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跋涉(25):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

2015年7月11日。

韩红的歌曲是我的向导。听着“天路”，我从青藏线来到拉萨；听着“家乡”，我来到了日喀则。

在日喀则，我们被安排住进一家叫做“西域之旅”的客栈，位于科技路上。参加旅行社的好处是，住宿和交通有人安排，因此减少了一些麻烦；参加旅行社的坏处是，很多事情被安排之后，旅行的意义就消减了。而且当景点和线路被事先规划之后，各种可能选择和尝试的机会也就被剥夺了。假如是个人自由行的话，到了日喀则，可能还会选择去珠峰，至少是会尝试或者了解去珠峰的可能性；还可能了解并尝试日喀则周边可能的去处；至少会尝试对这座城市作一些了解。参加旅行社之后，很多可能性就被断送了。这样，日喀则之旅，就成了只有扎什伦布寺，而扎什伦布寺之旅，成了接受一场混合心灵鸡汤的弘法教育。日喀则只是我们借宿的一个小城而已。

韩红唱到：“我的家乡在日喀则”。我相信，如果韩红同我一样走在日喀则的街道上，她一定不会认同那是她的家乡。住下之后，借助百度地图的指引，我沿着客栈前面的马路四处走了走。这座我所去过的离太阳最近的城市，太阳还没有落山；但是，除了强烈的紫外线之外，我无法感受这是一座藏区城市，这是韩红的藏族家乡。街道两侧密密麻麻排列着的，是汉字招牌的客栈、宾馆、酒店、面馆、小吃铺、水果店、杂货店，等等；商店经营者绝大多数是汉人，街上的行人，从游客、打工仔、官员到小商人，也是基本上是汉人面孔。这不是一座藏族的城市吗？藏族的元素究竟在哪里？

晚饭就自己解决。原先以为解决晚饭问题会有困难，自己恐怕吃不惯当地的饭食。这种担心纯属多余。在我走过的街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当地的饮食。倒是全国各地的特色饮食，随处可以找到。最后还是进入一家四川馆子，吃了一碗川味面食。

我以为繁忙的白天和晚上日喀则的西藏元素被掩盖，在清晨则会浮现出来。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来到街上。最早起床的自然是清洁工和菜贩子，他们自然也是来自内地的汉人，而还在街上闲逛的，自然还是来自内地的游客。

韩红说：“我的家乡在日喀则”，她的那个家乡其实已被岁月掩埋在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