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国银行发飙(杂文)
文/潘国尧
上周,新单位的财务通知说让老衲办一张赵国银行的卡以便发薪水。住处附近没有别的赵国银行营业部,连ATM机都在几公里之外,没办法,一大早,老衲只好去市区找,在延安路上找到本市最大的那家,刚一进门,保安说今天要关门了,“银行旁边在挖路,把光缆挖断了”。老衲见到一干银行的员工正欢天喜地的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就问附近还有没有别的赵国银行?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说你就去中河高架和孩儿巷交汇处的那家吧,“那边也许没挖断光缆”。
这样老衲就步行了两站路去找另一家,找到一看,赵国银行的牌子早换成温州银行了,心里就骂刚才那货:兄弟行改名这样大的事,也不核实就乱指引,有点职业道德没?
想想算了,这样的大行,能进得去的基本都是官三代,贵胄们才懒得理穷人们那些破事呢。
就又坐了几站公交去找原先办过事的一家赵国银行营业部,偏偏三转两转的已经是吃饭时间了,营业员干脆拉卷闸门回家吃饭去了。想想也是,民以食为天,更何况贵胄乎,至于P民为何要捱到饭点上找上门来,那是你自己在作死,怨不得人家。
没办法,只好去原先买房时打过交道的那家赵国银行。这家银行就在下沙,其实离老衲的家并不远,之所以一开始就不想找上门去,是因为当初买房办贷款时费了好大的周折,这破行的办事人员服务态度十分的恶劣,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再与之打交道。
从市区回来都快到下午三点了,偏偏节骨眼上一个朋友打来电话,邀老衲去某茶馆喝茶,说好三点半让老衲在家附近的老地方等他的车过来,朋友说邀请了几个老衲的同行聚聚,“或许对你回杭州继续混有好处,可不能又不来了。”老衲说自己正在下沙的赵国银行这里办事,朋友就说给他发个位置,他过会就来银行附近接我。
老衲便匆匆去这破行里办事。刚一进门就先挨一闷棍,门口穿着制服的一女的问你办什么,我说办一张卡,她说你会写字吗?我恶狠狠地盯了这烂货一眼,烂货说会写字你就去大厅中间那台机器前面填个单子。
老衲懒得理会这货,就转到那机器边上。一个保养得很好,穿着名牌时髦服装的小伙子很客气地叫我先在一台很大的机器里扫描人脸。我说你都不知道我办何事,就先让我扫描人脸?这货说到这办事都得过这一关。我见已经在被扫描了,就说这玩意美国还没推开呢,你们也不征求本人意见,随便扫描?“尊重公民的隐私权你懂不懂?”
这货说以后这样的程序会逐渐普及的,“这是高科技呢”。
老衲说金融科技我不是不懂,行业内现在也只是在讨论和尝试阶段,全国人大也还没立法允许你们推这玩意,你们倒是很积极的,有钱烧的?
见我的嗓门越来越大,几个男女保安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老衲别生气,说进来的人确实都要过这一关的,意思是我做得出格了。这时大厅里那几个也来办事的都回过头来看老衲,眼神中也有不解的,也有疑惑的,甚至有鄙夷的,老衲想算了,毕竟自己今天也确实是来办事的,普法宣传这一块也不归我管,就不较劲了,掏出身份证就让那小子给我办个储蓄借记卡。
那货用扫描仪在老衲的身份证上扫了一下,说你的卡恐怕办不了,老衲说为啥?那货说你在网上联网的头像与你的身份证上照片不符。
老衲本来就有气,说老子这证用了十来年了,走南闯北,就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我的身份证是假的!那货说可能是你老家的公安把你的头像上传错了,“要不你先去老家把头像改了吧”。我一听就火了,说你们本来就是服务行业,老子来办个卡,凭啥设置那么多的规矩刁难客户?“我用这证刚刚办过一张别的银行的卡,怎么到你们这里就不行了?你给我说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货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说要不这样吧,你还是去柜台办吧,这机器怕是办不了了。说罢就让我填一单子,然后叫我在柜台外等候。
等了几分钟,终于等到了柜台窗口让我过去办事。
柜台里的货一看也不是什么好鸟,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这个年龄的男人竟然还在柜台里混,要么是没背景,要么就是业务能力或者人品有问题。刚才老衲在大厅里吵架时,这货肯定也都看到了,所以拿到老衲的身份证后,他先是在网上搜相关的信息,然后问我单子上填的单位是不是真实的。老衲确实填了一个很久以前工作过的某报业集团的大号,就说是我的单位。这货表示怀疑,因为他肯定刚刚在网上搜索了老衲的大名了,老衲的大名比较少见,度娘上搜索页面上同名同姓的有几个,但数老衲的名头最大,其中排第一的就是老衲在价值中国网上登记的个人信息:某杂志社高级记者,常住地似乎也还没改回来,还是北京朝阳区的。
这货倒也没跟我在供职单位这事上继续较真,说你这身份证上的头像确实与我们这里的记录有出入,“你9年前在我们这里办过一张卡的。”
老衲这才记起来,当时办卡时用的是原先的证,但有一次被小偷偷了,就回老家去补办了现在的这张证,两个头像当然是对不上号的,就说那怎么办?
柜台里这货就说要么把原先的卡给你废了,要么你先去当地把头像换回来。老衲很清楚,当地派出所是不会弄错的,网上联网的肯定是最新的这张身份证上的头像,要不火车上查身份证时乘警早指出来了,肯定是这破行自己在资料储存上出问题了。老衲看时间已快到三点半了,就问5分钟之内能否帮我把卡办妥?柜台货说估计得十分钟以上!因为要先销掉你的旧卡,还得让领导审核。
姥姥的,办个卡就这么麻烦,老子又不是通缉在逃犯,用得着领导审核吗?老衲想不办算了,就给新老板打电话,征询老板是不是以别的形式给发工资。偏偏新老板大概还没储存老衲的手机号,死活不接电话,等打到第五个电话,老板终于接了,我说自己在赵国银行办不了卡,能否换别的形式给我发工资?老板倒也爽快,说我叫财务给你发现金吧。
老衲赶紧挂了电话,对柜台里的货说老子不办了。那货说你的旧卡是必须销掉的,否则以后不好办新卡。老衲说你把身份证还我,“老子有永不办贵行卡的权利吧?!”
那货这才把身份证还给了老衲。
这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半了,老衲疯了一样跑出这个破行大门,还好,朋友的车也是刚到。
朋友问老衲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出什么事了?老衲就把一天来围绕几个奇葩的赵国银行的诸多怪事都说了一遍。朋友也是做投资的,这些年跟银行交道打得多,说他也是懒得跟四大行接触,能回避尽量回避,特别是这个赵国银行,最难伺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有背景,都牛得很,很难缠。”
老衲说这人脸识别技术如果坐飞机乘高铁,因为涉及到交通安全问题,采用这个技术还情有可原,公民倒是有责任配合好,银行这样的商业机构,如果是巨额贷款之类的,也可以接受,毕竟有个人征信问题,“但老子只是想去办张卡,竟然折腾出这么一大摊子的破事,真他娘的晦气!”
朋友说没办法,这些吸血鬼习惯了颐指气使的过日子,哪有什么服务的意识,在他们眼里,每个去大厅办事的根本就不是客户,而是可以随意糊弄的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老衲在帝都时也常常要免不了要接触一些商业银行的高管,感觉这些家伙大都有不错的修为,有的学历还很高,有的是海龟,感觉那些商业银行的从业者们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怎么到了官方背景的银行这里,就成了这个样子?
朋友说这不奇怪,这年头,这些官方背景的各种机构几乎彼此连成一体了,只要是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办事一概绿灯,圈子外的,就要大打折扣了,“比如我吧,现在主要是为那些急需资金的小微企业搞小额贷款的,我一般不会去找四大行或者与四大行关系密切的机构合作,那几乎是自找没趣!”
好在朋友还邀请了几个同行一起相聚,这一天的不快算是很快过去了。
但是回家后还是有点愤愤不平,老婆问你办了卡没有?老衲说没办,还吵了一架。老婆说你就不能好好跟人说话?每次总是有把事办砸的本事。老衲说更可气的是自己在全力维护一个客户的权益,但整个大厅那么多办事的客户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帮着我说话,还有人竟然向我投来鄙夷的眼神。老婆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个好做出头椽子的脾气?这么多人,大家都这么过,为啥就你忍不住?
老衲没法跟老婆解释更多的,但是老衲清楚,无论大事小事,如果全都逆来顺受,最后每个人的利益是一定会受到损害的。老衲不是刁民,也无意做什么领袖之类的,但如果连自己也总是保护不了,何以保护家人?何以去谈别的什么更崇高的追求?
老衲的朋友小齐老师,一直称老衲是他的导师,真是惭愧,其实小齐老师也是妙笔生花的主,他的公号已经过万粉了,而老衲的公号一直维持在三位数,有何资格做他的导师?但小齐老师依然坚持这么称呼,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些啥了,可能,在他的印象中,老衲还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吧,或者是老衲这种率直的个性,这种遇事爱较真的习性比较对他的路数吧。
老衲还有几个若即若离的朋友,比如福建的王勤兄弟,比如四川的狗蛋兄弟,比如深圳的美娟大妹子,他们一直敢于出声,敢于质疑,甚至敢于行动,老衲很佩服他们。从一定意义上说,刁民的出现总是与贪官、狗官的肆虐成正比的,中国的历史上多的是引颈受戮的顺民,哪个时期顺民越多,整个民族就越容易招来横祸,这样的例子都不想再提了,留给腾飞他们这些大咖们去演绎吧。但是如果你连自身遭遇不公时都不敢出声,那真是废人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