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六日（16）：九曲的艄公

2017-10-4

九曲溪漂流是武夷山游程最有特色最有价值的旅游项目。

登天游峰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山下九曲溪上络绎不绝的竹筏。九曲溪漂流从星村到大王山脚下，十公里左右，一般得三个小时。导游说，昨天的最后一班，从三点漂到七点多；因为人太多，竹筏太多，以致造成了堵塞。

事先导游交代大家，竹筏漂流没有规定要给艄公小费，不过一般的规矩是，每个游客交二十元，这样艄公才给解说。最初是不交钱艄公也会给解说的，后来因为热情的韩国人总给小费，形成习惯后，不给小费艄公就不解说了。一只竹筏六个游客，总共要给一百二十元。我们这只竹筏的艄公是位三十来岁的小伙，说话利落，性格活泼。雨燕说，他是我们见过的最有幽默感的福建人。我们的四位福建同学，都是本分朴拙的农村人，没有一个伶牙俐齿的。

一开始艄公说了一段，对九曲溪漂流作了个总体介绍。效果不错。征得认同后，艄公开始收钱，坐在前面的两位当地人说他们才听过解说，不需要再听，我于是替大家出了一百二十元。这种搭便车是没有办法克服的。我们不好意思拂艄公的面子，再说我们的安全还系于艄公手上。

艄公说的一句话很有道理，“你们看的只是山水，我给你们讲的才是风景。”即使九曲溪天然就是神奇而美妙的景致，但是，肉眼看来，不过就是光秃秃的山，绿油油的水。正是人们赋予的对山和水的各种想象，才使山水有了别样的意味，才成其为风景。当然，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象，但艄公说出来的实际上是对很多人观感的总结和发挥，或许更加贴切，或者更有趣味。

艄公的解说，一开始还比较正经，对山水及其他景致的描述，还是正常的视角。比如孩子眼里的馒头，成人眼里的布达拉宫。在某一段，甚至还开了个政治的玩笑，说到某前国家领导人，以及某位歌星，某位笑星。说实在话，那种观察还比较独到，那种发挥还比较有趣。大家都能发出会心的笑声。

说着说着，慢慢就不正经起来。艄公对山包和树木，礁石和流水的解说，更多联系到了生殖器或者性行为。我们这群一把年纪的老古董，都感觉到了尴尬。只有坐在最前面的两位中年的当地男女，不时猥琐地发出嘻嘻的笑声。有后面的竹筏超过我们，错身的时候，听到他们的艄公也正在说着我们艄公说过的段子。他们的竹筏上，坐着的都是七八十岁的白头发的老头老太。听年轻人讲这种黄色的段子，他们一定会觉得尴尬。看那些花白头发的老人的脸上，尽是尴尬的神色。

尽管艄公解说中那些色彩太浓的部分让人有些不舒服，艄公的幽默还是为此行添彩不少。如果没有艄公的解说，这三个多小时平静的水上漂流一定会非常沉闷，非常无聊。艄公的解说，总还是起到了提神的作用。

最后，艄公不再油嘴滑舌，开始正经起来。说自己一年到头只能休息个把星期，过年都不能家人在一起。又说今天是中秋佳节，是很希望跟家人在一起，但因为工作，只能将妻儿扔在一边而跟游人在一起。话里话外，既有抱怨，也有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