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先生
依照惯例,我在“饭否”与“已饭”之间提笔。笔落地的“沙沙”声拒绝着窗外的雨声,窗外“沙沙”的雨声同样也拒绝着我的笔发出的“沙沙”声。
先生是怀抱着虚空的。他怀着自己的虚空去印证着另一个实地的虚空。
我所揣测的“先生”的虚空大抵来自先生的先生寿镜吾。那三味书屋里的课桌、课桌上的那个“早”字,早已被先生教导下的除却先生自己的手之外的别的手磨挲得圆润了:
十个太阳似乎被后羿射得仅余且只余下最后那一个,余下的这一个浓缩了前面被射下的那九个太阳的遗憾,被无数支不知名的笔与墨画成了各种模样与形状。
先生的确是从寿镜吾先生这面镜子上悟到了“早”——那作为药引子的大白菜、那喜欢抹面刷墙的雪花膏、挣扎着最终逝去的子君、悔悟的涓生……
“早啊,先生!”
这初醒的太阳,这沉睡的黄昏。
一如那伪饰的土地,一如我这带顺承关系的“于是”。
感叹:
这“怪哉”的确是有的。
——读鲁迅先生《朝花夕拾》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