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连载:乡村套路深(31)


中篇小说连载:乡村套路深31

/潘国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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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根诧异于老头掌握的内幕,就说阿奇托自己带话,原先谈好的那些事不会变卦,“他说砸锅卖铁也要对得起七叔公!”

七叔公呵呵一笑,说那都是小钱,“阿奇哪里用得着砸锅卖铁呢?”

水根心里直骂:老东西够贪的,数百万都是小钱,那这些年李家不知贪了多少脏钱了?没办法,要不为什么都要削尖了脑袋当大官呢,这里面油水大着呢。

见水根不说话,七叔公说要不先这样吧,别的事等牌坊运到了你过来我们见面谈。

水根说八块碑的钱他会给石雕厂的,七叔公也说定牌坊时余下的7万块钱他会给的,“至于别的开销,比如开牌仪式啥的,应该没问题吧?”

水根说八块碑总共收了70万块钱,加上别的一些赞助,前后有百把十万,“足够花了,村里到时还望您老张罗一些事,一应开销我过两天再给您几万块钱。”

七叔公说倒也没大的开销,只是现在村里人都在说那对元宝,说别给整没了。水根说宝贝好好地躺在保险柜里,丢不了,“726日晚我和您一起把它埋到牌坊柱子下。”

“我听说董秋生也整了个牌坊?”七叔公说。

水根说那个牌坊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只是帮镇长夫人去预定了牌坊,别的什么都没参与。”

七叔公说那就好,“按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竖碑之类的是村里甚至是全镇的大事,与每个人都有干系,水根后生虽说你现在在南边谋事,但也是羊角湾村的人,到时你也得参与呢。”

水根说那是必须的,“我自己都捐了一块碑呢。”

七叔公说不仅仅是捐碑的事,“早先羊角湾也竖过几块碑,后来这些碑文革中都被砸了,我小时候记得祖上说过,竖碑之际也是拷问人心之时,一般在世之人,竖碑前必去坑边下跪,反思这辈子自己的过失,如做过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的破事,每做过一件,必须往坑里丢一颗豆子。这事吧,附近村里几个老者已经都到我家来传过话了,说希望到时各村的人都能到石碑坑基里丢豆子,毕竟羊角湾牌坊是属于大家的。”

水根说这好办,726日八块碑的基坑和牌坊基坑同时开挖,晚上我们在每块碑前放一簸箕黄豆,供所有愿意向先人下跪的村民丢豆子。

七叔公说按规矩,丢豆子时需有各村德高望重的老者监场。

水根说这些事全凭七叔公做主,“水根就不参与了。”

 

因为天越来越热,水根实在懒得再出去转转,本来,石雕厂那边他也得去看看,毕竟,那些石料的质地是很关键的,这牌坊,这石碑,万一因为质量问题垮塌了,那可是涉及一个村运势的大事。但他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再说,自己该到手的钱也都到手了,不该到手的大钱也到手了,所以现在做事也就没有先前那么积极了。

但是有人总是不嫌这大热天,第二天中午,小丘打电话叫水根一起下午去7村帮忙,说是7村今天发放新医院的征地款,镇长怕现场有人闹事。水根说这事自己去怕有点不合适,“我呢,名义上是镇招商办的,但实际上就是一个‘三无’人员,名不正言不顺,恐怕要被村民笑话。”

小丘说你现在已经是镇里的名人了,谁还不认识水根大爷啊?

水根说我也就比你大了十几岁,怎么就成了大爷了?

小丘说镇上那些光头都是大爷级别的,“不跟你扯这些啦,就是帮帮我也是应该的吧?”

水根说好吧,“但是你怎么回报我呢?”

小丘说一会再说,就把电话撂了。

 

水根就开车去7村。村委会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听说拆迁款到了,有干系的人就一窝蜂地过来凑热闹,其实这十五亩地也就涉及到二三十户人家,但是这些地因为存在着各种复杂的归属关系,来的人就多了。比如A地块原先是B签订的承包合同,但是B死了,CB的幺儿子,一直在种这块地,而DFB的另外俩儿子,他们认为这地是老爹的,补偿款就应该3个儿子平分,而C认为自己一直在耕种这块地,是事实上的继承者,其他人没权分补偿款。这CDF又都是拖家带口的,你一句他一句,现场就变得非常热闹了。

村长的喉咙都喊哑了,但是依然没啥效果。7村这批皇族的后代有着根深蒂固的封地意识,甚至有不少村民认为这地都是他们祖上大清帝传下来的,要说分卖地款吧,大家都应该得一份。

水根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他根本不顶用,就是镇长来了也没用。因为几乎所有的7村的男女老幼都来了,现场,一千多万现金齐整地码放在办公桌上,有一人多高,这批游手好闲惯了的村民看着这堆钱个个都眼冒绿光,若是此时有人挑头,这帮家伙大有聚而抢之的可能。

 

村长、小丘和水根被一屋子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核心,村长办公室的一匹半空调根本不管用,每个人头上都在冒汗水,但是每个人都情绪激动。水根想这事如果不当机立断,恐怕要出大乱子,他就附在村长耳边说了几句话,村长随后点了点头,叫人群挤出一条缝,让水根和小丘先走,“这是我们7村自己的事,我们自己来解决。”

俩人挤出人群后水根已是满身湿透,小丘的短袖衬衣也被汗水浸湿了,衣服贴在身上,两个乳房就显得更突出了。水根忍不住在小丘的乳房上捏了一把,小丘说你他娘的也太没谱了,这大马路上敢调戏良家妇女?

水根说光天化日之下,行正大光明之事呢。小丘没心思跟水根开玩笑,说你刚才跟村长都说了些啥,怎么就这么快放我们俩出来了呢?

水根说很简单,把那一摞钱分成两半,一半给有地的人家,另一半给每个村民人手发一个红包,这不皆大欢喜了?“7村这帮混蛋,见钱眼开,凡是到场的,你不给他点甜头,今天准保闹事。”

小丘说医院给的是2000万,村长跟村民说是1500万,再分掉一半,就变成750万了,每亩地也就剩下50万块钱了,这被征地的农户有点冤。水根说这些地其实7村这帮游手好闲的村民早已经租给外地人在种了,凭空搂些钱,也不会太计较的,不然,过会儿我们再去看现场,一准都欢天喜地的。

小丘说村长可就赚大发了。水根说他也不可能独吞那500万,“镇长那他已经答应给200万还今明两年的兰香馆白条了,剩下的,村委会一帮管账的家伙不也得三五三十一的分点?镇土管办、城建办、派出所什么的不也得去打点打点?”

小丘说那镇长这回是小猪落在粪坑里,吃饱了!水根说不就200万吗,还是要换白条的。小丘说你不知道,苟院长那娘们,昨晚就给了镇长一个拉杆箱,里面都是钱,少说也有好几百万吧。

水根说镇长这是人财两旺啊,“是笔不错的买卖。”小丘说那是,要不人家怎么愿意把如花似玉的老婆送给董秋生做情人呢?“这个镇长就是用老婆换来的,他要是不搂些回来,如何平得了心?”

 

俩人开车回到了宾馆,在卫生间一起洗澡时,水根就没忍住,在浴缸里干了起来,小丘嫌浴缸里放不开,水根就把小丘抱到床上继续。完事后小丘说上次我半夜里想过来,你为啥不让我过来?水根说那天晚上我满脑子董秋生的500万,实在没心思。小丘说那现在钱都到手了?水根就给小丘看银行发给他的那则短信,“有这500万,你可以放心地跟我走吧?”

小丘说昨晚镇长也要把那箱子的钱给她一半,“但我没要。”

水根说你为什么不要?小丘说我要是收了这钱,恐怕就得做一辈子小三了!

水根抱紧了小丘,说等羊角湾牌坊的事一完结,咱俩就定居南边去,“我在那给你办一个隆重的婚礼!”

小丘说自己的户口还在镇上,到时还得来这里登记,“恐怕会有些麻烦。”

水根说自己南边买房时赠送有三个户口,这些天趁着还有点空,我俩就把户口先迁了。

小丘说这更不妥了,“我俩同时迁户口,这不明明白白告诉镇长我俩好上了么?镇长可以让你在镇里叱咤风云,同样可以让你寸步难行!我的户口先缓缓,你把自己的办了,等过了这阵,我再想办法去你那边。”

水根说跟七叔公已经商量好了,初步决定726日给羊角湾牌坊和八个石碑奠基,81日举行一个规模不大的羊角湾牌坊落成仪式。然后水根从保险柜里取出10万块钱给小丘,说自己可能要在牌坊奠基后就先去南边办一些急事,“这落成仪式就全交给你了。”

小丘收了钱,就要走,水根说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

小丘说一会镇长要回来,“那姓苟的家伙估计是以一箱子现款堵住了镇长的下身了,今后,这俩货估计就姘不成了......我还得伺候这流氓镇长一些日子。”

水根满脸的黑云,但是他现在确实也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上,抢人家的女人,这已经是做过头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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