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外汇储备在迅速减少。2014年以前在中国外汇储备下降前,外汇储备最高额约为4万亿美元。2015年,中国外汇储备减少超过5000亿美元,到2016年1月,中国外汇储备减少9950亿美元,外汇储备从2014年最高点的4万亿美元,减少到2016年1月底的3.2兆美元;3•2万亿美元外汇储备,仅有2万亿美元具备高度流动性。2015年12月,中国外汇储备大降1079亿美元,创史上最大降幅,1月减995亿美元,降幅为历史次高。2016年9月,外流资金多达400亿美元。2016年9月份的外汇储备统计报告跌为3•166万亿美元。到11月份,已经跌为3.12万亿美元。中国9月份持有1.16万亿美元美国国债,是最大的美国国债外国持有者,但比前一个月减少了281亿美元。外汇储备跌至2012年9月以来最低水平。
2016年12月6日央行发布的数据显示,连续第五个月外汇储备下降,11月底外汇储备余额为3.052万亿美元,较10月减少了690.6亿美元,是2016年1月份以来最大单月降幅。中国经济颓萎加上美国12月加息,中国央行抛出大量外汇储备阻止人币汇率下跌,外汇储备已经从去高峰期的4万亿跌去三分之一。前美联署主席格林斯潘认为,人民币汇率开始失控。他说:“人民币已经显著贬值,过去我们常说他们操纵汇率,但现在他们正在试图支撑汇率。人币汇率开始失控了。”
为了使得市场难以看清楚大陆外资外流的情况,央行采用了一个不透明的方法:人行每个月报告不再刊登“外汇占款”的数字,删去“金融机构外汇信贷收支表”数字。(《南华早报》)从2015年底到2016年,为了阻止人民币快速走跌,中国政府加强了干预。
这种干预会越来越强硬。2016年12月18日,清华大学教授李稻葵在品牌年度人物峰会上称,“央行人民币负债存量达到了21万亿美元,但外储仅3万亿美元,所以必须严格精准管控跨境资金流动。对于不合理的,纯粹是预期人民币会贬值而把人民币换成美元的投资需求,应该坚决遏制住。”2016年12月30日,央行正式公布《金融机构大额交易和可疑交易报告管理办法》,跨境汇款1万美元须经批准。
对此,谢作诗批评说:印钞权是老百姓赋予央行的,维护货币币值稳定是央行应尽的契约责任。否则,今天你一张借条从老百姓那里借走一只鸡蛋,明天老百姓拿同样一张借条却只能换回来半只鸡蛋;今天你六张借条从老百姓那里借走一美元,明天老百姓得拿七张借条才能从你那里换回来同样一美元,甚至还不让换,那么这就是借钱不还,跟打劫无异!(《三问李稻葵:谁给你权力遏制他人换汇了?》)一个政府需要通过“打劫”老百姓维持财政平衡,无疑经济已经病入膏肓。
“欧元之父”罗伯特•蒙代尔与J•马库斯•弗莱明提出,在一个开放的经济中,货币政策独立性、资本自由流动与汇率稳定这三个政策目标是不可能同时达到,最多只能同时满足其中二条。保罗•克鲁格曼在此基础上画出了这么一个三角形,他将其称为“永恒的三角”(The Eternal Triangle)。这个三角形理论也被称为“不可能三角”或是“三元悖论”。一个国家的宏观经济政策只能实现其中一条边。(《人民币都要破7了,为什么港币却屹立不倒?》)中国用限制资金外流的办法强化货币管制,也就关闭了资本流通的渠道,重新进入金融闭关锁国时代。因此,也会为新闭关锁国付出国家信用的代价。
中国当下正处在三元悖论的两难选择境地。在是保汇率还是保外汇之间,政府显然选择通过资本管制的手段保外汇。然而,外汇储备的坚固依赖国家信用的强大和本币的坚挺。国家信用是国家经济和金融的基础。通过资本管制手段保外汇的结果必然是消耗国家信用。失去国家信用,本币的信用也随之失去。本币信用的丧失引发挤兑,造成银行破产随之发生。国家金融进入险境,金融危机触发经济危机,指日可待。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如何解困?这是摆在领导人面前的一大难题。
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说,一旦中国经济出现严重状况,神仙都救不了。他不担心中国经济的腾飞能给美国和国际社会带来多大的威胁,而是担心中国经济走向低谷可能给全球带来不稳定。他说,中国的社会和经济规模太大了–不会因为规模大就不可能垮掉,规模大拯救起来很难(not too big to fail,but too big to save)。”一旦中国经济出现更为严重的“状况”,世界其他经济体不会前去“救市”,即便其他国家具有最良好的愿望,也不可能去“救市”。鉴于中国经济目前的规模,一旦出现严重状况,将在环球范围内造成颇为显著的连环效应,冲击最严重的将是亚太地区。(《诺奖得主:中国一旦垮掉不会出现全球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