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四日（3）：独墅湖的早晨

2017-7-8

我喜欢苏州，还因为它有独墅湖。

虽然金鸡湖是免费的五星级景区，但我对它的印象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它过于妖娆，也可能是因为李公堤上太多的餐馆，而且是有名而生意兴隆的餐馆。在我的印象里，独墅湖要安静和干净得多。尤其是，独墅湖边，还有一座典雅的教堂。

头天走在平江路上，正是午饭时间，于是走进路边一家小馆，要了一碗地方特色的面条。只顾着慨叹用料的精致和分量的充足，完全没有注意臊子中有不少的海鲜和蘑菇。这些东西是诱发痛风的强力因素。晚上睡觉的时候，手腕隐隐痛了起来。这是痛风的征兆。渐渐地，那种疼痛在整条手臂的骨髓里蔓延开来。已经有两年没有这样发作了。这次发作不仅缘于这次吃东西不小心，更由于这一段时间来的累积。实在无法入睡。据说痛风是人世间最痛的痛，据说痛风之痛是中弹之痛的四倍。虽然现在还没有到最痛的时候，但已经够难受的了。熬到四点钟，快天亮的样子，于是出门，找地方买药，也外出走路来分心。楼下有一台自动售药机，可以买到止疼的布洛芬胶囊。服用两片之后，向独墅湖走去。

最近几次来苏州，都住在独墅湖地区，每次都要去独墅湖走走。不过，以往去独墅湖，心情和身体都是轻松的，而这一次，身体却是很不轻松。走出不远，东方已经发白。渐渐地，可以看到晨起锻炼的人们，还有身着特殊制服的环卫工人。再往前，走着走着，路边有了卖早点的三轮车。劳动人民真是勤劳啊，发达地区的劳动人民也这样。

一开始手腕还很疼，有些肿，慢慢地，皮肤有些发木；再往后，似乎消了一些肿，不再那么木，也不再那么疼了。这时感觉到，头发上有了一些露水，指尖也湿湿的，凉凉的。远远就看到了教堂的尖顶，像一柄长剑刺向天空。在我痛风最难受的时候，我经常幻想着用一柄长剑将手腕剁掉，至少是将手腕上割开，将尿酸结晶清理干净。现在，走了两个小时之后，疼痛减弱了不少，似乎不需要剁手了。

我刻意绕湖走得远一些，我希望独墅湖边清凉的空气有助于缓解我急促而来的痛风。湖边晨练的人们越来越多，有跑步的，有做操的，有打拳的，还好，没有跳广场舞的。晨练的人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得出不少是夫妇。湖边岸上，还有不少拎着网子，提着桶子的捞鱼的父子档。

太阳慢慢升起来，教堂的尖顶镀上了一层金光。教堂正在维修，耶稣像四周还围着脚手架。教堂窗玻璃上的圣经绘画色彩艳丽，线条分明。我曾经在这座教堂的每一幅画面前徜徉过，想象过自己在宗教世界里的可能生活。现在，我仍然在努力想象着。在这种想象中，我感觉不到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