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嘱托


 

 
最后的嘱托
曹秀
    曾为赵本山写二人转小品的著名编剧周德臣忽然去世,引起圈内一片叹息。这是今年曲戏界损失的又一位小品编剧,实在是痛上加痛,连在美国的朋友也发来了流泪的表情包,对他表达哀悼。
    我认识周德臣有三十多年了,记得他在乡下时,来文化馆参加小品研讨彼此熟悉了。当时他在乡中学当教师,喝酒时他述说自己在乡下的难处,想进城,朋友们鼓励他来吧,我们欢迎你。可惜说是说,进城是有条件的,还需要各式各样的应酬。后来,他当了校长,与领导见面机会多了,加上他给赵本山写小品《双扣门》获奖。于是他进城了,在文化局当编剧,一写就是二十多年,写出一千多部小品,成为远近闻名的二人转编剧。
    他进了城,小品写出很多,我也写出一些。其中有一部小品《抬担架》,他看后给予表扬,还写出一篇评论。后来,我把这小品寄到中央电视台春晚节目组,导演看后采用了,可惜名字不是我的,是张继,小品名改为《英雄》,仍由赵本山范等在春晚演出并播放。周德臣了解情况后,嘲笑,这是小品界的常事。张继是张慧中儿子,有这面子,我也没有追纠。老高问我为什么不追纠,我说他们改得比我好,我只是写出架子,内容还是他们的。
    我写小品很多年了,在一些报刊发表,还有的获奖。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不能贴近,只好敬而远之。何况我写小说是重点,小品只是辅助,我写小说比写小品有市场,何况我还有工作要做,不可能每天写小品,去剧团,剩余的只有靠周德臣了。他的容貌与陈忠实相近,朋友们都说他象陈忠实,两人都吸烟。因为吸烟,周德臣患了肺癌,我是从娄兄处了解情况的,早在今年初,娄兄打电话约我见面,说周德臣想见我。他是戏剧协会主席,我和娄兄是副主席,平时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既然如此,我们见面就是了。放下电话,关了电脑,我匆忙赶来。一见面,周德臣高兴地告诉我们他要去三亚,儿子为他租了房,要在三亚住半年。我兴奋地说好呀,在三亚住,是东北人的福利。
    我们三人谈了一些有关小品的事,抱怨了当前存在的问题,最后他把我拉到角落嘱咐我多到剧团去指导。我当时很惊诧,老周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嘱咐我?当时我并不在意,我这人对什么也不在意,哪怕我感到惊奇。当时我还嘱咐他三亚报刊搞征文,他可以在此写稿子参加,他笑了笑抽空会参加的。至于参加不参加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到三亚后生活如何。有几次我见娄兄都要打听,老周在三亚如何了,回来了吗?
    一晃半年过去了,老周仍没有回来,我问娄兄他为什么没回来。娄兄说到北京了,在北京住呢。我说好呀,在北京比在东北强多了。这时,我似乎预感了什么,我这人向来很敏感,果然到了八月,再见娄兄时他忽然对我说老周回来了,得了病,我问他是什么病,他说是肺病。我当时说老周经常吸烟,可能是把心肺毁了。娄兄说你不懂。然而没过半月,又见娄兄,我又打听有关老周的病情,娄兄痛痛地说老周没了。我一愣,这样快?
    在此之前,有导演打电话要小品,娄兄催促我几次,我说老周病了,我不能在此期间削尖脑袋往里钻。娄兄劝我这是有导演要,又不是你主动的,快给吧。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送出,想不到在此期间,老周没了。戏剧协会的人很痛苦,从此专心致志写二人转剧本的人没有了,不能不说是一个损失。如今二个月过去,想到老周,想到他最后的嘱咐,忽然感到我太大意了,居然没有看出他对我的期望。现在写出这文章,算是我对他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