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  实验：人脑理性极限（之二）

　　

　　实验课题（NO：23）社会实践者能否生活在唯理性中？知识精英要不要走与民众相结合的道路？

　　人脑理性极限的第7种特定“实验”。

学者与理论研究者常忽略一种似是而非的现象，以自己的理性思维优势主观确认或“单边约定”作为普通人的实践者的具体行为方式，并强调“理性的社会”就是服从那些严密的逻辑规则和规范。实际上，除了必须强制执行的行为规范、技术规范外，其他理论原则其在行为层面的运用过程不可只依据理论家的唯理性判断。

因为科学理论要面向而且要适应客观实际，要接受大众实践的检验。在这里，就有必要询问一句：你针对大众践行而思考的理性之判断是否与人类整体的脑功能状态基本相同或相适应？

应该承认，长期从事自觉逻辑思维的学界精英，当其没有与大众实践行为相结合时，其中绝大多数不能做到与在实践氛围中做行为决策的人两者之间遵守相同的人脑微观物质运动机制。

主要依靠自觉的逻辑神经功能产生的思维结果，与在实践氛围中依靠自发的传感性神经功能链接自觉逻辑神经功能的互动，并所产生的决策动机与行为，在多数情况下不完全吻合，少数还差距明显。真理，它既要符合理性判断规则，还要符合实践条件。

　　真理相对于客观的近似性是“理性极限”的上限。道理是这样的：专事于搞理论、搞学术研究的人，需要经常压抑感官和感觉功能，需要使自身传感性神经功能达到麻痹状态，才能专注于某一概念前设条件下的严密逻辑推理，以及作为概念形式的精准判断。他们甚至能脱离客观实际从事纯概念逻辑推理和演绎，比如数论。

　　（2005年加注：本书在其后章节阐述的“动机互换原则”、直觉灵感与自觉逻辑思维的链接互动、以及理性与非理性的融合等思维方式才可构成比较先进的创新思维和较完善的人脑“灵性”；在此也明确指出：此种互换、互动和融合，是唯一能一步一步突破人脑“理性极限”，推动创新思维持续延伸的科学途径之一。）

而经常置身于实践氛围中的人脑则不同，在外界信息不断刺激下，他既无法抑制自发的神经传感功能的作用力，也需要自我强调遵循自觉概念基点上的行为决策。综合知觉积累的自发响应优势与自觉概念积累的逻辑思维优势，通常是交互产生作用。

尤其是在交互作用下，人脑应为理性规则而遵循的判断，其所要求的逻辑思维深度往往就达不到学术探讨和理论研究在宁静环境下的概念思维深度。于是，在实践氛围中，人脑的综合知觉积累有时要占上风，而使实践氛围中的理性判断和行为决策与在宁静状态下产生的唯理性、唯理智的探索结论和行为方式大相径庭。

　　其根本原因，正是由于在不同环境下人脑微观物质运动，其实是遵循着不同的链接响应机制、表现出不同的神经通路所造成的。你想用自觉概念定则系统把所有普通人都培育成大脑始终如一的“唯理性”状态并且彻底消灭人的感觉优势那是一厢情愿。

　　社会只能按照非理性原理随时调整人的感觉优势，同时依据理性思维原则随时跟进时代、随时创新科技概念，从而使民众综合知觉积累与自觉概念积累达到基本统一，使全民族的直觉响应条件与科学的理论概念体系达到基本统一。不能做到用自觉概念系统消灭人的直觉响应条件、用理性规则完全取代非理性行为取向。

　　但凡是研究行为科学、行为经济学等涉及到动机取向，涉及到人脑微观物质运动的脑科学问题，都要考虑人脑的理性状态和非理性状态两个缺一不可的互动条件，即综合知觉积累与自觉概念积累两个基本的互动条件。不可单纯以西方行为科学家在绝对理性状态下所得出的科研结论，去衡量生活氛围中众多普通人的行为取向，即使对获得过诺贝尔大奖的经济学科研成果也不能绝对遵循。

　　让我们来看看具体实验过程和结果。先选择一种自然的前提条件——先后有10人在头脑比较冷静的状态下，也就是确认其在理性或理智状态下令其接受一项不直接涉及自身利益的、抽象的、理论化的简单询问调查：“是钱财可贵还是生命更可贵？”

　　10人均答：生命更可贵。

　　当换一种自然的前提条件情况发生了变化！让眼前的一沓人民币与眼前的人生安全构成对立选择，并联系为直接涉及某人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冲突性行为取向。此时就发现人脑在践行中做冲突性和复杂性利益权衡时常因眼前事物给予感官感觉和大脑的刺激性较强，多数人的经济行为决策就不再以高度的理性思维去寻求理论上的“纳什均衡”矩阵，而是以综合知觉中的感觉优势为取向。

　　此时的委婉答案是：钱比命更重要。

上述来自实践氛围的科研实例是这样被发现的：已知东风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拥有国内研发和制造轻型商用车的领先水平，其产品安全性能、环保性能和节能性能等三大技术保持与国际同步，尤其是整车的安全性早于2003年达到欧洲安全法规三项标准。

这家公司所生产的轻型车系列经数次碰撞实验检测证明，当司乘人员发生交通意外时，其整车安全技术可在很大程度上保障生命安全。应该说：整车质量最大限度保护了用户利益。

　　可是市场反馈的情况则出人意料。多数轻型商用车用户宁可选择便宜800元的不安全不可靠的同类车其他品牌，却少有用户把行车安全摆在首选位置。未通过安全法规检测的同类品牌，其市场占有率是东风轻卡的两倍多。为此，笔者访问了那些用户。

　　问：便宜了800－1000元，质量不可靠，合算吗？

　　答：厂家保修10万公里，有10万公里，钱早就赚回来了。

　　问：保修不等于保命，出了事故把命搭进去，岂不一切都完了？

　　答：看你说的！好不容易攒钱买台车哪能经得起出事！车撞坏了人活着还有啥意思嘛？（幽默：此种答话令人想起一破产就跳楼的人！）

　　当金钱与人生安全发生直接冲突且需要面对“金钱与安全”权衡选择时，平稳的自觉逻辑和严格的理性思维就受到干扰。由于眼前利益和看得见的利益拥有刺激和激活人们生活中既已养成的综合知觉中的感觉优势，此时人脑综合知觉积累所赋予大脑的响应优势会强势介入，并对众多人的经济行为取向产生先导作用。

　　解决上述问题的途径，当然需要改变现实条件和贫困面貌，但那是目标长远诉求。而在当下和眼前（例证举于2004年）则更需要针对对象创造感觉引导感觉改善综合知觉响应条件。实践已证实直接依靠单一理性方法——自觉概念定则输入收效甚微。

　　现实中，经济行为决策并不限于金钱与安全之间的冲突性选择。人们于日常生活中所形成的综合知觉积累赋予每个人的好恶感、迷信程度和偏爱程度，随时都在决定每颗人脑的自发动机取向，感觉优势响应在与自觉概念推导之间，总是前者抢占先机。

中山大学一位教授在其《新编博弈论平话》（注：中信出版社2003年11月出版）一书中有专门一段（P101）谈到行为经济学“博弈论”基于利己理性人假设的必要性。先生认为，人们批评博弈论基于利己理性人假设，那是对现代经济学的“无聊的批评”。

书中独到地选用美国著名小说家欧·亨利的短篇小说《麦祺的礼物》那种结局来告诉市场竞争者一个道理：在情感（注：综合知觉对外表现的一种）博弈中，如果非理性地完全关爱别人，而不是首先利己，其结果既达不到利己目的也达不到利他目的。

　　这里要指出：讲解博弈论的教授并没有搞清楚一个基本理论问题，即利己的人并非都是理性人，利他也然。西方现代经济学的缺陷，是总在那些最基本的理论是非上，研究深度不够。

笔者认为，学界尤其高等教育传授者还是不要轻视马克思的一些基本道理为好。存在决定意识，既定概念决定现实的理性行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这些高屋建瓴的思想观点被轻视了，许多简单的理论是非就纠缠不清，就没有办法梳理清楚。

比如在完全私有制条件下、或在市场规则尚不健全条件下，“利己”是基本经济制度和初级市场环境所决定的行为规范，如果大脑不遵守不融入常识概念和现实规则，他就不是理性人。但中国是多元化经济制度，在社会发展大方向上“利人、利国、利民”仍然是理性选择；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利己”，也是理性选择。

高等院校教授和高端理论研究者不可依据他国的意识形态和基本制度把利己视为理性，而把利他视为非理性，因为不同的经济基础所决定的意识形态，因其现实理性规则不同而不同。

我们说欧·亨利的短篇小说《麦祺的礼物》中一对情人绝对是非理性行为表现，原因不是那对情人完全“利他”，而是男女双方完全凭借“爱的感觉”做决策。公平说，两个恋爱疯子感情太深！就其当时俩人热恋中生活氛围来说，“理性人假设”真的才是无聊。任何经济学权威挡不住那对情人在经济决策中的情感参与。

　　其实，男女主人公在割舍了各自最爱献给对方之后，相互却感受到了人间情感的最美，他们亦然享受了爱的幸福体验。何况“爱情经济学”都是非理性公式：“为了爱，我不计较成本和代价！”应该指出，以是否“利己”为标准来界定是否理性或非理性，恰恰是某种概念被偏执地融入综合知觉中而对外响应的非理性表现。

　　生活中的自觉概念思考和决策动机与理论中的理性判断相比较，体现的是两种人脑微观物质运动规律。完善的行为科学一定要把两种高级神经活动都想到，并积极建立适合对象践行过程行为方式的经济学管理学，确保科学理论计算能近似于大众实践。

　　把上述理性思考概括起来，有四点总结。

　　 1．经济学家绝大多数都是理性思想者。在理论探索中当以较全面的创新思维方法把人脑理性与非理性两种状态及其互动关系兼顾起来分析研究，综合考虑经济人对象在决策中的理性与非理性表现相互作用的主要规律性。这是科学领域充分反映人类文明与进步并积极推动其实践活动达到崭新水平的较高理性智慧的体现。

　　 2．反过来，只承认或只认可或只设定研究对象“利己理性”或“利他非理性”之单边主义则是理论研究中不完全理性之表现，即初级理性思维。它只尊重了一种自觉概念系统，忽略了另一种概念系统。尽管此类学者是在运用理性思维，但却对自我理性的片面性并无察觉，对某种概念被融入综合知觉的自发响应毫无警惕。他是在寄望用一种脑神经功能来替代人脑其他功能，其科学性存疑。

3．针对研究对象给予“理性人假设”的科技手段，确有既定的科学用途。它主要适用于管理阶层中能够达到高度自控的管理者在局部范围和阶段性时间内对多数人行为取向的有效掌控。

在上述条件下，管理者通过组织机构和制度规则把个人意志转变成团队经济行为和社会行为完全可行。当然，单边理性智慧有缺陷，若无中途调节或间歇而持续运作的结果会导致人心周期性紊乱。原因很简单：人的感觉优势在需要尊重时未得到尊重造成人性的一半长期受压抑——分阶段压抑是可行的，是符合效率原则的。

　　 4．必须承认公共事业、国家事业和团队事业领域的经济决策，必须依靠有高度理性智慧的管理者依赖先进的制度规则来下达指令并统一意志。如此才能有效参与国家之间、团队之间的经济博弈。但另一方面又必须承认：经济社会运作的更广泛领域是私人经济决策领域，也是依靠个人满意度赢得幸福感的消费选择。

面对后者，既定概念基础上的理性的“博弈矩阵”将受到人脑感觉优势自由舒展的冲击。因此，在普通民众消费领域按照非理性原理针对对象调整感觉创造感觉引导感觉显得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