污等问题。三是通过召开不同形式、不同层次的座谈会,听取相关单位的意见建议,以掌握一些行业背景。四是通过走访执纪执法信访部门或设立群众举报信箱,了解过去发生的问题和案件,以广泛收集外部声音扩展审计获取信息的深度和广度。五是通过听取财务人员对审计人员提出问题的合理解释,了解异常事项的来龙去脉,以从责任人的答疑解惑中捕捉漏洞。例如一次审计中,发现年度或月度房租收入金额不一致、入账时间不连续,而财务人员又对其中原因支吾其词,就此顺藤摸瓜牵出了该单位的账外“小金库”。六是现场审计结束后,在审计报告正式出具之前,要与被审计单位进行充分的沟通,了解他们对审计发现问题的再次解释和对审计意见建议的合理诉求,以采纳他们的意见,更好地发挥课题化审计的服务作用。事实证明:审计需要聆听,更需要沟通;聆听能了解情况、增强信任,沟通能达成共识,减少摩擦。    

学会聆听,能够使审计人员设身处地地站在当事人的角度,耐心倾听其“唠叨”、想像其境遇、理解其苦衷、尊重其人格,这样与对方沟通或许能成为调查者接近被调查者精神情感的纽带,或许能成为调查者全方位了解被调查者内心的苦痛、伤感、忧郁和希望的桥梁,或许能成为准确提供诊疗“疾病”信息的通道,或许从双方交流语言中能够理清问题的来龙去脉、破解问题的关键因素、找到问题的深层根源。当责任人内心世界不再遮遮掩掩时,当事人打开心扉的内心诉求、伤感、痛苦、忧郁、希望(绝望)也许就是问题的结果,也许就是问题的动因。问题成因找到了,离问题的解决还远吗? 

.问,即善于全过程询问,力求“不耻下问”。中医的问诊是指看病时医生仔细了解病人的既往病史与家族病史、起病原因、发病经过及痛苦所在、自觉症状、饮食喜恶等情况。主要内容归纳为十问歌流传: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饮食六胸腹,七聋八渴均当辨,九问旧病十问因,再兼服药参机变,妇女尤必问经带,迟速闭崩皆可见,再添片语告儿科,天花麻疹全占验。明代医家张景岳认为:“问诊乃诊治之要领,临证之首务。”综观四诊所获证象,大半均由问诊得来,审计问询方法有顺问、逆问、直问、反问等。询问不仅是解疑释惑、互相沟通的方法,而且也是进一步了解未知情况的方法,更是间接验证已知情况谬误与否的方法,它通过广泛访谈被审计单位的管理人员、工作人员,零距离接触有关专家,可以为检查法律、法规、政策执行情况与偏差,寻找经济运行中的薄弱环节,发现典型经验教训与管理中漏洞并剖析问题成因、评价危害、研究对策搜集相关证据,使成果报告成为一个“有感而发,言之有物,耐人寻味,发人深省,适销对路”的产品。

19305月,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精辟地指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要调查就离不开问询和倾听等沟通交流工具,可以这样讲,调查研究是审计师卓有成效地履行课题化审计职责不可或缺的必要手段,沟通协调是审计师卓有成效地完成课题化审计任务的必备技能,交流访谈是审计师卓有成效地捕获课题化审计信息的重要来源。审计沟通有别于大众传媒的采访和司法范畴的审讯,它按介质不同分为口头沟通和书面沟通(如函证、调查问卷等)两类;按对象不同分为纵向问询(问上级主管部门、问外部有关专家、问单位相关领导)、横向问询(问同行、问当事人、问书本资料、问电子网络)和自身问询(让自己回答自己的疑问,如他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问题产生成因是什么?、解决这个问题可以有几种办法?等等)。问询贯穿于审计工作过程的始终,并循环延伸运用于各个不同的审计周期。通过一次次问他人、问自己,不仅可能而且可以发现破绽、挖出问题、找到答案。如某公司的一张看似很平常的正规发票引起了审计师疑问,为什么预付十几万元的器材款要用大额现金支付,而非转账支付?经查实这是一笔虚开发票贪污公款的款项。  

询问时应注意的细节,一要问当其时,把握好发问时机,问询追问最好在察觉受访者前言不达后语、难于自圆其说时快速连续进逼,以形成进退两难、不打自招之势,力戒在抓不住破绽时搞“异想天开”的突破;当掌握到比较明确、清晰的线索或证据时,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刀直入地质问,力戒因刚发现疑点时过早直问而打草惊蛇;问询时间最好控制在90分钟之内,如内容过多可分几次进行,力戒大打疲劳战术。二要问当其场,访谈地点最好是受访者工作场所,以让受访者心情轻松。三要问当其度,把握好提问内容和性质,力戒在拿到直接证据之前点破问题实质,或在受访者讲述中用大惊小怪或诧异疑问的神情随时插话评论、责备而打断讲述。四要问当其法,把握好提问语气和速度,多用肯定语气少用否定语气、多用一般疑问句式少用反问句式,对外行人士不使用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发问,在人多场合不提及私密问题,询问时最好用拉家常似地促膝谈心的可亲可敬的态度与对方交流,力戒居高临下搞恐吓威逼,使受访者滋生焦虑情绪;问话形式最好是扩散性的,以让受访者能就一个主题敞开说,力戒问话封闭、回话简单(只能说是或者否)。五要问当其效,把握住“话语主动权”,寻找好“突破口”,力戒将自己的“领唱”之声变成对方的附合之音。六要职位身份对等,访谈者与受访者的职位相互匹配对等,力戒派初出茅庐的审计人员出面访谈被审单位负责人,一般以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审计组长出面为好。七要重点突出、有的放矢,力戒主题走偏,谈及私人社会关系。八要单枪匹马深入虎穴,单对单个别访谈为佳,以让受访者消除戒心充分表达,力戒多人参加编织一个戒备森严、空气紧张的环境(如象司法审讯似的,录音录像加笔录,面朝墙壁背朝门,身后再站两个人),造成戒心重重,话不敢多说半句。九要特别关注受访者的神情姿态、举止动作、回忆描述,从受访者的目光是否凝定、神情是否焦虑、坐立是否安稳、说话是否夹有手势动作、说话语速声调是否平和中发现异常,力戒疏忽细节、丢三落四。如果嫌疑人对询问事项回答过于周密、甚至能回忆清楚常人不太留心的几点几分、刮风下雨打雷、第几根电线杆等不经意的细节,那么这个看似滴水不漏的狡辩中应该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问询所要达到的目标:一是从被访者直接回答中捕获更多意想不到的细节性信息或重要问题的可疑线索,因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以发现问题突破口。二是印证其他渠道来源信息的真伪,因为证据链必须圆满,以还原事实真相。三是提炼审计建议、寻求加强管理的良策,因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以完善管理堵塞漏洞。

.切,要善于穿透性判断,力求“入木三分”。中医的切诊又称诊脉,主要是指医者用手指按病人腕后挠动脉搏动处,借以体察脉象变化,辨别脏腑功能盛衰,气血津精虚滞的一种方法。正常脉象是寸、关、尺三部都有脉在搏动,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从容和缓,柔和有力,流利均匀,节律一致,一息搏动四至五次,谓之平脉。审计中的“切”就是复核计算被审单位的各项财务、经济、环境等指标,测量评估实际数值与正常参考值之间的偏离程度,盘点分析实物资产的实有量与应有量之间的差距成因。

“望问闻切”是审计工作的切入点和方法论,他们中间始终贯穿着一条红线——“思”。“望问闻”收集到的所有正负两方面信息无不表现出被审单位内控制度的有无和执行的好坏状况。望问闻往往又会因为收集信息太多,使人眼花缭乱,理不出头绪,抓不住重点。如果事无巨细、眉毛胡子一把抓,不仅分不清主次、形不成结论,还容易迷失主攻方向,抓住芝麻丢掉了西瓜、逮住马仔放纵了祸首。这就要求审计人员根据审计项目的特点,对望问闻中获得的线索、信息,及时进行分类归纳,辩证分析,抓住主要矛盾和主攻方向进行“切脉”。“切”不仅应该切出问题的“量”,即线索的完整性、充分性,更要切出问题的“质”,即线索与审计目标的相关性、所反映问题的客观性、审计结论的准确性、提出建议的可操作性。“切”是干好审计工作最关键的一步,只有“切”得准确、“按”得到位,才能分清“心肝脾肺肾”的虚实,找准重点,发现薄弱,才能做出恰如其分的审计评价和结论,才能使问题定性恰当、建议中肯可行,真正实现帮助被审计单位解决问题、提高管理及效益水平的审计目标。“望闻问”是获得现象感性认知,取得间接证据的手段,“切”是获得分类理性认知,掌握直接证据的方法,“思”是一种加工手段,望闻问切思整合起来就是获得综合理性认识的过程。以上五点不能孤立理解,他们渗透于审计工作的全过程,通过望闻问切思这样的审计程序,目的在于为确定病情、分析病因、开出处方提供证据支持,以求对症下药、直至药到病除。

望闻问切思过程,不仅是一个充分掌握情况及获取第一手证据材料的过程,而且是一个“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深加工过程,还是一个对问题进行由现象到本质、由局部到全局、由个别到一般、由具体到抽象、由感性到理性、由静态到动态的不断升华认识并逐渐完善解决办法的思维过程,更是一个写出有情况、有分析、有建议的言之有物的课题报告的酝酿过程。

2.特有方法:

.审计立项“三围绕选题法”:即围绕国民经济工作中心及当前或近一个时期内的工作重点主动立项;围绕宏观经济运行中存在的苗头性、倾向性、普遍性问题及时立项;围绕社会经济中出现的难点、热点、焦点问题重点立项。

.审计查证“列表对比法”与“五看五查法”:.列表对比法即将两项或两项以上具有关联可比性的数据直观地列示在一张表上进行对比并查看其符合程度(找差距)的方法。如:预算执行审计利用该法,将人大批准的年度预算数及其调整数与实际执行数放在一张表上进行对比,来分析预算执行的总体情况和分项情况就十分简单、直观、便捷。②.五看五查法:即看内控制度,查监管的合理性;看业务流程传递票证结构内容,查管理的有效性;看银行账户,查违纪的发生性;看开支单据(重点是管理成本方面),查漏洞的存在性;看会计账证查责任的落实性。如,针对预算安排的多主体特点和政府职能的交叉性,可采取“交集法”,既可揭示来源于多个主体、支持相同业务活动的重复预算,也可揭露某项业务发展缺乏预算支持的问题;又如,采取从企业(项目)到财政的“逆查法”,有助于发现未入账的财政收入和支出等。

.审计剖析“五从入手法”:即从源头上找症结(从问题发生的源头剖根问底);从病灶区剖病理(从病灶区的宏观、微观两种环境剖析问题机理);从过程中查原因(从问题发生、发展过程来深查成因);从成果看危害(从问题暴露的成果来看其对人的影响与对社会的危害);从制度上施对策(通过上述深层剖析,再从机制上、制度上寻找源头堵漏之策)

.局部分析定量定性法。

.定量分析“表格解码法”:即指运用财务、非财务等经济指标对经济事件的量变过程进行预警分析时,依据相关指标之间的勾稽关系将其内容与关联数据直观地列示于特定结构的表格上的方法。该法优点是能把内行说清楚的问题方便、快捷地展现成外行也能看明白的“翻译器”。其解析重点是预警量变过程,阻止质变转化。

.定性分析“因素考究法”:即从对某个事件主导者的主客观因素和事件本身所处的内外环境因素等多种成因的立体综合研究入手,进而再过滤揭示主次要因素的过程,也就是抓主要矛盾、抓“牛鼻子”的过程。其解析重点是发现量变规律,揭示质变动因,前瞻防变对策。

.整体分析“模拟生命法”:即将企业视同生命体,运用整体系统观念来辩证分析研究企业经济运行的方法。概括讲,如果将企业比作一个完整生命体,那么其内控制度就是企业之“五脏六腑”,“藏”于生命体内,其各类交易活动就是企业的生命循环系统,显现生命运动,其账户记录即是企业之“生命体征”,“象”于外形、露于体表。内控制度是各交易活动之本、是企业生存之主宰,账户记录则是各交易活动之末、是企业生存之象,内控制度与账户记录之间通过各交易活动而连接贯通。企业的脏腑功能强,各循环系统就能健康运转,生命体征也会平稳正常,反之亦然。他们之间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共同组成一个生命体。运用对立统一规律去辩证分析事物,是防止得出“盲人摸象”孤立片面结论的法宝。

.审计评价“指标体系法”:即将评价事项按不同领域(如财政财务收支领域、决策制定及其执行领域、个人廉洁从政领域、发展潜力领域)、不同标准(如某一指标在某一领域的重要程度)划分为分门别类的不同层次(一、二、三级)的相互补充、相互印证、相互关联、相互交织的定量和定性指标体系,以避免主观随意,利于作出全面、准确、完整地评价结论。

.审计成果“四化呈报法”:即错弊性事件责任化(对发现的错弊性案件要划清直接责任与间接责任、主管责任与分管责任的界线,以准确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动态性情况信息化(对发现的普遍性、倾向性、苗头性问题及其典型经验教训要分清轻重缓急及时筛选,以信息形式向有关部门反馈);建设性意见决策化(对通过深思熟虑而形成的有针对性的建设性意见要写成审计建议,尽快向决策部门提交并转化);调研性报告学术化(对重大的、宏观性的且一时不便作出决策的事项,要充分利用审计调研中掌握的第一手材料,写成调研报告或科研论文参与学术交流,推动认识提高,以真正实现审计实践与审计科研工作的对接)

以上方法辩证统一、相辅相成、互为依存、不可割裂。综合概括为:围绕目标,拟定课题;核算指标,探寻差距;发现问题,揭露危害;剖析成因,查找症结;研究对策,堵塞漏洞;精心酝酿,编撰报告;提炼成果,服务决策。

.实施中应把握好几个问题:

1、组织协调方面

.审计机关根据课题化审计立项要求,视工作量及业务分工等状况可划分若干小组,在小组之上,还必须组建一个权威有效的课题领导机构,负责对各个审计小组分工的设计、组织、控制、反馈,以减少或避免因各小组间的交叉重复劳动,而造成人力物力资源上的浪费。设计是指按课题思路,对审计领域、事项、的每一个具体环节、进程所做的细致规划,以避免盲目指挥;组织是指按合理高效快捷的原则,对完成多个审计事项在各审计小组之间所做的具体分工,以减少交叉重复、避免推委扯皮;控制是指按目标和步骤程序要求,在全面准确掌握各小组工作动态的基础上,对实施过程中出现的背离审计目标的行为和歪曲进度的偏差,所做的纠正和解决,以避免误入歧途、舍本逐末;反馈是指领导机构和审计小组之间的相互沟通,既包括审计小组对审计过程中发现新情况新问题的回应,也包括领导机构对如何解决审计过程中新情况新问题的指导,以保障科学决策、少走弯路。

.因为课题审计组实行的是“大兵团、多兵种、广地域、跨行业”的联合作战,因此各小组之间必须形成有序、高效、通畅的信息交流沟通渠道,才能在最后汇总出好的战果,提升出好的成果,上报好的硕果。这个信息交流沟通渠道不是填鸭式的“单向满堂灌输”,而为双向互动式的“来往穿梭”,它既包括领导机构和各审计小组之间的上下交互纵向沟通,也包括各审计小组之间的左右交互横向沟通。纵向沟通的主要目的在于统一认识、提高效率,横向沟通的主要目的在于借鉴经验、取长补短。

.审计实施过程中,坚持边审计,边提炼审计成果的原则,做到向决策机关反馈及时,反映真实、概括完整。

.搜集审计证据注重相关性、可比性、客观性、全面性,反对以偏盖全。

.审计中,涉及到课题调研的有关问题,可以向以前年度追溯,以选取更多的审计样本揭示出规律性的东西,为研究事物发展趋势和分析其运行轨迹积累素材。

.对其它带有典型性、矛头性、普遍性的问题也要注意收集整理,以防顾此失彼。 说明一点,在审计实施过程中,如发现了新问题、新情况、新矛盾,可根据实际充分斟酌,适时调整课题或补充增加课题。

2.成果创新方面

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也是审计事业永葆生机的源泉。创新途径主要是,一在推动国家宏观调控措施及各项政策有效实施方面“上稿子”,二在揭示社会经济运行中的突出障碍和矛盾、查处重大问题和弊端方面“抓案子”,三在发挥参谋助手作用、提出建设性意见方面“出点子”,四在促进增收节支、提高资金使用效益方面“省票子”,五在预防和抵御风险方面“堵口子”,创新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在履行监督职责方面始终贯穿“为人民幸福而审、为国家富强而计”的方针。在创新内容上不外乎宏观层面和微观层面,宏观层面的创新包括创新审计体制、审计法律环境、审计基础理论三个方面,核心是审计体制的创新,重在解决审计体制和理论问题;微观层面创新包括审计理念、思维方式、工作思路、管理手段、方法技术、成果运用、人才选拔等方面,核心是审计理念的创新,重在解决审计质量基础问题,只有将两方面创新结合起来,才能共同推动审计事业不断向前发展。

.审计理念、方式的创新。理念决定思路,思路决定出路,思路是理念的具体体现,理念创新是审计创新的核心。面对形形色色舞弊手段花样的不断翻新,复杂的舞弊行为由地上转入地下,审计工作必须跳出传统狭隘审计圈子,实施开放式的全过程调查研究,弄清事物产生的来龙去脉,找到问题产生的最初根源,铲除腐败滋生的存活土壤。不能面对“千疮百孔”的累犯只打止痛针、输消炎药挽救而舍不得“手术”置换,也不能面对“吹毛求疵”的疵就直接手术切除而不物理治疗?不能面对风险隐患的存在而不再追问、跟踪事情的发展及其结果如何,也不能面对事情有了结果,而不再去追问、考究事情的发生原因、发展过程?不能因为安排的是财务收支审计,就只审资金的来龙去脉与多少,而不再追问、跟踪资金的使用绩效,也不能因为是在搞绩效审计,就只审资金产出结果,而不再去追问得到这个结果的投入产出比是否恰当?产出的效益是否可信?不能因为查处了多个能够交差的表面问题,就不再去深挖习以为常现象背后隐藏的犯罪行为,更不能因为发现了几个看似可以“擒功领赏”的所谓大问题,就不再去查找问题的“导火索”,追查问题背后的深层次“土壤”!课题化审计应该牢记,结果公正不代表过程公正,过程公正比结果公正更信服人。实践也证明,结果正确不一定是通过正确过程得到的,但过程正确一定能换来结果正确!

.审计方法、内容的创新。审计内容是千变万化的,审计方法也非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审计所涉及的资料范围也扩充到会计、统计、购销存业务、领导决策会议记录等相关方面,面对海量资料,审计人员既要行方智园地创新,又要周密谨慎地思考,既不可墨守成规,又要按照客观规律办事,以此来应对审计方法必然由账簿基础的详细检查向制度基础的抽样检查转变、审计技术必然由手工操作向计算机操作转变、审计类型必然由事后的时点结果评估向事前、事中、事后的发生发展全过程监察转变的新形势,来应对法治经济下的依法治权——对权力要有制衡和监督,进而积极提出对有关财政经济法律、法规立、改、废建议,保障社会公平正义。

.审计人才培养方式的创新。培养高素质的审计领军人才和国际型审计骨干,一要从审计队伍中培养,二要注重从作风过硬、业务精通、文明自律的会计人才中挑选,因为会计、审计本来就是一家,不能对立起来,搞成两张皮,这样才能努力培养出更多的精业务、懂法律、会管理审计复合型人才,还要注重将科研思维栽培到审计项目中,努力造就更多的“学者型、专家化”审计人才。作为一个领导,在回首自己工作时,应引以自豪的不仅是看得见的硬件成果,更应是看不见的软实力——带出了一支优秀审计队伍,实现“将雄雄一窝”,而不是“兵雄雄一个”。

.审计思路、战略的创新。弘扬祖国传统文化、提升审计质量,将“治未病”思想引入审计实践,是将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的前提。不断提升审计工作科研化水平,必然要求审计人员敢于讲真话、报实情、出实招,在揭示违法违规问题的同时,注重深挖问题背后所隐含的体制性障碍、政策和制度缺陷、管理漏洞,寻找问题产生的深层次原因,提出解决对策。使我们的审计报告多一些分析研究,少一些老生常谈,多一些问题综合,少一些就账查账,多一些宏观建议,少一些空话套话,多一些前瞻性,少一些马后炮,多一些针对性,少一些随意性,多一些可行性,少一些狭隘性;使每一个审计项目都成为一个优秀项目,每一条审计建议都成为一项决策的雏形,每一份审计报告都成为一个课题报告成果佳作,每一个审计人员都成为一个科研团队的行家里手。

.审计机构建设的创新。国家审计机关可以考虑只在中央、省级设置两级,不必在市县两级建立,以重合其行政领导和业务领导目标,防止出现两张皮倾向。唯有如此,才能增强审计的独立性,避免因地方保护主义而干扰依法审计及其依法处理,避免因重查轻罚、避重就轻而导致的社会负面效应,避免因脱离现实环境而片面地饮鸩止渴式处理处罚。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决审计项目千头万绪、遍地开花、不求甚解的问题,才能解决市县审计机关因管辖权而无权对本区域内的电信、邮政、烟草、石油、税务、工商、技监、药监、银行、保险、盐业、移动、新华书店、公路、征稽、交警等直管单位进行直接审计,才能解决基层审计机关因考虑自身生存,而注重收缴罚款忽视审计效果问题,才能解决审计人力、技术、信息、设施配置的高效优化,才能大大缩减审计成本、大大提高高素质审计人员的整体协同作战能力。

.审计成果发散的创新。好酒也怕巷子深,好货更得勤吆喝。要将审计成果及时地送进领导决策视野、走进社会大众,应根据成果类别和性质,采取单一成果、综合动态成果用“审计信息或审计快讯”向上级快报,重大违纪问题、典型苗头问题用“审计专报或审计要请”向上级特报,重要调研分析报告用“审计文件”向上级直报,一般工作成效和研究成果用“审计资讯”向新闻媒体、专业刊物发报。

  五、课题化审计的产品与效应

事成于气正,业兴于风清。医生的产品是处方,审计的产品则是书面文书。医生“拟处方、给药剂”讲究君臣佐使综合调制,审计搞汇报、提建议要求主次分明条理清晰。君臣佐使是中医方剂学术语,是方药配伍组成的基本原则。组成方剂的药物按其在方剂中所起的作用分为君药、臣药、佐药、使药,这其实就类似君主、臣僚(文武官员)、僚佐(辅助别人的人)、使者(奉命办事的人)朝政体系。君指方剂中针对主证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物。臣指辅助君药治疗主证,或主要治疗兼证的药物。佐指配合君臣药治疗兼证,或抑制君臣药的毒性,或起反佐作用的药物。使指引导诸药直达病变部位,或调和诸药的药物。审计要反映工作、解决问题同样需要用多角度的观察、多层面的分析、多措并举的措施、多管齐下的办法形成成果报告,并付诸实施。

审计工作的成效、审计监督的作用,最终要体现在审计成果及其运用上。成果报告作为审计的产品,既是课题化审计工作的结晶和价值所在,也是审计管理水平和审计综合质量的集中体现, 也是审计人员业务能力、工作责任心和审计队伍综合素质的直接反映,还是审计成果社会化的载体,更是“审计作为”赢得社会地位的“资质”,是高层次监督活动服务于宏观调控的终极武器。

  ㈠.审计产品——“药方”构成与构思

《内经·素问·至真要大论》说:“主药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元代李杲在《脾胃论》中再次申明:“君药分量最多,臣药次之,使药又次之。不可令臣过君,君臣有序,相与宣摄,则可以御邪除病矣。”清代吴仪洛进一步解释说:“主病者,对症之要药也,故谓之君。君者味数少而分量重,赖之以为主也。佐君以为臣,味数稍多,分量稍轻,所以君之不迨也。应臣者谓之使,数可出入,而分量更轻,所以备通行向导之使也。此则君臣佐使之义也。”这种古老中医方剂配伍组成的基本原则,对于我们今天的审计工作同样有借鉴意义,特别是审计建议部分,更应该按处方规律及用药的主次关系去综合协调地疏堵结合地解决问题,辩证施治实现“维护健康”的目的。

审计小组现场审计结束后,依据课题要求,对审计中发现的情况逐一进行归类整理,对搜集到的证据依次进行筛选,对问题产生原因多角度进行分析,对案件的发生发展过程客观地进行解剖,据此,经过“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深加工过程,拿出审计结论,提出建设意见,形成书面材料,上报审计机关。在写审计报告时,不必拘泥君臣佐使,其实没有固定的程式,不是每药只任一职,也不是臣佐使药必须样样俱备,臣佐使是否齐备,全视病情与治法要求及所选药物的功用、药性而异,对主症起主要治疗作用的君药是首要的、必不可缺的,而臣、佐、使三药则可酌情配置或删除。

.审计产品分类

1.根据审计产品的作用方式,可分为直接产品和间接产品。直接产品是指审计机关实施审计后所产生的各类统计报表、审计报告、审计决定、审计建议和审计信息等,是审计机关直接促进被审计单位纠正违纪违规问题,减少损失浪费,提高资金使用效益的载体和工具。间接产品是由审计直接产品转化而来的衍生产品,是指审计报告或信息被党政领导或上级机关采用后,成为党政领导机关的决策依据,从而对经济领域的管理体制和有关政策产生的重要影响。在这里,间接产品的作用是直接的,直接产品的作用反而是间接的,也可以这样讲,间接产品发挥的是直接作用,直接产品发挥的却是间接作用。

2.根据审计产品的层次性,分为基础产品、加工产品、综合产品、衍生产品。基础产品,也叫初级产品,指审计查证中获得的第一手原始的资料性或数据性信息,包括审计底稿、证据及其他资料。加工产品指对无序的、零散的基础产品经过计算汇总、分析提炼、归纳整理而形成的有序的总结性信息。其按加工深度不同分为初加工产品和深加工产品,初加工产品包括调查情况汇总表、数据归纳汇总表、审计小组报告、审计决定等;深加工产品包括审计调研报告、审计课题报告等。综合产品指在前面成果的基础上,经过去粗取精、去为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剖析筛选、提炼归纳而形成的具有宏观性、前瞻性、综合性信息。包括审计专题信息、综合信息、审计研究论文等。衍生产品,指在上述三大成果的基础上,经过有关单位、部门采纳运用审计信息后而产生的不同层次的绩效反馈性信息,包括各级领导对审计报告的批示、以及促使审计发现的问题在微观领域得到整改、促使出台一项措施、促使出台一项政策、促使出台一项法律法规等管理规范。

3.根据审计产品的功能性,分为主产品、副产品。主产品是指具有前瞻性、建设性的产品,它是审计工作的躯干;副产品是指具有反馈性、惩戒性的产品,它是审计工作的两翼。两者关系相辅相成、辩证统一、不可或缺,没有躯干两翼就缺乏动力,没有两翼躯干也飞不起来,它们共同组成了审计工作。无论是主产品还是副产品,能否更多地被公众认可、被决策吸纳、被实践证明,是衡量课题化审计质量优劣的试金石。

4.根据产品的文书形式,分为学术性论文、专题性报告、强制性决定、具体性建议、时效性信息。

.学术性论文。是审计人员根据课题化审计立项要求,针对审计中发现的政策运行中的薄弱环节和存在问题,经过精益求精的剖析、深思熟虑的酝酿过程而撰写的服务宏观调控的文章。

  ⑵.专题性报告。是审计机关对发现的管理问题或存在的薄弱环节作出的客观分析和建议,有关部门可以择优选用。可以是向上级有关决策部门提出的宏观调控意见,一般用“调研报告或专题调查报告”形式上报。也可以是向被审单位作出的微观管理意见,一般以“审计结果报告”形式出现。

  ⑶.强制性决定。是审计机关对被审计单位的违纪违规问题作出的处理处罚法律文书,被审单位必须执行,不能讨价还价。按送达对象不同分为二类,一为移送式决定:即审计机关对重大性质的违法违纪问题作出的向司法机关或纪检监察部门移送处理的决定;二为处罚式决定:即审计机关在职权范围内对一般性违法违纪问题作出的经济处罚决定。

.具体性建议。是审计机关针对宏观与微观管理中的不足和弱点,对现行制度性文件所提出的具有针对性、操作性替代性的完善意见或修订建议。科学系统、逻辑细化、前瞻可行、规律配套、明确具体的制度条款是制度执行到位、管用、有效的基础和前提,对现行制度条款的存在与否,要分别不同情况逐一排查,能废止的尽量废止,能补充的尽量补充,能完善的尽量完善,能细化的尽量细化,以最大限度地压缩执行的自由裁量权、减少操作的人为随意性,使一串串无形的抽象概念逐步化为一个个有型的具体规范。

.时效性信息。是审计机关在审计中发现的典型个案或先进经验作出的客观反映。一般用“动态信息或要情信息”反映。对审计中发现的问题或经验及时反馈,可以向上级部门提供决策依据,以便采取措施遏制问题蔓延或宣传先进典型指导面上工作。它具有客观性、时效性、指导性、新颖性四大特点。客观性讲究反映审计所发现的事件要忠于事实,字里行间不带有主观色彩的渲染和夸张,没有归纳演绎和抽象概括,在反映成绩的时候不拔高、不夸大、不追求完美、不好大喜功,在反映缺陷的时候不掩盖、不遮丑、不以功补过。时效性讲究对事物的发生、发展变化反映要快捕捉、快采写、快上报,在敏锐地抓住了有价值、有意义的材料时要不迟疑、不手懒、不推托,在选择传输方式时不要速度慢的。指导性讲究总结经验教训要注重指导价值、注重普遍价值、注重启发借鉴效果,在确定主题思想时要不浮浅、不庸俗,在组织材料时要不繁杂、不散乱。新颖性讲究反映审计所发现的经验教训要突出新、特、优,着重反映大家没有做的新颖做法、个别人正在做的特别措施、自己已经取得优良效果工作成绩。

按信息反映内容不同分为动态性、经验性、反馈性三类信息。动态性信息是着重反映政策、法律执行过程中的即时时点或时期的定期报送信息。在采写中须紧扣不同时期的工作重心,对准不同工作的核心,做到材料真实、叙述准确。

经验性信息是着重总结政策、法律执行过程中创造出的好经验的非定期报送信息。在采写中须抓住两个环节,第一是主题提炼,做到主题集中新颖、不落俗套,能给人以眼前一亮、耳朵一震之感,第二是立意挖掘和材料取舍,做到立意深刻、不浮表面,能给人介绍可信、可行、可学的具有示范作用的能产生长远影响的带有普遍指导意义的好做法、好措施。

反馈性信息是着重反映政策、法律执行过程中突发事件或阶段结果的非定期报送信息,具有正反馈和负反馈之分,正反馈信息可以佐证决策的正确性,为继续奋斗提供信心;负反馈信息可以及时暴露决策本身缺陷或不足,为完善决策、改进措施指明修补方向。在采写中须功过分明地归集取舍材料,做到典型引路、不盲目冒进,及时向上级反映决策实施中取得的成效和出现的问题。

  ㈢.审计成果转化及效应

  实现“软科学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向政策、法规转化,使其产生良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促进审计信息社会化的形式有:

  1.综合成果——课题报告学术化。对审计中发现的问题,在深入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经过细致剖析影响效益发挥的各种因素,分清主要予盾与次要矛盾,从发现“是什么”开始,在分析“怎么样、为什么”上下功夫,着力解决“怎么办”的问题,真正使我们的审计报告成为审计工作成果的载体,成为执法力度的展示产品,成为服务决策的“参谋”,力争使其体现审计思维的前瞻性,体现审计意见的建设性,体现审计前景的光明性。成果可以调查报告或科研论文的形式在有关报纸与学术期刊上发表或在有关学术研讨会上宣读交流,以指导管理工作,服务经济建设。如果我们通过审计调研,镇密分析,认真研究得来的成果,足以能够对一个行业、一个地区乃至整个宏观调控的决策系统产生影响,那我们还用讨论审计的地位吗?还怕审计工作无作为吗?

  2.典型成果——还原真相信息化。对审计中发现的有关改革政策、制度等宏观调控措施执行过程中创造出的好经验或存在的典型性、普通性、倾向性、苗头性重大问题,要坚持“边审计、边反馈”的原则,在第一时间通过《审计信息》(可以加密),真实全面客观地反映事物的本来面目,及时地向上级党政决策部门反馈,以便让上级及时掌握情况,推广好经验指导工作,防止问题蔓延,起到防微杜渐的效果。

  3.思想成果——建言献策专报化。中医用药如用兵,审计建议同作战参谋。经过审计综合分析形成的措施、办法、对策等建设性意见,可以专题报告或建议的形式,及时向上级决策部门报送,为领导宏观决策提供参考,促使审计对策转化为规章制度调控经济运行,以规章制度之相对的不变来应对社会发展中绝对的万变。写作上需要注意的是:建议要具备针对性、实用性、前瞻性、建设性、操作性、可行性,切忌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只讲原则,不讲实用;只教“作秀”,不教内容;只顾交差,不顾绩效。一言以蔽之。审计建议不仅要回答应该加强管理,而且更应该回答如何加强管理、如何具体在那个细节上怎么加强管理,并经常对管理建议的落实进行指导完善和追踪督察。

4. 纠错成果——查弊过程案例化。对审计中发现的典型性、苗头性、普遍性违法违纪问题,要及时梳理,认真总结,择其要点,分层解读,将发现的疑点、跟踪追查、谜团重围、案情突破、柳暗花明、水落石出直至原形毕露全过程编写成一个个生动活泼的教学案例(讲活讲深方法运用、线索露头、关口突破、查处进展等操作性具体经验),在有关媒体披露或在教学与实践活动中展现,以达到总结审计经验,服务审计教学,启示审计新兵之目的。

.审计成果酝酿过程——课题化审计流程树模型

 

 

课题化审计流程树(模型图

信念:为人民服务  为人类造福

树冠

 

谋划培元固本  决策扬善惩恶

 

解决问题是归宿。(药病不投越闹越愁)

开处方

君:学术论文;臣:专题报告;

佐:信息建议;使:处理处罚。

出成果

树干

 

辩证得失成因  论治源头堵漏

 

分析问题是关键。(剖析不透调治瞎闹)

辩虚实

去粗取精,去伪存真,

由此及彼,由表及里。

透剖析

树根

 

诊断阴阳平衡  监察公平正义

 

发现问题是根基。(根基不牢地动山摇)

查症状

望:观察法、审阅法等;

闻:座谈法,调查法等;

问:走访法,函证法等;

切:复算法、盘点法等。

取证据

1、一次流程树即为一个审计循环,本次审计质量及其建议落实情况如何,待在下一次审计中得到检验。

2、望闻问切诊疗疾患,君臣佐使药到病除;培元固本浩气长存,扬善惩恶风清气正。

 

 

 

.审计成果佳作的酝酿

成果佳作的衡量标准虽然不尽相同,但有一标准是万能的,文章的材料取自于实践调研,写出的文章返回于实践进行检验。抽丝剥茧深加工,深思熟虑酿佳作应该是每个审计人自始自终的追求,也是人民群众永久的期待,更是审计作为、地位的体现,它不仅标志着审计人员发现、分析、解决问题能力的高低,而且标志着审计人员写作水平的高低。璞玉尚须细雕琢,成果佳作的雕琢质量取决于以下几个关键因素:

1.精神信仰酿佳作。文以载道,汇则兴邦。写成果佳作离不开信仰的力量。精神信仰是文化派生出来的内生动力,有什么样审计文化就会有什么样审计精神。课题化审计就是要培养一种刚正不阿、公平正义、坚贞不屈、不屈不挠、不心浮气躁、不急功近利、不媚权、不媚富、不媚俗,不唯上、不唯书、不唯他的精神,就是要写出审计人的思想、主意、点子,就是要屏弃一切功利主义、拜金主义的思想及其影响,只有想人民之所想、急人民之所急、盼人民之所盼、解人民之所忧,切忌无的放失、人云亦云,才能摆正追求内容与追求形式的关系,才能将内容放在第一位,才能将“个人脸面”放到次之又次的位置,实践证明:那些将功利当作目的去追求的人,最终是得不到功利的。

2.精心谋划酿佳作。写成果佳作离不开谋划管理。一个好的谋略就等于成功了一半。审计成果管理是一个贯穿审计全过程的工作,而不是审计最后出成果阶段才开始干的事情。这就要求从审计计划开端,就要牢固树立系统观点和全面观点,把审计成果酿造贯穿于项目计划制定、现场调研剖析、综合信息提炼全过程,让审计成果体现时代性、把握规律性、富于创造性,防止主观性、片面性、盲目性。一要留心体察国家大政方针意图、留心观察各项政策的运行现状,做到反复揣摩、吃透上情、掌握中情、熟悉下情,透过现象看本质,就不愁找不出病灶、找不出隐藏在病情背后的深层次病根及其成因,以避免写作时心中无数、罗列现象、堆砌表面材料。二要用心观察病情、用心查找病因、用心寻求对策,做到手眼脑耳并用、望闻问切并举,站在宏观高度分析问题,就不愁提不出真知灼见、切实可行的建设性意见建议,以避免写作时人云亦云、无独创性。三要用心审计、用心调查、用心研究,做到有感而发、不吐不快、不写不行,紧抓关键问题和本质问题,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就不愁写不出一气呵成、环环紧扣、切中时弊的报告材料,以避免写作时无病呻吟、就事论事。

3.精炼用笔酿佳作。写成果佳作必须掌控好“效”,在调研上要下大功夫、慢功夫、长功夫、细功夫,力求慢工出细活;在立场上要关注群众关心的热点、焦点、难点问题,力求与人民共鸣、与群众同感;在构思上要三思而后行,力求细致严密;在主题表达上,要开门见山、直中要害,力求直截了当、单刀直入,避免穿靴戴帽、云里雾里、拐弯抹角、遮遮掩掩;在谋篇造句上要字句简练、条理分明、字斟句酌,力求段无沉句、句无沉词、词无沉字,做到字字精句句准;在篇幅上要短小精悍、概括准确,力求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述最丰富的内容,用最朴实的字词表述最精准的实质,避免沉长拖拉、可读性不强;在修改上要反复朗读、反复推敲,力求无懈可击。

4.精准表述酿佳作。写成果佳作必须把握“时”,尊重事件发生当时的历史背景和事实真相,力求揭示不合时宜的弊端,反映事件的整体、事件的全貌而不是事件的局部或一角。我们应该清楚:部分事实不等于真相,片面事实可以掩盖真相,篡改事实就会磨灭真相。因此,下笔之前一定要对经济事项发生的时间、地点、指标、数据、名称、数量、单价、金额、责任人等重要因素及其之间的钩稽关系,进行反复核对,同步核实、相互印证,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不可与事实有丝毫出入。

5.精辟造句酿佳作。写成果佳作就必须在主题表达上,选好审视角度、抓住事物本质,力求立意新颖而独特、主题单一而明确、取材典型而精要,避免材料混杂、操作性不强。在观点提炼上,要观点新颖、内容充实,力求用观点统率内容,用事实诠释观点,避免夸夸其谈、实用价值不高。在材料取舍上,有的素材要综合归纳一笔带过,即使是单独拿出来很有意义但不契合本篇主题的内容,也要忍痛割爱、删繁就简,有的则要精描细绘,力求主题鲜明、重点突出。在用词上应将专业语言口语化(如将年终结余–39万元表述为经费超支39万元,或经费赤字ⅹⅹ万元等),尽量不用或少用专业术语(如“其他应付款”帐户出现负数),力求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做到外行也能看懂内行的报告。在评价上要尊重时代背景、尊重事实、还原真相,一分为二、恰如其分地看待既成事实的人和物,既不能说起好处来就千好万好万万好,无一丝瑕疵,将他(它)们神仙化,一下子捧上天;也不能说起坏处来就千疮百孔,一无是处,将他(它)们妖魔化,一棍子打死。

6.精确把握四度酿佳作。写成果佳作应该做到针对揭示体制缺陷、制度障碍、管理漏洞来推动政策的完善和发展的扩展有“广度”,针对发现的违法乱纪问题挖掘有“深度”,针对社会经济某一领域全部专项资金的宏观分析、乃至整个行业政策制度体系的衔接性、可持续性的整体评价提升有“高度”,针对突破个别具体问题审计分析的局限转变为跨时间、跨行业、跨领域、跨项目的综合评估整体政策统一发力的有效性、系统性审计成果的聚焦有“精度”。因为一项政策往往不是孤立运行的,而是与之相关的多个配套政策交叉同步实施的,他们共同发力而产生政策叠加效应。

欲问审计佳作从哪里来?就从精神信仰、精心谋划、精准表述、精炼用笔、精辟造句、精确把握中来,只要具备了“六个精”,就不愁写不出有灵魂、有骨头、有血肉的材料来,只要兼顾了“六个精”,就不愁写不出有针对性、操作性的报告来,只要突出了“六个精”,就不愁写不出“似刀枪、似匕首”的成果佳作来!

.影响成果佳作质量的几个因素

1.语言表述不精准。有的报告用词不准确、语意含糊不清、摸棱两可(如取得了一定成绩,做了一些工作,付出了大量心血和汗水等),让人看不出“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有的报告语言不通俗、过多地堆砌专业术语(如“其他应付款”帐户出现负数,或者年终结余39万元等),让外行是“雾里看花”,甚至是“霾中观景”;有的报告语句不精练、表述罗罗嗦嗦,就像拉家常、说琐事,让人读来心烦、看不下去;有的报告不去梳理筛选、不作消化吸收,而是大量引用被审单位总结材料、长篇大论荣誉奖项,让人感觉是在为被审单位“歌功颂德、邀功行赏”。

2.数据金额不统一。有的报告的前后金额数字一会儿以“元”为单位,一会儿以“万元”为单位;一会儿小数点保留后两位,一会儿不保留小数点。

3.基础内容不完整。有的报告只对财政财务收支的结果和出现的问题进行反映,而不反映收支管理过程及其水平优劣,更不反映其背后所依据的宏观经济管理政策的执行情况和其后期应该产生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情况。

4.重点问题不突出。有的报告的问题部分对所发现问题平铺直叙,没有轻重缓急,甚至有喧宾夺主、用次要问题掩盖主要问题之嫌;有的报告对所发现问题叙述详略不当,对上报上级机关的报告应该简单明了,可以直接叙述问题,对问题的违规依据、处理依据、处理结果可以不叙述,以缩短篇幅、便于领导快速阅读;而对送达被审单位的报告应该详细具体,对所发现问题的性质、具体表现及其违规依据、处理依据、处理结果必须表述,以便于被审单位知错、认错、改错,如工程项目超概算问题,往往是只笼统地写明总共超了多少,而没有更进一步写清超在那些地方、是那些原因引起的、对原有设计会产生怎样影响?

5.功绩评价不规范。有的报告的评价部分不调查、不研究,直接套用被审单位的年度工作总结,“克隆”政绩汇报材料,形成无依据评价;有的报告的评价部分不分析、不筛选,对被审单位获得的全部荣誉(比如与审计内容无关的计划生育、职工文艺比赛、档案达标升级、绿化造林等)实行拿来主义、“整体搬迁”,形成超越权限评价;有的报告的评价部分不界定、不判断,照搬照抄审计工作底稿或取证材料,对所发现问题性质、产生后果或负面影响的严重程度、涉及金额多少、责任大小、与目前及未来生产经营活动和责任当事人的关联程度等“不闻不问”,形成片面评价;有的报告的评价部分不用数据的对比来反映发展变化及其趋势,而是使用“取得了新胜利、新突破,或者取得了长足进步,或者实现了新跨越,或者再造了新某某(指地方名称)”等含糊笼统、甚至夸张的语句来修饰所谓“政绩”,形成模糊评价。

6.意见建议不具体。有的审计建议既没有对强化财务管理、整改存在问题的措施,也没有对健全内部控制、完善决策机制的前瞻,更没有对细化考核指标、促进领导在其位谋其政、消除“乱为、妄为”的远瞩,咋一听起来好象千真万确,无一丝毛病,百分之百正确但也百分之百无用,实质是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万金油”的官僚语,细细品味起来无一点使用价值,简直就是连“鸡肋”都不如的东西。

7.重大事项不注解。有的报告的概述部分对审计过程中应该审计的地方而未审计、应该发现的问题而未发现、应该反映的问题而未反映、应该处罚的问题而未处罚等潜在现象不作单独注释,容易误解为监督缺位;有的报告的概述部分对课题涉及的重大事项(如群众举报经济事件)的调查核实结果不作单独注释,容易引发“干打雷不下雨、或虎头蛇尾”负面效应;有的报告的概述部分对因遇到特殊重大因素的影响而未实施的审计调研不作单独注释,容易造成职责不清、责任不明,使不该爆发的审计风险发生“爆炸”。

 

 

 

  【主要参考文献】

[1] 张政斌.审计立项课题化初探[J].审计与经济研究,1999(6). .

[2] []张志聪.黄帝内经素问集注[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2

[3] []张志聪.黄帝内经灵枢集注[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2

[4] 程士德.内经[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6

 

 

 

【作者简介】:张政斌,男,1964年生于长治,大学学历,民建会员,高级审计师,现在山西省长治市郊区审计局工作,从事审计理论与实务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