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元宵节1
年年
那时,不要说杀鸡宰鱼,整(猪)肉,炸豆腐、圆子等了。穷的乡下,就是搞仪式必不可少的那一小块四四方方刀头肉,也要在三十晚年饭夜前,就要专门留起来的。不然,到元宵节这天,就没有肉可供祖宗、父母的灵魂享用了。那时也不叫亮灯,叫送火。有点的人家,偷偷在城外僻静处,烧点松叶草结加一盒火柴,也就完事了。而如今是穷的人家也要买一个纸灯笼,背或提着钱纸、香、蜡烛,刀头肉、炮竹去爷爷、父母的坟墓前孝道一番。有钱又讲究的人家,纸裱的汽车、电视机、电冰箱等电器一样不少,少不得的灯笼更是精美,有的就是挂家门头的丝绸灯笼。供品除传统的刀头肉外,糕点、水果、花生样样都有。炮竹响彻山野云天,礼花、高升把夜搞得五光十色。烧的钱纸火光使人以为是在办大型的篝火晚会。带去的供品是一样也不带回的。不象毛泽东时代,带去的任何吃、用的供品都得带回家的。特别是那块四四方方的刀头肉,家里的人都需要拿它来炼油炒菜。
我们家的元宵节也以时既进了。弟妹们虽各组了家庭,但上坟一类的祭祀活动,行动是一致的。今年(二0一二年)的圆宵节那天,探亲访友回故乡的我,在四弟向吉炳家吃过下午饭,就按约定的,先第一个到了七弟家,等十九点三十分各家的人在七弟家汇齐后,去登坎包墓地给父母和二哥亮灯。我看了看才十九点正,就让侄女婿饶代聪先用摩托车送我去登坎包墓地。我到登坎包时,天还没有黑,一座坟墓挤着一座坟墓的登坎包,现在是人来人往,满包上都是祭奠的人,炮竹声此起彼伏,音乐声悠扬飘飘,礼花、高升时不时升起在空中爆出五彩缤纷。钱纸燃起又灭绝,香的火头暗暗明明,那挂在坟墓前的灯笼透出的光,我直感觉到照亮了我的心灵。时光瞬间倒转,从这灯光中,父母隐隐约约而来,人类的历史隐隐约约而来。那些温馨的往事,那些人世间的喜怒哀乐,那些沉重的历史,顿时穿过了我整个的身心。于是,我独自一人向山上而去,在坟墓与坟墓之间探索而上。终到了离包顶只有
一阵风吹来,吹醒了我的沉思。是父母来唤醒我,别在这冷冷清清的墓地中受凉感冒?还是让也是六十二岁的我别沉进往日的悔恨中?还是让我别辜负了天地对我的顾眷?!我不知道。我站了起来,满月正好也被乌蒙山全托了出来。于是,我清醒了。万古的月、日、大地照样运转,万物照样一代一代繁衍生息传延着。就是真有灵魂,真有阴曹地府,佛天洞仙,对于这身臭皮囊,这身支撑臭皮囊的骨架,不论神、鬼都是不要它的。生不认魂,死不认尸,这是所有玄学宗教及大多数人认可的。只有照亮人的光是阴阳两世界都需要的,我希望照亮人间世界的灯永远亮着,希望阴世界的灯永远亮着。最好在阴阳两世界的交换处有一盏灯,照着去的路,也照着来的路。让来来去去的人看清自己走过的所有路,在来来去去中把自己改变成一个有大善大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