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思路看东北

智石经济研究院副院长卫祥云

7月25日，乘海航飞机第一次去东北城市佳木斯市。飞机降落后，机场大雨。由于机场没有廊桥，给旅客带来不便。恰逢本飞机上带小孩的较多，让大家十分狼狈，只能冒着倾盆大雨赶摆渡车。在众多旅客纷纷抱怨期间，还听到可能是当地的一位旅客说道：“佳木斯机场多少年了就这样。”

我一个人不带行李，下飞机后直奔厕所，厕所中只有一个小便池，我排了第一，身后挤了一大堆人。

出机场后，当地司机接上我去七台河市，路过佳木斯市，雨很大，街上积水很多，都成了黑色的。令我不快的是，两个年轻人在大街上又说又笑，其中一人光着上身公然对着路边的杨树撒尿，毫无羞耻感，有司机作证。佳木斯市第一印象令人不爽。

接下来我从佳木斯市驱车2小时120多公里到七台河市的见闻如下：成片的山林连接着天际线，绿油油的庄家望不到边。偶遇村庄点缀在城市之间，虽称不上气象万千但让人感到风光无限。

由此使人想到，现在的舆情对东北的议论和评价很多，但好像都没有抓住问题的实质和要害，许多研究观点像盲人摸象一样对东北指手画脚，且在不对症的困境之中开出了一系列药方。如东北经济江河日下；东北人才外流严重；东北干部只说不做；东北人思想僵化等等。因此，东北亟需吸引人才，招商引资，改善投资环境并制定东北振兴的发展政策等。

其实，这些人的想法和研究观点虽有一定道理，但无不存在较大误区，有的是不得要领甚至哗众取宠。所以，对于东北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研究不妨换一种思路。

首先，东北并不存在振兴问题。

目前，东北的自然环境和生态系统是全国最好的区域之一，大多数区域并未开发或在开发中受到破坏，这是不可多得的自然条件，而且今后不会重生。只要中央和地方制定更多更好的自然资源保护政策，东北将是我国少有的优质自然生态居住和生活区域，是旅游和人文发展的宝贵资源地和城乡载体。

加上东北人口稀少，人均土地面积多，人均占有资源较为丰富。因此，东北将率先成为我国人居环境和谐的美丽乡村发展区域。

虽然东北的一汽、鞍钢、沈飞、大连造船厂和煤城等老工业基地在转型，但没有必要留恋计划经济时期的老旧工业基地，即使新兴产业发展暂时不足，也无须拔苗助长，人为地搞一些华而不实的开发项目。而只能因时因地因城市特点发展相关绿色产业、有机农业和特色产业。如建设好东北非转基因大豆生产基地；如开发以非转基因大豆为原料的食品工业等；还有我并不熟悉的体育运动集训中心、特色材料精细加工业和农业产业化服务业、物流业等。

据我对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的观察，越是人群集中的地方，越是农村及中小城镇，其环境都更加优美和整洁。而在我国东北、西北、西南等地凡是没人居住的地带，还会呈现出一派绿树成荫和山清水秀的景色；而在人口集中的村镇和地区，则会呈现不同程度的脏、乱、差，这种现象目前东北地区最为明显。这个现象对我们的启示即是：东北广大农村和小城镇并不需要急着开发，而需要清理整顿。并力促人才向现有较大城市集中，包括人口自由流向全国各地。而广大农村的工作重点应放在农地和林地的产权界定和改革上。

其次，东北目前也不急需人才。

从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规律来看，人力资源的开发从来都是重要议题之一。在此意义上讲，目前全国各地都需要高精尖的人才，东北各地也需要一些特殊的专才。但这不是东北的特有问题，也非突出问题。由于东北的自然条件差异和要素禀赋的一些天然劣势，东北的人口流出是正常现象。原因有三：一是从东北出来的大学生回去的较少并非坏事，因为在东北以外能发挥更大作用和更有出息，非常符合优胜劣汰的人才成长机制。二是为人父母退休后随孩子客居他城，天经地义。三是由于东北地区工业和产业转型，需要的人才并不多，在目前很多东北当地人都没有事干的情况下，引进外地人才有意义吗？所以说部分人才流向内地实属必然，不可强留或给予指责。反而应该鼓励东北人才勇闯天下、谋求发展。这才是天大的好事。如温州人在全世界的经商现象就是例子。我国台湾地区五十年代人才的大量流出和后来的大量回归也是事实。所以，对东北的人才流动应予以鼓励，而不是责备。可以预示：今天东北人口的大规模流出，蕴含了有朝一日回归的可能。从这个意义上讲，东北地区流出的人口越多，就离建设东北地区人间天堂的距离越近。一旦将来的要素资源改革开始实施，全国人才和资本的北上将是顺理成章之事。

第三．东北需要有目标地进行整顿和提高。

目前，东北的城市化率并不低，且高于全国。现在的首要问题不是人为提高人口集聚的城市化，而是要大力整顿中心城市市容和生态环境，与美丽乡村建设形成互动和互利，逐步建设大东北地区城乡和谐、宜居宜养的新的生态系统。在抓好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和现有城市发展的基础上，着力提高全体居民的文化素质和精神素养。这才是东北发展亟需要做的。

从目前东北城市发展和建设的重点来考虑：提高城市化率绝非迫在眉睫之事，而防止现有城市空心化则需要提上重要议事日程。而对于东北地区林地、土地资源要素的改革问题只要按照中央目前的阶段性政策向前推进就是了。现有的土地、林地产权和要素管理模式不是没有问题。全面评价其利弊得失并非本文的任务。今后，智石经济研究院中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将做专题研究。

最后，刻意想象一下东北在冬天的景象，与开头的四句话对应。奇文供欣赏：

成片的的山林白雪皑皑，黑色的土地充满神奇。袅袅炊烟从路边的村庄升起，祖国的大东北祥和美丽。

2018年7月26日写于黑龙江省七台河市

2018年8月2日改于北京天行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