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岁月》中《红色漫延》二十七美景话切
A二十七
美景话切
赵建民和刘积才走出县委招待所的小院子,向大院而去,慌得张家和急忙先派了四个便衣公安人员首先暗中跟着,又急忙派了两个便衣把守住了通向龙潭的唯一后门外,紧接着又派了两个便衣公安人员去了虽是锁着的,却是通向黑龙庙的四合院县委职工宿舍,安排了六个便衣公安人员前后远远的注意着他们向那里而去,他们就随之而动。跟着他带着王德才和刘志关去检查沿路及大院里还有没有安全的漏洞,跟着就安排人手在各个进出口处待令。
赵建民和刘积才走进了大院里。他们走到那三棵黄葛树的枝叶下时,顿时感到凉爽多了。他们走到中间那棵黄葛树下,抬头看着树上,见有各种小鸟在枝叶间跳来飞去的。刘积才想:一棵大树多少个小鸟的家呀,如果所有的人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没有斗争了吧?不!按现在毛泽东对外对内的理论、政策、批示、作为、手法,人类除了斗争外,还是斗争。而且都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他只在心里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赵建民顿感到了自然造化的美,又感到自然总是遭人为破坏的多,培养美好的少。特别是在人占领的范围内,为什么都有争斗,甚至战争。特别是我们国家,近百多年来,不是内战,就是外战,没有停歇的时候。现在毛泽东搞得连提倡真善美的言论也是犯罪了。会不会又是一个整人运动的前奏?!他摇了摇头说:“积才,你看那枝叶间这么多各种各样的小鸟,他们会不会争斗起来,甚至你死我活的呀?”刘积才说:“小的争斗难免,你死我活就不甚至了。”赵建民说:“可能你死我活的争斗还是有的。只是我们没有看见,但它们只是为了基本的生活。”他指着树上。“无非就是为了吃,争配偶,争一枝一叶。而不像人一样,争的东西太多了。”刘积才笑了说:“是呀。禽兽之争,必然是禽兽。人之争,有的就连禽兽都不如了。特别是人的阴谋诡计。”赵建民说:“而且还找得出很多理论来。天下人与事,那天不争了,世界就和平了。”刘积才说:“不争不辩不论也不一定是好事情。但不是为和平,为真善美,而是为自己的权力、势力而争,就会走向极端。”赵建民说:“对对对,争、辩、论才能发现问题,改正错的,修正不完善的。不然,那又是死水一潭了。也就是有一个方向性的问题。”刘积才说:“但斗就不一定是好东西了。我想呀,只要是和为贵的争论、辩论、讨论,就能从中达到解决问题最好。而不是靠争论、辩论、讨论,挑起仇恨,达到斗争,人整人,甚至发动战争来解决问题。这样肯定不好。”赵建民眼睛一亮说:“毛泽东如今的一些提法和做法是不是受历史原因的影响太深。特别是受历朝历代封建王朝的影响太深。”刘积才说:“我说不好,我想应该还是有很大关系的。加上我们又受外国的封锁,特别跟苏联的关系破裂后,更是如此。加上以他为首的高层在五八年以大跃进的三面红旗,大炼钢铁把经济彻底搞失败后,先感到了自身权势的危机。又特别是他又被迫让出国家主席的位子,经济又有所好转后。刘少奇主席的威望又得到很大的提高,他这样的危机感就更强烈了。他甚至感到了他个人位子的动摇。”赵建民点点头说:“在经济建设方面,他确实是失败了嘛。刘少奇他们把经济起死回生了。应该得到肯定才对呀。”刘积才说:“所以他才以国家、集体、个体来论叙阶级斗争、修正主义的存在,进而打起阶级斗争的旗帜来说事,他现在的说词大部份还停在说说上,或理论上。大家也只是跟着说说,虽执行的少。但危害还是很大的。但一但执行起来,那后果就难以预料了。也不知道是那些人又要像彭老总一样了。”赵健民说:“经过了五八年的经济大崩溃,大家还会听他的?”刘积才说:“根据庐山会议出现的情况,一切都难说呀。”赵健民说:“是呀,人们都有好了疮疤忘了痛的毛病。但我觉得还是不可能。”刘积才说:“因为谎言太多,全国上下几乎如此。连整得饿殍遍野的三面红旗都能这样的打到今天,而且还要高举再高举下去。连刘少奇的‘三自一包’都受到了他的指责,不但没有人公开站出来反对,而且还得到了很多高层干部的认可,刘少奇也作了自我检讨。先只是支持他的说词,只要再进一步,他就什么都能做了。现行的历史往往又都是胜利者写的,何况现在还是他一人说了算数的形势下呢。”赵健民说:“是呀,总的还是吹在他领导下,如今也进入盛世了一样。就是盛世,也是以刘少奇为首搞的嘛。”刘积才说:“但这盛世,我只认为就如一个外国人来到中国记载的清王朝乾隆盛世一样:‘人民的生活还是处在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富,是清王朝的国库充盈,也就是政府富,而不是人民富。这种富,也就是皇帝的富,帝王一家的富,帝王下的王公大臣们的富,也就是极少数人的富。这种富,不是真正的富。’现在只是国库充盈。国家和广大的人民同时富,才是真正的繁荣富强的富。”赵建民点点头说:“是呀。周恩来说的我们既无内债,也无外债,虽不是欺骗人,但绝不是广大人民都富了。我们现在还谈不上富这个字,我只希望我们国家以后真正的富了,不要只是国家的富,甚至极少数人有权力者的富。而是要国家和人民同时都富才好。”刘积才说:“应该是这样才是顺其发展规律的富,不然就是畸形的富。”赵建民摇摇头说:“不说这些事了。”他看着大树。“这树粗得要二三人才环抱得过来,最少也应该有上千年了吧?”刘积才说:“具体的我不知道,巧家的县志上也没有记载。”赵建民说:“你们县还有县志?”刘积才说:“有,但那是国民党时候搞的。”赵建民说:“国民党时候搞的?”刘积才说:“是呀,上面还记载得有红军经过巧家的事。”赵建民想:那时正是抗日之初,我们说蒋介石要把国家出卖给美帝国主义,而我们的政权名也和苏联政权的一样叫苏维埃,不说其它了,单这同政府刀兵相见,这跟同中央刀兵相见的军阀又有什么区别?北上抗日,不如说是战略转移,或者是为逃出蒋介石的包围而不得不为之的无奈之举。实在是日本帝国主义,各怀鬼胎的军阀们帮了我们……,他急忙“哦”的一声断了继续想下去。“我想起来了,那是红军北上抗日的时候,周兴同志讲,他那时在林彪的部队里,就是跟随林彪从你们巧家县的蒙姑乡过的金沙江。那县志上有吗?”“有,而且还记载得很是实事求是。”赵建民怀疑地说:“是怎么写的?”刘积才说:“原文是‘红军土匪从蒙姑乡经过,没有扰民。’写得真的很真实。”赵建民说:“县志就是一个县的历史,应该尊重事实才对。你们巧家县编写县志的人,在国民党时期对敌对的我们敢实事求是的写,难能可贵呀。”刘积才说:“但坚持记载真实历史的刘应天老人,在那时也差点为此而获罪了。还是因为当时的龙云省长说了话,这真正的历史才被真实记下来的。刘应天老人也才没事的。”赵建民说:“刘应天?周兴同志也提到过他。说林彪当时还见了他,和他谈过话。他还在世吗?”刘积才说:“在。”赵建民说:“这样的人,我们应该感谢人家,应该永远的记住人家。我们抽时间去看看人家。”他想了想。“就今天晚上吧。”刘积才说:“好。是请他来县政府,还是到他家?”赵建民说:“还是我们到他家的妤。”刘积才笑笑“是”的一声说:“县志上也记载得有太平天国石达开部队在巧家的事。”赵建民说:“那又是怎么说的呢?”刘积才说:“烧杀抢搂,无恶不作。”赵建民说:“这就可能有偏差了。”刘积才说:“我认为还是真实的,因为,石达开被剿灭后,经清朝皇帝封的不愿受侮辱的贞洁烈女就有一百多个。”赵建民说:“也可能是个别的事件吧,太平天国运动必然是加速了封建王朝的灭亡,不知你是怎么评价太平天国运动的?”刘积才说:“可能是受太平天国石达开部在巧家的作为吧。我认为太平天国运动没有任何进步的意义。因为他们建立的政府,还是封建的皇权制度,而且,他们具体的一些方针、政策、作为,比清政府还不如。”赵建民说:“不是有闯王来了不交粮的百姓口碑吗?”刘积才说:“那是太平天国还不强大的时候的作为,当他们力量强大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然,中国又要多出个别姓的皇帝来了。”赵建民点点头说:“历史的教训,我们应该注意呀。毛泽东在五七年以前公开讲的那些话,写的那些文章,作的那些批示,基本上还是合乎人民利益的。但是,自从解放后,特别是从一九五七年反右后,又加上五九年庐山会议上整倒彭德怀后,完全变了,或者是基本上变了,搞得解放十多年了,人民的生活还是那么苦。当然,这里面我们也有责任呀,也没有尽到职,也没有敢像彭德怀同志一样呀。”他看着刘积才。“除此而外,我们到底错了那些呢?”刘积才略加思考后说:“我认为,不论提倡什么主义,搞什么思想,都要为发展生产服务,把人民的生活搞上去,而从批右反右,庐山会议后,一个国家的领袖,党的一把手基本上提倡的都是为斗争而斗争,为政治而政治,本来不管是政治也好,斗争也好,都要为巩固人民政权,使人民充分发挥平等、自由、民主、监督的权力,为发展生产,发展科学技术,提高人民生活,提高人民素质服务,最终还是改善人民生活。但他为自己的权力私欲,一贯搞的是斗争,斗争,再斗争,特别是五九年庐山会议上整倒彭德怀后,就成了如果一心一意搞生产,小则按上白专道路的帽子,大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修正主义道路。搞得干实事的人都提心吊胆的呀!”赵建民点点头说:“这完全是本末颠倒嘛,但连彭德怀都被他们整下去了,现在还有谁敢向他们进言,说真话!?我们也是只敢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小搞小闹了。而且,还得躲躲闪闪的。”刘积才说:“书记,我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赵建民说:“什么问题?”刘积才说:“修正主义提倡的是议会斗争,也就是不要战争,我就想不明白赫鲁晓夫提倡的这议会斗争有什么不好?议会就是商量讨论,最多也就是争吵嘛,用这样的方法达到一致,那里不好呢?难道非要斗争,把人整倒,甚至整死,才是走社会主义道路?!就是战争年代,用兵之道也是兵不血刃为最上上策嘛。”赵建民说:“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想明白,可能是理论上的两条路线的分界线吧?”刘积才点点说“毛泽东跟访华日本共产党代表团袴田里见等人的谈话,他说‘王稼祥也被拉到右边去了。他是联络部长,现在没有管事。他主张三和一少。什么叫三和一少,你们知道吗?三和就是对帝国主义,对修正主义,对反动民族主义和,一少就是少支持革命的党。他认为当时中国很困难,拿钱去支持别国的斗争,不合算。’把王稼祥同志往死里整。说到三和一少,拿钱去支持别国的斗争,不合算,日本人怎么看,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很好笑。”赵建民说:“支援世界革命,解放全人类,这有什么好笑的?”刘积才说:“好笑在自己都吃不饱,难道要把吃得饱,吃得好的欧美国家的人民也解放了像我们一样买什么都要第二种人民币——票证吗?像我们很多地方的基层劳动人民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吗?像我们一样艰苦奋斗,没有汗裤穿吗?!”赵建民的脸沉下来了,本想训斥刘积才,但他忍住了说:“美国是帝国主义国家,他们到处搞侵略,西欧是资产主义国家,大多数国家都是美帝国主义的帮凶,走狗。他们的一切都是资本家的,而人民大众什么也没有,贫富不均呀。再说了,资本主义发展下去,必然成为帝国主义,英国、法国资本主义的历史就证明了这一点,美国就不用说了吧?从在世界各国驻军,到朝鲜战争,那一次不是他们挑起的?”刘积才点点头说:“关于朝鲜战争,不是美国挑起的嘛,我们抗美援朝的原因也很多,当然,这个书记比我清楚。只是书记的理论使我想起了又一个问题。”赵建民严肃的问:“又是什么问题?”刘积才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给赵建民说,但赵建民问他了,不说不好,而且他们一路来,他认为赵建民这个人还是很实事求是的,而且他已经和赵建民建立了很深的私人感情了。赵建民把很多鲜为人知的中央级人物的事给他讲了很多,他说:“我认为不管从历史的观点看,还是从马列主义的理论看,我们都应站在一个中间的公正立场去看问题,理论上应该是各自有各自的道理,但为什么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发展得这么快?而和我们一样的社会主义国家发展得这么慢呢?”赵建民说:“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建国才多少年,特别是我们国家,加上又出现了以苏联为首的修正主义国家,美国发展了多少年?!二百多年呀!而我们从国外到国内的战争,那一年停止过,就是现在我们和台湾也还在打嘛,而且,他们还封锁我们,从五八年以后,连苏联也封锁我们了。”刘积才说:“为什么呢?”赵建民说:“有历史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意识形态的问题。”刘积才说:“我想,苏美为什么能封锁我们,从地理位子看,东北方除了苏联,包括外蒙古,南方台湾海峡有国民党反动派和美帝国主义,其他国家和我们国家,接壤和海洋的海域应该不封锁我们了吧,但他们为什么还要同苏美来封锁我们呢?我想,除了他们的原因外,我们的原因就是主要的了。对外,从朝鲜战争,印度尼西亚驱赶华侨,跟苏联对立,到现在的支持越南,支持缅共,我们做得全对吗?对内,书记你比我还清楚,就不用说了。”赵建民说:“小刘,你这思想很危险呀。”他看了刘积才一眼。“这些问题,现在不是你和我所应该关心的,更不是可以讨论的,以后,我再不要听见你说这些问题和事,更不能给其他人说,包括你的老岳母。”刘积才点点头说:“我知道,书记是关心爱护我。”赵建民说:“对于你我来讲,把自己的事做好,调在那个地方或单位工作,就争取多为那个地方或单位的人民作点贡献,多做些发展工农业,发展科技的好事,就够了。管不了的,非要去议论,非要去说,就是你正确,也不行,还要为此而惹祸上身。就是如你所说的——到时候不是能不能为人民服务,而是还要求人家给你平反了。甚至求整你的人给你平反了。”刘积才说:“书记指示得对,以后再不会说了。”赵建民说:“当然,你对我说无所谓,你对其他人说,危险呀。”刘积才点了点头。赵建民笑了说:“看你们巧家这政府机关的房屋布局,原来肯定是寺庙。”刘积才说:“是呀,原来就是黑龙庙。国民党时期。”他指着进院子的门。“过去没有那道门,也没有那堵墙,那门那墙是国民党的县政府修的,把黑龙庙一隔两瓣,那辩就被国民党县政府占领了,这瓣,包括这院子还是老百姓烧香磕头念经做道场的黑龙庙。解放后,就全归县委县政府了。”赵建民用手摸着黄葛树说:“要是还是黑龙庙的话,五八年大炼钢铁时,我看不但这三棵黄葛树保不住,连所有在这黑龙庙里的古树都保不住,连黑龙庙这建筑也保不住。”刘积才说:“当时是有人提出要砍这三棵黄葛树,被王大安制止了。”赵建民说:“要砍这树的人会不会是杨天武呀?”刘积才说:“不是,是下面的几个县委委员。”赵建民说:“要是让他们当了书记,县长,那我就连这四棵大树也见不着了。”刘积才说:“还有同这三棵树一样大和比这三棵树大的。”赵建民说:“在那里呀?”刘积才指着围墙外说:“出了后门,就是县城龙潭的范围了。龙潭的树,就是县城范围内最大的树了,也应该是最古老的了。而且,那里是最凉爽的,也是老百姓最爱去的地方。还有就是赵家坡和小泗桥各有一颗比这几棵大点。”赵建民说:“我们喝的水就是那龙潭里的?就一墙之隔,你怎么不早说呢?”刘积才笑笑说:“这三天不是天天都忙到黑才回来吗。”他们边说边向后门而去。
他们走出后门就是
他们走过三棵黄葛树下,下到游泳池和水沟中间的隔离带,隔离带长七十来米,宽五米多,铁线草和其它小草铺满了隔离带,使隔离带成了绿草地,其中还有均布的人工栽种的美人蕉三蓬,夹竹桃两蓬,水沟边还有青青的杨柳直接排到五百米多远的的大东门水磨房边。游泳的人大部分都在这绿草地上休息换装。他们走到水沟边,有人在一米来深的水沟里或学游泳,或洗澡,或在洗衣物,或坐在石板上把脚伸在水沟里轻轻晃着……
赵建民说:“真是一幅安乐的山水画呀。”
刘积才指指那些穿着打了补丁衣裤的人们说:“应该是一幅安贫乐道的图画。”
赵建民说:“只要我们大家努力,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刘积才说:“如果像第一个五年计划样搞建设,本来早就应该好得多,或者好起来了。也怪我们没有尽到职呀。也是我们能力太小,权限也太小。就如你所说的,对于你我来讲,只能是在所在的那个地方或单位,争取多为那个地方或单位的人民作点贡献,多做些发展工农业生产,发展科技的好事,如果管不了的,非要去议论,非要去说,就是正确,也不行,还要为此而惹祸上身。所以,我们还得努力,努力,再努力呀。”
赵建民笑了说:“总有让所有的人都从思想上和生活上脱去旧装换新貌的时候。”
他们走向莲花池,走向公路边的那棵要三个左右人才合围得过来的红椿树下,这里是观莲花池最隹的地方。莲花正是叶大、花艳、果熟的时节。赵建民突然发现一个莲果慢慢没入下去了。就笑指着说:“你看你看,有顽童潜入其中,有顽童潜入其中。”在旁边不远的一个人忙问:“在哪里?在哪里?”赵建民指一下莲果沉下去的地方。那人边向那里打去了拳头大的一个石头边吼道:“我让你们偷,我让你们偷……”赵建民急忙一下拉住那人还要打去手里的另外一个石头的手说:“你怎么能这样呀?”那人看一眼赵建民说:“他们是贼。”赵建民说:“他肯定是个小娃娃嘛。”那人说:“小娃娃也是贼。”那人盯着赵建民。“你懂不懂,马看蹄爪,人看从小。何况这是公物,这个去偷采,那个去盗摘,能行吗?”赵建民说:“可以好好的教育嘛。”那人说:“教育能当吃的吗?所有的人都像饿痨鬼一样,要是不严厉点,早就被人全挖去当菜饭吃了。”赵建民无话可说。刘积才急忙说:“你不能打,打伤了,你撞的祸就大了。”那人抬起头看了刘积才足足五秒钟才惊呼道:“哎呀,你是刘部长呀。我是郭小六呀,刘部长。”他扔了手里的石头,握着刘积才的手。“刘部长,你是几时回来的呀?!”刘积才说:“你怎么动不动就用石天打呀?!”郭小六说:“刘部长呀,我们管理的也是没有办法呀,就这样严厉了,他们还是要偷。”赵建民说:“你们应该出个通告嘛。”郭小六说:“莫说规章制度,连罚款的公告都搞了也不管用。”他转头指点着红椿树干略上方,右边老城墙。“到处都贴得有规章制度,罚款的公告,还是有人进去偷。”刘积才说:“你在管理龙潭?”郭小六说:“是我负责。龙潭分给我们文化馆了。我是馆长。”刘积才说:“那你下去把他们找出来。找出来了,也只准说服教育,不准骂,更不准打,也不准罚款。”郭小六“是”的一声就要脱衣服。赵建民说:“几个顽童嘛,何必太认真呢。让小娃娃出来就行了嘛。”郭小六看赵建民一眼,说:“刘部长作指示,你岔什么嘴?!”刘积才说:“郭小六,只要是正确的,不论是谁说的,都得执行。立即按这位老人家的执行。”他瞪了郭小六一眼。“到游泳池边脱去。”郭小六又是一声“是”就向游泳池边跑去了。两个便衣随郭小六同去脱衣下了莲花塘。赵建民说:“饥寒起盗心,人民不富,管理者如虎狼,怎么行呀?!”刘积才小声说:“贫穷出刁民,不严就更没人听了。出路只有一个,就是您说的国家和人民要同时富,而且还要大办教育事业,提高人的素质。不然又会为富不仁了。”他见有人在注意他们了,就向龙潭方向一摆手。“请走这边。”
他们走到龙潭的大草坪处,草坪有三十来亩的面积,在进草坪的公路边新建了左右花台两个,隔开了公路与龙潭。花台里种得有菊花、兰花、茉莉花。草坪打水处有百多年的糯攀枝花树一棵,打水处的右边,有条
他们走到左出水口处,刘积才边蹲了下去边说:“书记,这水好喝得很。”就用手捧了喝起来。赵建民见他那喝水的样子,也蹲下用右手捧了一点送入口,接着也像刘积才一样双手捧起大喝起来。喝饱了才站起来说:“好喝好喝,你们这水,泡茶也好喝,喝生水比虎跑泉的水好喝多了。”刘积才说:“虎跑泉的水泡龙井茶,也是我喝过的最好的茶水。”赵建民说:“我没有喝过你们的水泡龙井茶,想来也不会差虎跑水吧?”刘积才说:“我过去特意带了点龙井茶回来泡过,终是没有虎跑水泡出的那香味独特。”赵建民看着墙边那棵桃树探进了墙头里去,旁边还有一蓬竹也伸了进去,有几棵杂树把枝叶探进了墙上梅花形的窗里去了。其它的小树小草也在墙根下的花圃里尽情的伸展。赵建民说:“看这墙,是道教庙宇的建筑风格。”刘积才指着大门左右两边均布的梅花形窗说:“里面不但是龙潭所在地,也建得有龙王祠堂,只是那石雕的龙王像,在一九五八年中被消毁了,那可是件真正的艺术品。”赵建民说:“解放以来,被破坏的古建筑,古文物,古迹太多了,可惜呀。”刘积才说:“他不是说了不破不立吗?”赵建民说:“破不一定立,也不一定就立得起来;立不一定要破。破与立都得经得住历史的考验才行。破倒是容易,但有的就是破了,也是会再出现的,立就不是谁想立什么,就能立得起来,立得住,做得好的。”刘积才说:“应该是立不应该建在破的基础上,特别是文物,艺术品,古迹等等,它们都是历史的鉴证呀。破坏了,就再也找不到了。”赵建民说:“这有什么办法,一个破四旧,多少文明古迹永远的不存在了。破了,也没有见立出什么新的东西来。”刘积才说:“怎么没有?”赵建民说:“立出什么来了?”刘积才笑了说“不断进行思想改造,不断进行斗争,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毛泽东思想万岁!万岁!万万岁呀!”赵建民说:“什么不断进行思想改造?其实是宋明理学的活学活用,专门制造伪君子的嘛。什么毛泽东思想?连他都说是群众的,但他又说‘现在学的这些东西,是老古董了,要把现在新的东西写进去。’把什么新的东西写进去?如果出第五卷,还不是把打着反资本主义,修正主义,帝国主义写进去。也就是把他整人斗争的东西都写进去。还嫌个人祟拜搞得不够,同斯诺先生谈话时说‘那时还谈不上个人崇拜,但是却很需要有个人祟拜。’早已经万岁!万岁!万万岁了!完全变成了一个挂共和之名,而实为封建皇帝加独裁者嘛,只差没有要我们下跪,要人民下跪了。”刘积才摇了摇头说:“只要他在世,就没有办法,慢慢的来吧,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国家动乱,国家动乱了,就更无法搞建设了。特别是战争,就是跟台湾的国民党,我也只愿意看见和平统一,而不愿看见战争。战争,血流成河,死一个人,最少会牵扯到六七个人呀。”他“唉”的叹口气。“我是一个兵来之老百姓。那个政权的兵不是来之老百姓呀?!”赵建民点了点头说:“是呀。”
进龙潭大门的左边
他们走到石条围成圆形的龙潭边,那棵古老的白腊树从正东方龙洞口上方斜横跨出,伸向了有
龙王祠高高在东方龙潭之上,虽然龙王的塑像被消毁了,但祠基石壁上“源远流长”四字还在,那四棵不知那个年代的黄葛树在祠基石壁中早也是一体了,它们共同上护龙王祠,下同龙洞口的白腊树共护龙潭之甘泉,两旁都有石梯拾级而上到龙王祠。
他们站在龙王祠石栏中间,也是四棵古老黄葛树的中间,龙潭的风景尽收眼里。
赵建民说:“看见这龙潭的美景,我想起明朝以前,云南也属于流放之地,龙潭这地方,也不应该有现在之美吧,它也是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才变得如此之美的,推而广之,如果年年战争,月月争斗,天天你整我,我整你的,这龙潭会有这样的美景吗?!”
刘积才说:“我想,他从国民经济开始好转了后,又发表了这么多不合实际的阶级斗争批示,讲话,言论不说,而且连去长江游一下泳,也大张齐鼓的又是宣布又是发指示的,这是在向世人宣布,他没有病,或者是他的身体好得很,这是他要正式出来领导一切的一个信号呀。”
赵建民说:“不可能吧,如果真是这样,国家又无法搞生产了。我就不只是降级调动使用的问题了。”
刘积才说:“希望不是我所分析的。”
赵建民说:“我想他们搞的大跃进,饿死了这么多人,就是他们也不会再让他来领导一切了吧?他出来最多也就是研究研究马列主义,资本主义,修正主义,帝国主义理论上的事,难道他还要把国家主席的权力也拿回去?不可能,刘少奇他们也不可能交给他。”
刘积才说:“希望是如此,但他这个人,您比我了解。”
赵建民说:“既便如此,他也成功不了。”
刘积才说:“从他的大跃进把国家搞得饿殍遍野,到现在的国民经济好转的形势看,连我们这厅局以下的干部也大多数希望是这样。不要说你们比我们看得更远的省军级以上的干部了。更不要说中央级的了。”
赵健民说:“那天能真的让所有都百花齐放就好了。”
刘积才说:“这个时间就怕需要很长了。”
赵健民说:“是呀。对内,只准唱赞歌。对外,不是有关的人,收听一下外国的电台,也是收听敌台,而会收到严厉的处理,甚至被判刑。”
刘积才说:“这也是我们国家还在落后的标志。但我想,比我们国家落后的国家在舆论宣传上不知是怎样管理的?”
赵健民说:“只知道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除了不准宣传共产党的言论,不准组织以马列主义为首的共产党外,其它的舆论宣传都很自由吧。以苏联为首的国家比我们也可能好不了多少。”
刘积才说:“长久没有反对的声音,我认为不是好事情。特别是在内部。”
赵健民说:“是呀。这样就会出现我们自以为是的思想,会出现危机来前,甚至发生了都还在麻木,或自以为是,或掩盖住真象。。”
刘积才“唉”地叹了口气。
他们俩都不出声了,看着黄昏进入了最后的时刻。天空出现的火烧天,显得天空更灿烂了,地也显得更明亮了。龙潭的人还是这么多,而且越来越多。
赵建民转头看,见月亮已经升到山顶了,说:“太美了,我们再到处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