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7月10日严复作有《书示子璿四十韵》;7月20日,朱明丽夫人乘新铭轮,先行返京;7月间严复作有《怀阳崎》诗一首(《严复的一些史实》之二百二十六)


 1919710日严复作有《书示子璿四十韵》;720日,朱明丽夫人乘新铭轮,先行返京;7月间严复作有《怀阳崎》诗一首(《严复的一些史实》之二百二十六)

             严孝潜

 

19197

191974(六月初七),今天郑坦来探望严复。(《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191976(六月初九),今天高梦旦来探望严复。(《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今天严复还写信给大儿严璩。

严复在信中讲:“得天贶节信,言买宅事要为父一言断决,阅读再三,又与娘等商量,亦正委决不下。此屋为费将七万元,殆欲罄吾所前积者,一也;世事云诡波谲,京中继今以往,是否可以安居,二也;吾之肺疾,置诸北方严寒之区,即使冬令深藏,究竞当得住否,三也;都下米珠薪桂,月益岁增,宅广事繁,常费必巨,四也;非不知吾在京中海部顾问月四百元,他项利入,到京后尚有希冀,但此当视吾之体力何如,且政界覆雨翻云,进款岂可长恃,五也。以此五端,故实惮于断决,而以另行想法为宜。假使如前东堂子胡同一宅,三万余元可以了事,则吾将亦听之,而无如其吃力如此耳。不意如海王城,而吾家求一相宜可住之宅,为难如是也。吾意汝之看宅,著眼有牢不可破者二,而缘此碍遂多。一是宅未到手,先打卖出算盘,甚或求有羸利;二是由此地道,所择必近东南,而他所即有价廉佳宅,或所不屑。而自为父观之,凡此皆属枉然。盖宅易脱手,必其廉者,愈贵愈大则愈难寻买主,此必然之数也。至于羸利,须看世景如何,此岂买时所能作定?且摩托车既用之后,所居地段远近亦齐,与其热闹地场,转不若清静之乡,得少佳趣。吾儿如再看屋评价,似于吾言可少加意耳。近因宅未定,此身无所归宿,颇想还乡定居,如仓前山等处有可居者,似二万余元可以集事,虽短却京中月入,其钱亦不甚体面,弃置不足惜也。而家乡用度倍蓰加廉,无论如何,自然易了。然吾心有至难割爱者,缘与吾儿一房及四弟,势必暌违南北耳。但此不妨先作眼前之计,异日吾儿财力充裕,世事平定,而吾体力尚优,即回京与汝曹共居,亦易易耳。东坡告子由云:“吾归与汝处,慎勿忧岁晚。”吾今告汝亦云,吾儿以为何如耶?

昨日琥弟信来云,新妇小极,仲勉诊之,据云已动喜脉,亲家太喜不可支,但恐秋间不放女儿北去等语,而华严亦云,莲姑娘已有四个月身喜,此真门闾之庆,闻之喜不寐也。新铭明午可以到步,太太拟即搭之北归,留两妹在此相伴。海林常流泪,思四妹也。吾居医院,今已逾月,收极疲,所未归寓者,以寓中热此间凉耳。出院后,在此无所事事,欲北归又无房屋,或重复回闽与琥居,末可定耳。大息、姑娘等暨诸孙在念。” (《严复集》第三册第784页)

信中所提莲姑娘为严璩之妾。

 

191977(六月初十),严复作有《六月初十夜书所闻见寄长女瑸香严》(《严复集》第二册第407页)诗一首:

“弦月穿云出,池塘吠蛤哗。疏林明远火,白鸟隔轻纱。栩栩怜幽梦,悠悠念故家。邻房谁氏女?睡语正呼耶。”

是日后,严复作有:

       《和荆公子贡》(《严复集》第二册第407页)、

       《久雨》(《严复集》第二册第408页)、

       《和刘通叔瑞潞岁莫杂诗有序》(《严复集》第二册第408页)诗句。

 

191978(六月十一),严复收到三儿琥初五从福州的来信,并立即作复。(《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191979(六月十二),严复在日记中记有“寄大儿信济南。眉男信。”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1919710(六月十三),严复在日记中记有“复纯如书。复眉男书。”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严复在回复熊纯如的信中讲:“得七月五日书,续悉种切。自去年抱病还乡,于世事不甚措意,故于此时发现种种是非功罪,皆属不取断言。……寒家子女少时,皆在家塾,先治中文,……复在此间已是三十余日,而得效尚浅,然除夜间,难得整睡,又晨兴八九钟时,喘咳颇剧,须半点二刻始止外,其他尚无所苦。却悔去年过沪,不知来此治疗。盖若当时果来,则去年杪一场大病,必可免却,则此后根本虚实不可同年语矣。既错过,无如何也。” (《严复集》第三册第696页)

   

是日后,严复作有《书示子璿四十韵》(《严复集》第二册第409页),给四子严璿,劝其埋头读书,不要过问政治:“内政与外交,主者所宿留。就言匹夫责,事岂关童幼。”

 

1919711(六月十四),严复给族侄家轸写信。(《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1919712(六月十五),严复在日记中记有“起吃新药膏。”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1919713(六月十六),严复在日记中记有“致伯鋆信。金安氏买丸。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严复在上海养病期间,心中还一直牵挂着外家事,严复外家门户衰薄,岳父王道亮所生二子贞禧与贞达,当时皆已去世。禧子恒光,达子恒朗,也一死于道路,一患脚气病死于海军。曾过房一孙,亦无出而死,为延续香火,又过继一孙,名恒,时年将四十,尚且赋闲,无力成家。严复前在福州时,曾与之晤谈二次。恒知自己才不出众,无甚奢望,只求能维持三四口之家生活,便可娶妻生子,以了一脉之嗣。严复在福州期间曾托人为之谋职,但无结果。此时正好侄儿严伯调到福建盐务局任职,严复遂写信给侄儿伯,托他为王恒求职。

严复在给侄儿伯的信中讲:“……到家,想庭闱广喜,骨肉平安,极用为慰。闻福州夏来盛暑,霍乱诸时疫流行,吾侄如能稍迟就职,更俟秋凉,乃大佳事。吾来医院已将四十日,咳喘稍见轻减,而因多年未受南炎,值此梅夏,体中尚多不快,此自衰老常态,无如何也……此吾所以不得己转求吾侄也。须知吾于恒所为勤恳如此者,乃缘汝伯少日曾受泰山厚恩,又前三伯母贤孝恭俭,过门以后,备历艰辛,不幸中路相抛,未受丈夫儿子一日之报,人塾无情,念之心。今若听外家嗣续从兹而斩,他日九原泉路更何面目见此二人乎!望吾侄深察此意,稍可用神,幸勿悠忽,或晤幼纯与之商榷此事,若幸有成,吾自不忘汝曹存处耳。” (《严复与天津》第186页。《严复集》和《严复集》补编都未收录。)

 

1919715(六月十八),严复在日记中记有“得大儿书,即复。”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1919716(六月十九),严复写信给大儿严璩。

严复在信中讲:“本日得儿由济来书,十二日。甚慰。吾在医院计已卅九日,喘咳诸疾实有大差,叶医生言只要信心耐性,无论如何久疾,皆可得也。因四弟等来书频催,太太已决数日内或船或车,先行回京。两妹在此伴我,渠两人亦有疾恙,亦可顺便在此医疗也。三弟前有信来,据言弟妇经仲勉诊验,已动喜脉,秋间恐林家亲母不放北行。然无论如何,渠必离闽,因自身后事或出洋或否,须一定决,不能长此随便过日也。其言甚是。我再看数日如何,颇拟于闰月半前回京面议房屋一事。总之,吾体力近来甚有进步,吾儿不必为我悬悬也。

刻下闽沪皆极炎热,亦皆有时疫盛行。前接家信,云林姑娘有喜,近复闻其小产,想系身体虚弱之故,余不尽言。” (《严复集》第三册第785页)

 

1919717(六月二十),今天严复写信给三儿严琥。(《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1919718(六月二十一),严复今天在日记上记有“复缄与璩,十六号。”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严复在今天写给严璩的信中讲:“七月十六日信读悉种切。日来朝喘大差,此间治疗新法不虚谈也。新铭己到步,太太明晚登舟,后晨开轮北去矣。华严、海琳皆在此治血分病,医言病根在喉间肉柱,须与施割,乃望全愈,不然将与伍家愚子同其腌牒。然则自以早割为佳。

儿回京后若非屋主促逼,似不必即与断绝关系。前书云又七月兑银尚来得及,今才阴历六月廿一,恐又七月吾已到京,届时当面商量,再作决断何如耶?总之,或南或北,吾辈端须有家。大抵吾病则思归,吾愈则思出耳。新妇喜信既实,亦不妨北来,孕妇过于畏护,亦非法也。三弟年杪出洋,此说与吾意合,但渠意欲赴欧,不愿赴美,学费虽贵,而以六七千金留学四五年,所差当不这耳。暑假旅行谨慎,以慰亲心。” (《严复集》第三册第786页)

 

1919719(六月二十二),严复今天写信给熊纯如。     

严复在信中讲:“前缄知已经目。近作五古四十韵,因弟好收吾文字,及手录奉寄。其中所言文理,贤者以为何如?愿与学共榷之。” (《严复集》第三册第698页)

信中所提“五古四十韵”,就是指《书示子四十韵》。

 

1919720(六月二十三),严复在日记中记有“三点,新铭开行。”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是指朱明丽夫人乘新铭轮,在三点开船,北上返京。今天严复还给四儿严写了一封信。

严复在信中讲:“晨得十六夜所缮禀,知儿甚忧吾返闽不复来京居住也。惟大哥所拟购之宅价昂,而我家财力有限,故欲于乡里营一菟裘耳。人老则思归,而吾之肺病苦北方严寒,故有此计。顾所以迟迟未决者,即缘如此定计,此后将与汝曹会少离多耳。世乱则处处不安,福州亦未较京中为险,凡是码头,皆有租界,租界皆有外洋势力,不但京师有交民巷也。

吾入此院已四十四日,刻下诸澄皆差,早起虽有喘咳,然数分钟即去,痰诞减少,气色精神动观,皆云进步,院中电浴、按摩诸法,可谓不虚设矣。姐、珑妹以血分病,亦在此治疗,两咽喉肉柱,数日后皆须受割,幸病尚浅,当不至甚痛也。新铭本下午二点开船,汝母即搭该轮北归,屈计阳历廿三当抵津沽,此信当先到亦未可知。扇已写交带去,此吾第一次与汝诗也。极多再半个月,吾当离此间归寓,归寓后稍有应酬,事后当同两女北归,屈时旧历七月半前后可以相见。儿曹不必悬悬。余事母亲可以口述,此不赘言,先生处代我问候。

此次随娘到京,有张表叔名增春者,年仅逾冠,系祖母外婆家住南台南禅山边,以做米粉干为业,数十年矣表弟之子,人甚诚笃,中西文虽学过,皆极浅陋,在闽苦求随我出乡,意在谋事,但官话尚须先学耳。到家后,指一房间与住,随先生吃饭,看祖母面上,好招乎之,又及。” (《严复集》第三册第810页)

 

1919721(六月二十四),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得琥书,即复。与尔波缄。”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1919724(六月二十七),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致熊纯如。复徐佛苏。伯鋆信,复。”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严复在给熊纯如的信中讲:“接阳七月十七日赐缄,读悉种切。

复来此间,计已四十余日,初时不甚见效,逮三十余日,乃日有轻减,刻虽尚喘咳,然唯晨起后稍剧,而十余分钟便已,余则胃口精神及二便等均较未来为佳。似满两个月后,便当出院,作计北行。……昨得前代表徐佛苏缄,并其所着说帖,主张南北分治,以谓惟此可期和平。所言颇窥症结,今将其说帖,并敞处复稿寄上,贤弟详加审阅,望有以见教也。……洛生在美,当有信否,甚念甚念!” (《严复集》第三册第698页)

严复在回复徐佛苏的信中,表示赞成徐佛苏的“南北分治”主张。说:“今日排难解纷,恐舍此殆无他途之可出。……” (《严复集》第三册第727页)

 

1919725(六月二十八),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复林万里信。”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林万里,字少泉,新闻记者,曾主持安福系的言论机关《公言报》。

 

1919728(七月初二),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付七月份房租26元,家具租金16元。”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1919731(七月初五),今天严复收到四儿严璿的来信,並寄给他二封信,“为正其习作法。”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0页)

 

19197月,严复作有《怀阳崎》(《严复集》第二册第410页)诗一首:

“不反阳崎廿载强,李坨依旧挂斜阳。头山好浮佳气,倚角风微簇野航。水鸟飞来还径去,黄梅香远最难忘。补园腊梅数十株,开时香闻里许,去冬,余因病不获赏之。何从更作莼鲈语,东海如今已种桑。”