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十八大之后“软着陆”的高官
1月2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公布了10名中管干部(省部级高官)因严重违纪,在2015年受到党纪政纪处理的消息,显示出中央在反腐程序上正趋于“透明”。5天前,笔者在《数量上再创新高(地方)——2015“打虎”综述(2)》一文中曾对媒体已报道纪宝成、黄小祥、韩志然、孙清云、张云、曹建方等6人已“落马”,但却未见中纪委的处理信息感到奇怪,这回除纪宝成、黄小祥外,对其他4人的处理决定都已“水落石出”。
笔者梳理了一下“十八大”之后已确定“软着陆”(仅受党纪政纪处理,未进入司法程序)的高官,累计已有16人,分别是:
1、中央编译局局长衣俊卿。这位国内研究马列主义的权威,因中央编译局女博士后常艳所撰涉及衣俊卿“玩女人”、“收钱”的中篇纪实文学《一朝忽觉京梦醒,半世浮沉雨打萍》而遭查处。2013年1月17日,衣俊卿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免去其中央编译局局长职务。
2、黑龙江省副省级干部付晓光。中纪委监察部网站2013年12月17日发布消息称,黑龙江省副省级干部付晓光因私公款消费,大量饮酒并造成陪酒人员“一死一伤”严重后果,经中央纪委常委会研究并报中央批准,给予付晓光留党察看一年处分,按程序免去其黑龙江省政府亚布力度假区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职务,由副省级降为正局级。
3、江西省委常委、秘书长赵智勇。中纪委监察部网站2014年6月3日发布消息称,赵智勇同志因涉嫌违纪,近日中央已免去其中共江西省委常委、委员职务。2014年7月16日再发消息称,经查,赵智勇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谋取私利,其行为构成严重违纪。经中央纪委审议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赵智勇开除党籍处分,取消其副省级待遇,降为科员;收缴其违纪所得。
由副省级直接降为科员,赵智勇在中共干部史上开了一个先河,并由此催生出新词“断崖式降级”。有媒体报道,赵智勇在离开九江前突击提拔了一批女干部,不少属于破格提拔,有的学校老师直接被提拔为共青团某区委副书记。
4、云南省委常委、昆明市委书记张田欣。中纪委监察部网站2014年7月16日发布消息称,张田欣因涉嫌违纪,近日中央已免去其中共云南省委常委、委员职务。2014年7月16日再发消息称,经查,张田欣失职渎职造成国有资产损失;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谋取私利,其行为构成严重违纪。经中央纪委审议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张田欣开除党籍处分,取消其副省级待遇,降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收缴其违纪所得。
张田欣应该属于“带病提拔“一类的,因为其在台上的时候即遭举报。2011年11月8日,各大新闻网站均报道云南电视台某频道女总监李瀛,在省委换届期间,举报时任云南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的张田欣,指其包养众多情妇。官方认定李瀛因对个人工作岗位调整等不满,对电视台领导产生怨恨。为泄私愤,编造云南省级某领导包养众多情妇为其滥权,在境外网站发布,造成极坏影响。最终以“利用互联网恶意诽谤领导干部”为由,撤销了李瀛的职务。
张田欣被查后,媒体针对处理决定中的“失职渎职造成国有资产损失”一项,曾报道其有“千亿矿产千万卖掉”这一“大手笔”。
5、江西省政协副主席许爱民。中纪委监察部网站2015年2月17日发布消息称,经中央纪委审议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许爱民开除党籍处分,取消其副省级待遇,降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此次通报的10名中管干部中,许爱民排名第一,估计是按照处理时间在排序。许爱民被查的最大新闻亮点有两个,一是其一家4名政协委员,名副其实的“政协之家”。二是其被查因受女婿徐楷拖累。此前,身为鹰潭团市委书记、江西省政协委员的徐楷因涉嫌年龄造假、入团志愿书造假、违规任用被查处。
6、山东省委原常委、统战部部长颜世元。2015年5月21日,颜世元被罢免山东省十二届人大代表职务;6月17日,颜世元被撤销政协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委员资格。2016年1月2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山东省委原常委、统战部原部长颜世元因严重违纪,受到留党察看二年处分,降为副厅级非领导职务。
据去年8月12日《中国新闻周刊》报道,山东多位知情人士向透露,颜世元的仕途拐点或许源于“北京某会所的一段视频”。因为查到的涉案金额只有26万,出事后又主动全部上缴,所以颜被从轻处理,只受到降职处分。
7、内蒙古自治区政协副主席韩志然。2015年6月17日,政协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一次会议免去韩志然政协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撤销其委员资格。6月23日,政协内蒙古自治区第十一届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一次会议,“鉴于韩志然严重违纪,根据中共中央和自治区党委建议”等决定免去韩志然自治区十一届政协副主席职务、撤销其自治区十一届政协委员资格。2016年1月2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内蒙古自治区政协原党组副书记、副主席韩志然因严重违纪,受到留党察看二年处分,降为副厅级非领导职务。
去年6月24日《财经》杂志报道,韩志然的落马源于他卷入被称为内蒙古“黄金大盗”的宋文代贪腐案。宋文代举报了韩志然。
8、陕西省政协副主席孙清云。去年11月13日,中共陕西省委第十二届八次全体会议上,孙清云因严重违纪被免职。19日,第十一届陕西省政协第十七次常委会上,孙清云被免去政协副主席职务、撤销政协委员资格。27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发布[十二届]第十六号公告,孙清云的代表资格被终止。2016年1月2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陕西省政协原党组副书记、副主席孙清云因严重违纪,受到留党察看二年处分,降为正处级非领导职务。
按照《财经》杂志的报道,在孙清云免职前,西安亦有多位商人被带走调查,包括西安爱博集团董事长赵静波、陕西鸿瑞实业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王世春、陕西锦世达置业有限公司董事长白海宁。多个信息源证实,上述三位董事长与西安官员往来甚密。尤其是赵静波,是西安市人大代表,与孙清云存在亲戚关系。
9、中国农业银行党委副书记、副董事长、行长张云。去年12月4日,农行发布公告称,张云先生因个人原因请求辞去公司副董事长、执行董事、行长、董事会“三农”金融发展委员会主席及委员、战略规划委员会委员、提名与薪酬委员会委员职务。2016年1月2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中国农业银行原党委副书记、副董事长、行长张云因严重违纪,受到留党察看二年、行政撤职处分,由中国农业银行按部门副职以下(不含部门副职)安排工作。
《南方周末》曾报道,被判处无期徒刑的农行副行长杨琨在南京市中院开庭受审中,曾当庭举报了张云。
10、江西省政协原党组成员、副主席刘礼祖。1月22日,江西省政协十一届十五次常委会议决定,鉴于刘礼祖严重违纪,决定免去刘礼祖政协江西省第十一届委员会副主席职务、撤销其政协江西省第十一届委员会委员资格。2016年1月2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江西省政协原党组成员、副主席刘礼祖因严重违纪,受到开除党籍处分,降为科员。
这也是江西省第三名“软着陆”的副省级高官。澎湃新闻记者报道,刘礼祖和赵智勇被连降7级都与江西省原省委书记苏荣一案有关。。
11、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协原党组成员、副主席刘志勇。1月13日,梧州市十三届人大常委会召开第四十次会议表决通过了市人大常委会关于罢免刘志勇自治区十二届人大代表职务的决定,2016年1月2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协原党组成员、副主席刘志勇因严重违纪,受到撤销党内职务处分,降为正厅级非领导职务。
12、东风汽车公司总经理朱福寿。去年11月2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消息,东风汽车公司党委副书记、董事、总经理朱福寿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2016年1月2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东风汽车公司原党委副书记、董事、总经理朱福寿因严重违纪,受到开除党籍、行政撤职处分,由东风汽车公司按部门副职以下(不含部门副职)非领导职务安排工作。
朱福寿成为第一个先由中纪委公布其“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最终“软着陆”的高级干部。
13、云南省委原常委、秘书长曹建方。12月31日,《财新网》发布消息称:中共云南省委日前下发文件,免去曹建方云南省委秘书长兼省委省直机关工作委员会书记、委员职务。侧面印证曹建方已被免去中共云南省委常委之职。2016年1月2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云南省委原常委、秘书长曹建方因严重违纪,受到开除党籍处分,降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
14、国家税务总局原党组成员、总经济师范坚。2016年1月29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国家税务总局原党组成员、总经济师范坚因严重违纪,受到开除党籍、行政撤职处分,降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
此前似乎没有范坚被处理的任何信息,说明中纪委、中组部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啊。
15、全国工商联专职副主席、全国政协副秘书长黄小祥。中纪委网站没有黄小祥被处理的任何信息。7月17日,政协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第三十二次主席会议通过免去黄小祥政协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副秘书长职务、撤销其政协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委员资格的决定,提请第十二次常委会议追认。
16、中国人民大学原校长纪宝成。中纪委网站没有纪宝成被处理的任何信息。7月16日,媒体报道纪宝成被处理。百度百科显示,2014年底,纪宝成被不公开地宣布处分:留党察看两年,取消副部级待遇,勒令辞去所有社会兼职。
1月29日集中公布处理10人,中纪委的说法是:2015年,中央纪委贯彻落实全面从严治党要求,把纪律和规矩挺在前面,坚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在纪律审查工作中,针对被审查人的具体情况,综合考虑其违纪行为的性质和情节、造成的后果和影响、认错悔错态度,以及配合组织审查、退缴违纪所得等情况,依纪依规给予10名中管干部党纪重处分,并作出重大职务调整。
应该说,这些定性对此前处理的衣俊卿、付晓光、赵智勇、张田欣及未见结论的纪宝成、黄小祥肯定也是适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