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琐记(52):昆明·见到舅舅


 西行琐记(52):昆明·见到舅舅

 

2016724日。

此次出行前几天,接到小舅舅的电话,问我放假回不回家。我知道小舅舅想我了。小舅舅年长我十岁,我小时候跟他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兄弟和朋友。

晚上一起吃饭,大舅舅也来了。大舅舅家原来住在巫家坝机场西头的向化村,与小舅舅家相距三四公里。虽然我每次去小舅舅家,小舅舅的儿子都会将他接过来,但他们平时见面并不多。现在,大舅舅家的老房子被拆迁了,大舅舅在小舅舅这边一个小区临时租住,他们就离得很近了。

大舅舅原来当兵,转业后在昆明市机要电信局工作,现在已经退休十多年了。大舅舅是个勤快的人,退休之后一直在家种地,经营蔬菜。他身体很好,七十多岁的人,眼不花,耳不聋,说话粗声大气,酒量比我们四五个加起来还要大。不过,现在大家都有意识地限制他喝酒。我前些年去大舅舅家,就传说他们村子要拆迁了。为了得到更多补偿,大舅舅一家正在努力给房子加层。最后实施的政策是,四层以下每平米补偿四千,四层以上只补偿一千。算起来,大舅舅的整个房子补偿到二百多万。我跟大舅舅开玩笑说:“你自己都没想到,到老了倒成百万富翁了。”大舅舅朗声笑道:“什么百万富翁,我有退休工资够吃就行。那些都是儿子的。”我猛醒,大舅舅是上门女婿,多少财产都不是他的。

我一直觉得大舅舅有些可怜。他结婚的时候,在这边只请了两桌,吃完后,骑着自行车,带着行李,就去对方家了。结婚本来是喜庆的大事,可大舅舅结婚,我感觉是凄凄惨惨的。我一直不明白,大舅舅是国家干部,在那个时候是很吃香的。可他为什么跟一个农村妇女结婚还要上门?上门一般是那些条件很差的,找不到老婆的男人的无奈之举。大舅舅不是这样啊。我知道,大舅妈年轻时候非常漂亮。难道大舅舅只是因为大舅妈漂亮就上门吗?我从小在昆明,很受亲戚们的宠爱,唯独跟大舅妈,感觉有些隔阂。

那天晚上在外边饭馆吃饭,大舅舅说他家就住在饭馆背后不远的地方,要我们饭后到他家坐一坐。到了门口,我自然应该去坐坐。实际上,我回来的路上,已经给舅舅及姨妈都买了礼物的。可是又感觉到有些别扭。我们亲戚聚会,大舅舅家就在附近,大舅妈及儿子孙子都不来,显然是见外。因为大舅舅的坚持,我们只好顺从。到了大舅舅家,坐了一会儿。我努力寻找各种可能修补和重建亲密关系的话题,有些效果,却不甚理想。

出来的时候,大舅舅和大舅妈将我们送出很远,好像就要到小舅舅家了。大舅舅一直很大声音说话,可以听得到周围楼房的回声。他说他在向化的时候,每天下地种菜,早晚还在马路上跑步,一跑就是十来公里。现在地也没的种了,马路上人太多,跑步也停了。不过生活还算规律。每天按时做三顿饭,午后就到老年活动中心打打牌。很充实,也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