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改革的目标、路径和方法
广东改革座谈会发言
徐景安
2017年1月6日
中国改革面临的课题很多，如何推进改革，打开局面，形成气候，值得研究。改革是搏弈，也是艺术，需要智慧、技巧和方法。
新改革取决于新理念和新目标
《广东省改革评估报告》称：“2015年度、2016年度省委改革工作要点布置改革任务742项，截至2016年7月底，已全面完成改革目标任务的286项，其余456项正抓紧推进；对应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会议审议出台的改革方案，我省应出台贯彻实施意见 90份，已出台贯彻实施意见90份，己出台60份，其余30份正抓紧起草制定。”
目前，中央到地方都纷纷出台各项改革措施，涉及的领域也是多方面的。但是，我们看到的现象是，政府层面动起来了吗？社会层面响应了吗？民众层面感受到了吗？不得不承认，新改革的局面没有打开，新改革的气候没有形成。
做个对比：改革开放37年，各级政府都动起来了，为招商引资、发展经济而奔波；社会领域动起来了，各行各业包括企业、学校、医院……都以是效益为中心；民众也动起来了，都想方设法挣钱，出奇招、也有损招。上下左右齐动员，带来了中国经济的巨大发展。
政治挂帅、封闭割绝的中国转为经济腾飞、融入世界的中国，这个路子是怎么走过来的？一个陷于政治狂热的中国怎么转向经济建为中心？邓小平是从怎么发挥社会主义优越性谈起的，他谈的就是政治。
他说：“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讲，正确的政治领导的成果，归根结底要表现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上，人民物质文化生活的改善上。如果在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内，社会主义国家生产力发展的速度比资本主义国家慢，还谈什么优越性？”（1）
于是，他提出“什么是中国最大的政治？四个现代化就是最大的政治。” （2）
邓小平智慧地巧妙地把空谈政治转向了发展经济，把政治第一转向发展第一。于是引入改革开放、市场经济。
发展成为总纲领、总目标，对于当时国弱民穷的中国，得到了上下左右的拥护、支持。
一场改革一定是新的价值目标带动的，新的价值目标又一定为新的价值理念支撑的。发展第一，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改革开放、市场经济都贯穿一个价值理念，承认、鼓励人们追求物质利益，从而成为推动改革的内生动力。
37年过去了，今天为什么要推动全面改革呢？我们只是看到一个个领域存在的问题，于是针对各个领域下达改革措施。我们没有认识到这是一场新改革，不仅改革37年改革遗留的问题，更要改革37年改革形成的利益与体制格局。这就需要确定新目标、新理念，而且能起到凝聚党心、民心，广泛动员社会的作用。这场新改革，将使我国步入新的历史阶段。
中国30年革命，30年政治，37年经济，应该思考搞革命、突政治、忙发展是为什么？
新改革的新目标和新理念是什么
党中央提出四个全面：全面建成小康、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四个全面中，全面建成小康是目标，其他三个全面是手段。
全面小康就是惠及全民，或者说全民共享。社会主义就是以社会公共利益至上为目标的社会，社会主义的本质含义就是改变人类历史上少数人独享为全民共享，从而成为人类社会的目标和理想。
中国的问题就出在分配上，国民收入分配不均，社会保障不健全，公共服务不均等，这就造成了居民消费水平和能力不能有效提升，不能支撑经济的持续增长；这也造成了民众对改革的怀疑，成为社会不稳定的因素；这更是对社会主义目标信仰的动摇，影响执政根基。
不能共享，就是不公，这种状况长期存在而不改变，带来社会正义感丧失，全民道德滑坡，这成为中国诸多问题中最严重的问题。
全面小康，实现共享，是我们的目标，也是解决中国问题的当务之急。
共享主要体现在经济发展成果的合理分配，人的追求不只是满足物质需求，还有情感的需求、精神的需求。所以，人的终极目的是幸福，社会成员幸福是社会的终极目标，社会主义就是让民众幸福，才能完成解放全人类的伟大使命。因此，共享与幸福应该成为中国新改革的目标和理念。
共同富裕、人类幸福是社会主义的要义，共产党的宗旨，新改革只有紧紧抓住这两个目标，才能发动全党和各级政府，得到全社会响应，受到民众的支持。
如果37年改革是以承认、鼓励人们追求物质利益的话，那么新改革就是要改变少数人凭借特权侵占多数人的利益，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建设覆盖全民的平等的福利社会。并且根据中国人口众多、资源短缺的国情，探索中国的幸福之路。
人有两个动机，一是物质利益驱动，为了生存，为了享受，得到物质欲望的满足，从享受中获得快乐。二是价值意义驱动，做对他人、对社会、对人类有利的事，证明自己有能力、被需要、受敬仰，从体现价值中获得幸福。
37年改革靠的是物质利益驱动，推动了经济的发展，也由此带来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生态一系列问题，因此，需要全面改革。改什么？最根本的是为人提供价值意义的追求，一个社会没有了共同认同的价值目标，这个社会就成了动物世界。为满足物质欲望而做出的努力和合法的获得，应该保障。但一个人的生命价值在于为他人、为社会、为人类的付出，这就是共享和幸福。
要以新的价值理念、新的价值目标，燃起新激情，推动新改革，使中国走向新的历史阶段。
一句话，中国的新改革就是价值目标的重塑。广东能否为中国的改革做示范，提出共享广东、幸福广东作为目标？
民生全面调查和民生长远规划
确定了共享和幸福作为新改革的目标和理念，也就找到了路径和方法。
当前，实现共享和幸福的最直接的是保障和改善民生。应该说，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府都在抓民生、办好事。政府的工作报告中都有民生投入增加了多少，民生占比提高了多少，民生实事办了多少。比如深圳关于2015年的预决算报告说，全市九大类重点民生领域财政支出2，373.5亿元，增长63.2%；12项重大民生工程全面推进，年度投资超300亿元；市政府118件年度民生实事共计完成支出339亿元。
可是，一方面政府说民生投入增加，另一方面民生问题突出，问题出在哪里？关键在于政府民生投入的理念、方向、目标是什么？民生范围很广，有直接民生与简接民生，我们的短板在直接民生。在直接民生中又是社会保障与教育、医疗等基本公共服务。社会保障与教育、医疗等基本公共服务中最重要的是要做到覆盖与均等。离开覆盖与均等，民生投入可能越多越不公平。
保障和改善民生的目标就是建设覆盖全民的平等的福利社会，这就是全面小康，也就是共享。要实现这个目标，就要抓民生调查和民生规划。
在招商街道的支持下，抽样800户，做了《深圳南山区招商街道民生调查》。从调查中了解，受访家庭大体收支平衡和略有结余占74.5%，富裕人群仅为7.4%，入不敷出高达17.8%。这反映了国民收入严重分配不均。这也就实证了经济增长缺乏消费的支撑，导致产能过剩，实体经济不振，银行不良资产增加，金融产品脱离实体经济运行等一系列问题。
社会救助是社会保障的底线。从调查中了解，人均月收入低于800元的家庭共18户，其中深圳户籍15户，纳入低保，受到政府救助，而非户籍的3户，其中2户为常住、1户临时都被排除救助之外。有失业人口的家庭中，没有获得失业救助的占86.8%。残疾人口的救助，获得过政府救济仅占16.2%。低保、失业、残疾救助及医疗、灾害救助或临时救助是保障生存的必要措施，获得救助的比例很小，其中很大一部分人群生存没有保障。
社会保障方面，未参加基本医疗保险的人群，深圳户籍居民占25.4%，非深圳户籍常住居民占36.4%，外来务工人员占20.0%，其它占18.2%。未参加基本养老保险的，深圳户籍居民占26.0%，非深圳户籍常住居民占35.6%，外来务工人员占15.9%，其它占22.5%。未参加失业保险人群，深圳户籍居民占32.4%，非深圳户籍常住居民占32.4%，外来务工人员占17.0%，其它占18.2%。未参加工伤保险人群，深圳户籍居民占35.3%，非深圳户籍常住居民占32.6%，外来务工人员占16.3%，其它占15.8%。70岁以上老人政府给老年津贴的占36.9%，没给的占63.1%。不能自理老人没人照顾的占2.8%。基本医疗保险、基本养老保险、失业保险、老年津贴、照料不能自理的老人，这都是最基本的社会保障，但户籍居民、非深圳户籍常住居民、外来务工人员很大比例都没获得。
教育资源供给的均等和公平是社会最为关注的问题，依然问题突出。受访家庭中有学龄儿童上学前教育的占57.2%，没有上的占42.8%。小学和初中教育，没有深圳户籍，公立学校进不去的占23.1%，民办学校太贵没有上学的占21.5%，是深圳户籍但没有学位占30.6%，其它占24.8。高中教育，因为没有深圳户籍没上的占38.3%，有深圳户籍分数不够的占27.8%，其它占33.9%。
2015年深圳人均GDP2.6万美元，达到发达国家水平，南山区经济总量居全国城区第三位，招商街道拥有蛇口自贸片区，其经济发展水平大大高于深圳的平均水平。招商街道的民生状况如此，其他地方如何可想而知。
民生问题突出而又复杂，靠一年刅几年实事这种碎片化、打补钉的做法必须改变，建议制定民生长远规划，系统化、制度化、目标化、分步骤地解决民生问题。
首先要确定民生的范围，有直接民生与简接民生之分，提高直接民生占财政支出的比重，降低直接民生中的行政开支成本，增加民众受惠比重，这样才能把改善民生真正落到实处。
民生规划的主要内容：居民收入增长、社会救助体系、社会保障体系、公共服务体系、公共安全体系、公共财政制度、整合社会资源。
用民生规划“倒逼”产业优化、城市规划以及政府职能转变。尤其是要调整财政支出结构，压缩行政不合理开支，实现向非户籍倾斜、向困难群体倾斜、向社区基层倾斜。
改革财政分配体制
一次分配讲效率，是市场经济；二次分配讲公平，就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就体现在财政分配上。财政是民众交给政府代管的一个钱袋子。现在中国政府管的钱有多少呢？2014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4万亿元、全国政府性基金收入5.4万亿元、国有企业实现利润0.2万亿元，全国社会保险基金收入3.9万亿元，四项共计23.5万亿元，占GDP37%。如果加上各级政府的债务20万亿，政府控制的财力总计达43.5万亿元，占GDP68.4%。占国民财富三分之二还多的这笔钱怎么分配，直接关系民众的切身利益，决定民生的保障和改善。财政改革一定要提到议事日程。第一步做到真公开、真透明，让人看得懂、看得明。第二步就是专家参与、代表质询，做到实质审议。浙江温岭创造了在党委领导下，以人大为主导，以政府为主角，以公众参与为主要特征，以民主恳谈和专题询问为主要形式的参与式预算。
财政分配的核心和关键是规范和降低行政开支。我国财政供养人员的过快增长、待遇福利的不合理以及行政开支比重过大，这就消耗了财政资源，挤占了民生投入，官民间分配严重不均。我国的官民比例由改革开放初的1：67上升为2009年的1：20。按2009年的数据计算，中国每百万美元GDP的财政供养人员为10.8人，是日本的10倍、美国的7倍、德国的8倍、英国的4倍。2013年一般公共服务支出为1978年218倍，年均增长16.63%，大大超过经济增长与财政收入增长。
建议率先出台《公共机构和人员编制法》，机构设立、人员编制、岗位职责、职务待遇都必须经人大批准、向社会公开。建议将各部门的运行支出从各项职能中剝离，与一般公共服务支出合并为“机构运行支出”，便于监督。按公务人员占常住人口之比以及实际管理人口的系数确定合理的“财政供养人口数量”，以界定政府规模。再按经济发展水平、社会工资水平和物价水平等因素确定，“财政供养人口”人均行政经费支出的标准。经过一段时间努力，将财政供养人口规模与机构运行支出压缩到合理水平。
创建幸福企业、幸福教育、幸福社区
企业拥有资本和员工，服务顾客和社会是创建幸福社会的重要实体。
追求股东利益最大化是原始资本主义的理念。有可能发生为了股东利益而损害员工、顾客、社会的利益。中国现实生活中发生的克扣员工工资、坑蒙拐骗顾客、破坏生态环境之事，都是这种理念恶的延伸。
中国企业的经营理念需要创新。西方新的产权理论认为企业不仅仅是股东所有，应为企业中有重大利害关系的不同当事人的联盟，要兼顾股东、员工、顾客、社区等各方面的利益。2000年联合国提出企业必须遵循“人权原则、劳工原则、环境原则”的社会责任。这都是突破了原始资本主义，而引入了兼顾社会共同利益的社会主义理念。
幸福企业是利益攸关方理论与企业社会责任的综合与凝炼。
幸福企业是能够为员工创造幸福、为客户提供价值、为股东带来回报、为社会做出贡献，即企业相关方，因企业的存在和发展持续广泛受益，从而感受幸福。
以幸福为理念的企业，一定表现为员工努力，团队合作，服务到位，品质优良，从而在市场竞争中胜出。资本所有者不仅获得资本增值，而且受到社会赞誉，实现人的生命价值。
教育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孩子的幸福人生做准备、打基础。教育的重点是让孩子学会怎么做人，将来可以融入社会；掌握能力和方法，将来有本事服务社会。
现在，学校教育的主要手段是考试，用标准答案，来区分优劣，培养学生死记硬背的能力。
爱因斯坦说：“当一名学生毕业离开老师和学校时，如果把几年来所学的功课全部忘记了，这时，他剩下的，才是这所学校和他的老师的教学及教育的实在成果。”
对孩一辈子受用的不是死知识，而是思维的能力或动手的能力。
教育改革任重而道远，但第一位的问题是明确教育是为什么，为什么而教育，以幸福教育为目标和方向，就可探索出一条教育改革之路。
提高社区居民的幸福感是建设“幸福社区”的出发点与落脚点。
（一）居民幸福感调查
对居民幸福感进行调查，了解居民的意见与感受，以此为依据改进社区工作、改善社区治理。
（二）围绕居民需求开展工作
根据幸福感调查的结果，社区党委、社区居委会、社区服务中心进行分工，属于上级工作职责范围的，由专人反应、联系，从易到难，一项一项落实。属于本级社区工作范围的，提出整改方案，负责实施。
（三）建立幸福驿站
建设“幸福社区”，需要创立各种类型的居民自治组织，反映民意、自我服务。可在每一个片区设立幸福驿站，由热心公益的志愿者组成。主要围绕本片区的居民意见开展工作，下设联络组：负责反映居民对社区建设的意见；文体组：组织社区文化体育活动；学习组：开展幸福理念、传统文化的学习活动；等。
（四）建立情感护理站
吸收退休的党群工作者、老师、医生，经过培训上岗，他们的主要工作：接听电话和接待来访，对发生情感困惑或冲突的居民进行疏导，关注居民情感存在的突出问题，协助市民情感护理中心来社区举办专题讲座，散发张贴情感护理的宣传资料。由深圳市市民情感护理中心派辅导员对情感护理站的工作开展进行指导。
（五）建立爱心互助银行
向社区居民发放“爱心互助登记表”，将自愿提供服务的专长与时间以及求助者的需求登记输入，然后进行互助。按照提供服务的时间，评星级志愿者。按照提供服务的成效，评优秀志愿者。对志愿者的求助需求，优先予以安排。
（六）改进社区考核。
“幸福社区”的评价主体是社区居民，对“幸福社区”的考核，一是完成政府下达绩效指标，这类指标适当简化，占40%。二是社区居民幸福感评分，由独立第三方进行抽样调查，占60%。考核评分向社区居民公开。
建立幸福之友，传播幸福理念
创建幸福中国，一定要发动民众成立各种自治组织，开展满足不同需求人群的活动，幸福之友，作为共青团联系各界人士，组织开展幸福活动的外围组织。
与志愿者协会不同，幸福之友以自下而上发展为主要方式。只要承认幸福之友章程，每个人可以发起设立幸福之友创会分会，组织20人以上，募集活动资金，并任会长。
由幸福之友总会授以队旗、歌词、体裇，分会以募集资金的一定比例上交总会，分会将开展幸福活动的计划向总会备案，总会组织进行评比。对优秀的分会和分会长进行表彰。
通过幸福之友创造性地开展幸福活动，充分发挥爱心、特长、兴趣，去体验幸福、造福社会。
幸福是智慧、方法、艺术、能力、知识、学问。幸福是需要学习、感悟、体验的。要启蒙、普及、传播幸福知识，宣传幸福理念，张贴幸福口号，歌唱幸福歌曲，倡议幸福准则，举办幸福讲堂，进行幸福演讲，举行幸福评比。总之，要通过各种形式把幸福理念入耳、入目、入脑、入心，升华心灵、内化行为。
建立幸福场馆，开辟 “幸福园”、“表彰簿”、“靓我台”、“书报亭”、“网吧台”、“视听室”、“渲泄角”、“谈心屋”、“报告厅”，“便民门”成为居民交流、互动、学习、休闲的场所。
培养幸福人格
政府要为民众幸福创造环境与条件，要改变能夠改变的。民众要用积极的心态对待人生，幸福的钥匙掌握在自己手中。应对没有改变的、或者暂时没有改变的。
幸福人格的培养就是从“自我认知”开始的，先知道怎么才幸福，然后试着去做，感受到愉悦，这就是“自我体验”。长期坚持下去，养成习惯，就会影响性格，成为幸福人格，这就是“自我养成”。
操作办法：
一、发给《幸福人格自评表》由每一位对照量表自己打分。
（一）爱自己：分为身体健康、心态平和、人生定位，3个支项，19项行为。
（二）爱他人：分为亲爱家人、亲近周围、博爱他人，3个支项，20项行为。
（三）爱工作：分为工作目的、工作态度、工作作风、工作精神、工作技术、工作关系，6个支项，20项行为。
（四）爱社会：分为社会秩序、社会公益、社会责任、社会正义，4个支项，10项行为。
（五）爱自然：分为节约资源、保护环境，2个支项，8项行为。
在农产品公司下属的海吉星公司，经过一年半的培训，结果如下：幸福人格总分从82.01提高到87.91，增幅6.7%，其中：
爱自己从21.07提高到23.2 增幅9.2%
爱他人从22.65提高到24.22 增幅6.5%
爱工作从22.37提高到23.83 增幅6.1%
爱社会从8.6提高到9.19 增幅 6.4%
爱自然从7.32提高到7.47 增幅2%
幸福人格的培训的最大亮点，一是人格量化，二是反省自己，三是从关心员工幸福入手，教育员工，在认知的提升与行为改善上取得成效。这是思想教育方式的创新，可以推广学校、机关。
关怀民众情感
我国每年有28.7万人死于自杀，大大高于自然灾害、安全事故、刑事谋杀的死亡人数，15岁至35岁自杀成为死亡的首因。我国1亿人有心理问题，严重精神病患者1600万，在疾病排名中已超过脑心血管、呼吸系统及恶性肿瘤而跃居首位。
现代社会的快节奏、高压力，带来紧张、不安、纠葛、怨恨、烦恼与苦闷。精神情感上的痛苦、困惑得不到排解，就会酿成严重的社会问题，表现为自杀和犯罪。深圳富士康连续发生12起跳楼事件，全国发生8起“校园血案”与12起“公交车纵火案”。自杀者与作案凶手，并不是由于物质的贫困活不下去，而是由于社会不公、工作压力、人际矛盾产生的怨恨、愤怒、委曲、厌世、抑郁，没有渠道倾诉、排解、抚慰。人生不如意七八九，当今社会几乎人人都有困惑，而目前我国对精神、情感的关爱基本处于空白。
深圳市市民情感护理中心2009年4月28日开通了“市民情感热线”88851085（帮帮帮我一定帮我），至2016年11月13日免费接听了32184电话，面询1535人次，来电地区除深圳以外30个省市，还有香港、澳门、台湾以及美国、新加坡、澳大利、日本、德国、新西蘭、印尼、波兰。成功避免了高危事件 32起，其中企图自杀案16起，报复家人案9起，报复社会案7起。
“情感护理”的理念与方法在实践中显示了作用与意义。
一是弥补了社会治理结构的缺陷。一个有效的社会治理结构，需要两个机制：一是利益诉求机制（利益平衡系统），二是情感关爱制度（心灵抚慰系统）。不是所有的利益诉求都是合理的，也不是所有的合理诉求都有条件解决。这就需要及时的情感疏导和情绪排解。
二是填补了慈善公益的空白。目前，慈善公益偏重于救灾、帮困、教育、治疗，对精神、情感的抚慰基本处于空白。而精神、情感问题具有普遍性、荫蔽性、突发性。情感护理系统的建立，起到完善社会保障和社会救助体系的作用。
三是起到社会“稳定器”的作用。情感护理模式从排解困惑入手，使民众有了倾诉、解脱精神痛苦的渠道，从而避免不幸事件的发生，维护社会稳定。这种创新的“维稳”机制， 重“疏导”不“封堵”，只“减压”不“加压”，不仅成本低，而且效果好、可持续，有利于保持动态的社会稳定。
四是起到价值导向的作用。当人有困惑的时候，正是关心的时候，也是传播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幸福观的时候，情感护理以心理咨询方式切入，但不仅仅是心理咨询，更在于思维方式、性格修养、价值观念、精神追求和人生信仰的引导，是新时期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教育工作的新方式。
改革信访制度
信访制度的缺陷造成一批缠访人员，成为不稳定因素。信访部门的职权与信访人期望存在巨大反差，是信访冲突的主要原因。一是信防工作人员首先耐心倾听访民的诉求，当访民释放完负面情绪后才能理性地沟通交流，信访工作不仅是民众受困时的求助机构，而且还是抚慰民众情感的港湾、指导民众人生的学校。二是信访部门加强研究职能，吸取民意和诉求，提出改变政策、弥补漏洞的建议。三是借助外部力量，由律师和心理师组成的小组对长期缠访人员进行疏导，避免恶性事件发生。四是党校应把信访部门作为培训基地，组织部门在提拨干部前应安排信访部门工作，考察研究、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五是最重要的是把信访部门作为吸取民意、完善治理的渠道，而不是应付、摆平社会矛盾的档箭牌。
总之，以共享与幸福作为目标与理念，可以使政府层面、社会层面、民众层面都调动起来，形成改革的新局面，打破僵局，走出新路。
注释
注1：《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128页
注2：《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23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