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型社会(皇帝-封建官僚-农民,自秦汉以来)与平行化社会(封君-封臣,商、周)是中国历史发展出来的两种不同的社会结构,通过比较,我们不难得出,政府权力存在竞争才能高效且让人们收益,显而易见的,西方“封君—封臣”的地域分割体系提供了无数的试错空间,能够促进社会制度和经济型态的变革。“权力只对来源负责,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汉初,汉文帝取消农业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时的齐国、吴国、楚国均已无农业税。垂直型社会不可能提供创新空间,重大创新必须依靠全民在点滴试错中积累,垂直社会走向上下鱼肉,不能变革发展,增进财富。
历史上,只有小农才能为政府提供赖以生存的税赋资源,小农为国家财富的根本,所以国家应该保护他们的产权,也即应该限制官僚侵占社会资源,损公肥己。推行这样的政策,经济便会繁荣,出现了所谓的“文景之治”、“开元盛世”。
在垂直型社会,封建官僚是皇权的延伸,他们是强势分利集团。官商是历史上一类经常出现的群体,他们的出现便造成了土地、资本和权力的集中,将社会资源集中到少数人手中,必然抑制民间经济,恶化经济发展环境。官商对金钱的渴求根本没有止境,且不从事扩大社会产出的经济活动,不注重维持社会群体间的经济互利关系来获得健康、长久的发展,造成商人、地主的破产。官商本意在于维护皇权却造成了皇权的衰落。
中国历史上处于垂直型社会时期,历次为了纠正金融和经济发展政策的失误推行革新时,基本均因为外患而夭折。没有外患,沿着分权、民间经济发展的路线一定会持续保持盛世,中央集权能够强化中央征税的能力并建立强大军事力量的关系,这能够抵御外来势力却丧失了内部活力。集权,则强化了官僚体制,人们的财富则遭受掠夺;分权,在中央政府拥有主导地位时则人们受益,既得利益集团主导则人们的经济状况必然遭殃。
市场机制
市场交易者在准入机制、身份歧视等外部因素上存在的不平等造成市场规则不能正常运行,行业准入本身就会束缚它的发展。市场本质是竞争,竞次是外部性,特别是特殊利益集团依靠政策造成的外部性。但是我们发现市场秩序存在外部性,经济集团的强弱不同则对市场的影响也不同,因此需要建立确保经济秩序的机制,也即是维护由自发自由而来的公平经济环境。
经济秩序不能任由个人意志随意摆布,国家必须独立于外,公正执法。政府管制松散,货币能够币有所值,税赋也轻,整个经商环境则比较好。特准、特批、绿色通道都会扰乱市场经济秩序,影响经济持续发展,政府发牌照的做法比如颁发许可证、执照等造成非专业化,人们追求执照而非技术的提升、效率的提高和服务的增加。国家生财之源,断不可减,只能加以扶持以促进其增长,比如古代中国之自耕农,现代之企业家,人才是国家财富的根本,允许并保障怎样的企业经营方式决定企业能走多远,产权是保证财富积累的条件,交换和贸易的目的在于提高社会产出和增进社会福利。
税收体系
税收的用意在何处?调节收入还是用于发展公共事业,当然两者都是。
官员不能经商是保障经济秩序的条件,保障人民发展经济的能力才是实现国家繁荣的基础。政府财政的多寡不是由富民一个方面决定的,还需要强力有的征税体系,税收保障经济良好发展。国家通过控制重要的行业来保持税收必然导致税收的下降,也无法维持这些行业的正常发展。藏富于民,税收也能有充足的保障,政府做的事越多,往往越有害。
税收决定一个国家的强弱,持续的税收造成持续的强盛,关键在于向富人和既得利益集团收税,古代中国封建官僚不可能把自己的灰色收入用于纳税。白银集中在官商手上,这些人不需要推动市场新的消费,投资渠道匮乏,热钱无法消化,造成物价上涨。向富人征收重税才能维持社会财富的公平,才有可能实现社会财富的重新分配,使贫者不丧失公平的起点,让社会充满经济发展的活力,而且税收不能抑制而是促进经济发展。
政府是怎么产生的,什么才与之有关,这样的利益链条是经济史上的普遍逻辑,靠指令总会出现一些中间利益集团。税负与政府控制产业都是向民间伸手,如何均匀的分摊在每一个人身上,而且不影响经济发展成为考量的标准,所有的经济活动均在于增加社会产出和提高社会福利。转移支付作用有限,增发的货币不能由政府掌握而要掌握在创造财富的人手上,才能刺激经济发展,将增发货币转给穷人,才能刺激内需。
任何美好的设想和政策都应有实施的基础,否则只能为害更甚。如果税收政策朝令夕改,则更能破坏经济秩序,让法律视同儿戏,简化的税制才能是公平的。
税赋缴纳的方式决定了国家承认的官方货币,毕竟货币本来就代表着债务,对应国家的债务便是国家主权货币。作为法定货币,要有信用,也要满足商业发展,没有足够的货币则无法支撑国家经济的长远发展,货币短缺会抑制商品流通。如果存在多元货币,国家纳税需要兑换为国家指定货币来完成,则容易导致政府的抢劫。
税赋以维持经济持续发展为前提。即使以最高尚的名义,封建官府一旦以合法的身份渗透进商业,所有赚钱的行业必然垄断在官府之手。商业发展因其源缺乏创新,其目的又不能再次投资于商业,造成商业和经济的下滑。强势既得利益集团的存在不利于形成市场秩序,制约是市场运行之本。奥地利学派排斥所谓的公平,认为这会导致最大的不公平,凡是以公平的主张对市场经济进行干预都势比破坏自发自由的经济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